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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那个男人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的位置,布莱德突然替文素拉起了手闸,车子猛地停了下来。文素重重地撞向前方。她擡头,那个男人站定在她的车子面前,斧头举了起来。
“下车,逃!”布莱德说著,打开了车门,然而文素却像失去了魂魄,仍呆呆地坐在车里,望著那个男人,举起斧头,朝她的方向砍下去。
布莱德眼见文素没有下车,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文素的车门边。眼看著男人的斧头就要砸下去,他心脏似乎就快要停止了。
打开车门!把文素救出来!
他内心的想法一瞬间大声得如雷贯耳,他一定要救到郭医生!
整个画面似乎陷入默剧,他听不见旁边的人的叫嚣声,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只晓得要把文素拉出来。
就在这时候,布莱德听到了一声枪响,接著又是一声:“砰!砰!”
举著斧头的男人突然停住了动作,右脚往下一弯, 接著整个人往一旁摔去,手中的斧头也落在了地上。
“请你们马上自动疏散!否则我们就要向你们使用暴力手段!”有人拿出扩音器説道。
文素回过神来,只见晨雾中涌出一群穿著军人制服的人,出现在阳光下。
“我们要美化!不要野人脚!”那群狂人仍不肯罢休,似乎打算与那群军人正面交锋。
“我再重复一次!请你们马上自动疏散,否则我们就要使用暴力对付你们!”一个拿著扩音器的军人説道。
“我们要美化!不要野人脚!”那群狂人却越喊越大声,抛下文素和布莱德,转移注意力向那群军人走去。
“最後一次警告!”拿著扩音器的军人又说了一句。
接著“咻——咻——”的枪声响了起来,催泪弹散发的烟雾迷蒙了整个街道。
文素揉了揉眼,突然有人打开了她的车门。
“快走!”文素转头,一个军人向她伸出手:“不要怕,跟我走。”
她把手交给了这个军人,然後被拉出了车子,在浓烟中随著那个军人逃跑。
烟雾朦胧中她还能听到那群狂人不放弃的口号声、军人的开枪声。
“别跑!”烟雾中突然有人伸手拉住了文素的手臂,她惊恐地试图甩掉却不果:“放开我!!”
带领著文素的军人此时完全没有停顿下来反应的时间,就飞快地拉出手枪,开枪射中了那个拦阻著文素的狂人的肩膀韧带处,那狂人的手臂马上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
文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军人又完全不浪费时间地拉著她往前继续奔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了重重烟雾,拉著文素的军人终于在一辆洒水车旁边停下了脚步。
文素用力地喘气,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布莱德的踪影。那个军人似乎猜到她的心思:“我们的兄弟会把你的朋友救出来的,不要担心。”
文素此时才有办法看清眼前这个救命恩人的模样,然而在重重盔甲下她也只能看见军人棱角分明的轮廓和一双淡褐色的眼睛:“谢谢你救了我。”
军人只是点点头,吩咐旁边守卫的一个军人看著文素,就又重新冲入烟雾里,与暴民对抗。
文素頽然地躺在洒水车的车身上,望著才过了一天一夜,就仿佛已经千疮百孔、沧海桑田的城市。
树人、砍脚团、催泪弹。
这座城市已经变样了。
而这一切,竟然只是因爲一种改变足部形体的现象、一场大停电和通讯失联。
这座城市沦陷的速度,超乎文素的想象。
人性堕落的速度,也超乎了文素的估计。
“文素!”这时文素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布莱德也已经成功被援救了出来,被一个军人带过来文素身边。
“布莱德!”文素松开了紧锁的眉头:“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布莱德说著,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文素这才发现布莱德手臂上包了一圈布料,渗著血。
“你的手受伤了!”文素又皱起了双眉。
“嗯……刚刚不小心被暴民划伤的。”布莱德苦笑道。
文素检查了一下布莱德临时绑住止血的伤口:“等这里平复後,再给你仔细包扎,现在先将就著吧。”
“没办法。”布莱德说著,又扬起了一抹苦笑。
“布莱德,对不起。”文素突然説道。
“怎麽了?”
“如果不是因爲陪我一起逃生,你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文素叹了一口气。
“这点小伤,没什麽大不了的。”布莱德说著,扯了扯嘴角。
“刚刚如果我可以果断一些,开车离开的话……”文素回想起在车里发抖的那一幕,仍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明白的。”布莱德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文素的肩膀:“这也证明了我决定陪你一起逃离是对的;如果刚刚只有你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该怎麽对得起自己?”
“我们都没事就好。”布莱德説道。
“嗯。”文素点了点头。
等到烟雾几乎散去,喧闹声也沉寂了下来。
暴民们终于还是暂时退避了。
刚刚救了文素一命的那名军人走到文素面前:“你们是试图离开这座城市吗?”
文素眯起了眼:“是的。”
“请问现在我们可以驾车离开了吗?”文素问道,突然感觉到危机意识又涌了上来;这群军人是敌是友,他们都还不知道。
“听著,我给你们的忠告是,不要试图逃离这座城市。”那个军人以几近威胁的口吻説道。
文素推开那个军人,拉著布莱德就走:“谢谢你们的援助,现在我们要继续上路了。”
军人没有拦阻她,但是却在她身後说:“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了,你们最好暂时和我们回兵营。”
文素停下了脚步,深呼吸了一下,回过头:“兵营在城市出入口?”
“是的。”那个军人坦荡荡地回答。
文素又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要回去拿鞋子,可以吗?”
“爲什麽不?”军人毫无表情地指挥两个跟班,吩咐他们护送文素和布莱德回到公寓拿鞋子。
“爲什麽救我们?”文素离开前问那个冷漠的军人。
“因爲我们和那些人不一样。”军人简短地回答,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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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逃生 (4)
4
文素知道现在想要离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望著临时搭建的帐篷内部,她在那群镇暴部队给她的桌子上,轻轻地用手指来回敲打著。
布莱德躺在床上,手臂的伤口已经仔细重新包扎过了。他紧闭著双眼,不知道是入睡了,还是在试图转移对手臂痛楚的注意力。
把文素和布莱德带回来兵营的部队成员,说他们是政府派来镇暴的部队,留下来驻守查看是否还会有下一波暴动,一切都稳定了才离开。
但是文素怀疑那解释有多少巴仙的真实性。
“驻守到什麽时候?”文素问那个带领她和布莱德的部队成员。
“直到这里的情况稳定爲止。”他回答。
“如果鞋寄生的问题不被解决,我们不会有恢复‘稳定’的一天。”文素反问:“那麽你们是不是知道鞋寄生能被阻止、解决?”
“我们还需要更多资料才能了解整个情况。”他官方式地回答。
“所以就是你们也不知道如何停止鞋寄生。”文素不放过面前自称是来救援他们,却原来完全没有解决方法的部队:“如果鞋寄生停止不了,那麽你们是不是也永远无法回去总部?你们是不是要‘驻守’在这里直到永远?或者直到鞋寄生杀死你们?”
“郭文素医生。”突然另一个穿著镇暴部队军服的男人开口,并走了过来;文素隐约认出是那个刚刚拿著扩音器的男人。
男人站定在文素的面前;文素以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爲什麽这个人知道她是谁?
“我是镇暴部队的队长。”男人的表情冷若冰霜,微眯著眼,盯著文素:“我知道你是什麽人。在你怀疑我们之前,我希望你了解,我们有更多怀疑你的理由,甚至,有不把你救出来的理由。”
文素顿时语塞,皱眉望著眼前的队长,队长却只是继续保持著那种不容挑战的威严神情,以眼神暗示文素:如果她不肯表现合作的话,他们也不会对她客气。
文素抓紧了拳头,望了眼正在换伤口包扎的布莱德,咬了咬牙,把涌上心口的气愤给压了下去。
她什麽也没有说,转身就进入了早已为她敞开的帐篷。
文素的脑袋仍在高速运转著,思考著这件事情的逻辑性。
到底队长那番话的意思是什麽?爲什麽他会知道文素的身份?而这个部队驻守在这里,又要驻守到什麽时候?
还是,他们本来就知道自己将会驻守在这里,直到永远?
难道他们只是被政府派来送死的白老鼠?监视这座城市的同时,成爲城市的一员,连自身也成爲监视的对象,任由政府摆布。
文素想起大学时上过科学研究方法的课程,在社会科学的范畴里,有一种研究方式称爲田野调查,指研究并非在实验室的理想化状态下进行,而是直接在自然环境、生态下进行考察。人类学家较常利用田野调查的研究方式;他们爲了观察、深入了解一个民族、部落的文化、思想中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