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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弟，那俺就直说了。你们屯是不是有个叫铁柱的，走了后留下个小娃，现在养在他表弟家？”
“铁柱？”沈支书凝神想了下，“哦，还真有个叫铁柱的，他家娃叫磊子。咋了？这事关系到他家？”
“哎，沈老弟，跟你，俺就说实话了。那娃现在过得不好吧，俺们屯有人看着可怜想收养这个娃嘞。”支书往秋玉那撇了一眼。
“收养娃？老哥哥，俺也不怕在你面前丢人，那娃过得确实不好。他那表叔铁坤也不是亲表叔，隔了好几代的了，铁坤他婆娘又是个厉害的。可俺们屯谁家没几个小娃啊，没人愿意养，也只能放他家去了。”沈支书叹了口气，“你们屯什么人想收养他啊，能善待他不？要是能找到个好人家，俺是愿意让他走的。”
“这人你放心。”支书拍着胸脯保证，“俺也不是那些个糟了心的，收养小娃的决对是个善心人。”
“既然老哥哥你作保，俺相信你。不知三爷今儿过来可也是与此事有关？”
爷爷笑着点点头，“是啊，是俺家一个亲戚想收养，托我过来帮忙看看。要是小娃他表叔是个听劝的，娃日子能过好，总归是自家亲戚好，俺们也不是一定要养。要是真不讲理的，她可怜小娃，愿意真心待他。”
“恩，听三爷这么一说，你家亲戚的人品，俺首先就信了。时间不早了，先去俺家吃饭吧，尝尝俺家婆娘的手艺。”
“呵呵呵，那老哥哥可不客气了。俺酒都带来了。”
“来来来，这边走，咱哥俩好好唠唠嗑。”
下午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支书提出先去那户人家看看，早点把事先解决了。沈支书的老婆张婶子一听说是有人要收养小磊子，当时就很支持，也一起跟着大家去。沈支书让大家一会别吱声，让他处理，省的那婆娘讹人。
没一会就到了铁坤家，只见他家破院子里一团乱，农具，柴禾扔的到处都是，满地垃圾，还有好多的鸡屎之类的肮脏物，散发着阵阵臭味，简直让人无处下脚。
“这婆娘真是够懒的，家里都成什么样了。”张婶子一看就唠叨开了。
沈支书皱皱眉，“铁坤，铁坤在家没？”
“谁啊，叫什么叫，大中午的扰人睡觉。”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吼声。
“铁坤家的，是俺，支书，你家铁坤在家没？”沈支书忍着怒气问道。
“哦，是支书啊，在的，在的。俺们马上出来。”过来一会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瘦长的脸上满是掐媚的笑容。一个中年妇女蓬头垢面的跟在后面，边走还边打哈欠。
“支书啊，您来俺家是有什么事么？”铁坤小心翼翼地问。
“是这样，俺听说磊子在你家过得不怎么好啊，俺给他找了户人家，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放屁，谁造的谣！那小子在俺们家不知多好呢！要让俺知道谁造的谣，老娘抓她个满脸花。”那女人突然发难，张牙舞爪的。“支书，这是俺们的家务事，您就别管了。谁这么好心会收养他，还不是图那几间房。你告诉她，没门，俺不会同意的，那小子在俺家好着呢。“
“铁坤家的，别乱说话。谁造谣了？人家还不是见你家日子过得艰难，想把磊子接过去养。”张婶子一听就火了，赶紧喝道。
“天啊，俺不活了。”那女人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喊，“欺负人啊，俺辛辛苦苦地养那小子，养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居然有人来指责俺，来跟俺抢人了。天啊，俺不活了，大家都来看看吧。”那女人哭着喊着在地上满地打滚。秋玉是即恶心又生气吧，还佩服，地上多恶心多脏啊，那女人就一点都不嫌脏？
“快起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沈支书已经是满脸怒容。
“俺不！就是你，仗着自己是支书，想图俺家的那几间房，还假惺惺地说什么有人收养那小子。”院子外已经围了一圈人，大家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一时交头接耳地议论个不停。
“放屁！谁要那几间房啊！你家的，那是你家的么？人只要收养那小娃，什么东西都不要。那小娃要是在你家过得好好的，人会去可怜他！人怎么不可怜你自己的娃，怎么不去可怜其他人家的娃，单单可怜那小家伙。你真当所有人是傻子，是瞎子呢？铁坤，你也是个大男人，就看着你家婆娘这么丢人，半句话都没有？”沈支书气的直喘粗气。
铁坤刚想开口，被那女人狠狠地撇了一眼，动了动嘴，半句话都不敢讲。
“哎，铁坤家的真是造孽啊，这么对那小娃，对得起死去的铁柱么？”
“就是啊，你说好容易有个好心人愿意收养了，她还想讹钱呢这是。”
“俺看就是的，就是想讹钱呢。真够不要脸的！”
“哎，她家里的女娃年纪也不小了吧？有这么个老娘，看以后嫁给谁。”
“也不知道是谁家愿意收养磊子，那小娃确实是个苦命的。”
外面一时间都是村民们的各种议论声，指责声。
“支书，你说那人不要房子，也不要东西。当真？”女人终于受不住了，“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就问。
“当真，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呢！”
“好，俺还有个条件！俺养了那小子这么久，你让那人给安俺5块钱，哦，不，10块钱！不然俺就是不愿意。”
“你简直混蛋！”支书真是火冒三丈，“有你这么混蛋的婆娘，真是俺们屯的不幸。10块钱，你好意思张口？”
见支书发火，那女人低了低脖子，但眼珠子一打转，立马又来了精神，“俺怎么不好意思啦，俺养了他这么长时间难倒都白养了。哼，最少8块钱，少一分钱俺都不愿意！”
秋玉怕谈崩了，扯了扯支书的衣袖，示意他上前说句话。
支书对着沈支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应下来。沈支书微一颔首，“好，铁坤家的，俺应下了，8块钱就8块钱！但你要跟俺去写份申明，表示以后和那小娃再无瓜葛，必须得按下手印，以后要是再去找麻烦，俺就送你去公安局。”
“好，你把钱给俺，按就跟你去立字据。”
沈支书将钱甩到她脸上，
那女人也不在意，乐呵呵地捡了钱，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一张一张细细地数。看的秋玉恶心不已。
“小娃人呢？”
“出去玩了吧，这俺可不知道。那小子淘的很。”女人数了一遍又数第二遍，压根不在意，随口就答。
“支书啊，别问这婆娘了，俺们已经10多天没见到那小娃了。”人群中一个妇女小声地说了句。
“放屁！谁说的。”女人立马就怒了。
“那你倒是将娃找出来啊。俺告诉你，要是你找不出来，俺就让你进公安局。”
女人终于觉得有点怕了，往自己男人身后缩了缩，不言语。
“支书，那娃在我们屯里呢。”秋玉小声地和支书说了声。
支书走到沈支书旁边，低声说了几句。沈支书点点头，“铁坤家的，你随俺来，先写字据。”
证明都写好，按了手印，才让那女人离开。
沈支书也驾了牛车，带了自家的老婆和秋玉等人一起来到支书家，奶奶正在支书家等着呢。
张婶子让奶奶带她过去，说等她去抱那小娃过来，先和他说下情况，省的小娃害怕。
没一会，她们就回来了。张婶子抱着小磊子，小磊子眼中全是惊恐，小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因用力太过，指节都有些些微的发白，蜷在张婶子怀里瑟瑟发抖。
“三婶，天色不早了，孩子既然抱来了，你就先抱回去吧。知道你家忙，俺也不留你了。俺要留沈老弟和弟妹在家吃饭，让三叔也做个陪，等下顺便随俺去拿证明资料就是了。”
“恩，好，今天真是麻烦支书了，改天来三婶家吃饭啊。小玉，你随奶奶一起走。”
“三婶这不是臊俺的嘛。”
奶奶抱过小家伙，又谢过了沈支书和张婶子，这才离开。秋玉跟着奶奶回到奶奶家。
☆、小包子的抗拒
“哎，那个遭天杀的女人啊，你看看这小娃瘦的。刚和沈支书家的唠嗑才知道这娃虚岁都已经4岁了，可你看看这小身子，看着还没人3岁的孩子大呢。这小娃子也幸好遇上了你，不然还得在那恶婆娘家吃多少苦啊。你看看这孩子多让人心疼啊，”奶奶满脸的心疼，小心地把孩子递给秋玉。
秋玉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看着小家伙畏畏缩缩的小模样，满心的痛楚，红了眼眶，小心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奶奶，明天得麻烦爷爷陪我一起去趟乡里，我要办个正式的收养手续，再把户口也给上了，省的夜长梦多的再出点麻烦事。还有今天麻烦了支书一天了，我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东西表示下啊。”
“恩，你明天去了乡里带斤黑糖回来，再买包烟就行了。萍子那里俺下午已经替你跑了一趟，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告诉她一声，过几天你有时间了，也去一趟吧。上户口和办手续的事情俺下午问过支书家的了，现在乡里上户口办手续都是简单的，那里负责的那位科长是个女同志，明天去的时候态度和软一点，应该没问题的。哎，人拼命想回城，你倒好，要落户俺们这穷疙瘩，乡下抱养个孩子谁去上户口啊，就你麻烦又上户口又办手续。哎，奶奶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多劝了。天都快黑了，你抱着孩子先回去吧，俺就不招呼你进门了，省的一会他们还得来人找你。明天早上俺让你爷爷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