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叫整个时间?”
“自从你回到德国后……或者更早。你曾对我说:我从第一天起就爱你……全是假话。你继续与你的情妇同床共枕。”
“我认识弗兰齐丝加要晚得多。是在我听不到你任何一点消息的时候,在我弄清楚你不会来和不想来的时候。我的确没料到我的申请书丢失了。我认为:丽云不愿意。”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就草率地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你怎么能说‘我始终爱你’?怎么能和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吗?”
“我孤独,丽云,非常孤独。”
“我也一样,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去爱另一个男人……尽管这方面的机会或许会有千百次。”
“这我相信。”
“我拒绝了一切机会……但是你却弄了个情妇。”
她转过身来对着拉特诺夫,眼里含着泪看着他。
“你欺骗了我。”
“你远在一万多公里之外。你我之间一直都是沉默。”
“这不能原谅。我爱你……”
“这我怎能知道?你从未向我表明。你总是不流露感情。你叫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友好的外宾导游,更多的就没有了。”
“你不是可以问我吗?”
“为了让你笑话?”
“我把绘有姑娘的蜡染布送给你,这还不够清楚?”
“我回到慕尼黑才看出这一点。”
“虽然这样,你还弄个情妇!”她将头向后一甩。“我恨你!”她用一种他还从未听到过的声音说道,“我恨这个弗兰齐丝加。我明天就回萨尔布吕肯。你什么也别说——我走!我马上给弗兰岑太太打电话。”
“娘娘,这不合适。”
“你别再喊我娘娘。我不是你的妃子!”
“你是我的妻子……”
“说谎!对你来讲,我是个冒险家!三个月后一切都过去了。我飞回香港时,这个弗兰齐丝加又会搬到你这里来!她根本就不需要取走她的衣服。”
“三个月后你不会走。”拉特诺夫肯定地说道。
“会走!那时签证到期了。”
“我将到外国人管理局申请无限期居留许可证。”
丽云看着草地,沉默不语。她始终用她的双手护在她的胸前。长发散在她脸上,将脸完全遮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才好。”她说道,现在她的声音都变了。
“你为什么说这话,丽云?”他将一只手放到她肩上,这次她没有不让他碰。“我爱你,天长地久。”
“要是我留下的话,我不愿再睡这张床。我不能忍受。”
“我们在客房睡。”拉特诺夫抓住她的双肩,想将她拉到怀里;可是这时她用她的双臂挡在她的胸前。“或者我把两张床换一换……照你的意愿办!重要的是你留在我身边!”
“我睡我的房间,因为从你的衣橱里散发出来的这个女人的气味,我不能忍受!”
“一言为定。明天一定让弗兰齐丝加把她的衣服取走。我另外买床垫,我将衣橱通通风,我给它们都喷上你的香水……满意吗?”
“我等着瞧。”
“丽云,我们再没有时间等待了。两天以来发生了许多变化。一切都变了。”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然后穿过花园,注视着宽大的房屋。大门敞开着。清洁女佣在清扫有几根撑柱的阳台,她在用眼睛斜视他们。十二年来她就在拉特诺夫家里帮工,这期间她看到和听到了许多事。直到上星期她还将弗兰齐丝加当家庭主妇。她松了口气,拉特诺夫终于又安定了。她很喜欢弗兰齐丝加。她总是那么和蔼可亲,有条有理,不像其他贵妇那样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在她将她的衣服挂在衣橱中时,她确信先生真的找到了一位太太。一位漂亮的太太。
现在他坐在花园的卧榻上吻着另一个女人,这多不光彩!在清扫入口处时她考虑在干了十二年后她是否要声明解除雇约,以免再继续看到这种应受指摘的生活变迁。
她气愤地打扫阳台,再次斜视他们,然后走进屋内,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可是她愤怒地想……这一声他应当听到!
“因为我在这里,才一切都变了!”丽云问道。“因为我的缘故你已遇到了麻烦?”
“也是,也不是。”
“那就是说,是!谁也不喜欢我!”
“应该说,谁也不认识你。”
“我使他们烦死了。现在你害怕……”
“是的,我害怕。”在她跳起来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回到花园卧榻上。“不要简单地先入为主……我的朋友们和其他一些人在想什么,这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不,我为我们害怕。”
“从昨天起?”
“自从我回到德国以来,三合会……”
“德国不存在三合会!三合会根本不存在。全是煽动和欺骗宣传。昨天看过影片后你自己说……”
“影片说谎,是说谎!说它说谎的原因是,实际情况全然不同。它更残忍、更下流、更危险和更要人的命。丽云,你现在仔细听我说。”他抓住她的一双软绵绵的小手。“你别跳,别逃,别叫,要坚强,要非常坚强!你马上听到的事将决定我们的生活,决定我们的未来。”他深深吸了口气,捏捏她的手又开始说道,“存在三合会。在慕尼黑,在世界各地都存在。我是他们的一名特派员,他们叫钦差……为了保护你,我已经干了。我只是为了你才干的,因为我爱你。”
他把这一年所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丽云听了,这花了好长时间。清洁女佣没说再见就走了;太阳失去了光辉,天空抹上了薄薄的红云。她感到凉,耸了耸肩,他把他的上衣披在她极小的比基尼泳装上,再将上衣的扣子扣上。他对什么都没有保持沉默。他讲了他不得不在一旁看着宁林凶杀,讲了“多次惩罚”的野兽般的暴行,讲了他成为洪门和14K兄弟所举行的“仪式”,讲了今天他从闵驹那里领受的任务。这个任务就是要把一些人交给死神。
然后他沉默,低下头不敢看丽云。她像一尊玉制模特儿一样呆呆地坐着,内心感到空虚。她失去语言能力。说不出一句话。她的心灵像是在真空中寻找依托,可是找不到。
“娘娘。”拉特诺夫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地说。他将头放在她冰凉的双手上,将他的嘴唇向里面压。为什么我哭不出来?他问他自己。为什么我连哭也哭不出来?我是一棵烂透了心的、一阵风就能使它从根上断掉的树吗?当他听到丽云单调的和非常呆板的声音时,他猛地一惊。
“你已成了一名罪犯!”
“他们强迫我这样做……否则他们就要杀死你。”
“那你就相信了。”
“他们不让我对此怀疑。他们通过走私海洛因就将我捏在手上了。”
“你应该去找警察。”
“在我知道你被他们折磨的情况下,我能去找吗?早在K市他们就把一些受害者的照片给我看了,为了不让我们在机场见面,他们又把你给劫持了。我害怕,丽云。”
“这可是你的生命——不是我的。”
“这是我们的生命!”
“早在K市时?”
“是的。对我来讲只有你!”
“你如此爱我?”
“我可以为你做你要我做的一切。为了他们不杀害你,我或许甚至可以去杀人。可是现在一切都两样了;你在我身边,谁也不可能再将我们分开。”
“我的陛下……”她向他弯下腰,吻他的脖颈,将她的脸贴在他的头发上。“为了我,你忍受了这么多心惊胆战的事!为我是不值得这样的……”
“除了你之外,我什么也不想要。我不再有别的愿望。我是个老人,一个疲惫的老人。这个老人在他的大房子里等待着岁月流逝。后来你出现了,我心中的冰被化解,我突然明白了:生命只不过在雪的覆盖之下……我又听到了鸟在歌唱;又看到了风在摇曳树梢;一切都像雨后那样明亮、清新,这雨冲去了一切尘埃。”他仰视着她,紧紧抓住她,就像她在他淹死前将他救了起来似的。
她摸着他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对着他微笑。“也就是说你是三合会会员,洪门白鬈发!一个被人到处搜寻的人,收保护费的人,钦差。陛下,我们必须逃走!”
“逃往何处?我们可以永远溜掉……但是到每个国家你都需要有签证!可是你拿不到签证,因为你只有三个月的探访。我们必须设法非法潜入另一个谁也不找、谁也找不到的国家。”
“那我们就成了你们所说的失去了法律保护的人。”
“这你不能忍受,不是吗?”
“我可以忍受一切——因为我爱你。”她舒服地裹在他的上衣中。天空被落日的余辉映红。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会。再也不会有那种没有你的生活。”
“生活,我最亲爱的,要去搏取。这话你不久前甚至还说过。现在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我们如何继续生活?后几个星期我们怎样才能挺住?”她现在很冷静,丝毫不动感情,就像在数数字一样地说道,“闵驹的相机你放在哪里?”
“在上衣口袋里。”
她掏出小匣子和装有三个胶卷的信封,将这扔到卧榻的垫子上。“你就为闵驹拍照片。”她说得很肯定。
“这意味着赶人去死。”
“你不要交出这些照片。”
“这办不到,闵驹要求送回。”
“我将和你一起去。我和你一道坐到这些饭店里。如果俄国人真的来了,你把他们照下来,我们将这些照片各加印一张,再将它们匿名寄到警察局。‘据说这些人要被三合会杀掉!’我们附上这些话,‘您不得公布这些照片,否则这是头一批,也是最后一批。您若遵守这一点,您或许还能收到更多的照片。’”
“警察局不会同意这一点。”
“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