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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随鲁肃来到孙权的卧宫,孙权接报孔明到了,他此时也不敢怠慢,连忙起来,迎孔明进去,于密室中与诸葛亮畅论天下大势。
孔权的隐衷,果然一如孔明所料,他自接曹操的恐吓檄文后,心中便又恨又怒又怯,十分害怕曹操的百万大军相协。
因此是降是战,心中委决不下。
孔明此时第一次与孙权对面相谈,他目注孙权一眼,但见此人形貌奇伟,大口方面,目有赤光,隐隐流动,孔明心中不由暗道:我师庞德公,曾审察孙氏祖脉,判孙氏已得赤龙龙气的荫庇,孙氏后人,必出帝王之脉,如今观孙权形相,他确实已承纳赤龙祖脉的龙气,目中赤光流溢,目到旺发之期也!
因此此人不能以言语说服,只可以言激厉之法。
孔明心中忖念,便仅然说道:“实不相瞒,我主刘备,于当今大乱之世,收众聚义,欲与曹操并争天下,如今曹操北破袁绍,南克荆州,威震四海,我主亦无力抗衡,故逃难至此。而孙将军此时须量力而思,若能以江东之力,抗衡曹操,便应早日与他决绝,以免内部犹豫生变;若不能抗拒,宜放弃兵甲,向曹操俯首称臣!不然按目下江东的情势,表面服从于曹操,暗中的部署却犹豫不决,关健时刻而又不能当机立断,大祸不远了。”
孙权一听,目中赤气不由大炽,闪闪有光,令人望之生畏,孔明却微微一笑,他知孙权身中所潜的赤龙龙气,已被他一·激刺,正催动他的心脉,令他势血沸腾,他血脉中的赤龙气,便被激发出来了。
果然孙权恨恨说道:“我岂能以江东九郡之众,雄师十万,受制于人?将此祖宗基业,拱手而送曹操!我意决也。”
孔明却微笑不语,心中暗想:你的赤龙气虽被我激发,但仅一时激动,其实内心有犹豫不决。
果然孙权目中的赤气,随即又由炽转淡,狐疑的盯着孔明道:“但曹操势大,刘备又新败于曹,尚有力与我联合抗曹吗?而若不能,则我江东独抗曹操,岂非引火自焚?”
孔明此时从容一笑,道:“我主虽败于当阳长板,但尚保存关羽等精锐水军合计万余人,其侄刘琦所统江夏水军,亦不下万人。,而曹操拥兵百万、但远道而来,一日三百余里,后方不稳,将士疲备,已成强弩之未也。且曹操之军,乃北方将士,不习水战;荆州水军虽附于曹,并非心服而是被逼而服,决不肯为曹军卖力死战;因此其军号称百万,其实乃乌合之众,战力不济也。孙将军若决心抗曹,派遣猛将,统兵数万联合我主刘备之力,则必破曹军。”
孔明故意一顿,目注孙权。一眼,见他目中赤气又开始转为炽烈,才又肃然说道:“曹操战败,必然放弃荆州北返。如此,则荆、吴之势转强,鼎足之势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
孙权此时但感心中的疑虑,均被孔明一一切中,他不由感叹说道:“闻刘玄德三顾茅卢,请得先生出山匡扶,真不枉此行也,可惜孙权未能早遇先生!我意已决,当与刘玄德联合,共抗强曹。但事关重大,须群臣上下一心,因此明日我召集文武群臣,烦请先生高论剖析,以服慑群臣之疑。”
孔明欣然一笑,点头答应了,然后即向孙权拜辞。鲁肃为方便孙权与孔明密议,早已在卧宫外守候多时,此时见孔明欣然而出,忙迎了上前,悄声道:“孔明……主公他意下如河?决意抗曹了么?”
孔明亦微笑悄声道:“孙将军目下四分降意,六分抗曹,其中变数仍多,怎可妄下判断?”孔明说罢,便不再多说,告辞走了。
鲁肃听了,心中不由惴惴不安,暗道:曹操大军压境,江东军民人心惶惶,于此关键时刻,若是不能当机立断,则江东内部必易生变,大祸不远矣!鲁肃心念电转,忽地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周瑜——
第一章 王者之光
大江南北,荆州襄阳,战云密布,风云变幻。
荆州陵城楼东南角,曹操左有虎将许褚,右有亲将曹仁护卫,身边是得力谋士荀攸。江陵城下,长江浩瀚,战船林立,东不见头,西不见尾,江水澎湃,恍如虎吼。
曹操傲然仰视夜空,大笑道:“我北克袁绍,南灭荆州。
百万雄师,虎视江东,当今之势,谁可与我争锋?呵呵……”就在此时,形如玉带的长江东西两端,忽地腾起两团紫色烟云,直冲天际,灼灼闪耀,十分旺烈。
曹操一见,心中猛吃一惊,他忙问身边的荀攸道:“此乃主何征兆?”
荀攸亦颇精于玄机之道,他凝视星斗,心中忽然一惊,沉吟道:“按星斗所主地域推论,西端紫气,当主荆、川,而东面紫气,则主应于江东也,而紫者乃大贵之气,紫气如此炽烈,即隐示东、西两地,有王者之气潜伏,由此而观,东、西、两地,只怕难于平定,但天兆虽然如此,人谋或可加以逆变之。”
荀攸说时,曹操神色变幻不定,先是不悦皱眉,后来听荀攸说或可以人谋逆变,这才脸露微笑。曹操对自己目下的赫赫军威,显然十分自负,一派傲然。
亦就在此时,荀攸话音未落,江陵城楼下面,忽地冲起一道金光,直射曹操的脑袋,曹操但感头脑一阵疼痛,他不由呻吟一声。
荀攸一见,忙道:“丞相如何了?”
曹操道:“我见城下有金光冲起,触之即感头痛,未知是甚怪兆?莫非荆州地方不利于我?嘿?若如此,我先屠尽荆州之人,再将北方士民移来荆州,且看我之雄力,是否可以镇慑区区荆州之地。”
荀攸见曹操忽然发狠,欲屠荆州百姓,心中不由猛吃一惊,暗道:东、西两端再现紫气,丞相他便心性突变,他若真的下令屠城,那平定江南的大计,只怕就此彻底毁灭了,不但如此,只怕连丞相自身的运命,亦受此煞气冲克夭断呢!荀攸心中惊惶,不由忙道:“不然,丞相稍安毋躁。依我所见,金者黄也,黄光即王者之光,由丞相目睹,乃主丞相有王者之贵也。”
曹操一听,不由半信半疑,因为他此刻仍感头痛不已。
他脸色一沉,下令道:“速派人下去城楼东侧墙边,于金光冲起之处挖掘,看看是甚异物作崇。”
许褚对曹操极为忠心,他一听,便自告奋勇,亲率兵士,走下城楼,依曹操的指示,在城墙东侧角挖掘起来。
不一会,许褚便将一件金光灿烂的东西捧着,大叫走了上来:“丞相,金光起处,果然埋着一只金铜之雀也。”
许褚将金铜之雀双手捧着,呈奉曹操。曹操将之握于掌中,仔细揣摩。但见这是以黄铜铸制的朱雀,活灵活现,久久不肯放下。
荀攸见曹操脸有欣然之色,便趁机道:“当日舜帝母亲,梦玉雀入怀,而后生一代圣帝舜,今正当丞相欲平定江南之际,喜得金铜之雀,亦是一大吉祥,可喜可贺。”
曹操果然欣然笑道:“很好,如此看来,荆州、江南之地,非我莫属也,如此吉兆,能不作志庆么?”
此时,曹操的二儿曹植,恰好在他身边,他极善得曹操欢心,便立刻进言道:“父相啊,若建台志庆,必须作三台布局。
中间之台最高,可命名为‘铜雀台’,左边一座稍底,可命名为‘玉龙’,右边一座高低如左,又可命名为‘金凤’,如此三台,内置金屋,足可供父相他日娱乐也。”
曹操一听,不由呵呵大笑道:“铜雀、玉龙、金凤,三台皆为我所有,确足令我晚年娱乐也,可惜……”曹操此时忽然一顿,脸上若有所失的神色。
曹操的长子曹丕,眼见二弟曹植极讨好曹操的欢心,心中妒意大生,他不甘落后,又深知曹操的所好,便连忙向曹操含笑道:“父相,可惜空有铜雀台、黄金屋,却没有绝色美女,安置于内么?”
曹操含笑不语,显然他的心事被曹丕猜中了,只是不便于此大战前夕,宣之于口而已。
曹丕虽然猜中曹操的心事,但苦于文才比不上其弟曹植,因此往下竞无言以对。
曹植性极聪慧,又才学超卓,见状便微笑接口道:“父相,儿闻东吴乔公,生有二女,号称‘大乔’、‘小乔’,姿容艳绝天下,足可与父相之铜雀台金屋相配也。父相今得铜雀,不日定取东吴,则东吴二乔,不久必将藏于铜雀台金屋内埃”曹操一听,不由开怀大笑道:“若得如此,则我闯荡天下半生,晚年岁月亦无所憾了。”
当下曹操即下令曹丕、曹植二人,负责督建铜雀台,由曹植负责设计策划,曹丕则从旁协助,曹植一听,喜形于色;曹丕则闷闷不乐,十分怨恨曹植被父亲委以重任,自己则只能作其配角,彼此之后,曹丕与曹植这同胞兄弟,心中便暗萌猜忌,为日后的兄弟骨肉相残,埋下不可调和的祸根。这条祸根,一直延续到曹丕继承曹操之位,篡汉自立,成立魏国,而在曹氏的魏国政权中猛然爆发,为天下尽归司马氏的局面制造了先机。
同时,十分奇妙的是,自曹操当晚于江陵城楼,目睹城墙东角之铜雀所发出的金光后,便隐藏偏头痛——即人们称“头风”的病患,在日后不时发作,令曹操自感时日无多,雄心壮志大减,待人处事便一转而为急切近利,甚至乖戾孤僻,身边忠心于他的人越来越少,由他亲手一统天下的可能性亦几近于零。亦可以说,长达百年的三分天下大势,自这一晚始,已转入炽烈爆发的阶段了。
对于如此玄妙的天机异兆,自郭嘉在征伐袁绍时病逝后,成为曹操最得力的谋土荀攸,当时亦未能觉察此异兆。
他向曹操解释,说是“当年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因此曹操得铜雀亦以为吉祥之兆。但荀攸当时并不明白,或者虽然明白,亦不敢向曹操直言进谏,“玉雀”是碧玉之雀,碧玉主清雅祥和,可调和人的过炽阳气;而“铜雀”却是炽烈火阳之物,属主阳主刚之性,铜雀一旦现世,又近曹操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