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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清月愤怒离去后,整个白月居在江府就几乎处于了一种半幽禁的状态,管家甚至派了一批护院将其团团围住,严格限制了院内人的进出。
小桃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清楚江府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当听到音夫人小产时,眼中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神色。好像是震惊,又好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就连小桃红都觉得,这是不是顾倾城在暗中做了手脚。毕竟,没有哪个当家主母能够忍受妾室在自己之前有了身孕。更何况江清月是那样的重视那个孩子。
只是可惜运气不好,下药被发现了。
这是小桃红心中对这件事唯一的评价,当她恭顺的将一切告诉了顾倾城时,却没注意到顾倾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面色有些难看。
“打听清楚了?确实是小产?”顾倾城优雅的掀起了茶盖,轻啜了一口。氤氲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回小姐,音夫人确实是小产了。听说江大人当时极其震怒,那贴身丫鬟秋儿在问完话之后竟被活活打死了呢。”小桃红像是回想起了自己当时无意中见到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那浑身上下满布的鞭痕就像是一条条蜿蜒的蜈蚣一般,爬满了秋儿的身体,那样的丑陋,甚至看不到一丝曾经的白皙。
“小桃红,说了许多遍了,在江府要改口叫我夫人,唤江清月为老爷,免得被人挑了错处,把你罚出府。”
小桃红是九王府过来的婢女,她与院中那些从九王府过来的奴仆一样,卖身契仍旧在燕世风的手中。顾倾城住在九王府时,燕世风曾经吩咐了喊小姐,即便是来到了江府,他们仍旧没有改口。
看着小桃红一脸为难的模样,顾倾城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未过多要求。她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眼中更多的是复杂的心境。
顾倾城微微皱眉,她终究不是那般的心狠手辣,即便当初是决定了要报复,却也没想过要牵扯无辜之人的性命。秋儿说是她命人做了松花糕给净音,她为何要这样说?陷害她这个府中不受待见的正室,难道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脑海中忽然划过一抹精光,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却是令人来不及捕捉。
原本守在白月居外的护院突然冲进了房间,将顾倾城和小桃红团团围住。一名面带着银色藤纹面具的男子缓缓自人群后走上前来,站在顾倾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夫人,江大人命下官请夫人换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反省。”
他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满满的讥讽,却是连那半边的银色面具都无法掩盖,毫不遮掩的迎面扑来。
“你是……?”顾倾城一挑眉,尽管她并不经常在江府中走动,却也是在刚嫁过来的时候执掌过一段时间府内的事物,大大小小的管事还是有些印象的,却从未见过这名男子。
“夫人称在下为流火便可。”流火不坑不卑的说道,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折扇,放在手中把玩着。
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傲气息,令顾倾城敏感的眯起了双眼,细细打量着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她甚至大胆的猜测着,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做了手脚,陷害于她。而他,又和江清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这件事,是否其实根本就是江清月授意的?
想到这里,顾倾城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设想有什么问题,江清月为人本就卑鄙,他当初不也是为了谢雨香而将她娶回了府,却又推上了龙床?
握着茶盏的纤手忍不住紧了又紧,顾倾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愤怒的颤抖。她“砰”的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到了桌上,拂袖站起,一身的傲骨。
“那就麻烦大人带路了。”柳眉一挑,顾倾城面上一派的冷漠。她甚至懒得去猜想这个自称“下官”的流火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官职,竟然插手了江府的内务,还进入到了妇人所居住的内院,又在这一切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流火打量着顾倾城,心中有着一丝讶异。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却是令他感到了一种属于男子的杀伐果决,让他忍不住好奇,若是有一天当她舍弃了最后一丝善良的温柔,这北燕国的朝堂又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小心翼翼的藏起了心中的思绪,流火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带着顾倾城前往了那个所谓的“清静之地”。
……
而此刻的江清月,正满面疲惫的守在音夫人的床边。他的下颚已经生出了些许的青茬,眼里满是血丝。丧子之痛将他折磨的早已不复了曾经的玉树临风,心早已痛到麻木,近乎冷漠。
流火刚一踏进房内,就看到了屏风后江清月颓唐的身影。他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你真的相信是她做的?”
沉吟半响,江清月才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已经容不得我不去相信,一切证据都在证明,她脱不了干系。”他的声音就像是干枯了的树木,在长满锈的铁锯下发出最后的哀嚎。那声音有些飘忽,就好像是从千里之外幽幽传来,竟然是那样的模糊而不真切。
“听说你将秋儿还有那几个厨房的婆子都活活打死了?”流火兀自倒了一杯茶,毫不避讳的坐了下来。新茶的清新香气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得颇为不错,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茶盏内的沫子,目光都集中在手中的茶盏上,垂下的眼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心。
“其实你是爱她的不是吗?”
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江清月的心中。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从屏风后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流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那滚烫的热茶随着脆弱的茶盏一同碎裂在了地板上,刺耳的脆响惊动了房外守候着的老管家,他冲了进来,却因为室内的光景而愣住了。
江清月瞪着充血的双眼,紧握的拳头举起又放下,始终没有朝着流火那张俊脸打去。房门开合的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江清月扭过头,对着管家怒喝道:“滚出去!”
老管家吓得抖了抖有些年迈的身子,此刻江清月身上那阴冷的怒气令他觉得胆寒。这个他从襁褓开始便一直照顾着的主子,此刻却是令人觉得那样的陌生而可怕。
“江大人这算是被说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流火似是丝毫不在意江清月的怒火,他笑嘻嘻的说着,眼底却划过一抹不悦。手上的折扇打了一个漂亮的花后,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那提着自己衣领的手移了开去。
江清月只觉得那折扇像是有着千斤重一般,轻易的将他的手拂了开去。手腕处传来的火辣的痛感,将他那所剩无几的理智都拉扯了回来。
流火是燕空烈的人,尽管他现在以幕僚的身份跟着自己,却仍旧不是他能够如此对待的人物。
深吸了几口气,江清月甚至背过了身去,像是挣扎了许久,才哑着声音问道:“你凭什么说我爱她。我当初不过是为了雨香才娶了她,而她如今还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一番话,像是对流火的辩驳,也像是在说服着自己。甚至说到了最后,江清月几乎是低吼了出来。
“你将那些相关的人处理了,难道不是为了她留下一条活路?不论男女那总是你的孩子,若是让圣上知道了,即便再怎么顾忌着顾家,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火看着江清月的模样,突然想到了“垂死挣扎”这四个字,那语气中,也带了些许看好戏的意味,“你也知道,太子的血统一直是圣上心中的一根刺,他怎么会容许你这里再出错。”
江清月浑身一震,猛的转过身子,眼中满是震惊的神色。这一直是个秘密,那些他曾经的痛苦挣扎,一直以为早被埋葬进了黑暗。可是如今,这个人居然又重新提起,那心中的伤口,又再次向外渗出了鲜血。
他以为他已经不再介意了,却没想到那伤痕从未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清月紧握着双拳,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能够被碰触的禁忌。当年那些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以外,全都死了,被他杀死了。
“江大人,有些你以为是秘密的事,其实从来都不是秘密。”流火低低的笑着,却是令江清月觉得讽刺至极,“你敢说,你今天做的这些,就真的没有私心吗?若是这件事真的传入了圣上的耳中,江夫人的惩罚绝不会只是闭门思过那样简单。”
可是如今,那些可以指正的人却都全部死了。就算日后燕空烈知道了,又能怎样?
屏风后,音夫人不知何时早已睁开了双眼。没人发现她早已醒来,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她的手轻轻抚上了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一个生命,如今却已经不在了。而他的父亲,甚至还妄想着要包庇那个杀人凶手!
泪水,无声的滑落。空洞的双眼紧盯着前方,没有丝毫的焦距。
屏风另一侧的男人们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音夫人已经没有心情去听,当江清月带着属于他的气息离开了房内,当那扇门开了又关时,音夫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他是去找她了吧!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无关,却又早已深爱入骨的女人。
“既然醒了,何不与在下谈谈?”
流火的声音从屏风那一侧飘来,带着玩世不恭的傲慢,也有着洞悉一切的锐利。音夫人的嘴角扬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她红唇轻启,声音轻柔的如同春水般温柔。
“原来是你?”
到底是谁设计了谁,又是谁成为了谁的牺牲?
冬日早已远去,春天却迟迟不肯造访,那些灰色的日子,逼迫着人走向疯狂。
……
☆、第028章 心疾复发
顾倾城冷眼环视着这所谓的“清静之地”:被钉死的窗户只透过几缕幽幽的月光,整个房间弥漫着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