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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分种?”
“为了专精!”顾长生毫不犹豫的回道,“军人必须首先掌握一种专门的、最适合自己的作战技能,才能在战争中生存下来。”
荣华不冷不热的道,“但朕听说,除了你那铁甲骑和铁血卫,其他的普通士兵,都必须至少熟悉其他一个兵种的作战技能。这又是为什么?这不是跟你所说的专精相矛盾?”
顾长生道,“这是为了培养一支强悍、专业、多能的当世一流的军队。要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平时必须得采取严格的训练,必须要求士兵们不但精通熟悉本兵种的一切作战技能,还得至少熟悉其他一个兵种的作战技能。比如一个重步兵,除了精通重步兵技能外,还得至少对轻骑兵、轻步兵等任一兵种的作战技能熟悉。”
荣华饶有兴趣的问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顾长生道,“这样做,在战时,如果某一兵种因意外而遭全歼时,我军就可以立即抽调人马,重新组建。如此,我们就不会完全丧失某一兵种的战斗力。这对维持军队的持续作战能力非常有效。”
荣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你那个宣传兵是怎么回事?朕还从未听闻过这种兵种。而且朕还听说其中有很多落第的士子——文人,又如何能够走上战场?”
顾长生一笑,“宣传兵主要是鼓动军中士气,以及打击敌人士气。这种事情,读书人做起来最是顺手,自然得让他们来做了。”
“哦,”荣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道,“听说,你的军队里不但有医护兵,连军医也是最多的,而且薪酬也是最好的——不但厚待军医,更向朕进言开设军医学堂——你为什么如此重视军医?”
顾长生正容道,“因为臣明白:在战斗中,人和战马受伤是完全无法避免的。如果有快速而有效的即时救治,那么就可以使受伤的军士和马匹迅速恢复战斗能力。”
荣华目光炯炯的凝神听着,没有出言。
“臣参加过两场大战役。臣发现,我军中死亡的将士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数极为有限,大多数都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伤,因无法极时医治、或是无法得到有效医治而伤重不殆。所以,如果我军军中能有专门的医护兵,然后后方又有针对战场上的一切创伤而培养人才的学堂,那么我军的伤亡就会大大降低……”
那天下午,荣华一直听顾长生说着整个构想,直到夜深了才让他离开。
荣华亲自把顾长生送出了宫,当顾长生拜谢时,他却忽然道,“明王遇剌,你好好的照顾他吧。”
顾长生心中一惊,小心的觑着荣华的神色,却见荣华神情平淡,无悲无喜。于是他胡乱的应了一声,便告退了。
出了宫,顾长生往府中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思索着荣华最后那句话,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虽然皇子们各展才智各辟蹊径,同室操戈互不容情,但通过今天觐见荣华,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十三,得承大位已是天心默定,而自己,似乎就是荣华为他所选的伴驾之人……
难道,皇帝已经决定要放过自己了……
慢慢的走着,当顾长生回到屋中时,夏侯日月已经睡去。顾长生没有惊扰他,只是站在榻前,静静看着他。
他睡了,但睡得并不好,侧着身,皱着眉,眼睫上凝有泪珠。
他哭了。
……自己,让他流泪了……
是觉得委屈?还是为自己付出的感情觉得沮丧?
顾长生真的没有想到,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只是为了换取自己的专注……
这人啊,真的太过任性,太过肆意……
顾长生蓦地觉得有些心酸:这人和自己在一起后,总是百般讨好千般迎承,和自己在一起,算起来,是真的委屈他了……
突然间顾长生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当初他闯入烈火中,执意要跟自己同生共死;当初他以死挽留自己;当初他要与自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心中,忽地涌起一种似血似气又酸又热的苦涩,喉头哽了一下,他长长叹息:
十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也许是那声叹息惊醒了夏侯日月,也许是他本来就睡得并不熟,睁开眼,看着顾长生,他轻轻说道,“你回来了。”
一句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话,却让顾长生心中起了莫名的感动。
一直以来,他都在渴求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家中,有人为他留灯守侯。当他回家时,有人会在灯下对他说“你回来了”。
从来,没有人愿意如此为他守侯。
但现在,却有人做了。
由这个一直执着于自己的人,做了。
这个人,总是在用着最直接最激烈最不顾一切的法子,表明着他对自己的重视……
所谓浓情痴缠,便是如此了吧?
让他感觉,像被火焰焚烧,又似被烙铁深烙……
怔怔看着夏侯日月,顾长生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前所未有的混乱。但,不知为何,他的一颗心,却是满满的、涨涨的,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膨胀……
跟这个人在一起后,似乎,一切,都已失控……
极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坐在榻边,顾长生道,“现在我们都冷静下来了,好好说一些先前的事吧。”
夏侯日月点头,“好。”
“告诉我,你会受伤也全是在你的安排中吗?”
“……是。”
“……为什么?”
夏侯日月的嘴角抿紧,眼里流露执着,“我说过了,会这么做,只因为我要你只看着我、只念着我、只在意我!”
“……就为了这,你不惜伤害自己?”
“如果这能够换来你的专注,太值得了。” 低沉的嗓音中,有着舍弃一切的卑微,却无法将其中的情火熄灭。
看着近在咫尺的夏侯日月眼中那盈盈流淌的情意,这一刻里,顾长生知道自己完了。
——他,又再一次的陷入情网,真正的。无法逃脱的。
如果说之前与夏侯日月在一起,只是迷惑,只是心动,只是空虚的时候所找寻的寄托,但在此刻,却真正被他感动,被那种不顾一切也要得到自己的真心与执着所感动。这种温暖的感情、执着的情意,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全彻底的渗入到他的心底,如今已是无法抽身,
他,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为了他可以舍弃掉性命舍弃一切的男人了。
真的,他只是普通的凡子,没有一颗金刚不坏的心,他的心,只是由寻常血肉造就。
血肉造就的一颗心,又怎禁得起这般的浓情痴缠?
夏侯日月,就像是三月天里的和风,慢慢的、和缓的、却又固执的渗入他冰冷的心中,让他心中堆积的冰雪消融……
握住夏侯日月的手,顾长生慢慢的说道,“下回,有什么疑惑请直接告诉我,不要再安排这种会伤害自己的事了……我,会心疼的……”
夏侯日月愣了,有些呆呆的问他,“可以吗?我真的可以问你?”
忍住心酸,顾长生用力握紧他的手,“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问出来。不高兴的时候,你可以冲我发脾气,不用再强忍住。有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好不好?”
夏侯日月有些哽咽的应了一声,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拥住夏侯日月,顾长生心里一片宁静:这些年里,在经历了爱恨、欺骗、背叛、伤害、生离、死别后,他几乎都快忘记了什么叫做幸福。
但在这一刻里,他真心感受到了幸福。
抚着夏侯日月的发,他慢慢说道,“十三,我是个有过去的男人。以往发生的一切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你和我在一起,就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
仰起脸,夏侯日月轻轻道,“你知道,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顾长生却嗤的一声笑出来,“不介意?”若真不介意,就不会说不介意。分明是心中介意,才会口道不介意。
“我真的不介意。”
顾长生好笑的看着他,“你不介意都已经搞出这么多事来,你要是介了意,那又会成什么样?”
夏侯日月尴尬的笑,“嘿嘿嘿,口头总得有应景的话吧。”
见顾长生仍在笑,夏侯日月突然的发了蛮,“对,我就是介意得要死!唐明媚、上官清明我统统是如骨鲠在喉,恨不得能将他们自你生命中磨平,令他们永不出现,更令你永不记忆――从今以后,我要你的世界,只有我!”
……从今以后,我要你的世界,只有我……
顾长生被这么一句话震住。他凝神看夏侯日月的神情,那眼神,是万分认真中掺杂着疯狂的执拗。
在这样的眼神凝注下,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顾长生开了口,“不要再以自己的生命来试探我了。”他轻轻叹息。
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夏侯日月凝神看着他,一眨不眨,静静等待下文。
捧着夏侯日月的脸,又沉默良久,顾长生终于许下承诺,“我想,只要你仍爱我,我仍爱你,以后这辈子我们大概都会在一起吧!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
静静依偎在顾长生怀里,夏侯日月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知道,这一回,他是真正得到他了。
闭着眼躺在顾长生胸前,鼻间环绕着熟悉的气息,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夏侯日月终于安心睡去。
带着不自知的笑意看了他很久,顾长生也慢慢睡去……
只是,顾长生并不清楚: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漏洞,并不是夏侯日月没有计划周全,而是他故意要让他发现让他起疑,让他能尽快把整件事想通,——让他,发现遇剌一事根本就是自己所安排……
所以,顾长生也并不知道:从来不曾彻底了解过夏侯日月这个人,是他对他一生的爱情所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