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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对他的依恋,锦哥哥说的对,她离不开他的……
忽而想起他刚才的话,端木萱萱在他怀里转身,抬眸睁大眼睛望着他,“这么说,锦哥哥与我成亲,也都是你安排的?”
闻言,他抬眸看了眼门外,衣袖一挥将门掩上,拉着她重新坐下,“不全是,毕竟,皇上是希望柳锦娶你,而不是花子絮。”
“只是,花子絮……”
褚临静慢慢地,将自己关于这两场假婚的所有计划一一说给端木萱萱。
天色渐暗,端木萱萱也在褚临静缓慢道来的计划中,心愈来愈乱,她从来没想过,他的计划居然是这样。
如果,只是像曾经一样带着她无声的离开,她或许,还能接受。
但是这样的计划,简直就是让她与她的生活完全断绝关系……
*****
深夜的皇宫,渐渐变得悄静。
苍碧的天,蒙上层层薄纱,一弯半月在云中若隐若现。
月光轻易地为园中静默的假山,婆娑的树影勾勒出沧俊清冷的轮廓,夜间的花园,尤其是皇宫深处的花园,耳边只闻轻轻的风声而过。
在假山深处缓缓走来一道比月光还要清冷的身影,银发白袍,宛如天仙下凡般虚幻缥缈。
‘咚、咚’。
轻轻的两道叩门声在夜里响起,随后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启。
褚临静进去的时候,端木蓝退掉仅有的一个侍卫,示意褚临静坐下,“今天下午去找你,本是想问你关于那日在望仙楼你告诉朕的话。”
褚临静微微颔首,看来他今日下午的猜测没错,端木蓝果然还是来问如鸢的事。
“朕与皇后已经谈过,皇后是因为锁情环,所以才坚持让萱丫头嫁给花子絮,所以,我想,褚公子是误会皇后了。”端木蓝放下手中的书册,勾唇笑起来,笑容显得异常轻松。
但是转眼,端木蓝又蹙起眉,“只是,这锁情环的事……”
褚临静顺手端起一旁已经备好的茶,拈起茶盖轻轻掠过杯内的水面,长睫闪了闪,“锁情环之事,皇上也不用担心,那都是江湖上的传言而已,公主可以安心嫁给柳公子。”
端木蓝深深出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说实话啊,我还真不看好花子絮,觉得那个人不如表面那般单纯。”
屋内才安静下,门外一道轻微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响起,似是衣料摩擦墙壁的声音。
端木蓝自是听不到,但是褚临静却听得一清二楚,低垂的眸闪过一抹笑意。
褚临静原本打算不多言,可是此刻外面多了一个好奇的听客,他还是说些什么才对得住这个人的好奇心,“皇上,当然是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人。”
褚临静无端地冒出这样一句话,端木蓝一愣,“褚公子什么意思?”
褚临静不用看也知道窗外的人已经将耳朵趴在了窗上,费力地想要听些什么。他抬起眸,眨了眨眼,“皇上相信皇后的说辞么?皇上有没有想过皇后一个深宫之人怎么会知道锁情环之事,如果不是江湖上的人告诉皇后,皇后是不可能知道的。”
端木蓝眯眸思忖片刻,“你这是在暗示朕,皇后又在跟朕说谎?”难道,这不是如鸢让萱丫头嫁给花子絮的真实原因?
“九公主的锁情环是花子絮赠送的,这个告诉皇后锁情环之事的人,一定也是想以此要挟皇后将九公主嫁给他。”褚临静顿了顿,清淡的眸色在烛光下氤氲出淡淡的暖色,“皇后被威胁,理应找皇上商量,但是为何一直隐瞒?”
端木蓝静静地听着,觉得褚临静说得有理,若是往日如鸢一定会跟他商量,但为何这次没有?
难道……
褚临静的视线缓缓地从端木蓝的脸上移动到紧闭的纸窗上,淡淡道,“那是因为,皇后有把柄在花子絮手上。”
褚临静并没有注意皇上的反应,反倒是特别在意窗外人的反应,感觉到窗外人猛然间的屏息,他这才将眸移回来,不出所料地在端木蓝脸上看到震惊与愠怒夹杂的情感。
端木蓝震惊,是因为褚临静这么直接的将话说出来,也是因为对花子絮手中有如鸢把柄的疑惑;愠怒,是因为褚临静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如鸢。
烛光摇曳下端木蓝的脸色阴沉得难看,“你似乎对皇后很不满?”
这次,褚临静没有否认。
他的视线落在手中的杯子上,开口道,“以后,皇上会知道的。”
端木蓝本因为褚临静对如鸢的针对,火气很大,但是褚临静这一句话,柔柔淡淡,没有了清冷,宛如夜里一缕划过肩头的幽风,或许有些凉,却并不寒冷,还意外地有种愁绪隐于其中。
端木蓝还在思忖褚临静究竟有什么事隐瞒着他,褚临静已经缓缓站起身,“无论我对皇后有什么偏见,我的话都是事实,希望皇上能去查清楚。”
“时间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甚至不等端木蓝开口,褚临静再一次无视皇上的威严,径自转身离去。
褚临静反手替端木蓝将门关上,余光扫到右侧回廊转角处一抹艳红在月光下翩然而去,收回视线,沿着来路又悠悠地回去。
端木萱萱靠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呼——好险啊,差点被发现!
原来父皇下午说找褚临静要问的就是这件事,想起褚临静那句话,端木萱萱的心头微微酸涩,父皇不知道褚临静为何对母后如此针对,她却是知道的,她知道褚临静心中的苦,那种被母亲抛弃的痛,想来,很苦很苦……
可是,为什么褚临静会说母后让她嫁给子絮不只因为锁情环,而是因为与子絮有交易?母后有什么把柄在子絮手中?
疑问越来越多,端木萱萱扶着墙壁的手渐渐离开,转身朝红雨苑走去。
穿过回廊时,抬眸间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一抹黑影远远地走来,她眯起眸,瞧出是冷白云,正欲转身从另一回廊离开,几乎在瞬间,还有几丈之远的人,不知怎的就已立于她的眼前,挡住去路。
端木萱萱看到冷白云那半张脸上的面具,以及做作的姿态就恶心的想吐,忽而想起这条路通往父皇的书房,她悠悠地扬起美眸,“你这是去找我父皇?”
冷白云微微一笑,颔首道,“看来公主也是刚从皇上那出来。”
“怎么?本公主见父皇什么时候起还需要向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禀告?”端木萱萱蹙眉,这一皱眉,好似如火的红花扬起了一层光华。
这句话说得冷嘲热讽,况且还是晚辈对长辈,以冷白云的性子在心里早已腾起了怒火,但是表面去故作平静,装作一副长辈不与晚辈计较的模样,又是淡淡一笑,“看公主似乎也准备回去,我就不挡路了,公主请。”
“既然知道我要回去,刚才就不要卖弄功夫跑到我眼前来碍眼。”
端木萱萱撒起娇来,娇媚如千花,若冷起来,却如出手欲融的初春,一阵清寒。
在冷白云变脸前,端木萱萱已扬起她尖俏的下颌,拢起红裙优雅地转身摆动腰身袅袅而去。
冷白云的脸终于在端木萱萱转身的瞬间沉了下来,恢复成白云谷中那个冰冷无情的女人,她盯着端木萱萱的背影,冷冷一哼,勾唇笑道,“听说你母后卧病在床,公主还是去看看吧,顺便替我问好。”
她的声音不大,借着风恰好不大不小的传到端木萱萱耳中。
见端木萱萱脚步停住,她又接了一句,“公主若是好奇,也可问问,皇后为何会突然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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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端木萱萱满腹心事,走到如鸢门前,看到屋里的烛光在悠悠地晃着,还有树影投射在纸窗上婆娑的黑影,一切都幽静的让人不忍心出声打破气氛,但是端木萱萱的心里,在与冷白云分开后,就再没平静下来过。
近段时间,她避着褚临静,躲着母后,就是因为还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
抬起手,轻轻地落在门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母后病了么?冷白云这么告诉她,是为什么,母后的病是因为父皇最近与冷白云的过分接近么?
她担心,但是她也生气。
这段日子以来,肚子里的苦,除了锦哥哥她没人能说,突然冒出来一个哥哥,她也不能跑去母后面前质问。每当看着母后,她就会想,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后在进宫前就已经怀有身孕,又是不是为了皇后之位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很多的疑问,像是丝般绕在胸口,无法理清,无法释怀。
怀着这么多的质疑,她再也无法用从前那种单纯的眼光去看自己从小敬重的人。
端木萱萱蹙着眉,还在犹豫,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了开。
“公主?来看皇后么?快进去吧。”茹凤打开门,抬眸一见端木萱萱,微微一福,脸上有着无法掩盖的惊喜。皇后还说公主总是躲着她,不愿见她,瞧,公主现在不是主动来看望了么。
端木萱萱微微一笑,被茹凤热络地拉了进去。
端木萱萱看着茹蝶将太医送出去,茹凤也出去将门反手扣上,这才转身朝里屋走去。
走到床前,她迟疑地挽起纱帘,床榻上那张颓败憔悴的脸映入眼睛,端木萱萱心蓦地一惊,眼睛有些湿润。
母后是真的病了。
她怨,她恨。但是这些,在看到如鸢的憔悴的容颜之间,霎时间化为乌有。
端木萱萱在如鸢床前坐下,握住如鸢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不管如鸢二十多年前做了什么,但她终究是疼爱自己的母后,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看着如鸢这般模样,端木萱萱甚至有一种的罪恶感,是否因为自己近段时间心底的怨恨,以及明显的躲避,才让母后卧病在床。
刚听到太医对茹蝶说,是心病。
冷白云的进宫,本就让母后倍感疲倦,她居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别扭……
如鸢渐渐地,被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湿润感唤醒,缓缓睁开眼,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