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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格经常恶作剧,整人,看不顺眼的事就直接抡拳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再跑,可是她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她对谢筱依那句话的领悟,全然停留在江司潜对她无限体贴的层面上。试问,一个男人如果肯为了你放弃事业,况且这件事还是从这个男人的旧爱口中传出的,那么身为这个男人眼下的新欢,该怎么做!
许格心底澎湃了半天,做出的反应便是不管不顾地只冲进江司潜的怀里。她的世界非常简单,不是黑就是白,江司潜在她的心里,已经由最初的漆黑逐渐逐渐洗白了。
江司潜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秀挺的谢筱依,随即释然地垂眼道,“都聊了什么?”
许格仰头,问得煞有介事,“要是聊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你会过去揍她吗?”
江司潜眉头一皱,对许格的话简直嗤之以鼻,他又不是才认识她一天两天,这种活动筋骨的运动怎么可能轮到他出手,估计在许格意识到自己下一秒钟就要不高兴了的上一秒,对方已经被她一拳干掉了,若非如此,那只能说眼前的许格是假冒伪劣的。
见他不说话,许格羞愤地伸手捶捶他的胸膛,又蛮不讲理地扬高了一个声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江司潜嘴角抽动,这么厚的脸皮,也就她这种构造的内核才能带动起来。
谢筱依始知道自己用错了筹码。
也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当红明星丢进游泳池里的选手,又怎么会真的有顾全大局为他人多多着想的意识。她朝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只觉迎面的阳光太过刺眼,迫她不得不转头看向别处。
谢筱依并不心急,她有很多很多的耐心,多到超出自己的预期。就如同过去那般,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咬咬牙,就又会挺过去。她已经习惯戴着温柔得体的面具,这些年,她学到最多的便是该如何让波澜壮阔看上去波澜不惊。
“司潜,”谢筱依娉娉婷婷不缓不急地走到他们面前,还能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还能温婉礼貌地微笑。“许小姐说这幢房子是你为我设计的,所以就顺路过来看看。”语罢,转头四下望望,眼中的难舍,倒是真的。“别误会,”她笑容清浅,“我要回巴黎去了。”
许格心头一颤。
“一切顺利。”江司潜淡然开口,许格偷瞟了一眼,琢磨不透他的表情。其实说起来,许格还从来都没有琢磨透彻过江司潜的表情,她越来越发现谢筱依跟江司潜这俩人根本就是一个模板刻印出来的,永远的云淡风轻,永远的气定神闲。
这个认知令许格遗憾地叹了口气,她纵然不清楚谢筱依的生辰八字但也知道这俩人绝对没戏,按照许格的思维模式,同性相斥,两个脾气相去不远的人,就好比正负极搞反了的闹钟电池,安是能安上,但表针迈不动步。
许格觉得自己很有哲理,她其实是个从来不吝惜赞美美好事物的姑娘,可是眼下,看着面前这俩人你不言我不语就只相视无言地对望着,画面唯美温馨,许格却愣是品出了虐恋情深的味道。许格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感觉她切身实际地懂,还有人会比她更有发言权吗!
想当初她站在江城楼下被记者团团包围,面对齐绍维跟秦羽,她口不择言地胡诌出自己跟江司潜的婚讯无非就是想看看齐绍维的反应罢了,谢筱依刚刚那样说,估摸也就是要探探江司潜的态度而已。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儿什么聊斋!
所以说当许格头脑精神的时候,这姑娘真心是非常费油的灯。
“我记得那场拍卖会上,切割这块水晶的大师曾说,”谢筱依的目光盈盈如水,望向许格的脖颈,那一颗清澈如泉的蓝色水晶石闪着熠熠光芒,她看得痴,而许格也看她看得痴了。“泪海应该拥有一位爱逞强的主人,因为爱逞强的女孩总是躲起来哭,你因为这句话,就将它拍了下来,对不对。”
许格稳了稳心神,真心很想搬架钢琴出来给伴个奏。
这话但凡有点儿分析推理能力的就会明白,她脖子上戴着的什么泪海其实是很久很久以前,江司潜花高价买下来准备送给谢筱依的。这种事换做任何人此时都是该火冒三丈一把揪断项链甩手大力砸出去罢,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许格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许格堂嫂朱莉对许格的深远影响。
许格初中的时候开始被关在家里进行全封闭式一对一精品名师辅导学习,那段时间许格一度陷入悲观绝望漫无边际的恐慌之中。而后发现苗头不对的朱莉赶忙对许格做了一系列心理疏导工作,这其中包括乐天派养成课程的学习。
其实说白了就是天天跟许格待在一起,给她讲故事。
诸如一个农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卖伞小儿子卖西瓜,天气晴朗的时候农妇就唉声叹气地担心大儿子的生意不好,等到阴雨连绵的时候又忧心忡忡地烦恼小儿子的西瓜销售困难。某天隔壁邻居看见愁眉苦脸的农妇,羡慕不已地对她说,你真幸运,晴天时小儿子的西瓜生意宾客满至,雨天的时候大儿子摊位前又热闹非常,你们家真是太幸福了啊。
再比如同样在沙漠中前行的两个路人,他们都只剩下半壶水,一个人难过地叹气说,唉,只剩下半壶水了。而另一个人却精神振奋地道,呀,还有半壶水哎!
……
诸如此类的故事许格读过不下千百篇,再加上这姑娘的的确确有慧根,乐天派的个性真的就被发掘出来了。
许格看问题的角度向来同正常姑娘略略不同,就比如她眼下对谢筱依跟江司潜的态度,非但没有一丢丢的醋意,反之还满腹愧疚。
其实愧疚感是从许格穿上谢筱依亲手为自己设计的婚纱并跟她男人结婚的那一刻就开始产生了。那时候许格满心所想可都是谢筱依会回来搅乱婚礼现场,然后一脸正气不避世俗眼光地将江司潜拖走。若是没有错过齐绍维跟秦羽的婚礼,这件事许格是绝对能够办得出来的。
可是谢筱依最后没有来,而许格就真的穿着谢筱依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婚纱嫁给了谢筱依的男人,所以自那时候开始,许格对谢筱依就心生了一份愧疚。有时候性格太乐观也不见得是好事,就好比说眼下是个姑娘就该泪眼朦胧地大声痛斥指责对方的时候,许格却陷入了自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迥异煎熬中。
许格觉得,自己穿了谢筱依的婚纱,嫁了谢筱依的男人,住了谢筱依的房子,俘虏了谢筱依的阿姨,眼下又忽然知道自己其实还戴了谢筱依的项链,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谢筱依,该是怎样一种想要死去的心情啊!
其实还有一点许格是不知道的,就是那辆重型机车DUCAIT,谢筱依跟江司潜在一起的时候,有次他玩儿车出了事故,谢筱依曾痛心地让江司潜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赛车。可是这辈子还没过去四分之一,谢筱依就亲眼看到江司潜违背了约定,而这个约定还是因为许格才打破的……
许格纠结又揪心,她神情无比复杂地瞅着谢筱依,然后就是这种节骨眼儿上许格还能感激上苍地想到令她非常后怕的一点,那就是幸亏谢筱依跟江司潜没有孩子,不然眼下的形势就会是她睡谢筱依的房子,花谢筱依男人的钱,然后打谢筱依孩子的屁股……许格抹了把额头,一脑门子冷汗。
然而江司潜跟谢筱依自是不了解许格的真实想法。
江司潜只是紧张兮兮地收紧了手臂,将许格圈在怀里,其实说实在的,他也根本研究不透许格的表情,因为研究不透,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地觉得心慌意乱。毕竟这魔头的思维跟正常姑娘是完全不一样的,另外还异常地执着,认定的事,那就坚决不到黄河心不死,时常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而显然谢筱依也是真的太不了解许姑娘的路数了。谢姑娘刚刚讲的这番话除了令许格对她的愧疚感又增加了那么一条条之外,另一个功效就是让许格更加笃定地相信江司潜这货在很早之前就被自己满溢四射的无敌魅力给俘虏得移情别恋了。
此时此刻许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纠结了半天,终于脑袋中某根神经豁然开朗地跟许格嚷嚷道,你愧疚个什么劲儿呀,是他主动移情到你身上可不是你主动去勾引他的,所以眼下乱摊子未来即将产生的一切后果都不需要你出面承担呀,因为跟你根本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呀……
许格就诡异放松地乐了。
江司潜跟谢筱依皆是一头雾水,许格稍稍踮脚,凑到江司潜耳边严肃地说道,“江哥她要是想不开可不关我的事,我先回家去,你好好跟他说说,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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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是江司潜摸不准许格的想法,自然不肯放她一个人走。
江司潜拉着许格的手跟谢筱依说了一句话,回去之后好好生活。
谢筱依离开的时候是惨白着一张脸的,可即便是惨白着一张脸,谢筱依脸色的表情却仍是努力保持着优雅气定。许格看不出破绽,始知道谢筱依的承受能力并不若她想象中的那样脆弱,这个认知让许格内心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
谢筱依走后,江司潜跟许格手牵着手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谁都不肯先开口讲话,江司潜抿着唇,眉头皱成紧急集合的状态,懊恼地猜测着许格内心的气愤指数。最后还是直肠子的许格憋不住了,还是真的憋不住了,急匆匆地抽回自己的手羞愤地跟江司潜解释道江哥我憋不住了。
许格跑得飞快,不一会就没影儿了,江司潜怔在原地,若干分钟后又看着许格无比舒服无比闲适地从别墅里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那一刻,江司潜始知道自己对许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