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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叶明远尾随着他走出书房,开始行动……
皇城 韵竹轩
荣华静静的品着手中的龙井,每当出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他总是习惯煮上一杯龙井,在这里静静思考。
此刻,他正陷入深思中:今后,将何去何从?
是废掉日月,重立太子?还是任日月接掌皇朝?
日月为帝,定会开拓神州版图,但,他不立妃嫔、不留子嗣,公然只与顾长生相守——这,是对既定秩序的公然挑衅与蔑视……
若换其他皇子为帝……
荣华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人的才干能及日月啊……更何况,如今的日月羽翼已成:他既管兵部又管户部,同时还主持政务,只要这人他心一起……后果难测啊……
荣华皱了皱眉,暗忖:也许,给这个儿子的权力太大了……
长时间的思考让荣华觉得疲倦,站起身,他走到窗前,挑起厚重的帘子,打开了窗,寒风立刻扑进来。荣华被寒风激得打了个颤,随即剧烈的咳起来,一时之间,嘴里又腥又甜,他用手帕捂住嘴,把血全吐在了上面。看着被染红的手帕,他的目光黯淡下来:虽然天下大权,唯掌一人之手,但自己这身体的确一天不如一天了,……天下,终将是年轻人的……
他不想废掉日月,却也明白如果日月为帝后真的实现他对顾长生的执着,那绝对会给天朝带来前所未有的混乱。即使他仗着皇权举起屠刀一力镇压,但那时杀的人会太多啊……
荣华深深知道:其实,只要杀掉顾长生就好。顾长生一死,一切就能回到正轨上。只是,杀掉顾长生谈何容易?
荣华不觉又苦笑起来:顾长生本身就是一流好手,身边更是防卫森严,寻常的剌杀投毒哪能得手?自己确实可以下一道圣旨赐其自尽,但他若抗诏,叫起撞天屈来,老二老四再趁机推波助澜,立时就是天下大乱。
况且,顾长生的身后有顾家这种豪奢大族,他本人更趁着战争在军中牢牢的站住了脚,军事学堂正式开办后,他已成为军内新生代的核心,如今,自学堂出来的大批将官已被分派到军中各系,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控制三军。
想到这里,荣华不由得再次感慨顾长生的眼光:老二老四他们的主要势力都集中在军方高层,没有谁曾在意那些低级将领,更不会去刻意交接笼络。而顾长生却根本不管军队高层如何,更不去拉络高层将官,他只牢牢握住中下层将领。――中下层将官,才是真正指挥军队运行的关键啊……
揉着发胀的头,荣华又慢慢踱回椅前。
自征战开始,顾长生的势力就以一种令人瞠目的速度迅速膨胀着,如今新生代的中下层将官,十有八九是出自他顾长生门下,这些人个个拥有直接指挥调动军队的权力。现在的顾系,已经完完全全压过了四皇子系、李系,甚至耿系。
荣华的眼睛无意间落到书案上。案上,正放着一份顾长生的奏折。在跳动的烛光下,那酣畅淋漓的字迹竟有些触目惊心。观字如观人,那锋芒毕露的字一看就可以知道书写者绝不会是池中物。
……绝非池中物啊……
蓦然的,数月前检阅定北军时,众兵卒毫不犹豫的射杀御马的影像浮现在荣华的脑海中,刹那间,荣华的眼光变得阴狠:――顾长生,一定要除!
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顾长生隐然已是军方最大的实权人物,再放任他坐大,只怕终会养虎成患……
所以,一旦耿宗德抵达,立刻就开始整军,名正言顺的削减顾长生的兵权,当剥夺他学堂山长之位后,就可以赐死此人。
忽然间,荣华觉得有些不妥:
这样做,真的能够震慑住日月那孩子吗?那孩子的心狠手辣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像。若他为捍护顾长生不顾一切,那时自己该怎么办?而顾长生,又一定要除去吗?那人实实在在是个奇才,人才难得啊!只是,顾长生的才华根本不止于军事,这样的一个人,他日能否安心做一个不管政治的标准军人?只是,此人又当真会有不臣之心?当真又可以颠覆朝局?
虽然京师驻军以定北军兵力最为强盛,但京师还有镇西军,还有李钟手上的平南军以及其他王侯的私兵。顾长生若真有胆子造反,他的军队在一时半刻间不可能奈何禁卫军,时间稍长,其他军队自会前来护驾、夺权,顾长生他冒不起这个险。
但荣华转而又想到:顾长生的才干实在太为可怕,此人真如骨鲠在喉,不除不快!
从来,天朝的高级将官层,自皇子们成年后就一直动荡不断,各将官纷纷选择自己看好的皇子充其爪牙,各自争斗,直至新皇登位才尘埃落定,然后在新皇子们成年后又开始新一轮争斗。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但当顾长生进入军中后,短短六年间,他就已经彻底完成了一次新旧势力的消弭整合。
军中原为四大派系,除掉以耿宗德为首的中立派,赵向南,李钟,夏侯子文各成一系。随着赵向南的遇剌身亡,赵系也就在军中宣告破灭,取而代之的,是顾长生的顾系。三郡之乱对于天朝的影响是巨大的,在皇族中的表现就是以皇三子夏侯兴茂为首的皇子因赵向南之死而引起的全面失势,这一仗,让顾长生登上舞台,获得了莫大利益。
北海抗倭,让顾长生成长到能与其他派系分庭抗礼。在经历湘州大案后,随着夏侯京的收敛,李系也在军中渐显式微之象。不久后,荣华将夏侯子文调入刑部,尽管如今夏侯子文依然在军中拥有不小势力,但调离镇西军,对于四皇子系无异是个沉重的打击。这四年来,崛起的只有顾长生的顾系,任谁也没有料到顾长生会提出开设军事学堂,更将之发展成为一个拥有极强实力和巨大凝聚力的新兴政治、军事集团。
与其他派系相比,顾系人员遍及全天朝,在青年将官中的影响尤其大,具有极大的发展潜力。现在的顾系已经压倒李系、皇四子系、耿系,成为军中的头号势力,并隐隐约约处于能左右局势的微妙地位。
而夏侯日月手握户部与兵部,更在权力中枢处理着政务。只要这二人愿意,立时就可以掀起滔天巨浪。
所以为了制衡,同时也是为了能让夏侯日月顺利继位,荣华任由夏侯京、夏侯子文他们在幕后操纵着群臣逼迫了夏侯日月与顾长生的分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让夏侯日月恪尽太子的义务,更重要的,则是为了在铁板一样的顾系高层之中打入一颗钉子,让人心思变,从而使夏侯日月与顾长生能够互相制衡――荣华是皇帝,即使夏侯日月已贵为太子,仍不能掉以轻心,仍是不能让他一方独大。
深夜的寒冷让荣华瑟缩了一下,扶着额,他老态毕露:算了,天下是年轻人的。自己在这世上也没多少日子了,何必再跟日月计较?那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在意顾长生了。自己要杀顾长生,原因有三:怕他对日月的影响太过深重;怕他生出狼子野心;怕日月因他而不纳妃妾不留子嗣,引来众怒,从而导致乱起――这三点,又以最后一点为重中之重。
闭上眼,荣华叹了一口气:其实,那孩子只要肯退一步,只要他肯给皇朝留下子嗣,就什么都好解决了。为什么他一定要这么固执……
荣华正在深思,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猛然撞开,荣华猛地睁开眼,只见夏侯京和自己的心腹太监刘东带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甲士闯了进来。
荣华低喝一声,“老二,你要做什么?”
夏侯京急急道,“父皇,老九发动兵变了!现在四弟正指挥着平叛!儿臣特地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荣华心中一惊:出事了!但他面上却仍是一派的从容,“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是。”夏侯京恭声回道,“万岁,儿臣根据密报得知:九弟为跟顾长生行那苟且之事,决定逼宫夺位。他们调铁血卫入宫,企图将禁军全部控制,再寻机用药物毒杀万岁。接着假传圣旨召见诸皇子,以便一举铲除。”
荣华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这消息确实吗?”
“儿臣觉得此事极易发生。如今朝臣们多是反对九弟跟顾长生的逆情,更有激烈者要求废除九弟的太子之位,诛杀顾长生。想来九弟也是被顾长生那狐媚子迷昏了头,冲动之下就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直视着荣华,他沉沉道,“父皇,想那顾长生连御马也敢活活射死,此人不容小觑啊!”
荣华沉吟着:虽然并不排除是老二和老四联手陷害老九的可能,但此事也的确很有可能属实。日月用兵一向胆大莫测,从赵向南的死就完全可以看出。这种匪夷所思的阴毒计划,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现在的情况很清楚,老四挟兵自重,老二不甘雌服,其余人等也在蠢蠢欲动。
刘冬身为内监,监掌内侍奉,出入宫廷宣发制令,夏侯京前来救驾,他居然没有向自己先行禀告就悄无声息的带了他和甲士进来,除了叛变,实在没有别的解释。因为他的倒戈,使得老二能够长驱直入通行无阻的直达禁宫。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老二,让他不致狗急跳墙,才能传出消息,让人来救驾。
大脑虽在高速运转着,但荣华的表情却依然保持着平静,“老二,朕如今才知道:你的军事才干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啊!”
夏侯京一笑,“谢父皇谬赞。”一挥手,他手下的兵士已上前来将荣华挟制住,“父皇,请见谅,儿臣这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危。”
荣华心中又惊又怒,却又发作不得,一时之间,房中气氛有点僵。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名青年将领领着二十来个羽林军走了进来。
那人先和夏侯京相视一笑,随后才向着荣华行了一个军礼,“右骁卫将军张庆英参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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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喧哗声,左金吾卫将军方襄申走出屋中,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