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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信)
陈康和目光一溜,立即阿谀的笑道:“春华兄,咱们几十年老弟兄,兄弟还有什么话不
好说的?但副总座是要兄弟来禀报副总护法,今晚行动,大概要稍稍延后一些时光……”
他故作神秘的凑下了些头,压低声音说道:“很可能教主会派较高地位的人前来主
持。”
沈仝道:“康和兄知道会是什么人前来?”
陈康和道:“这个兄弟如何会知道?”
谢公愚道:“这也不难猜得到,咱们这里现在到的已经有副总护法相副总管两位了,教
主不来,那么派来的人,大概不外乎副教主、总护法和总管三人中的一位了。”
陈康和道:“兄弟听但副总座说,本教目前有三位副教主,但再过些时候,副教主可能
会增加几位哩!”
金赞廷道:“这么说康和兄也有希望当副教主了。”
他是个心直口快,嫉恶如仇的人,这话就含有讥讽之意。
陈康和笑道:“赞廷兄说笑了,兄弟哪有这个资格当得上副教主的,至少也是一派掌门
人身份才行。”
谢公愚心中暗道:“从他这句话的口气,就可以听出来黑衣教果然志在各大门派,预期
各个击破了。”
春申君听说黑衣教将要派较高职位的人前来主持今晚之事,心中暗暗忖道:“会不会派
副教主凤箫女来呢?”
他不知怎的,对凤箫女竟然念念不忘,也希望今晚来的会是凤箫女,就是见她一面,也
胜过心头千百遍的怀念。
这种心情,应该是少年男女初恋时的滋味,春申君已是四十开外的人了,也不知经过多
少风流阵仗,如今居然对凤箫女会有初恋般的想念,自己也不禁暗自觉得好笑。
任云秋奉了表叔之命,一路踏着树梢而行,他方才已经来过一次,对南岳庙的形势,也
已了然于胸,南岳庙每一进殿字,虽有衡山派弟子轮值,但任云秋施展身法,飞越殿宇,有
如驭电追风,浮光掠影,衡山门下自然不易发觉,纵然在仰头之际,看到一点影子,也只当
是掠空飞过的夜鸟。
他一路无阻的来至后进掌门居住的南离园,悄悄隐入一片竹林之中,等他闪入竹林,才
发现竹林深处,竟然隐伏了十数名衡山派门下的道人,每个人都长剑出鞘,镇藏袖底,(长
剑隐藏袖底,是为了遮掩剑身的光芒)伏身不动。
任云秋心头暗暗嘀咕,不知这十几名衡山弟子,埋伏竹林之内,是来保护掌门人的?还
是青石、青藜的党徒,躲在这里来暗算青云道长的?
差幸他掠来之时,身轻如燕,底下匍匐着的衡山弟子没人发现,任云秋艺高胆大,悄然
朝竹林深处飘落,又悄悄的朝较里面的两个人走近去,(他们是双岗,两个人守一个位置)
抬手打出两颗小石子,制住了他们穴道,才大胆走近,把左首一人身上道袍剥了下来,穿到
自己身上,然后又把表叔临行时交给自己的一张面具,覆到脸上,抱起此人,放到一处没人
注意的草丛之中,再回到原处,替右首那人解开穴道,依样和他背对背伏下身子。
竹林外月色朦胧,竹林中就更显得幽暗。因为大家都匍匐着身子,屏息以待,是以谁也
不敢出声交谈。
这样约摸过了快有半个更次,突听南首天空,“嗤”的一声,射起一道红色的火花,冲
霄直上!
任云秋心中暗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心念末已,紧接着又是“嗤嗤”两声破空轻响,西首和东首同时射起了两支火花!
过没多久,竹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得极快,任云秋已听出脚步声
是两个人,那自然是青石、青藜无疑了,他不能再耽在竹林之中,但又想不出离开竹林后该
当如何?正感为难之际!
只听竹林前面有人说道:“弟子见过两位师叔。”
接着响起青石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退下去,我和掌令有急事面见掌门人。”
先前那弟子道:“启禀两位师叔,掌门人有谕,未奉召唤,任何人不得擅入,两位师叔
在此稍候,容弟子进去禀报掌门人,再来相请。”
青石道人怒哼一声道:“好,你快去禀报。”
那弟子躬身应“是”,匆匆往里行去。
过没多久,只听先前那弟子退了出来,恭敬的道:“掌门人请两位师叔入内相见。”
青石、青藜举步走进茅屋。中间一间已经迎出两个中年道人稽首道:“玄通,玄风叩见
监观师叔,掌印师叔。”
青石、青藜只朝他们点点头,就一脚跨进门去,但见屋中边站立着八名年轻道人,一个
个抱剑肃立,看到两人走入,一躬身施礼。
青石看得暗暗冷笑,忖道:“就凭这几名弟子,又管什么用?”
他和青藜两人跨入云房,青云道长巍然盘膝坐在云床之上,抬目问道:“两位师弟,方
才那两处火花,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青石稽首道:“小弟两人就是为了此事,特来禀报掌门人的。”
青云道长抬抬手道:“好,两位师弟请坐下来再说不迟。”
青石、青藜依言坐下,仍由青石说道:“本观南首首先发现火花信号,接着东西两方,
也相继有人施放火花信号,经小弟派人查询,发现有不少黑衣人在观前左右集合,为数不下
两三百人,很可能是近日崛起江湖的黑衣教人,有意向本派寻衅而来,小弟和青藜师弟已经
调派弟子,加强戒备,特来向掌门人请示。”
“会是黑衣教?”青云道长故作诧异的攒攒眉道:“黑衣教有多少力量,敢来侵犯咱们
衡山派!走,咱们出去看看。”
这不是正好坠入他们的预谋么?
青石心中暗暗高兴,一面说道:“小弟和青藜师弟也是这个意思,黑衣教侵犯本派,掌
门人亲自出去一趟,对本门弟子就有莫大的鼓励作用。”
青云道长听了这番话,心头暗暗感喟:“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一面颔首道:“咱们
那就走吧,两位师弟前面带路。”
青藜忙道:“掌门人请先。”
青云道长抬手道:“你们只管走在前面,不用和我客气。”
青石、青藜不敢违拗,只得走在前面,三人跨出云房。
青云道长朝两名中年道人吩咐道:“玄通、玄风,你们跟为师出去。”
玄通、玄风答应一声,玄通一挥手,由八名手捧长剑的年轻道人列为两行,先行鱼贯走
出,在门前站定。然后是玄通、玄风也在门口站定下来。接着是青藜、青石,和掌门人青云
道长。
要知一派之中,以掌门人为量尊,掌门人尚未跨出茅屋之前,青石、青藜,也要在门口
侍立,这是礼数,因此青石、青藜先行跨出茅屋,就一左一右站定下来。
这一情形,就成了:茅屋门口,站在左边的是四名手抱长剑的弟子,玄通和青石。右边
也有四名抱长剑的弟子,玄风和青藜。
青云道长走在最后,但他左脚堪堪跨出茅屋门槛之际,左右两侧同时响起一阵锵锵剑
鸣!
也在这同时,左首四名弟子的长剑,快如闪电,左右前后交叉锁架在青石的头颈上,玄
通的长剑迅疾抵住了他后心。
右边的情形也完全相同,四名弟子长剑交叉,一下就锁住了青藜的头颈,玄风的长剑则
抵住他的后心。
原来青云道长跨出左脚,就是暗号了。
这八名第三代弟子乃是专门负责保护掌门人的护法弟子,他们所练的剑法,除了衡山剑
法,另有一套联手拿人的剑法,藉以防范心存不规的人,在接近掌门人时之用。
这套剑法,除了奉派为掌门人侍从的弟子,才能练习,而且那是秘密训练的,青石、青
藜自然没有机会见识,尤其事起仓猝,他们纵有一身武功,也是措手不及了。
青石脸色大变,叫道:“掌门人,他们……”
青云道长徐徐跨出茅屋,肃容道:“青石、青藜,咱们同门数十年,若论私谊,我应该
让你们有自新的机会,我这样做,乃是为了衡山派数百年历代相传的基业。若在平日,你们
只是为了想谋夺掌门人,即使杀了我,衡山派依然可以屹立于江湖,不至毁灭祖师谛创的基
业,但今晚你们意图加害于我,是勾结黑衣教,也断送了衡山派,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把
你们拿下了。”
青石、青藜同声道:“掌门人,小弟绝无此意,这是有人有意离间破坏我们师兄弟,掌
门人不可轻信,小弟和掌门人同门数十年,岂会做出欺师灭祖,出卖本派的事来?”
青云道长一抬手道:“搜!”
他喝声出口,玄风探手从青藜右手衣袖中搜出一管黑黝黝的针筒,送到掌门人面前。
青云道长只看了一眼,就点点头道:“果然是化血针,青藜,你还有何说?”
青藜早已面无人色,俯首不语。
青石抗声道:“掌门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针筒纵然是化血针,也不能证明小弟和
青藜师弟勾结黑衣教?预谋加害掌门人。”
青藜经他一说,也接口道:“掌门人明鉴,这针筒……”
青云道长一摆手道:“你们不用说了,今晚二更以前,你们和黑衣教姓但的副总管在前
进秘密商谈了些什么,愚兄亲耳所闻,难道还会听错么?我方才说过,你们有人想当衡山派
掌门人可以,想以衡山派基业,去换取黑衣教副教主,是衡山派任何一个人都不答应的。”
说到这里,一挥手道:“玄风,你先点了他们穴道,送进去严加看守。”一面又朝玄通
吩咐道:“你立时去召集全庙弟子,在前殿集合……”
玄通、玄风答应一声,当下由玄风点了青石、青藜两人穴道,八名弟子撤回长剑,玄风
率同四名弟子押着两人回进茅屋,玄通正待朝竹林外走去。
这一情形,隐伏竹林中的任云秋自然都听到了,心想:“青云道长果然不愧是一派掌
门,处置事情果断机智,不动声色。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