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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全都动也不动的站着,就像是变成了两个木头人。
前面的轿夫摇了摇头,也走过来,刚走到他们两人面前,就像是忽然中了什么可怕的魔
法一样,整个人也僵住。
三个人就像是全都被一种神秘的魔法变成了木头人,看来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萧十一郎远远地看着,也不禁觉得很诧异,很吃惊·就连他都没有看出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山巅上有个专门喜欢捉弄世人的魔神,总喜欢在这种凄迷的月夜里,将凡人变作
呆子。
萧十一郎身上本就湿淋淋的,此刻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黑衣人却还是端坐在轿上,纹风不动。
难道他中了魔法?
萧十一郎正忍不住想过去看看,黑衣人忽然冷冷道:“好!好手法,隔空点穴,米粒伤
人,像这样的绝代高手,为什么躲着不敢见人?”
这次她说的话长了,听来更像是女人的声音,只不过故意压低了嗓子而已。
难道天宗的宗主竟是个女人?
她是在对谁说话?
突听来凤亭里一个人冷冷道:“我一直在这里,你看不见?”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入月光下,麻衣白裤,手里的白面布幡在风中飞舞,隐约还可以看出
上面有八个字:“上洞苍冥,下澈九幽。”
这人赫然竟是那行踪诡秘、武功高绝的卖卜瞎子。
这瞎子怎么会忽然又在这里出现?
难道他真的是那本已练成“九转还童,无相神功”的逍遥侯,天之子?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这黑衣人;看见他忽然出现,黑衣人的身子也似已突然僵硬,过
了很久,才吐出口气,道:“是你!”
瞎子冷冷道:“你还认得我?”
黑衣人终于走下轿子,背负着双手,走上来凤亭,才沉声道,“你也认得我?”
瞎子冷冷道:“我若不认得你,谁认得你?”
黑衣人叹了口气:“不错,你若不认得我,谁认得我?”
瞎子道:“现在我既已来了,你说应该怎么办?”
黑衣人道:“是你的,我就该还给你。”
瞎于道:“莫忘记连你这条命也是我的。”
黑衣人又叹道:“我没有忘,我也不会忘。”
瞎子道:“我一手创立了天宗,你……”
黑衣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天宗?”
瞎子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天宗的秘密?”
黑衣人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可是他们已经说了很多活,夜深人静,山高凤冷,萧十一郎每句都听得很清楚。
每句话里,显然都隐藏着很多秘密。
极可怕的秘密。
萧十一郎越听越觉得可怕,只觉得心底发冷,一直冷到脚底。
黑衣人忽然又道:“你……你真的一定要我死?”
瞎子道:“我已死过一次,这次该轮到你了。”
黑衣人黯然道:“我又何尝不是已死过一次,你又何必逼我……”
他突然出手,洒出了一片寒光,他的人围着这六角亨的柱子转了两转,竟忽然不见了。
瞎子凌空翻身,躲过了他的暗器,厉声道:“你竟敢暗算我?你……”
亭子里已只剩下一个人,他却还在厉声呼喝,破口大骂。
当然没有人回应。
一阵风吹过,瞎子突然闭口,终于发现黑衣人走了。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黑暗中,显得又可怜,又可怕,忽又仰首狂笑,道:“莫忘记天
宗三十六处分堂都是我一手创立的,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笑声凄厉,他的人也围着柱子转了两转,也忽然不见了。
风更冷,星更稀。
轿夫和童子还是木头人般站在月光下,三个人的脸都已扭曲变形,眼珠凸出,张大了
嘴,仿佛在呼喊却又听不见声音。
萧十一郎伸手拍了拍童子的肩,童子倒在一个轿夫身上,这轿夫又倒在另一个轿夫身
上,三个人全部直挺挺地倒下去,全身早已冰冷僵硬,竟似先被人以毒针隔空点住穴道,就
立刻毒发而死。
这种暗器手法的可怕,实在已令人不可思议。
那瞎子和黑衣人居然会平空不见,更令人不可思议。
萧十一郎走上来凤亭,站在黑衣人刚才站着的地方,忽然不喝一声,反手拨刀。
刀光厉电般飞出,刀凤呼啸飞过,“喀嚓”一声响,六角亭里的六根柱子,竟已砍断了
三根。
亭子哗啦啦倒塌了半截,三根柱子中,果然有一根是空的,下面就是地道。
这机关地道建造得非常巧妙,若是不懂得其中巧妙,就算找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得
出。
萧十一郎根本没有找,他用了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
他用了他的刀。
天上地下,还有什么别的力量,能比得L萧十一郎的出手一刀?
地道里潮湿阴暗,阳光永远照不到这里,风也永远吹不到这里。
从月光如水的山巅突然走下来,就像是一步走入了坟墓,又像是一跤跌入了地狱。
萧十一郎走了下去。
只要能找出这秘密的答案,他宁愿下地狱。
沿着曲折的地道走进去,前面更黑暗,看不见一点光亮,也看下见一个人影,尽头处石
壁峰岭,用手抚摸一遍,仿沸可以分辨出是尊巨大的石佛。
人呢?
那黑衣人和瞎子难道已被躲在黑暗中的鬼魂妖魔吞噬?
萧十一郎闭起眼睛,深深呼吸,再张开来,已可隐约辨出石佛的面目。
他本就有的发亮的眼睛,也可以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
巨大的石佛好像也在头上面看着他,低首垂眉,神情肃然,也不知是在为他的冒渎而嗔
怒,还是在为他的遭遇而悲——你若当真有灵为什么不指点他一条明路?却只有呆子般坐在
这里,任凭世人在你眼下为非作恶?
——世上岂非正有很多人都像这尊石佛一样,总是在袖手旁观,装聋作哑。
萧十一郎看着他,冷笑道:“看来你也只不过是块顽石而已,凭什么要我尊敬你。”
石佛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已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从来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破坏了她的安宁。
萧十一郎又握紧了刀,“这世上每个人的生命中都充满了灾祸和不幸,每个人都难免受
苦受难,你为什么要例外?”
他心里忽然觉得有种不可遏制的悲愤,忍不住又拔出了他的刀。
他要用他的刀来砍尽大下的不幸。
刀光一闪,火星四溅,这一刀正砍在石佛宽大的胸膛上。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地道里没有别的人,呻吟声难道是这石佛发出来的?
难道这块装聋作哑的顽石,终千也同样能感觉别人的痛苦?
萧十一郎拔起了他的刀,掌心已有了冷汗。
刀锋入石,拔出来就有了条裂痕。
萧十一郎一刀出手,无论砍在什么地方,都同样会留下致命的伤口。
这伤口里流出来的却不是血,而是淡淡的金光。
又是一声呻吟。
呻吟声也正是从这伤口里传出来的。
萧十一郎眼睛里立刻也发出了光,再次挥刀,不停地挥刀。
碎石四下飞溅,光越来越亮了,照在石佛冷漠严肃的脸上,这张脸仿佛也忽然有了表
情,看来就仿佛是在微笑。
她的胸膛虽然已碎裂,但却终于为萧十一郎指点出一条明路。
她牺牲了自己,却照亮了别人,所以她本来纵然只不过是块顽石,现在也已变成了仙
佛。
闪动的灯光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黄金殿辉煌。
这辉煌的金光正是从石佛碎裂的胸瞠中发出来的,有灯的地方,就一定有人。
是什么人?
萧十一郎钻了进去,进入了这坟墓卞的坟墓,地狱中的地狱。
灯在石壁上,人在金灯下。
灯光温暖柔和,人却已冰冷僵硬。
那瞎子的尸体蟋曲着,仿佛小了些,一柄银刀刺在他心中,刀锋已被他自己拨出来,还
在流着血。
他的血也是鲜红的。
松开他的手指,拿起银刀,鲜血就在他掌心,慢慢地从掌纹间流过,流出了一个鲜红的
“天”字。
无之骄子,受命于天。
这瞎子果然就是逍遇侯哥舒夭。
他没有死在杀人崖下的万丈绝谷中,却死在这阴暗的秘谷里。
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紫握住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的手也已僵硬,脸上的面具,却还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揭起这面具,就可以看见一张苍白美丽的脸,一双凸出的眼睛仿佛还在凝视着萧十一
郎,眼睛里带着种谁也无法了解的表情,也不知是愤怒?是恐惧?还是悲伤?
冰冰!
天宗的第二代主人,竟赫然真的是冰冰。
发亮的面具跌落在地上,萧十一郎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远比血更冷的冷汛。
——半个月前,也许连萧十一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到水月楼去,怎么会有人泄露了他
的行迹?
因为他们的行程,本就是冰冰安排的。
——天宗的叛徒,怎么会全都死在萧十一郎手里?
因为那些人本是冰冰要他杀的。
除了天之子外,本就只有冰冰一个人知道天宗的秘密。
她利用萧十一郎,杀了那些不服从她的人,她利用萧十一郎做幌子,引开别人的注意
力,好在暗中进行她的阴谋。
等到萧十一郎已不再有利用价值,她就慢慢地溜走,再要连城壁将他也杀了,斩草除
根。
她的计划不但周密,而且有效。
但是她也想不到逍遥侯居然还活着,居然能找到了她。
现在这兄妹两人都已死在对方手里,他们之间的恩怨仇恨,已全部随他们的生命消逝,
所有的秘密也全部有了答案。
仔细想一想,这本就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这样的结局,也正是唯一的结局,还有谁会认为不满意?
也许只有萧十一郎。
他痴痴地站在他们面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