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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边,周芸已被救上岸,全身湿透,发髻凌乱,如同落汤鸡一般,此时的已经到了深秋,湖水里想必很冷吧!
周芸冷的瑟瑟发抖,嘴唇青紫,哪里还像个名门千金的样子,活脱脱一副……水鬼模样!她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今日断然要坐实了温韵寒故意推人落水,谋害人命的罪名。
王思雅也闻风走至近前,淡淡扫了周芸一眼,继而又站在温韵寒的侧身,她这是要告诉别人,她是站在温韵寒这边的,旁人若是要随意攀诬温韵寒,也得掂量掂量怕不怕得罪她!
周芸哭泣着任由丫鬟们扶起,走过温韵寒身边时,顿了顿脚步:“温韵寒,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推我下水?今日当真诸位皇子和诸位小姐的面儿,请还我一个公道!”
“温韵寒,你当真狠毒,你想要害死周家小姐吗?”符蔓玉冲上前来指着温韵寒说道。
温韵寒笑意盈盈,眸底却如风中的野蔷薇,坚韧犀利:“符三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周家小姐下水了?”
“我没看到,不过……”
“没看到就不要乱说,以免别人以为符三小姐是个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卑鄙、龌龊小人!”老虎不发威,都当她是病猫。
“你……你……”居然说自己是龌龊小人,真是可恶,可恶!符蔓玉怒气冲天,手指着温韵寒,气的说不出话来。
董晟彦依旧站在一旁一眼不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闹剧。
对于温韵寒来说,现在她受到的指责越大,证明她清白之后,那些指责她的人,受到的惩罚也就越多!
“周家小姐,你落水的原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并没有推你,你是不小心跌落水中!”温韵寒淡淡笑着,坚韧的目光暗带挑衅与嘲讽。
“二殿下,此女一向与我不睦,她又善于伪装。方才情势慌乱,二殿下必然没有看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周芸这是在提醒着董晟彦什么吗?
说实话,方才连温韵寒自己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何况是董晟彦,看到周芸来这里打扰他们,脸色当下就变了,连眼都没抬一下!
“当然,凡事讲究证据,侍卫救起周家小姐时,是从另一个地方上的岸,周家小姐落水之地,保持的十分完好,温家小姐是站在周家小姐前面的,如何推你下水,侍卫们堪查一番,便可知道真相!”许久不言的董晟彦终于说话了!
周芸心中一惊,糟糕,她只顾着栽赃温韵寒,居然忘记这件事了。
侍卫已在董晟彦的命令下前往查看,她根本无法毁去证据,怎么办,怎么办呢?若是查出真相,名誉尽毁的可是自己。
王思雅淡淡扫了周芸一眼,摇摇头,温韵寒故意引导,一直彰显弱势,她才会轻敌,百密一疏,保留了证据,真不知该说温韵寒聪明,还是周芸自己太愚蠢!
周芸急思良计时,侍卫已取证完毕:“启禀殿下,以痕迹来看,周家小姐是被草绊住,未收住脚步,方才掉落池水中……”
“当真?”董晟彦的目光转向周芸与符蔓玉,似笑非笑。
“千真万确!”董晟彦的侍卫们都受过特殊训练,堪查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温韵寒淡淡笑着:“周家小姐,人证、物证俱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明媚的笑容是胜利的象征,也就是对周芸最大的讽刺。
明明是自己跌下水池,却冤枉别人推她,真是厚颜无耻,颠倒是非,而符蔓玉人云亦云,不辨是非,颠倒黑白,想来在众位皇子心目中,名声当真不太好了!
鄙视、不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周芸与符蔓玉身上,众人都想知道她还会如何辩解。
“当时太慌乱了,我突然间站立不稳,才会跌进湖中,那时,我身旁只有温大小姐
啊……”周芸委屈的垂着头,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声音从小声的哽咽开始越来越大声,身子晃了两晃,一下往丫鬟身上歪了过去,引起一片惊叫:“周家小姐晕倒了!”
“周小姐落水,情况紧急,她没有看清,才会误以为温小姐推了她,温小姐心胸开阔,是不会与周小姐计较的吧!”符嫦曦从方才来到这里的时候便什么话都不说。
直到周芸昏倒,才做出来调和,倒是更加彰显她温婉的形象了,她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的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
温韵寒淡淡笑笑:“原来符小姐也是得过且过的糊涂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别以为做了错事被揭穿,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会使然,便指望别人能原谅……”
第92章 太后召见
温韵寒意在严惩诬陷她的两人;董晟彦自然是照办的,而符嫦曦也落了个不分黑白的名声,温韵寒瞧着十分开心呢!
第二天一早,宫中传来旨意;太后召见温韵寒。这消息一传开;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就连温韵寒都十分不解;她与太后从未谋面;太后怎么忽然想起召见她了呢?
温韵寒收拾好了;便跟着镜安公主一同去太后宫里给太后请安了。
“听说昨日晚上皇后娘娘去皇祖母宫里请安了,温韵寒;你说跟今儿皇祖母召见你,有关系吗?”镜安也觉得十分奇怪;但是皇祖母的传召,她也不敢随便猜测,只是陪着温韵寒一同来了。
温韵寒一怔,随后皱起眉头。
皇后,她想要干什么?想来是害怕董晟彦真要娶她为妃吗?
太后宫里的姑姑见镜安在旁,也不敢怠慢温韵寒,便笑着将二人引了进去。
温韵寒走入大殿,太后坐在高高的位置上,隔着空气中缭绕的檀香,她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温韵寒郑重行礼,道:“韵寒见过太后。”
太后对人一向和气,可是今儿对温韵寒仿佛不一样了,这许这许久了,还没有要她起身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她。
温韵寒神情平常,足足有半刻钟,她的姿势甚至都没有半点的变化,太后没叫她起身,镜安当然也受了连累,亦是一起陪温韵寒跪着。
可这半天,镜安的腿都酸痛了!
温韵寒忽然想到太后最心爱的孙子便是二皇子董晟彦,面上神色不变,没有流露丝毫不满。事实上,她的心中却是非常不悦的!
皇后还是怕董晟彦长久与温韵寒走得近,两人日久生情她日后更不好控制,行刺的事情虽不是她做的,但是也难保她没这个心思。
若不是董晟彦及时提醒她,恐怕今儿温韵寒就不像今日这般逍遥了!皇后不好明说的话,所以这算盘便打到太后这里了。
“你与彦儿,是什么关系?”太后冷冷的问道。
镜安在一旁听着,着实为温韵寒捏了一把汗,看来皇祖母召见温韵寒果真与皇后有关。
“回太后的话,臣女与千尊万贵的二皇子,没有关系!”温韵寒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太后端坐在正殿之上,也不由得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太后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淡:“明白就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
她说完,便没有继续深入地说下去,只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温韵寒虽然聪明懂事,但还配不上董晟彦,更加不可能被选为正妃,因为她是一个下贱的戏子所生的女儿,哪怕她再聪明,都不可能让她坐上二皇子正妃的位置。
倒不如说太后对董晟彦寄予厚望,若是有一天董晟彦坐了皇帝,那温韵寒是万万不能母仪天下的!
温韵寒很明白地听清了太后的言外之意,对太后,她是很了解的,当年太后也曾因为她的身份,对她不冷不热,她耗费了很多的心力才让太后喜欢她、接纳她。
当年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爱的董晟祐尚且如此,换了太后的心肝宝贝董晟彦,温韵寒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情。
只是太后毕竟是乾国至高无上的人,她没必要当面顶撞,这样不理智而且愚蠢,温韵寒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太后淡淡道:“既然做了镜安的伴读,又住在宫里,便顺便帮哀家抄一抄佛经吧。”
温韵寒低头应了一声:“是。”
镜安一听太后要叫温韵寒抄写佛经,顿时有些慌了,刚要替温韵寒说话,便见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投来,只得先告退了。
太后的佛堂就在大殿的后面,太后站起身,扶着姑姑的手向后走,温韵寒连忙跟着,到了佛堂,太后径自念起佛经来。
姑姑向温韵寒示意,她便走到一旁的桌案上,已有小宫女摆好了笔墨纸砚和厚厚的三本经书。
“这三本经书,请温家小姐抄完再回去。”姑姑轻声传达了太后的旨意。
隔着重重的帘幕,温韵寒望了太后一眼,笑道:“是。”
足足六个时辰,温韵寒对着经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着。
佛经上的字体很小,时间长了便会头晕眼花,若是换了旁人,早已经腰酸背痛坚持不住了,可是温韵寒却一直站着抄写经书,既没有说一声累,也没有要求一个凳子,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认真地垂手抄写着。
太后看着她,不由得舒展开了眉头。
其实她对温韵寒倒是没有什么反感,相反,她还有几分喜欢这个够聪明和胆量的小姑娘,只可惜,她的亲娘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董晟彦,绝对不是温韵寒可以高攀的人!
太后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佛珠也在不断地捻着。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中间已经错过了一次用午膳的时辰,太后是早已用了点心,可是温韵寒却是饥肠辘辘,然而旁边的姑姑看她,却连手都没有抖一下,不由啧啧称奇。
这些人哪里知道,温韵寒曾经在冷宫呆过那么多年,对于忍饥挨饿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根本不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惩罚。
一旁的姑姑提醒道:“太后娘娘,您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