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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荣华叫他们几个人到书房中,正是再一次告诉他们由定北军所创造的佳绩,说到兴起时,荣华决定到顾长生的军营中检阅。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荣华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也没有通知顾长生,只带了几个随身侍卫和大臣就前往顾长生的定北军军营。
行到军营前,夏侯子文以一个行家的眼光打量着一切,只见长堑、寨栅、营方皆安排得井井有条。这些,夏侯子文自己做得也并不差,但他还是不敢小看,因为从如今北海战场上的形势来看,顾长生的军队战斗力极强,自己的镇西军根本比不上。所以这也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顾长生手下的军队,到底如何?
当一行人骑马行至营门前时,守门的士兵长枪一挥,道,“来人止步,军中重地,闲人免进。”
二朝老臣吴伟立见状不由大怒,“放肆!圣驾亲临,还不赶快让路!?”
那为首的士兵却不为所动,仍板着脸正容道,“请大人出示勘合。没有勘合,禁止放行。”
吴伟立冷笑一声,刁声道,“顾长生好大的规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地。难道圣驾亲临,也不能入内?”
那士兵依然不为所动,他面不改色的道,“请大人见谅。军规如此,没有勘合,没有上令,任谁来也不能放行。”
挥手止住了瞪目欲言的吴伟立,荣华笑笑,抬眼看了看夏侯日月,夏侯日月忙上前出示兵部勘合。
那士兵接过来反复端详,检验明白了后,方对荣华行礼,但这人并不下拜,仅行了一个军礼,“请皇上见谅,非是小人刁难,军令如山,不得不行。”随后一挥手让手下众人让开了路,但眼见荣华等人仍在马上,他立即又上前一步,庄容道,“军中禁止奔驰,敬请皇上下马。”
眼见吴伟立等几个文臣脸有怒容张口欲言,荣华一挥手,制止了他们,他翻身下马,笑着对众人吩咐道,“既来军中,当守军规,诸卿下马,步行入内。”
见荣华带头下马,众人无奈,只好纷纷尾随于后,这才在守营兵士的引导下入了军营。
夏侯子文不由在心中赞一声,说实话,他非常清楚,若换了是他的军队,普通兵士在知道今上亲临时,绝对会诚惶诚恐,哪里还会想到索要勘合检验?更不会想到要皇帝谨守军规——这顾长生,的确有一套!
既入军营,夏侯子文自然仔细观察着,只见东南西北四方寨墙下都设着垛楼以备守望,墙下守卫的士兵们皆如钉子般笔直站着,同时还有士兵来回巡视着,而校场上,兵士们或在跑步,或在练习刀枪,或在练习马术,但人人皆目不斜视,对他们一行人视若无睹。
此时顾长生正在议事堂中,与众将领就耿宗德的奏折在沙盘上推演分析着北海战况。一接到消息,他忙带着人迎了出来。
荣华受了众人的军礼,笑道,“都说顾将军治军严谨,如今朕总算见识到了。那守营的几个兵士相当不错,天子驾临,仍能坚守原则。这份坚持,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传旨,给他们记上一功。”
顾长生一边谢着恩,一边猜度着荣华的来意。
荣华笑道,“今日朕来,只因看了骠骑大将军的奏折。大将军对你的定北军大加称赞,所以朕也就想来看看侍剑的定北军,到底如何。”
顾长生不解,“皇上的意思是……”
荣华对他吩咐道,“击鼓升帐,让朕看看侍剑的定北军。”
顾长生点头领命,立即发布号令。
军鼓声声响起,营中兵士们立即集合,只用了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即已集合完毕。
夏侯子文暗暗心惊,身为将领,他自然知道如此快速的反应在实战中代表了什么。数万人的集合,只用了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实在让他不得不吃惊。他自忖自己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也无法做到如此快速反应。
荣华静静的看着士兵们,士兵虽多,却并无一丝杂音,他点点头,对众人道,“很不错。侍剑治军,果然了得。”
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佩服。
随后,定北军即开始了各兵种的表演。
三军极有次序的迅速散开,给校场中留下大片空地。随后轻骑兵、重骑兵、轻步兵……等各兵种一一上前演示。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让众人看得赞叹不已。
当弓弩兵出列时,看着士兵们布置着箭剁,荣华不动声色的一笑,道,“死物无法显示功力,”顿一顿,他对夏侯日月吩咐道,“日月,去,把朕的奔雷牵进来,以它为靶,让将士们射它。”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实在弄不明白荣华打的是什么主意。
当夏侯日月把奔雷牵进校场后,看着御马,顾长生似有些为难,“皇上,这是御马……”
荣华笑道,“怎么,侍剑不敢?”
“臣实不敢冒犯天威。”
荣华一笑,“朕说当得就当得。”
顾长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思绪,恭声道,“臣领旨。”随后,他将手中帅旗轻轻一挥,对弓弩兵们说道,“弓弩兵听命。”
所有弓弩兵皆肃容听令。
顾长生道,“目标,场中战马,三箭急射。”
在场的所有大臣无不屏住了气仔细看场中士兵们的反应。任谁都知道,御马岂可轻易射之?在众人想来,射杀御马,至少应该会有一些士兵犹豫吧。但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场中士兵没有任何人有丝毫犹豫,在听闻顾长生的命令后,即刻张弓扬箭,一时间万箭齐发,直扑场中御马奔雷。眨眼功夫,奔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即已倒地毙命。
不同于神色复杂的诸大臣,射杀御马的众兵士根本面无表情,静侯着他们的统帅的下一个指示。
诸大臣们个个偷眼窥着荣华的脸色,却看到荣华一脸的满意,他点头赞道,“军令一出,即刻执行。好样的!好样的!”
当这场突如其来的检阅结束后,顾长生等一干将领恭送荣华离开。
看着受到皇帝褒奖后将士们脸上的喜悦,顾长生却在心中苦笑:今天荣华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根本来不及对将士们做任何指示以隐瞒实力。当然,在准备过程中,他其实有机会暗示将领们一切以皇权为重,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为,他给自己打了一个赌……
顾长生摇摇头,一边走回营中,一边猜测着自己今后的命运:圣驾亲临,却只认勘合。御马牵来,将士们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即刻领命射杀——皇上,只怕会开始提防自己吧。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愿意存在指挥军队如指臂使的将领,当这样的将领出现时,对皇帝而言,只会是忌讳。更何况今天的一切,是皇帝亲临其境亲眼目睹。
也许不久后的将来,自己轻则调离,重,则身死……
毕竟,皇帝最初的本意,就是要让将来的皇帝杀了自己……
他很清楚,夏侯日月迟早是会坐上大位的。皇权与爱情间,总会有冲突。如果手握重兵的情人与自己反目成仇,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坐卧不宁。
而十三,到了那个时候,你,又会如何?
你是会顺应皇权,杀了我?还是……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考验与比较,总是最伤人心的。但,却仍然忍不住想试一试,仍然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对夏侯日月而言,是否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他让军队只听从自己的调唤。他根本是把自己的前途、性命、爱情,统统压在了这场考验中……
十三,你,最后会如何选择?
回到宫中,吴伟立即刻弹劾顾长生无视御驾,射杀御马的大不敬之罪。荣华却没有理会,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他独留在书房中思考。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是该确定继承人的时候了。
太子,他决定就是日月。
这个儿子,当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这个位置时,只有他,看到了远方。开始,只为磨练这个儿子,同时也想看看他能否有资格继承大位,所以让他上了战场。他当然清楚如果赵向南他们获胜,夏侯日月会有什么下场,而赵向南的暴死,让他知道了夏侯日月的心机。对于帝王而言,所有人不过都是棋子,失去一只棋子,算得了什么?所以夏侯日月除掉赵向南,他并不以为忤,反而欣喜,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儿子身上做为帝王的必备条件:狠毒!
——天朝的皇帝,必须是最毒,最狠,最冷酷,最坚毅的人。
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冷静的审视着夏侯日月。
而后的战争,他让夏侯日月与夏侯子文分为两个方向平敌,夏侯日月在北海狠捞一笔让他极为满意,那时他就知道:夏侯日月会是一个只看重国家利益,并不在乎名声的领导人。
相反,夏侯子文却让他失了望:这个儿子在打败南越后只索要了一笔赔偿就满足,根本没有挟胜利之势胁迫南越签订种种条约以维护天朝利益——只凭这一点,老四就比不上老九。
天朝利益高于一切,是每个帝王必须具备的认知。当继承人没有确定时,每一个皇子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帝王,所以这也要求每一个皇子都得有大局观。很可惜,夏侯子文并不具备。
于是他更加留意着夏侯日月的一举一动。湘州大案,夏侯日月在大肆清洗的同时又为今后出兵西北打下基础。到中书府主持政务后,他加大对煤、铁、铜矿的开采力度,扩大对外贸易,这些,是在不动声色的为将来做着准备。柔然三郡,他鼓励移民,并大力提倡与异族通婚,这,是在逐渐蚕食同化着周围的少数民族。身居户部,他鼓励生育。执掌兵部,他提高军人待遇,加大抚恤,换言之,他是在暗暗把军队职业化。当然,这些都是小动作,因为他还只是参政的皇子,并不是执政的皇帝。当他只是皇子的时候,很多事情注定了他不可能放手大干,但当他登上皇位,可以想见,再没有掣肘时,他会给神洲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扩张,是他必然的走向。
荣华很清楚,国家要扩张,没有基础根本不可能。扩张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