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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等待……
致以衷心问候!
您的小丽云
拉特诺夫将传真看了三遍,他感到他的思念在不断增长。她来,她没有说个不字,她很高兴。我等待、等待……您的小丽云。我的小丽云!
面对这封信,先前的一切想法都消散了。丽云在K市发生什么事,他看不见,也阻止不了。可是如果她来慕尼黑在他身边,他就能保护她,尤其是他可以和她一道研究如何逃脱三合会魔爪的各种计划。她跟他在一起——他们可以一同躲入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要藏他们两人这个世界是够大的,虽然闵驹说14K无所不在,谁也逃不脱兄弟会的手掌。这是一种自吹自擂的威胁——至少拉特诺夫是这样看的,因为14K三合会不可能控制全世界。
三合会!闵驹!拉特诺夫的精神快感很快被削弱,并为现实情况所抑制。他已经在进行钦差训练,将在慕尼黑收取保护费。
他决心向德国驻华大使馆写封详细的信,附上已译成中文的他的一些书的照相复印件,另外再提一下他的一些书的节选已被作为中国几所综合性大学日耳曼学院的必修课。目的是使丽云尽可能快地拿到她的签证。
到傍晚他还在用打字机打申请。因为邮局已经关门,他开车去火车总站将信用快递并挂号寄出。铁路邮局的一个特别窗口仍然开着。
回到格林瓦尔德他给弗赖堡博士打电话。
“一个新消息!”他高兴地说着。这是当一个人相信自己干了某些了不起的事时内心所拥有的那种高兴。
“听你兴高采烈的声音,好像一个标致的女人已经在你的身边……”
“别瞎说!我将让丽云来。”
“她还不在这里。你真的提出了申请?”
“是的,刚刚寄走了。”
“那么你为这而骄傲?”
“不!我满怀人生乐趣。丽云发来了一个传真……她为她来而高兴。”
“这使你惊奇吗?一个姑娘突然由外国人承担费用来德国,在这种情况下谁不感到高兴!”
“我只是想将丽云来电传的喜悦告诉你。”
“我听到了,但是我不与你分享喜悦。你掉进了陷阱!你让别人把刀扎进你的腹部!如果这个丽云一旦在这里,你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我现在已经离不开她了!我只是在想她。”
拉特诺夫放下电话。与弗赖堡谈这样一些事毫无意义。
你怎么对付闵驹呢?拉特诺夫心想。我如何使他明白丽云要到慕尼黑来呢?他会马上产生反应,通过香港阻挠这次旅行。想必会使用暴力。屠克伟或许会用一切办法使丽云到不了欧洲。
拉特诺夫打算保持沉默,一直到丽云来到慕尼黑为止。那时总归有时间与闵驹进行公开斗争。那时他甚至有办法使丽云不受任何伤害。明天你又要在黑品官饭店的地下室“上课”。那时候必须熟记一些指语和辨认手势。这些该如何来表示:钱交了吗?如何辨认邻桌的一个三合会兄弟呢?
拉特诺夫开始练习。他始终做同样的练习并一再反复:这你做错了。小拇指弯曲得不够,大拇指翘得不够高,中指关节不够灵活。你的两只手太僵硬,不够柔软。你的手指虽然能握网球拍和挥动高尔夫球棒,但是不适合用来做三合会的手势。
他想起在北海诺德尼岛的一次休假。在那里他看见一个亚洲人在练体操:长达半小时在原地不动,一再做各种不同的肢体扭曲动作,即进行肌肉运动。一眼看上去身上没有骨头,而只有松紧带,就好像这个身体能像蛇一样盘在一起或能自己伸长三分之一。当他结束他的练习接着来回蹦跳时,他的褐色的身躯上没有一丝汗珠。然后他沿海滩奔来奔去,有时将两臂抛向空中,中止前又做了一些大幅度的跳跃动作。即使就在结束这种奔跑时,他的皮肤上也没有汗水的光泽。
当时拉特诺夫惊得无话可说。他第一次在亚洲地区旅行之后,他知道了这个秘密:这是用自己的意志进行自我控制,在内部向身体下命令,全部沉入内功。
拉特诺夫停止手指练习。闵驹想必会满意我对他所作的表演。可是我必须让他确信,我不是消极对抗,而是真正没本事。
我明天22点到黑品官饭店,爱新·宁林又会嘲笑地看着我,并且会想:他永远也成不了钦差。我可以也完全可以猜中宁林的想法,如果我在投入工作时出了差错,他们就会因此而惩罚丽云。拉特诺夫突然感到冰冷,尽管在夏天的气温下。
星期二晚上。
拉特诺夫走进黑品官饭店,又是那个可爱的服务员迎接他。他的桌子已经留好。厨师长,即杰出的邹树孔在递菜窗口向坐在外面的他打招呼,并作了手势:今天你可吃到一种特别美味的菜:煎鲤鱼。愿你吃得满意和赞赏我的手艺……
拉特诺夫在桌旁坐了还不到十分钟,闵驹就在他对面坐下了。闵驹在桌旁与他面对面坐好后,就像向生意场上的一个重要朋友一样向拉特诺夫打招呼。
“今天不上课!”他压低着声音说道,“今天你跟宁林一道出访。你觉得如何,白鬈发?”
“我不会抱怨。我已刻苦练习了手势。我要向您表演几个吗?”
“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我们现在是邹树孔的两个随和的客人。”闵驹咧嘴大笑,他的圆鼓鼓的脸上闪闪发光。“一小时后你们去拜访荷花饭馆,跟老板谈谈。届时宁林会向你展示我们的保护对我们的国人有多么重要。顺便说一声,我已叫人把你的情况带给了香港的高佬。他非常满意。哦,第一道菜已摆在这里了。咖喱汁卤鱼配嫩豆芽。我总是说:树孔是灶上艺术家!”
他们一声不吭地吃着,有时默默对视,拉特诺夫预感事情不妙。闵驹的心情特好,与宁林一道出访听起来不会有危险,可是这不一定。闵驹打算把他怎样呢?他的友好的后面藏的是什么残暴行径?
鱼确实非常可口。有些三星级的厨师也可以拜邹树孔为师,拉特诺夫心想。
他们在吃最后一道菜,一道必不可少的汤时,宁林也坐到了桌上。他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黑西服、一件衬衣,打着一条带黑黄相间条纹的领带。他像平常一样没有向拉特诺夫伸出手。他什么也不吃,而是用抽香烟来代替吃东西。
“我的车停在院子里!”他用德语说道,可是他说这话时不看拉特诺夫,而是看闵驹。
闵驹看看他镶有宝石的金表。“你们可以在15分钟后开车走。你们到荷花饭馆前,它就关门了。你知道荷花饭馆,白鬈发?”
“不知道。”
“它在哈尔拉亨。一个极好的地带。那里的人们睡在他们的银行结帐单上!荷花饭馆是个金矿。它三个月前找到了一个新承租人。他是从瑞士过来的。他叫严项。这是不是他的真名,谁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他的护照上填的是严项。”
“可是这不应该有很大的意义。”拉特诺夫说道。
“你学得很好。得到一本护照比将鳟鱼拖到岸上来还容易。他作为严项被存入了计算机。如果他办了某种蠢事或企图办某种蠢事,那他直接将姓名一倒就叫项严。那么世界上的计算机中就找不到他了——就那么简单。你作为德国人总不会不知道兔子与刺猬的童话吧?警察的行动完全一样。我们始终在它之前!那么,现在你们去吧。”闵驹起立。“愿你们取得成功。如果饭馆还有客人,你们就等到严项关门。”
“他结过婚了?”宁林用冷漠的声音问道。
“结过了。”
“一个中国女人?”
“不,一个瑞士女人。”
“这使我担心。”宁林下嘴唇朝前一伸。“她会听不懂我们的话。”
“所以我派你去,你要使她信服!”
宁林点头,随后他说道:“我不能单独去找严项吗?白鬈发或许只会干扰我。”
现在他说汉语,好让拉特诺夫听不懂他们的话。
“你必须让他去熟悉他的任务将是什么,宁林。他必须习惯于我们的一些方法。”
“这些他永远也不会,大佬。可是就让我们看看,他以后怎么表现。”
“当他想到丽云时,他就会忍受一切。那么现在——你们去吧!”
宁林和拉特诺夫离开饭店,在院子里上了爱新的小汽车。
在去哈尔拉亨的路上宁林没有说话,拉特诺夫甚至都没料到会这样。可是后来宁林将车停在荷花饭馆的大门前时,他打破了沉默。这是装有青铜灯具的豪华大门。
“非常考究……”他说着,好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一样。“一个有钱人!可如此愚蠢……”
“怎么?他不交钱吗?”拉特诺夫问道。他心里产生了恐怖的猜想。只是这种事别干,此念头突然在他脑中闪现。这简直可怕!我不能让自己成为同谋!收钱,那好吧,这我还可以忍受,可是我根本不想与其他一些事沾边。他又想到那些照片。突然他感到他的两腿好似瘫了,他简直连车都下不来。
他向宁林转过身,拉着他的一个膀子。
“他不交钱?”他又问道。
“让我们看看。”
“你要惩罚他?”
“你等着瞧。”
“不!我不跟你进饭馆!”
“你进去……”
“我拒绝!”
“拒绝这两个字在我们这里不存在!”
“没有人能强迫我……”
“那么闵驹一定会惩罚丽云。”
拉特诺夫捏紧两个拳头。他感到内心极想将宁林击倒,使他一段长时间内无能为力。是呀,他在这一刻明白了,有人可以将一个人杀死,却没有丝毫顾虑和懊悔。可是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呢?宁林不可能被杀死,不可能被他杀死,因为宁林更敏捷,而且是有武功的人。如果自己没有武器,仅有一双手,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将宁林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