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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王妃温顺地靠在丈夫的胸口上,喃喃诉说着:“风哥,我开始没觉得什么那丞相夫人有什么特别,只当她是个对丢丢好的人。直到丞相大人唤自己夫人小名的时候我突然心尖一紧。你不知晓,这十几年来我时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娃对着一个紫衣女子甜甜地笑着,只是笑也不说话,那紫衣女子温柔地唤着‘滕滕’,试图去抱那孩子,可每次她想靠近女娃娃的时候我就会醒,醒来后心里就觉得一阵失落。”
说话间,百里王妃的眼角已然湿润。丢丢出生之前她就在做这个梦,当时还以为那孩子是丢丢,可是随着丢丢长大,因为两个孩子的相貌不同,百里王妃已经不再这么认为。
百里长风温柔地拭去妻子眼角的泪水,心疼地说道:“你怎么没早告诉我呢,我以为你这十几年来也不安寝是因为当年受伤后留下的病根儿,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百里王妃直起身子,望着自己夫君:“当年你为了给我治伤已经够伤神的了,我怎么能再给你添烦恼。后来,丢丢出生后这个梦便不再那么频繁出现了。风哥,说起来怪好笑的,我总觉得梦中那个紫衣女子是我自己,可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笃定。”
妻子的回答令百里长风自责不已。百里王妃不明白,百里长风确清楚其中缘由,他当年选择了隐瞒,可如今他的脑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自己捂了多年的秘密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其实,百里王爷今日入大殿之时早已察觉到众人看见自己妻子容貌之时的震惊,尤其是端坐上位的太后娘娘,那种惊讶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妻子的美丽容颜。而且那位丞相夫人的五官之上依稀有紫儿的影子,虽然不是十分相似,但是他就是有这么个感觉。
百里长风握住妻子的双手,柔声说着:“你要是感觉那位丞相夫人亲切,不如带着丢丢上门拜访一下,说来人家送了丢丢那么贵重的礼物,咱们也该感谢一下。”
“好,丢丢这个小财迷,见到那对镯子好便坦然收下了,让人家破费了那么多银两,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过,那镯子和我那副陪嫁玉镯真的好相似,就是玉料的质地不一样。”
百里王妃脑中的思维一转,脸上添了几分笑意,倒是百里王爷心不在焉地听着妻子的话。
“早点休息吧,紫儿要是真想见见那丞相夫人,为夫明日便安排。听说负责驿馆守卫工作的慕容将军与相爷私交甚好,我明日请他帮忙递个话,想来慕容将军不会拒绝。”
“风=哥,你真好。”
百里王妃亲了夫君脸颊一下,随后面含羞色,缩进了被窝里。
因着这句话,百里长风心头的阴云瞬间消散。他决定一切顺其自然,若是妻子真的和那位丞相夫人有关联,若是妻子真的选择留在龙翼,他也赞成。在百里王爷看来爱一个人就是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熄了灯,百里长风也躺下了。
两人睡下之后,屋顶上的一抹暗影悄无声息离去。
携手共渡 第七章 你来干什么
紫竹院内,小夫妻俩的房间内烛火兹兹燃烧着,夫妻俩一身正装,静静地一起坐在圆桌旁,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大会儿,成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爷,夫人,襄亲王爷来了。”
“快请,将王爷请到紫竹院来。”应话的是玄毓。
“父王还是来了。”滕鹰的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浅笑,只是这笑容中有淡淡的苦涩。
“别多想了,父王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吧,这事情也瞒不住了。我先去书房处理点公务。”玄毓特地将房间留给父女俩叙话。
玄毓起身离去之时正巧与襄亲王打了一个照面。
“岳父大人。”玄毓躬身行了一礼,“您和滕滕好好说说话,小婿去书房处理几份公文。”
襄亲王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他大手一挥,示意玄毓“去吧”,随后他本人进了房间。
“父王。”滕鹰望着大步跨过门槛的襄亲王,一时之间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襄亲王甫一进门,便沉声说着:“女儿,你有事瞒着为父。玄毓都知道的事情,爹居然不知。”
滕鹰脸色一僵,暗想着自家父王心思还是这么敏锐,而襄亲王的一个“爹”字说得她更是心里犯苦,。
滕鹰嘴角微扯,吐出一句透着丝丝愧疚的话:“父王,女儿不是故意的,事情未得到证实之前,女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时候猜到你母妃没有过世的?”襄亲王一肚子疑问,他要问个仔细明白。
“嫁人之前,您向刘嬷嬷询问有关龙凤玉镯的下落,从得知龙凤玉镯失踪后女儿就一直都在怀疑。”
“你那时候就有了疑问,怎么不……”襄亲王想说的是“怎么不告诉为父”,但是他说到后来终究将下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因为他想到自己多年来对家庭对女儿的疏忽。
襄亲王倒是还有这点觉悟,知晓自己没资格责怪滕鹰。
“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的?”
“太后寿宴过后,女儿曾和百里国小公主单独接触过。”
滕鹰心里是想着不再去编造什么谎言了,所以襄亲王问什么她答什么,不过,她说完这答案后直觉自己说错话了。虽然她没主动透露母妃过世之时怀有身孕一事,但以襄亲王的心智和能力,他一旦有所怀疑,必定会知道真相。滕鹰有预感,若是这件事情被自家父王知晓的话,届时处理起这件事将会更加棘手。这妞心头一阵紧张,两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滕鹰选择依旧保持沉默,这么做不无道理,自打见到百利王妃,她就有九成九把握肯定这人是自己母妃,那么照百里皓雪的年龄来看,这小丫头无疑是她的亲妹妹。若是此事被襄亲王得知,滕鹰也不敢保证自家父王会如何处理,假如要向一个孩子解释自己唤了十几年的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亲生父亲却是导致母亲背井离乡十几年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事实无疑是残忍的。
见着襄亲王不再言语,滕鹰心里头一阵打鼓,就担心襄亲王从字里行间咂摸出不对劲儿来,谁知襄亲王并未惊讶,只是缓缓说道:“那孩子是和你母妃长得很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幸福的样子,父王心头更觉有愧。”
“父王,其实也没有最后确定那百里王妃就是母妃。”话音一落,滕鹰自己都觉得心虚。
“她是你母妃无疑。”襄亲王抬眼看向滕鹰,口气里透着自信,“因为百里王妃的额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你母妃额头上也有一个疤痕,两个疤痕的位置、形状及大小都极为相似,两个体貌特征那么像的人不是同一人的话任谁都不会相信。况且你母妃额头上的疤痕是为了救你留下的,为父更不会忘记。”
滕鹰惊呼:“救我?”
“你一岁那年,照顾你的奶娘不知为何留了你独自一人从床上玩耍,你在床上乱爬,这便爬到了床边上,你母妃一进房门便看到你从床上跌落的一幕,她着急接着你,用力过猛,头便磕到了床柱上。事后,你母妃额上便留了一道细微的疤痕,而照顾你的那位奶娘因为再没出现,所以这件事也找不到人受罚。”
“那位奶娘再没出现?”滕鹰双眸眯起,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奶娘离去之时可曾带走王府内值钱的物品?”
“没有……”襄亲王回答完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感慨着:“好在当时你母妃去的及时,救了你。”
襄亲王换了一种方式来诉说一桩被掩埋了十几年的阴谋。而滕鹰心里想的却是当时便宜了安侧妃,应该先打得半死不活后再关到别苑软禁。
“你说你母妃是不是忘了咱们?”该是这话题过于沉重,襄亲王继续了最初的话题。
“您说呢?”滕鹰不答反问。
父女俩面对面,眼对眼,随后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想怎么做父王都支持。父王现下也不便见你母妃,女儿,她要是还记得你,替父王跟她说声对不起,虽然这三个字父王很想亲口对她说,但怕是没机会了。”
襄亲王说完起身,打算离去,想知道的他都已经问了。况且问得越多只能令他更觉羞愧,不如不问的好。
“父王好走。”滕鹰目送襄亲王离开紫竹院,转身打谱回房间。
刚走没两步,滕鹰突然回身,盯着院内某处质问道:“谁在那儿藏着!”
“今儿够警觉的嘛,表现还不错。”慵懒的声音中夹着斜肆,来人是那妖孽夏侯鹏程。
因为襄亲王的到来,紫竹院上下没有安排一个奴才。而玄毓的书房位处紫竹院的后半部分,基本听不到前半部的动静,所以夏侯鹏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暗处走到了滕鹰面前。
“你来干什么?”滕鹰没好气地问话:“夏侯小公爷很闲吗?”
“啧啧,本以为咱们好歹共同对敌过,郡主对我该有几分情谊,所以我才巴巴儿地赶来想透露点云岚王妃的消息给郡主。谁知郡主竟是如此待客,不仅毫无半分热情反而是横眉冷对,那小爷我还是走的好,不要在这儿惹人厌恶了。”
夏侯鹏程不等说完便扭转身子,他的右脚先是保持半抬不抬的状态,似乎在等候某人的决定。而话音才落,他这脚下也移动开了,两脚似是生风,大步朝着紫竹院大门走去。
滕鹰的心湖早已因着夏侯鹏程这话翻腾开了,她眼瞅着夏侯鹏程离开,果断地喊了一嗓子“小公爷请留步。”
“父王好走。”滕鹰目送襄亲王离开紫竹院,转身打谱回房间。
刚走没两步,滕鹰突然回身,盯着院内某处质问道:“谁在那儿藏着!”
“今儿够警觉的嘛,表现还不错。”慵懒的声音中夹着斜肆,来人是那妖孽夏侯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