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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双足一顿,一道人影箭一般朝门外射去。
老婆子一呆,说道:“糟老头,你发什么脾气,走就走。”回头哼道:“小子,便宜了
你们。”顿顿脚,随后跟了出去。
任云秋没想到会如此顺利,那老婆子居然不战而退,这就一下掠到江翠烟身边,伸手替
她解开穴道。
江翠烟双目一睁,奇道:“任大哥,二老供奉都给你打跑了么?”
任云秋含笑道:“我削断了那老丈的铁杖,他们两人就退走了,翠烟,咱们救人要紧,
你快去弄些冷水来。”
江翠烟依言舀了一碗冷水,泼到游龙沈全等三人脸上,三人口中啊了一声,立时清醒过
来。
任云秋早已一个箭步,掠入左首房中,目光一掠,不由得怔住了,房中空荡荡的,哪有
表叔和陈康和两人的踪影?心头不禁大怒,自己还是中了人家的奸计,匆匆退出。
沈仝问道:“任老弟,春华兄他们……”
任云秋道:“表叔和陈大叔失踪了。”
沈仝一怔,说道:“那是被贼人劫持去了。”
金赞廷道:“咱们快追。”
谢公愚道:“看来这是贼人早已布置好的,春华兄和康和兄进入房去,就被他们迷倒,
那时早就送走了,如今算来,只怕不止一刻功夫了,咱们不知他们从哪里走的,要追也未必
追得上了。”
任云秋道:“那该怎么办呢?”
谢公愚道:“黑衣教的目的,是在春华兄,康和兄只是附带的而已,黑衣教劫持春华
兄,目的只是逼他投降而已,一时不敢对他为难,另一方面,他们也可以用春华兄为人质,
胁逼咱们就范,所以我想不出一两天,他们必然会派人来和咱们接洽的了。”
金赞廷道:“公愚兄推测的虽然有理,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坐着等他们送信来。”
沈仝道:“咱们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分头追踪,从衡山下山,只有一南一北两条大路,
北通湘潭、长沙,南至衡阳,但到了衡阳,又分为一去耒阳,一去祁阳,咱们暂定以湘潭和
衡阳两处为目标,路上各自留下记号,如南首这一路并无可疑,追不到踪影,就折回去和北
首的会合,或者北首约有了眉目,如果对方势盛,下手不易,也可派人通知南首的,务必等
双方人手会齐了,才能动手。”
金赞廷道:“就这么办,咱们人手如何分法?”
任云秋眼看一共是五个人,这三位庄主,武功虽然不弱,但黑衣教高手如云,一旦遇上
了,很难与敌,何况五人之中,江翠烟是黑衣教叛徒,黑衣教更不肯放过她,如果她和他们
同行只怕没有一个人能保护得了她。
心念转动,这就说道:“在下之意,三位大叔一路,往北追踪,必要时,还可和邱大哥
联络(邱荣率三庄人手已经先行,是往岳麓山去的),在下和江姑娘向南追踪,不知三位大
叔意下如何?”
沈仝等三人都是江湖经验丰富的人,任云秋这话,他们自然听得出来。
沈仝点点头道:“任老弟说得也对,咱们就这么办好了。”
下了衡山,就各自分道上路。任云秋和江翠烟由贺家山直奔衡阳。
江翠烟是黑衣教门下,识得黑衣教的暗号,任云秋要她一路多加留意,但一路上始终没
有发现黑衣教留下的记号。
傍晚时分,赶到衡阳,江翠烟忽然脚下一停,侧身叫道:“任大哥。”
任云秋回头问道:“什么事?”
江翠烟目光一溜,低低的道:“城墙边发现了记号。”
她因此时正当大家赶着入城之际,车马行人络绎于道,怕有黑衣教的人夹杂其间,是以
声音说得极轻。
任云秋道:“记号上怎么说?”
江翠烟道:“指标朝西。”
任云秋道:“没有入城么?”
江翠烟道:“自然没有入城。”
“那好。”任云秋道:“我们就朝西去。”
江翠烟道:“从这里向西,都是山陵地带,不但没有住的地方,连吃的东西都找不到,
天快黑了,我们先在城外吃些东西再走路!”
任云秋点点头,两人就在路旁一家面推棚下坐下,要了两碗面,正在低头吃面之时,只
听一阵马蹄声,急驰而来,到得城墙边,忽然勒住了马头,正因两匹马正在奔驰之际,被勒
住了缰绳,同时发出希聿聿马嘶之声。
任云秋抬目看去,两匹马上的骑士,都穿着一身黑色短装,心中不禁一动,再注目看
去,那两个黑衣汉子目光似是注视着城墙,两人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忽然转身望来,看到
路旁的面摊,不知和同伴说了一句什么话,两人立即掉转马头,朝面摊棚下走来,一一跃下
马,把马匹朝棚前木椿上一拴,就在外面一桌坐了下来。
左首一个用手敲着桌子,大声道:“伙计,来两碗大卤面,要快。”
任云秋和江翠烟坐在里首,正在低头吃面,是以并未引起两人注意。
任云秋早已看出来了,这两人不用说是黑衣教的人了,他们一路纵马急驰,本来是准备
入城寺的,但看到了城墙脚的暗记,才临时勒住缰绳的。他们当然也和自己两人一样,因为
再过去没有吃东西的地方,所以要在这里吃了面再走。
这敢情好,再下去天色黑了,不容易找到记号,有两人给自己带路,就免得再找记号
了。
店伙送去了面,两个汉子吃得很快,一阵工夫,就吃完了,放下筷子,都站了起来,一
个从怀中掏出几文制钱,往桌上一放,抹抹嘴,往外就走,解开缰绳,同时一跃上马。
任云秋早已从地上拾了两颗细小石子,用手指弹出,分弹两匹马的前蹄。
吃一碗面的工夫,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那两个汉子腾身上马,一夹马腹,正准备赶路,哪知两匹马的前蹄被任云秋石子击伤
了,你催它跑得快些,两匹马同时前蹄一蹶,差点把两人从马背上摔下来。
那两个汉子只当方才奔行之际,骤然勒住缰绳,马匹负了伤,差幸他们骑术不错,及时
稳住了身子,也放宽了缰绳,让马匹慢慢的走。
任云秋等他们走出一箭来路,也立即站了起来,取出十文制钱,放到桌上,一面低声
道:“翠烟,我们快走。”
前面两匹马因伤了前蹄,自然跑不快,两人就在后面远远尾随下去。
由城边向西,约摸走了十来里路,这时天色早已全黑,前面一处山坳间隐隐透射出灯
光,前面两匹马就沿着山径,朝灯光奔去。
山坡间有一条石子路,两边是黑压压的浓林,前面两匹马堪堪行近松林,就听到松林中
有人喝了一声,马上两人好像回答了一句话。
任云秋因和前面距离较远,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见两人很快的翻身下马,牵着马匹
而行。
任云秋心中暗道:“到地头了。”
当下就回头朝江翠烟道:“我先过去,你随后再来。”
话声一落,人已腾空掠起,宛如夜鸟一般,一下扑入林中,凝目看去,只见山径口上,
两边松树下,对面站着两个黑衣劲装汉子。
任云秋手中早已准备了一把细小石子,就这一抬手,分别制住了两人穴道,才从树上飘
身落地,正好江翠烟也及时跟来。
任云秋要她跟在自己身后,悄悄穿林过去,走了约摸五丈远近,前面路上,又有两个黑
衣汉子相对而立,任云秋又扬了扬手,打出两粒石子,制住他们穴道。
这样一路上去,差不多每隔五丈,就有两个黑农汉子对立着站岗,一共计有十对之多。
山坳间是一座相当宏伟的庙宇,门口悬挂着两盏气死风灯,那两匹马就拴在门外,两个黑衣
汉子敢情已经进去了。
任云秋暗自思索:光是一条山径上,就有二十个黑衣汉子布岗,可见住在庙中的人,一
定身份不低,不然那两个黑衣汉子可以骑马上山,用不着到得山脚就要下马了。
对方既然戒备森严,自己倒也不可大意,他相度形势,这座庙的两边,松林浓密,还是
林中可以隐藏得住身形,这就回头悄声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瞧瞧。”
江翠烟点了点头,低低的道:“任大哥,你要小心。”
任云秋笑道:“不要紧,你自己小心些,别让他们发现了。”
说完,身形凌空飞起,越过围墙,一下落到左首偏殿屋檐上,脚尖轻轻一点,又腾空而
起,越过第一重殿宇。
他艺高胆大,一路穿越屋脊,找寻有灯光的所在,就当他堪堪落到第三进偏殿屋脊的时
候,突听身后微风一飒,似是有人欺近,急忙转过身去,只见离自己一丈来远,夜风中俏生
生站着一个苗条人影,一双如明星般的目光,朝自己投来,清叱道:“什么人敢夤夜闯到这
里来。”
任云秋急忙拱拱手道:“姑娘,是在下。”
她,正是使刀的黄衣少女!不,今晚她身上穿的并不是黄衣,而是一套浅紫色的衣裙,
应该称她紫衣少女才对!
紫衣少女听到是任云秋,虽在黑夜之中,一张粉脸蓦地红了起来,急忙迎上了几步,低
低道:“你……是任云秋……”
任云秋也朝她走了过去,含笑道:“正是在下。”
紫衣少女娇靥匀红,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低低的道:“你来做什么?”
任云秋拱拱手道:“不瞒姑娘说,在下是找人来的。”
紫衣少女脸上更红,悄声问道:“你……找谁?”
任云秋道:“在下表叔被贵教所劫持……”
紫衣少女眨眨眼晴问道:“你表叔是谁呢?”
任云秋道:“在下表叔就是春申君陈春华。”
紫衣少女微微摇头道:“我们没有劫持春申君,你快走吧!”
任云秋没有走,问道:“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紫衣少女道:“凤姨,你快走吧!”
任云秋忽然心中一动,又道:“姑娘说的凤姨,大概是凤副教主了?”
紫衣少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