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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虎说:你说!
小勤说:一是今天你们在这不能杀人,二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走之前要和我的男人单独说几句话!
杨大虎不假思索地说:这两条我都依了你!你和小鳖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快走!
我的女人先是洗完了脸,然后拉着我走到了外屋的柴房,柴房里黑呼呼的,散发着干草淡淡的气息。
小勤突然抱住我说:来吧,让我给你一次,以后就当我死了!
说完小勤就开始掏我的东西,可是现在我的东西就像我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而且还沾满了湿乎乎的尿液,味道刺鼻!
小勤很有耐心,但是还是不行。后来,小勤哭了,说:看来咱俩“八字”真是不合!
我始终没有做声,提上裤子随小勤走出柴房――此刻,我的手里摸到了挂在柴房门梁上的一把柴刀,我紧紧地攥着柴刀。
杨大虎有些等不及了,在外边狂喊:妈逼的,别是跑了,要是跑了妈逼的把人都杀光,房子都烧光!
我和小勤刚从柴房里闪出来,我的尿意又涌上来了:操你妈的!
我举起柴刀风一样飘向杨大虎,可是几个胡子反映很快,墙一样挡住了我的路。
杨大虎又掏出枪,对准我:操你妈的小土鳖,我他妈不叫你脑袋开瓢才怪!
这时小勤挡在了我和杨大虎之间,小勤对杨大虎喊:我们讲好的不许杀人的!你放下枪,我马上跟你们走!
此时我已经被胡子五花大绑起来“扑通”一下扔进了漆黑的柴房。杨大虎在外边对着柴房喊道:小土鳖,一会你到西山树林里去,今天是你的新婚,老子送你一分礼物,一定要去,不去悔死你!
然后,我听见劈里啪啦的马蹄声浓烈地响起又快速地消失。
这时侯,我又射出一杆尿水!
第二章 麻袋
胡子走了。
我爹和我娘冲进柴房给我解绳子,我爹手里拿的煤油灯不停地抖动,我娘给我解绳子,可是我娘的手也抖个不停,嘴里边说:唉唉唉――这造孽啊造孽造孽造孽啊!
可是解了许久绳子却越来越紧。我爹对我娘吼了一声:死婆子,笨死了,你拿着煤油灯我来解!
可是我爹解了许久也没有解开――早就听说绺子里的人绑人是有一套的。我爹没办法出去把我刚才拿的柴刀取了回来把刀片插到绳子里一用力就把绳子割断了。
我并没有起来,其实我是站不起来了―也不想站起来,我觉得我这样躺在地上似乎可以听到胡子们马蹄子的声音,而这声音带着我的女人小勤的信息,我不舍得失掉听这声音的机会,我想这大概是我和这女人最后的一点缘分,我没有理由放弃去听。
我娘说:儿子你快起来啊,绳子都已经解开了啊,地下冰凉的,你会冻坏的!快起来!
我还是躺在地上听,还是没有起来的勇气和兴趣――啊,我的女人,我的小勤,我的洞房,可恶的胡子,霸道的胡子――我还是男人吗――我不配做女人的“当家的”所以我现在觉得我尽快地沉入到地下才是最好的――地下是我最好的归宿――我现在比较适合被埋葬――永远的沉入地下永远的埋葬!
我爹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混球,快起来,你粘地上了!
我还是没有反映。我爹就拿煤油灯走进我,用灯往我脸上一照,然后对我娘说:完了老蒯,咱家这犊子叫狗日的胡子吓傻了!
我娘在她的儿媳妇被胡子带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不过听完我爹的诊断嚎啕大哭起来,可见女人对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格外地注重,而对别的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似乎就不很在意――这时外边另一个女人号啕大哭的声音也叠加地传进柴房传进我的耳朵传进我迷乱的脑海!
声音来自我家的邻居,声音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听出来是二狗媳妇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二狗的声音,我这时才恍惚地记得刚才邻居二狗家也发出过狗叫和吵闹的声音,只是当时我因为自己家这边的忙乱没有顾及到他们家的情况!我想完了一定是二狗家也遭到了土匪的袭击。情况应该比较糟糕――也就是说二狗现在的命运基本就是三条:一是二狗被胡子打伤在地;二是二狗已经被胡子抓走;第三条可能也比较可怕,就是二狗叫胡子结果了……除了这三条不可能叫二狗的女人这么撕心裂肺地嚎――比如说二狗把胡子结果了的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我的爹娘扶住二狗的媳妇,异口同声地说:大状,你这是怎么了啊――快说!
我借着煤油灯的暗光看到二狗媳妇像她名字一样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着,断断续续地说:二……狗……被……
我支起耳朵听。
大状喘了一口气,又说:被……胡子……抓走了!
――结果在我预想的范围之内。
我娘说:这帮死胡子他们抢女人就得了,怎么男人也不放过!
大状说:土匪的头是个女的!
我爹说:那完了,那土匪的头就是杨大麻子他闺女杨大虎她妹妹杨春花,专门抢男人,我听说她还要学什么武则天专门养她中意的面首!骚货啊――
我躺在地上听我爹说完我竟然生发出个怪怪的想法,在脑海间一闪:二狗真他妈有艳福!
我娘语调尖刻起来对我爹说:当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估计我爹对我娘瞪眼睛了:你知道个屁,那个骚娘们伺候好了还行,伺候不好就拿男人的下身出气――割下来海鼻子了!
我听到我爹这话时下边都吓麻了,再不羡慕二狗有艳福了――有艳福的男人安全就容易成问题!
大状不再嚎啕,但是还在哭,边哭边问我爹和娘:你家元宝呢?!
我爹拿油灯一指我:那不在地上躺着呢!
大状擦了擦眼泪:元宝受伤了吗?
我娘又哭起来:是内伤――吓傻了!
我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想起了杨大虎走时告诉我一会到西山树林的事――他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我想这礼物大概就是他们把小勤糟蹋完了扔在那里――基本也是有三种情况:一是小勤虽被糟蹋了但其他都安然无恙;二是小勤的肉体被糟蹋完后灵魂也被糟蹋了(疯了或死了);三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糟蹋,小勤像她娘一样自杀了!――此外不可能有别的情况发生――比如说,小勤既没被糟蹋也没被弄死而是笑眯眯地在那里等我――绝对不可能!我想得有些害怕,心里不断地乞讨:天啊!就算小勤被糟蹋了,就算小勤疯掉了,只要保佑她还活着就行,只要她还活着就行,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还是我最好的女人――我要做她的“当家的!”
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娘走到我的跟前,伸出手抚摸我的额头,她现在已经抽泣的说不出话来了,我爹把煤油灯移到我的跟前,说:元宝,你赶快到炕上躺一会吧,小勤……我们也没法子留住她……以后,以后爹再给你娶吧……
我知道我爹是在安慰我,可是我听了他说的话心里就像刀绞的难受,我下意识地摇摇头,小勤那无助的眼睛在我的脑海里飘荡,飘荡的我整个肢体都快肢解开了,我似乎又听到小勤无助的呼喊声一阵阵飘来:当家的当家的当家的救我啊――我又听到小勤嘤嘤的无可奈何的凄楚的哭声――这一切影像和声音都澎湃在我的脑里心间几乎要把我摧毁了!――但是我哭不出来!――我胸腔里的气体就像个高压的容器里的气无法排出来!――我憋的快要爆炸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抱住二狗的媳妇大状,这时侯大状又一次嚎啕的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二狗子――当家的!”我的眼泪这时才如帘幕一样的流淌下来,嗓子似乎已经疏浚开了――我发出了野狼一样的嚎叫――村子里刚刚安静下来的狗以为狼来了也连片地狂吠――我估计猎人们听到我的哭声一定会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猎枪准备打狼,而事实上我真的想变作一条狼追上带走我女人的杨大虎,然后把他撕的粉碎!我呜呜地对大状说:我们应该去找他们!
大状也呜呜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元宝,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我爹和我娘听了我和大状的话可能是吓傻了,又异口同声地说:这俩傻孩子,你们上哪去找啊,就是找到了你们俩还想活着回来吗!
我松开大状,对我爹说:爹,我得去一趟西山树林――杨大虎说……
我爹听了我的话很焦急,说:元宝啊,你真是我的傻儿子啊,胡子抢了你的媳妇还能给你什么礼物!
我娘说:元宝啊,你看现在都半夜了,这大冷的天你到西山树林干啥啊!听娘的话快回屋吧,我们穷人就是这样的命,管怎么地,今天胡子没有杀人就已经不错了。
我说:不,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我一定要到西山树林去看看……
煤油灯下,我爹用直直的眼睛瞅着我,听着我不断重复的话,然后咳嗽了几下,说:你看这孩子可咋整啊!那……那你快去快回吧!
我爹看我已经迈步走出门去就在后边喊:元宝,那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说:不用!一定不用!
我爹看我这么坚决就说:我不去也行,你把柴刀带上!
我感觉自己的手掌现在就是柴刀可以劈死一切,还带什么柴刀。我说:不用,一定不用!
大状在后边喊:元宝,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大状的请求,我说:行!
我对去西山树林的过程毫无记忆:不知道此刻是一天中的什么时间,不知道此刻寒风冰冷到了什么程度,不知道自己的脚步交叠的速度,不知道天上有没有星星和月亮,甚至对紧紧跟在我身后的大状我都忽略掉了――我只是觉得我的女人我的小勤她就在西山树林里呢,不管她现在怎么样,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我都觉得她在等我在等她的当家的――来!
经过一片坟地以后,我能看到一棵树了,因为我走的急所以忽略了身边的许多景物,包括许多树,但是我现在能清晰地看到一棵树了,因为那棵树上吊着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不――我走进时看到那包裹-――确切地说它是麻袋,里边还在不停地蠕动:我拍了拍胸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