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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讽刺的是,现在时间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没有人知道再继续拖延下去,鞋寄生会演变成怎样。
可能死亡的脚步已经靠近了也不一定。
开著车窗,吹著冰凉的晨风,文素和布莱德两人像在某个灾难电影里的逃难主角,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驾车飞驰著。
这让文素想起不久前的灾难片“2012”,里面有一幕男主角带著其他人驾车逃离崩塌的城市。想著,她不期然望了眼倒後镜,看看城市建筑物是不是也会突然倒塌。
但是城市建筑物还是完好无损,只是多了一分阴森感。人们呢?去了哪里呢?这时候的人们应该出发去上班了不是吗?
可是文素又想到这已经是非常时期了,大概也没有人会照常去上班了。
一路上,在副驾座的布莱德都保持沉默,望著车外的风景,若有所思。
驾著驾著,文素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一时间受到惊吓,用力地急踩刹车。
车子停在离那个人还有一米左右的位置,布莱德和文素都因爲紧急踩刹车的关系,往前猛地撞到了车子方向盘和仪表板。
文素抚著疼痛的胸口,喘著气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料到路中间会有人站著……”
布莱德摇摇头:“我先下车看看那人怎样了。”
布莱德摸著胸口,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向前方那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嵗的秃头男人。
那个秃头男人以惊恐的眼神望著布莱德走近,但是却一动也不动。布莱德心想,或许是被他们的车子吓傻了。
布莱德走上前,伸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秃头男人瑟缩了一下,那双张得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
“你还好吗?有事吗?”布莱德关心地问道。
但是秃头男人仍然以那双睁得让人不舒服的程度的眼睛,望著布莱德。
“先生,你还清醒吗?”布莱德觉得眼前这个秃头男人表现有点失常。
这时,秃头男人开口了。他缓缓地张开乾裂的双唇,像许久未发声的人在牙牙学语一样,以极慢的速度,艰难地说著:“救……”
“什麽?”布莱德把耳朵凑进秃头男人。
“命……”秃头男人又吐出一个字,然後突然伸手抓住了布莱德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布莱德的手臂发疼。
“先生,你放手再説好吗?”布莱德吓了一跳,欲松开手,但是秃头男人紧紧地抓著布莱德的手臂,怎样也不肯放开,嘴里继续重复著:“救……命……救……命……”
“布莱德!”布莱德突然听到文素大叫一声,他回头一看,文素这时也下了车。
文素以惊恐的神情,伸出手,指著秃头男人,颤抖著说:“布莱德……你看……他的脚。”
布莱德低头一看,只见秃头男人光著双脚——但那几乎已经不能说是脚了。秃头男人的双脚是站在地面上没有错,但是应该是脚趾、脚板的部位,却又像流进地表隙缝的水,又像蔓延的树根一般往四处伸展而去。像拉长的脚板,像更长更畸形的鸭子脚蹼。
有些脚趾甚至已经深入地表,与地表融为一体。
秃头男人仍用力地抓著布莱德的手臂,睁著眼盯著布莱德:“救……命……”
布莱德一惊之下,伸手推开了秃头男人,力道大得足以把男人推倒,但是秃头男人像棵根深蒂固的树一样,没有倒下。
太诡异了,这情景太诡异了。即使见过血腥场面,布莱德此时却完全被震慑了,像看见什麽妖怪一样,喊叫著跑回车子:“啊!!!!”
即使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秃头男人的脚,布莱德脑海里还是不停快速重复播放那个可怕的画面。他接受不了,接受不到!
“布莱德!”经过文素身边时,文素一把拉住了布莱德。
布莱德停下来,用力地喘气。他的心脏仍扑通扑通地在跳著,他根本没有勇气回头去看那个怪人。
爲什麽会这样?
爲什麽那个人的脚会变成那样?
因爲光著脚走路的关系吗?
是因爲光著脚吗?!
此时的布莱德内心承受著无比巨大的冲击,他几乎想马上冲回家穿鞋子。
他不要!他不要变成那样的怪人!!
“布莱德!冷静点!”文素拉住布莱德的手,试图让布莱德冷静下来。
文素又望了眼前方的秃头男人。难怪他会站在马路中间,原来他已经走不动了。
像生根的树,走不动了。
这情景对文素的冲击也不小,但是她努力地以理性思考。
鞋寄生,是足部细胞依照常穿的鞋子的形状而产生形体改变,去适应那双鞋子。穿高跟鞋,就变成高跟鞋的内部形状。穿球鞋,就变成球鞋内部的形状。穿尖头鞋,就变尖头脚。
而眼前这个“树人”,显然是打著赤脚。
如果鞋寄生的定义无误,那麽打著赤脚,没有穿鞋,没有固定的形体架构,足部发生鞋寄生变化的时候,就会像水流泻到地上,往四面八方流淌开来。
所以“树人”是这样形成的。
“文素,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回去穿鞋!”布莱德显然也早已作出同样的论断,急著要跑回车里。
“不!”文素却反对:“我们已经很靠近城市出入口了,只差一点点而已!我们可以逃离的!还有时间,我们来得及的!”
“来,赶快进到车里,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文素说著,把布莱德逼进了车子,发动引擎,飞快地绕过了那个“树人”,踩油门往前疾奔。
车子开了约莫十分钟後,文素又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人站著——不,不是一个人——待她看清,才发现前方零零散散地站著五、六、七个人。更远的地方,透过一层晨雾,似乎还能看到有隐约站著的人影。
文素停下了车子,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是更多的“树人”。
“回去吧!”布莱德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回神。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尖叫声。一群人逐渐从晨雾里走了出来;第一个看清楚的是一个拿著一把斧头的男人。
那把斧头还沾著红色的液体。是鲜血吗?文素抓著方向盘的手紧紧攀抓著,额头的冷汗直冒。
然後她看著那个拿著斧头的男人,在其他人的鼓噪下,举起斧头,砍下了其中一个“树人”的脚,“树人”随著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树,往後栽去,发出凄厉的叫声:“不要!!!”
那群人像清扫街道的清道夫一样,又一边继续挥斧头砍断了其他“树人”的脚,一边高喊著:“我们要美化!不要野人脚!”
文素听著不绝于耳的“树人”惨叫声,恐惧与同情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这是什麽世界?
她知道现在她必须马上开车倒退逃走,但是双脚双手却不听使唤,只不停地发抖。
“走啊!文素!开车啊!”布莱德也被吓到了。
不……这城市沦陷了,而她逃不出去了。
文素望著那群人越来越靠近了,连呼吸也差点停止了。
逃不出去了吗?
开车啊!开车啊!文素用力地以意志力控制不断发抖的四肢,艰难地踩下了油门。
“停车!”她听到了那群人的催魂令。
她的脚又软了下来。
。
。
☆、第五章:逃生 (3)
3
“下车!”那群狂人已经把文素的车子包围了起来,他们大声喧哗著,用力地踹文素的车子,发出“嘭!嘭!嘭!”的撞击声,车子随之微微摇晃。
文素望著挡风镜前方那群狂人发狂的嘴脸,双手紧抓著方向盘,无法移动。
“喂!下车啊你们!”那群人继续叫嚣著:“检查时间到!快下车!”
拿著斧头的男人站在文素能看见的前方,把斧头抵在地上,在迷彩外套拉上来的头套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文素却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目光正锁定在她的身上,等待著,鲜血的供奉。
这时文素突然感觉到车子一阵轻微的移动,转头一看,原来布莱德伸手替她放下了手闸。
“踩油门,”布莱德望著文素,似乎又回到勇敢的他自己了:“走,现在就走。”
文素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直直地盯著布莱德担心的脸,没有任何动作。
“开车,文素,踩油门,踩下去!”布莱德说著伸手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上的汽笛,发出刺耳的“叭——————”的汽笛声。车外的人群显然被这惹恼了,更用力地踹著车子,甚至用手里的木棍等等敲向车子。
文素倒是被这刺耳的汽笛声唤回了些许魂魄,如梦初醒般回过头,只见站在前方那个拿著斧头的男人开始往车子走来了。他缓缓地举起了斧头。
不……他就要敲碎车子的挡风镜了。车子摇晃得更用力了。
布莱德继续捶了两下汽笛:“文素!郭医生!开车,开车!现在!”
接著文素咬了咬牙,使劲踩下了油门。车子一下子往前开去,车旁的人们不知所措地往四周散开,前面那个举著斧头的男人却没有移开,仍缓慢地往前走著。
眼看车子就要撞上那个男人,文素感觉到肾上腺素一下子飙得老高,那一瞬间像云霄飞车疾冲而下的一刻,她控制不了、停止不了,只能随著重力加速度往深渊坠落……
在离那个男人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的位置,布莱德突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