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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萧菀慢慢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又叫他起了疑心。
“当今天下能自动冲开本王点穴的人,可说寥寥无几。你毫无内力,却比顶尖的淞指呤只估骱Γ就醯闭嫘∈幽懔恕2淮蛩憬馐吐穑≥遥俊?
“那不过是我家传的疗伤方法。至于能解穴一说,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荀萧菀眨着眼回答。
“哦,这么说倒也不算你欺瞒本王。”龙霆顿了一顿,笑道,“你还有多少与众不同的本事?也许本王该下令查查令尊的身份,你说是不是,小菀?”
“若是九王爷觉得麻烦,何不就此放民女离开。”
听她再一次旧话重提,龙霆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突地降下身,紧贴着她耳边道:“不,不麻烦,本王觉得有趣,非常有趣,你听明白了!”
他故意在她颈颊处吹热气,但荀萧菀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想来他也拿她没辙,很快便自动退开。但不一会儿,他又去而复返。一抹舒服的温热湿意随之覆上她微凉的背脊,让她不禁细细呻吟一声。
“你……”
荀萧菀本欲抱怨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那抹温热湿意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在背上来来回回游走,所到之处带来的力道也正正好好,如同按摩一般舒服。明显是他在替她擦拭背脊。这叫她怎么抱怨得出口?而除了抱怨,她忽然不晓得要和他说什么话。
“‘你’什么?怎么不说了?我可没咬你舌头啊,小菀。”
一句话,倏地叫荀萧菀红透了脸。平时只觉得轻佻无比的口气,这会儿不知怎么突然变成亲密无间。加上他动作的影响,两人间好像隐约弥漫起一种不言自明的贴心气氛,也让她头回明明白白感受到他强势对待下的一点温柔。
他这样,可算是服侍她?他是应天皇朝尊贵的九王爷,向来只有别人服侍他,哪有他服侍别人的道理?
第一次,荀萧菀感觉自己的心被温柔地触到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到让她不由自主地慌张——他为何要待她好?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宠物,他说过的,不是吗?那他为何要这样待她好?没必要呀。
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下,疑问已经脱口而出。
“你何必如此对我,我又不是水意冰小姐。”
龙霆眼光乍然一冷,手中的动作也停下来。
她是故意的吧?故意提起冰儿,故意打断他的一番好意,为的是千方百计找理由不肯接受他,不肯放弃离开他?而她的确成功了。在她的提醒下,龙霆发觉自己确实待她好过了头。她不是冰儿,不是他一直钟爱的人,确实没必要这样待她。而且显然,她也不领情。
龙霆再次俯首到她耳边,存心冷酷地道:“你当然不是冰儿,连她一根手指都及不上!但本王偶尔会爱屋及乌,而你,就是那后一个‘乌’!”
“嘭”的一声,龙霆将手里的布巾用力掷入床头的木盆。顿时水花四溅,有些甚至飞到荀萧菀脸上,躲也不及。
他是真的生气。她清楚意识到这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会惹怒他。一时,她竟有些慌张加茫然。
而龙霆已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将自己擦洗干净,本王可不想床上有个脏兮兮的女人,何况还只是个‘爱屋及乌’的‘乌’!”
盯着他散发怒气的背影,荀萧菀咬紧了唇。
走到门边,龙霆突然转身,完全轻浮地道:“不舍得我走?可是要本王替你擦前面的身子?你开口的话,本王可以考虑。”
“出去。”荀萧菀立即说道,声音极为冷漠。
龙霆轻佻地耸眉,甩开门帘就走了。
发誓
夜晚,荀萧菀躺在床上合眼假寐。
龙霆的话毫无疑问刺伤了她,在她的心感受得到一点温柔的时候。越是温柔的心越容易受到伤害,如果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冷漠以对,用冰封的心去面对龙霆的冷嘲热讽,恐怕就不会有之后深受羞辱的感觉,至少那种屈辱感不会如此深地淹没了她。感情,果然奢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让她心性上软弱了许多,喜怒情绪受他人牵制……
这对隐世的“生一派”而言非常糟糕。他们追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境界,无形中也浑然天成一股“天地间任我遨游”的人格傲气。即使身在红尘受种种限制,心性上却不为名利影响,悠然独立于世外,不动心、不动情,以超然的态度看待凡俗间种种变幻。
而龙霆,先是毁了她自在的隐居生活,再是挑起了她心底对柔情的感知能力,接着却又狠狠打碎那种幻象,让她心头初生的镜中花、水中月般的朦昧刹那间分崩离析,连带伤及在那一刻被温柔触动的心。最可恨的是,龙霆的“爱屋及乌”实实在在打击了荀萧菀的超然。那是她受教多年所形成的,为低调的行事风格所掩饰、实际上却是不屑应对俗事的心性上的骄傲。
深刻的屈辱感正来源于此。比起情绪受到牵制,这一点更让人不可忍受。
荀萧菀心中有了计较,无论如何也要摆脱眼下的局面。
不知多久以后,龙霆回到主帐。荀萧菀始终维持假寐的样子,眼都不曾眨一下,存心让他以为她已经睡熟了。
不一会儿,他也解衣上床,躺在她身旁。
敏锐地感受到全然阳刚的男子气息,荀萧菀心头暗暗掠过一丝别扭,但很快就恢复冷然。他似乎已不再散发怒气,只残留着运动过后的热度和汗味。她稍稍放松——在深夜里,混合汗味的平静男子气息总比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要安全的多。
龙霆凝视荀萧菀的目光有些深沉,不知转着何种心思。最终,他吹熄烛火,拉过薄被覆盖两人。被子并未压上她的伤口。
又过了很久,也许已经三更天。边塞的夜越发寒凉,万籁俱寂中,只有偶尔几回鸦声划过营地上空。
荀萧菀却在这时睁开双眼。她轻轻动了动,单臂慢慢支起上身。旁边的龙霆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已睡得很沉。
缓缓的,她伸出另一臂,自发髻上取下唯一的簪子,将尖锐无比的一头对准龙霆的咽喉。
荀萧菀紧盯着他睡眠中毫无防备、却依然英俊无俦的脸,向来淡漠的大眼中多了平日不曾见的阴冷寒色。
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恢复自由。心中冷漠地说着,也像在告诫自己。
“生一派”行事不受常礼约束,可以对身外事冷眼旁观,也可以对其他人不闻不问、见死不救,唯只管自己“独善其身”。对于妨碍他“独善其身”的,均可以视为“魔障”无情除去。
簪子的尖端愈压愈下,近得已几乎碰到龙霆的咽喉皮肤。
突然,枕边的神龟剑发出淡淡蓝光,在漆黑的夜里,直耀入荀萧菀阴冷的眼内。
神龟剑是镇国宝器,也是护国巫师萧笛凉的神庙宝物,龙霆佩上后从不离身。荀萧菀没想到这点,一时不备心神受惊,被神龟剑的光芒所扰。
瞬间,她有些恍惚,握簪子的手变得有些虚乏无力。
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可捕捉的意象,她不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却感到有某种未知的力量阻止她下手。是神龟剑的力量吗?它如今也是龙霆的护身之物?
闪电般划过的意象最后凝成一片白色虚幻,如同在祭天大典上被神龟剑反光射到的那次。
恩怨纷扰终将散去,她又何必执著于眼下?天下芸芸众生,各有因果,龙霆是生是死,可以由她来断吗?
忽然,一个原本万万不该出现的画面此时却在荀萧菀头脑里越来越清晰,怎么也甩不开。那是龙霆之前换衣时光裸上身的样子,那上面一条条蜿蜒深刻的疤痕竟在她眼前越放越大,不停提醒着他曾经历的生死危机。那时候,上天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如今她又怎能?那些伤是他为家为国所付出的,他的生死曾关系着他想保护的万千性命,而如今,同样是战争前刻……
手上一软,对准咽喉的簪子偏开了去。神龟剑的淡蓝光芒也同时消失于黑暗中。
她失败了。在神龟剑的干扰下,她终究是失败了,她仍做不到决然无情漠视生死啊……
突然,握在手中的簪子被迅即夺走,荀萧菀几乎有点发愣地看着龙霆一把将它掷到远远的角落里。
他醒着,没睡着?这个意识让她禁不住紧张惊措。
而龙霆只懒懒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又合上眼睡了,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忽然只余满室静默。
龙霆依然躺着没有动静,仿佛之前的那幕全然是她自己的幻想。可她打算刺杀他呀,难道他真愿意毫不计较?为什么?
好半晌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你真的放过我了?”
也许是深夜,荀萧菀的声音听来有点微涩。
等了片刻,当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龙霆却突然睁开眼,冷视着她道:“不然你以为如何?”
“我差点刺杀你。”荀萧菀低下头,声音更涩了,“你不觉得……应当将我这样‘包藏祸心’的人赶得远远的吗?”
“赶得远远的?”龙霆忽然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意,“你以为,刺杀九王爷大将军王,就能这么轻易了结?你太天真了,小菀。”
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关节划过秀气的眉眼,指腹描过柔软的菱唇,一直下滑到纤细的颈项处。龙霆强有力的手掌便停留那里,含着某种威胁意味,将热力传递到紧贴掌下跳动的动脉。
“这么像的脸,小菀,本王还真舍不得那。你真的明白你刚才在做什么吗?”龙霆半眯眼,置于脖颈上的大掌突然用力一收,一字一字道,“你在找死!”
他的手随之渐渐加力,荀萧菀逐渐脸色发白,痛苦地几乎喘不过气。而他的手那么有力,她两只小手怎么掰也掰不开。慢慢的,她越来越痛苦,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她觉得,也许这次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这时,耳边好像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冷酷的,无情的:“想死很容易,现在我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