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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文奇兄的朋友,因为甚为挂念他,所以才来瞧瞧他!”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朋友?”那宋文俊冷笑道:“我这疯了的哥哥,竟然还有朋友!”那清秀的一张脸上,挂着的全是阴险的嘲弄表情。
王子进见他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高声道:“文奇兄是被人陷害,只要找到那吸走他元神的人自会恢复正常!”
那宋文俊听了,一张脸居然一下就僵住,缓缓道:“你还知道什么?”
王子进说完甚为得意,“我知道的多了,我还知道那怪物就是从那茅屋中出来的,但是自有办法将他封印回去……”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宋文俊突然两眼一翻,一把就抢了上去,掐住了王子进的喉咙。
“你,你这是干吗?”王子进见了急道,这少年身量矮小,力气倒是不小,他挣扎了半天,就是动弹不得。
“看你好像也是读书的,吸了你的元神,是不是能下次金榜题名呢?”他说着手上加力,笑容甚是阴险。
王子进被他掐得两眼发黑,呼吸困难,正在这时,二人身后的宋文奇居然一跃而起,一下就撞到掐着王子进的少年身上,那少年受了撞,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王子进见状急忙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只见月光中,疯了的宋文奇大呼小叫的往外跑去,脸上全是惊惧之色,真是吓得坏了。
王子进也趔趔趄趄的往前走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弟弟为什么要杀哥哥?那二公子到底是人还是鬼?难道从那茅屋中出来的就是他吗?
他还没等想明白,就见那黑暗中的茅屋又露出一道门缝,那门里正有一个人的脸,透过浓重的夜色,在直直的看着他。
那人的脸,秀丽中带着英俊,好像绯绡啊,怎么他不出来?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觉得脖颈一紧,又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王子进一时害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肘一弯就打到了那人肚腹之上。
只觉得脖子上的手松了一下,他急忙又跑了两步,哪知露水将草浸湿,甚为绊脚,根本就无法跑快。
“你这书生,不早早将你收拾了,便还要造次!”那少年说着手臂一下暴长,就要抓王子进的后心,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臂。
王子进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叫道:“接住!”却见一道冷光划破黑暗,一柄钢刀被人扔到了他的脚下。
他急忙在地上打了个滚,捡起那刀,直直的往那手臂上砍去,眼看就要得手,那手臂却突然拐了个弯,一掌就劈到他的手腕上。
接着只觉手腕一痛,那刀拿捏不稳一下掉到地上,还不知是什么回事,却见自己面前的少年面色异常悲怆,望向自己的身后道:“父亲,在你的眼里,我到底还是鬼魅吗?”
王子进听他这样一说,急忙回头看去,果然有一个穿着绸缎褂子,留着美髯的中年人正站在那月亮门外,一脸的悲苦模样,正是自己的舅父。
过了半晌,只听他哽咽道:“都是,都是我的错,让我的大儿子疯了,小儿子变成了鬼!”
9、这时怎么回事?王子进夹在这父子俩中间,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却听那宋文俊柔声道:“父亲,父亲你不要怕,只要把这书生解决了,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到时我再去赴了科考,金榜提名,自可光宗耀祖,这不是父亲你的愿望吗?”
王子进听了这话,大大不妙,拔脚就要逃。却见宋文俊那长臂一把就捡起地上的钢刀,向他后心掷去。
“不要啊,绯绡救我啊!”王子进眼见那刀带着破空之声飞来,自己身上就要添个透明窟窿,一时吓得魂飞魄散。
正在这时,斜里冲出一条白影,一把就拉住王子进的衣领,把他拽到一边,那刀带着风声从王子进腋下掠过,“当”的一声砸到那院落的墙上。
“绯绡啊,你怎么这时才出来啊,那茅屋有什么好啊。要在里面待那么久?”
却见绯绡朝他笑了一下道:“我出来不就好了?”说罢望了望那茅屋道:“那屋子甚是古怪,如果没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就无法出来!”
“啊?你这样本事也不行?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等下再与你说,先收拾了他再说!”绯绡说罢,一把推开了王子进,缓缓从腰间拿了玉笛出来,手一翻,那玉笛已经变做一把刀刃血红的长刀。
那少年见了绯绡,双目圆睁,甚为气愤,“你是什么人?来坏我的事?”
绯绡听了将刀一横,轻笑道:“我是来渡死了的人去冥河彼岸的!”
“你说谁死了?”那少年说着,一跃而起,双手带着腥风就往绯绡的身上扑去。
“舅父,舅父,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子进急忙跑去问他舅父。
却见那中年人面容沮丧,缓缓的蹲到地上,抱头痛哭道:“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是为何啊?你有什么错啊?”王子进还没等问出答案,就见草丛中窜出一个人来,疯疯癫癫的拿着一枝树枝唱道:“半掩门啊,门半掩,鬼啊怪啊,都出来!”
却是那疯了的宋文奇,他在这黑夜中唱这样的曲子,让人觉得诡异无比。王子进望着那绯绡正与那少年斗得正欢,又望了望这疯了的人,突然心中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奇啊,父亲对不起你啊!你原谅我吧,我错了啊!”他说着一把就抱住了宋文奇,哭得老泪纵横。
“你快快回去吧,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绯绡一边与那少年搏斗一边道。
“我回不回去,干你何事?”那少年阴笑道,手上却是加力,一下狠似一下,长长的指甲在黑夜里泛着幽蓝的光。
却见绯绡一个转身,落到离那少年几米的地方道:“我刚刚从那茅屋中出来!”
那少年听了面色一变,“那又怎样?”
“那里里面供奉了很多古代的土俑!”
“那又与我何干?这屋子早就失修,以前就是用来祭神的!”
绯绡听了笑道:“怕不是祭神那么简单,大户人家以前死了主人都要家人陪葬,后来就以人形的土俑代替。这屋子,怕就是建了存放那些废弃的土俑!”
王子进听了这二人的对答,只觉得纳闷,不知绯绡到底想说什么。
却听绯绡继续道:“时间久了,这里的土俑五脏中空,慢慢的被有灵气的东西侵占,只要有人叫它们的名字,就会有可怕的东西走了出来。”
“哈哈哈!”那宋文俊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这与我又有何干?我会是那些灰扑扑的东西吗?”
“不,你不是!”绯绡说罢,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在里面又发现了一具婴儿的骸骨,小明!就是你吧!”
这话一出口,那一边抱着宋文奇痛哭的王子进的舅父,一下就止住了哭声,一双尚自满是泪水的眼紧紧的瞪着绯绡。而那少年,似乎也没有了先前狰狞的神色,面色悲哀,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不错,我就是小明。因为没有长大,所以只有乳名!”说罢,声音中似乎带着哭腔:“哪家的孩子不想长大?我却连名字都没有就死了!”
一时间院落中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有夏虫鸣叫,王子进大气也不敢喘,空气中只余宋文奇疯了的歌声:“半掩门啊,门半掩~~”
慢慢扩散。
10、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子进眼见这互斗的双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惊呆了,没有长大的,早夭的孩子不是有很多吗?怎么死了的孩子又会变成了鬼出来?
却听那少年呆立在院落中,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道:“我确实是这家的二公子,不过生下来不到半年就夭折了!”
王子进听了这话方始想起来,自己确实是从来没有听过这家有什么二公子。
却听那少年继续道:“早夭的孩子是不能有坟墓的,应该草草埋了,让他们早早的托生到新的人家去!”说罢,就望向他父亲道:“可是,父亲你,为什么只因为舍不得我就把我放在那供奉土偶的屋子中呢?”
“我,我也是心痛啊,虽然已经死了,可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随便就埋到荒郊野外呢?”说罢,昏花的老眼中又有泪水流了出来,“况且你娘因为你的事,一病不起,后来也跟着你去了,我实在是想念你们娘俩啊!”
王子进听了这话,背上又开始冒起冷汗,那夜找他们过来的春桃,不是说奉了夫人的命令来请他们治病的吗?怎么现下又说这夫人早就死了呢?
他想到这里,急忙跑到绯绡跟前道:“绯绡,绯绡,那个春桃是怎么回事?”
绯绡却不理他,俊脸上全是戒备神色,还在提防着自己的敌人。
王子进见他动物本能发做,只好站在他身边,不再问他什么。
却听那少年继续道:“不错,不错,是我的不对,我在那屋子中,不知为什么一直有意识,竟然渐渐长大,只能在那狭窄的空间长大,在那黑暗的地方透过一点夹缝观望世界!”说罢,指着疯了的宋文奇道:“一样是这家的孩子,凭什么他就能潇洒的生活?凭什么他就能养花种草?不学无术?为什么我就要呆在那狭窄的房间里?既不能超升,也不能像人一样生存?”
“孩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我也不知道这屋子有诸多古怪啊!”
“哼!”那少年说着冷笑一声,“你真的不知道?你若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在大哥屡次不中的时候,在半夜里跑到这门外叫我的名字?将我从这门中释放的不就是你吗?”
他的父亲被他这样一问,立时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方干巴巴的说:“我是有时看到那里面有人在往外偷瞧,初时也吓了一跳,后来越看越像你娘,才去唤了你的乳名去试试,哪想你就推开门走了出来,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高兴吗?”
“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