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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真没想到,这块自己又来了寿春城。
皇上膈应总督府,御驾停在了报恩寺,老方丈险些激动的哭了,这皇上能住进报恩寺,往后报恩寺的香火肯定更旺了,早把最干净的院落禅房收拾了出来,接迎御驾,还怕皇上吃不惯素斋,叫人特意找了个曾经在御膳房待过几年的御厨,单独给万岁爷做御膳。
先上来的就是寿春的特产,也是林杏想了许久的,银鱼鸡蛋羹,只不过,这道林杏颇喜欢的菜肴,此时却不受用起来,只一闻见那股子味儿,就开始呕了起来,肚子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还恶心呢。
皇上吓坏了,急忙招太医。
孙济世回了京,却留下了两个太医在此处善后,如今得了召见急忙跑了过来。
床上的明黄纱帐放了下来,林杏的手上盖了块黄绫的帕子,两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请了脉,有些拿不准,互相商量了半天。
皇上未免有些不耐,脸色一沉:“到是什么症候?再若吞吞吐吐的,一律退出去斩了。”
两人急忙跪下:“回万岁爷,从娘娘的脉象上看,像是有孕了。”
皇上一愣:“什么?”
两人忙道:“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娘娘有喜了,从脉象上瞧,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皇上有些呆了,虽说自己盼了这么日子,可这忽然得偿所愿,竟有些不敢相信。
林杏也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们是说我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两个太医愣了愣,心说,怎么听这声儿,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猛然响了起来,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却不敢声张,忙道:“是。”
皇上挥手叫他们下去领赏,过去把帐子拢起来坐在床边,手搁在林杏的肚子上,轻的仿佛怕自己一用力就把里头的孩子碰坏了一般,:“小林子你听见吗,咱么有孩子了,朕有皇子了。”
林杏有些郁闷的道:“什么皇子,这才多大,你就知道男女了。”
朱毓:“朕有感觉,这里一定是朕的皇子,若说一个多月,该是在成都的时候,你看朕勤力些果然有用,这就有了,这次你可再也跑不了。”
林杏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婆妈,我都说留下来了,怎么总疑心。”
皇上:“不是我爱疑心,是心里不踏实,如今有了孩子,就好了,等回宫,择吉日便行封后大典,这是朕的长子,也是朕的嫡子。”
有了孩子就不能着急赶路了,好在开了春,河开了,坐着船背上被走陆路舒服的多,只不过林杏仍然吐得天昏地暗,什么都不吃,一闻见菜味儿就吐,没过几天,人就瘦了下去,脸色都开始不好看了,把皇上急的团团转,问她想吃什么,林杏说想吃安然做的苜蓿盘。
这个可把皇上难住了,安家大老爷两口子如今远在冀州呢,只能吩咐船快些,到冀州的时候,直接靠了岸,圣驾驻在安府。
一时间整个冀州都炸了营,何曾想御驾会停在冀州呢,这里距离京城近,万岁爷即便路过,也多不会在此停留,倒是逍遥郡王岳锦堂常来冀州,但郡王殿下在尊贵也不能跟万岁爷比啊,这可是真龙。
官员更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都聚在了安府大门外,只可惜就是进不去,因为万岁爷下了口谕,不许进去搅扰,只能在大门外候着。
林杏这会儿正坐在炕头儿,抱着一盘子苜蓿饼啃呢。
安然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儿,忍不住道:“你倒是几百年没吃东西了,至于饿成这样吗。”
第89章封后的阻力
林杏把嘴里的苜蓿饼吞下去,灌了半碗茶水,拍了拍肚子:“终于吃饱了,你还别说,我真觉得自己好像几百年没吃东西了。”
安然笑了起来:“你算了吧,不过,你到底去成都折腾什么了,如今外头可传的沸沸扬扬,说你是真凤之命,有五彩祥云护体,生来就该母仪天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林杏翻了个白眼:“我哪儿知道啊。”往后一仰靠在软枕上:“这几个月被杜庭兰绑架,从京城道云南,又从云南走五尺道入川,在成都没待上几天就往回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的船是什么德行,如今我这脚下都是晃悠的。”
安然:“你别抱怨了,你可是跟御驾一起回来的,坐的是这里级别最高最舒适的龙船,做这样的船你还不满意,让那些天天在水上讨生活的船家怎么办。”
说着低声道:“不过,我听嘉慕说,外头这些谣言弄不好是皇上叫人散出去的,估摸是想封你当皇后。”
林杏伸手掐了掐安然水润的小脸蛋,这丫头生了孩子之后,皮肤越发好了,嫩滑光亮,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让人忍不住就想掐:“你说你这么傻个丫头,非找安嘉慕这样狡猾阴险的男人做什么,你就不怕哪天给他卖了啊。”
安然拍下她的手:“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傻。”
林杏翻了白眼:“还不傻呢,带个面具就能哄的你心甘情愿的他当了媳妇儿,都嫁了好几个月,还不知道丈夫是谁呢,我就纳闷了,你们晚上做的时候,难道他也不摘面具,也不怕捂出痱子来,还是说,你觉得这样遮着脸更有感觉,这儿没别人,你也别害臊了,跟姐姐说说,我可好奇许久了。”
安然脸一红:“你有点儿正事儿吗。”
林杏摆摆手:“敦伦才能传承子嗣,才能使得咱们这样的泱泱中华源远流长,你说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正经的事儿吗。”
安然说不过她,不禁道:“你跟皇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林杏摸着下巴,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可行,怎么也得增添点乐趣,毕竟成天对着一个人,就算变态长得再帅,也容易审美疲劳,回头让造办处做点儿面具,可以做成动物的,例如老虎豹子之类的,也可以做个竖着两只耳朵的大白兔,一想到皇上带着大白兔的面具,头顶竖着两只白白的大耳朵,林杏就忍不住想乐。
安然仔细打量她半晌:“咱俩自小在一起,现在的你是我见过最快活的时候,林子,不管过去有多少伤心事,都过去了,有时候,我总想咱们女人的一生何其短,掐头去尾就那么几年好日子,如果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就应当珍惜,哪怕可能受到伤害,但至少彼此爱过,也不枉此生了。
更何况,咱们虽只能追溯过去,不能看到未来,却可以创造未来了,可以经营自己的人生,这些都是你以前教我的。
林子,你是个如此有智慧的女人,至少比我要聪明太多了,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幸福吗,即便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我想牢牢抓住现在,只要抓住了现在,就可以期待未来,如果总是逃避,即便幸福降临也会擦肩而过。
你不是常说人生有因果吗,如果现代我们的上一世,上一世缺失的东西,这一世给你补全也是应该的。
你进永巷的时候,皇上曾经召我进宫,若能不爱,哪用着费这些心思,他可不是平常男子,他是手握天下的皇上,是这个世界绝对的主宰,若他真想降罪于你,都不用说话,只一个眼色,你的小命就没了,但他却召我进宫,询问你的事情,他很懊恼却也痛苦。
那一刻,我不觉得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我只知道他是一个被情所困的男子,他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他恼怒却又不舍,他根本不想处罚你,只是想让你跟他服软,想让你答应不再离开,他患得患失,比凡夫俗子还凡夫俗子。
林杏你把大齐的圣明之君弄成了一个被情所困的凡夫俗子,你这本事大了去了,更何况,知道你逃宫,不禁没把你怎么着,还费尽心思的帮你安排身份,以便于朝堂百官接受你,甚至为了立你当皇后,散播你是凤命的传言,这份心难道还不容易让你感动吗。”
林杏:“安然你跟我说句实话,朱毓到是给了你多少好处,瞧你这张小嘴叭叭说的天花乱坠,你都赶上朝廷的御史言官了,我看你也别当厨子了,当官去得了,不然实在屈才。”
安然知道林杏的性子,要是心里没有,早不耐烦了,哪还能忍着听自己这么长篇大论的,笑了一声:“行啊,等你当了皇后娘娘,赶紧封我个御史中丞的当当,咱也过过当官的瘾,不过,你在成都倒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五彩祥云了,我听着都像神话故事,以为你成孙猴子了呢。”
林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跟林杏说鸭子河那个石塚的事儿了,安然现在过得很幸福,哪怕自己再不喜欢安嘉慕,也得承认他对安然的确很好,。
不过,这件事可以不让安然知道,却必须得告诉安嘉慕,给那花心大罗卜敲敲警钟,别以为娶了人就安稳了,要是敢对安然不好,就直接穿回去,看他去哪儿找人。
忽想起安然家的胖小子,不禁道:“嘟嘟呢?”
安然:“奶娘哄着睡了,你别折腾了,你这才一个多月,真要有个闪失,皇上还不灭了我们安家全家啊。”
林杏翻了白眼:“安家,安家,这才嫁了多少日子,就张口闭口我们安家了,我听着都牙酸。”
安然笑了起来:“你牙酸也没用,只怕不是我们安家,是咱们安家了,你说你跟嘉慕跟前世的冤家似的,见了面就恨不能掐,谁看谁都不顺眼,怎么还成兄妹了呢。”
林杏道:“怎么,安嘉慕不乐意?”
安然笑道:“他倒是没说不乐意,就是叨叨了一宿,说跟你是孽缘。”
“呀呸……谁跟他是孽缘,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干的那些事儿,惹急了老娘,没他什么好儿,安然你别再冀州待着了,去京城住些日子吧,你要是在京城,咱们还能时常见见面,你那徒弟手艺再好,到底比不上你,你这嫁了人就不管我了,可是重色轻友啊。”
安然:“就算我不想去也不行啊,得预备你的封后大典呢,你如今是安家的姑奶奶,姑奶奶出嫁,我这个嫂子怎么也得收拾点儿像样的嫁妆才成。”
林杏眼睛一亮:“安家可是富可敌国,你别千万别抠门啊。”
林杏哭笑不得:“怪不得外头头说林公公视财如命,还真没冤枉你,我记得以前你不这样啊,怎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