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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年纪幼小,本来不懂得这些生死的大道理,但他这四年来日日都处于生死之交的边界,时时均是可生可死,自不免体会到庄子这些话的含义。他本来并不相信庄子的话,但既然自己活在世上的日子已屈指可数,自是盼望一个人死后会别有奇境,会懊悔活着时竭力求生的可笑。
金花婆婆却从他这几句话中想到了逝世的丈夫。他俩数年的夫妻,恩爱无比,一旦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假如一个人活着正似流落异乡,死后却是回到故土,那么丈夫被仇人害死,胡青牛不肯治丈夫的伤毒,都未必是坏事了。
只有站在金花婆婆身旁的小姑娘,却不懂无忌说了这句什么话,不懂为什么婆婆一听,便这般呆呆出神。她一双美目瞧瞧婆婆,又瞧瞧无忌,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
终于,金花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幽冥之事究属如何,总是渺茫。死虽未必可怕,但凡人莫不有死,不须强求,死亡终会到来。能够多活一天,便多一天吧!”无忌自见到纪晓芙等十五人被金花婆婆伤得这般惨酷,又见胡青牛夫妇这般畏惧于她,甚至连逃走也无勇气,想像这金花婆婆定是个凶残绝伦的人物,但相见之下,却是大谬不然。那日灯下匆匆一面,并未瞧得清楚,此时却见她明明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婆婆。无忌心中觉察得到,她对自己的关怀亲切,确是发乎真心,决非假装出来。
金花婆婆又问:“孩子,你爹爹尊姓大名?她在不在这里?”无忌当即将自己身世简略说了。金花婆婆大为惊讶,道:“你是武当张五侠的令郎,如此说来,那恶人所以用玄冥神掌伤你,为的是要迫问金毛狮王谢逊和那屠龙刀的下落了”无忌道:“不错,他以诸般毒刑于我身,我却是宁死不说。”金花婆婆道:“你是确实知道的?”无忌道:“嗯,但金毛狮王是我义父,我决计不会吐露。”金花婆婆左手一掠,已将他双手握在掌里。只听得骨节格格作响,无忌双手痛得几欲晕去,又觉一股冰凉的寒气,从双手传到胸口,这寒气和玄冥神掌又有不同,但一样的难熬难当。金花婆婆柔声道:“乖孩子,好孩儿,你将谢逊的所在说出来,婆婆会医好你的寒毒,再传你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张无忌只痛得涕泪交流,昂然道:“我父母舍生全义,不肯泄露朋友的行藏,金花婆婆,你瞧我是出卖父母之人么?”金花婆婆微笑道:“很好,很好!”潜运内劲,箍在他手上犹铁圈般的手指又收紧几分。张无忌道:“你为什么不在我耳朵中灌水银?为什么不喂我吞铁针?四年之前,我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便不怕那恶人的诸般恶刑,今日长大了,难道反而越来越不长进了?”
金花婆婆哈哈大笑,说道:“你自以为是个大人,不是小孩了,哈哈,哈哈——”她笑了几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小姑娘忙握拳替她轻轻捶背,又取出一瓶药丸来喂了她服下。金花婆婆咳嗽渐渐止,放开了无忌的手,只见他自手腕以至手指尖,全成紫黑之色。那小姑娘向他使个眼色,道:“快谢婆婆饶命之恩。”张无忌哼了一声道:“她杀了我,说不定我反而快乐些,有什么好谢的?”那小姑娘眉头一皱,嗔道:“你这人不听话,我不理你啦。”说着转过了身子,却又偷偷用眼角觑他的动静。
金花婆婆微笑道:“阿离,你一个人在岛上没有小伴儿,无聊得紧。咱们把这娃娃抓去,叫他服侍你,好不好?就只他这股驴子脾气,太过倔强,不容易听话。”那叫做阿离的小姑娘长眉一轩,拍手道:“好啊,咱们便抓了他去。他不听话,婆婆不会想法儿整治他么?”
张无忌听她二人一问一答,心下大急,要是金花婆婆当场将他杀死,也就自算了,倘若真的将自己抓到什么岛上,死不死活不活的先受她二人折磨,那可比什么都难受了。只见金花婆婆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来,咱们先要去找一个人,办一件事,然后一起到灵蛇岛去。”张无忌怒道:“你们不是好人,我才不跟你们去呢。”金花婆婆微笑道:“我们灵蛇岛上什么东西全有,吃的玩的,你见都没有见过,乖孩子,跟婆婆来吧。”张无忌突然转身,拔足便奔,那知只跨出一步,金花婆婆又已挡在他面前,无忌发足快,收足也快,身子一侧,斜刺里向左方窜去,仍只跨出一步,金花婆婆又已挡住他面前,柔声道:“孩子,你逃不了的,乖乖的跟咱们走吧。”无忌咬紧牙齿,向她一掌猛击过去。金花婆婆微微一侧身,向他掌上吹了口风。无忌的手掌本已被她捏得瘀黑肿胀,这一口风吹上来,犹似用利刃再在创口划了一刀,只痛得他直跳起来。
忽听得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无忌哥,你在玩什么啊?我也来。”正是杨不悔走近身来。跟着纪晓芙也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她母女俩刚从田野间漫游而归,陡然间见到金花婆婆,纪晓芙脸色立时变得惨白,终于鼓起勇气,颤声道:“婆婆,你不可难为小孩儿家?”
金花婆婆细细的眼睛一翻,向纪晓芙瞪视了一眼,冷笑道:“你还没有死啊?我老太婆的事,要你来多嘴多舌?走过来让我瞧瞧,怎么到今天还不死?”纪晓芙出身武学名家,原是颇具胆气,但这时处处要顾念到女儿,已不敢轻易涉险,携着女儿的手,反而倒退了一步,低声道:“无忌,你过来。”无忌拔足欲行,阿离一翻手掌抓住了他小臂上的三阳络,说道:“给我站着。”这三阳络一被扣住,无忌竟是半身麻软,动弹不得,心中又惊又怒,又是奇怪,心道:“这小ㄚ头不知使的是什么邪门功夫?”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晓芙,怎地如此不争气?走过去便走过去!”纪晓芙又惊又喜,回身叫道:“师父!”但背后可并无人影,凝神一瞧,才见远处有一个身穿灰布袍的尼姑缓缓走来,正是峨嵋派掌门纪晓芙的授业恩师灭绝师太。她身后还随着两名弟子。她相隔如此之远,面都还瞧不清楚,但说话声传到各人耳中便如是近在咫尺一般,足见她内力之深厚充沛。灭绝师太盛名远播,武林中无人不知,只是她极少下山,见过她一面的人可着实不多,有些仰慕她的人上峨嵋山去拜访,一概挡驾不见,连张三丰那样的人物都见不到,旁人是更加不必说了。走近身来,只见她约莫四十四五岁年纪,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使得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几乎有一点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纪晓芙迎上去跪下磕头,低声道:“师父,你老人家好。”灭绝师太道:“还没给你气死,总算还好。”纪晓芙跪着不敢起来。但听得站在师父身后的丁敏君低声冷笑,知她在师父跟前已下了不少说词,不由得满背都是冷汗。
灭绝师太道:“这位婆婆叫你过去给她瞧瞧,为什么到今天还不死,你就过去给她瞧瞧啊。”纪晓芙道:“是。”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金花婆婆跟前,朗声道:“金花婆婆,我师父来啦,你的强凶霸道,都给我收了起来吧。”金花婆婆咳嗽两声,向灭绝师太瞪视两眼,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是峨嵋派的掌门,我打了你的弟子,你待怎样?”灭绝师太冷冷的道:“打得很好啊,你爱打,便再打,打死了也不管我事。”纪晓芙心如刀割,叫道:“师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须知灭绝师太向来最是护短,弟子们明明理亏,得罪了旁人,她也要强辞夺理的维护到底,这时却说出这几句话来,那显是不当她弟子看待了。
金花婆婆道:“我跟峨嵋派无冤无仇,打过一次,也就够啦。阿离,咱们走吧!”说着慢慢转过身去。丁敏君不知金花婆婆何等来历,见她老态龙钟,病体支离,居然对师父如此无礼,心下大怒,一纵身,拦在她的面前,喝道:“你也不向我师父说几句好话,便这样想走么?”说着右手拔剑,离鞘一半,作威吓之状。金花婆婆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剑鞘外一捏,随即放开,笑道:“破铜烂铁,也拿来吓人么?”丁敏君怒火更炽,便要拔剑出鞘。那知一拔之下,这剑竟是拔不出来。阿离笑道:“破铜烂铁,生了锈啦。”丁敏君再一使劲,仍是拔不出来,原来金花婆婆适才在剑鞘外一捏,潜运内力,已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牢牢咬住。丁敏君拔是拔不出,就此作罢却又是心有不甘,胀红了脸,神情极是狼狈。灭绝师太缓步上前,三根指头挟住剑柄,轻轻一抖,剑鞘登时裂为两片,剑锋脱鞘而出,说道:“这剑算不得是什么利器宝刀,但也还不是破铜烂铁。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上纳福,却到中原来生什么事?”
金花婆婆见到她三根手指抖剑裂鞘的手法,心中一凛,暗道:“这贼尼声名极大,倒是有一点真实功夫,不妨伸量于她。”于是笑咪咪的道:“我老公死了,一个人在岛上闲得无聊,因此出来到处走走,瞧瞧有没合意的和尚道士,找一个回去作伴。”她特别说和尚道士,那自是讥刺对方身为尼姑,却也四处走走。灭绝师太生性严峻,从来不与人说笑,一听金花婆婆之言,一双下垂的眉毛更加垂得低了,长剑一挺,道:“亮兵刃吧!”丁敏君纪晓芙等从师以来,从未见过师父和人动过手,尤其纪晓芙知道金花婆婆的武功怪异莫测,更是关切。张无忌的手臂仍被阿离抓在手中,上身越来越麻,叫道:“快放开我!你拉着我干么?”阿离见纪晓芙在旁有插手干预之势,若不放开,她必上前动手,那时还是非放他不可,于是用力一摔,放松了他手臂,冷笑道:“瞧你逃得掉么?”
金花婆婆淡淡一笑,说道:“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当年的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