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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宁可继续留在这里。
然而，没有如果。
张三丰忍住心头的悲意，转身走过望乡台。
望乡台后，有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手里提着一捅孟婆汤。
孟婆问张三丰要不要喝一碗孟婆汤。
种种明悟涌上张三丰的心头。
孟婆汤是用忘川水熬成，也叫忘情水，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
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然而，怎能忘记。
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
因为这一生，总会有一些事情、一些人，不想忘却。
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一次次过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他（她）已不记得你，你可能也已不是他（她）的最爱。你所倾尽全力守护的东西，可能也早已华为一滩焦土。
悲欢离合，生死轮回。
这便是最难的选择。
张三丰举目望去，八师巴已经在大步向前，不曾回头一步。
六道轮回，乃是他升华《变天击地精神大~法》之后，所迈出的最后一步。
这一式的威力，足以逆乱阴阳，重塑轮回，打破天地 。
而这又不仅仅是六道轮回。
在六道轮回之前，便已经十方俱灭。
蒙赤行和八师巴，在和张三丰的战斗中，双双突破，跨出了最后一步。
而现在的场景，便是两大破碎级别招式，交融在一起所幻化出来的场景。
这是幻境，但是又不仅仅是幻境。
走不出这里，便是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喝下了孟婆汤，便是真正的忘却了一切。
而八师巴，毫不迟疑的喝下了孟婆汤。
他也是真正的忘却了一切。
他所追求的，便是破碎虚空。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这是他的道，所以他不择手段，所以他忘却前尘，所以他无怨无悔。
张三丰知道，八师巴这一次，便是真正的转世轮回。
而他的下一世，便是彼岸，也就是破碎虚空之后的那个世界。
八师巴得偿所愿。
张三丰再次回首，看向忘川河。
忘川河中，有一个身影。时隐时现。
张三丰知道，那是蒙赤行。
他说他十方俱灭，断了过去。绝了未来，只争今生今世。
他说到做到。
所以，他没有喝下孟婆汤。
他选择了跳入忘川河，承受千年的折磨。
千年之后，劫满自归。
这千年当中，他每日都要与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为伍，生活在虫蛇满布的忘川河。
腥风扑面。波涛翻滚，千年的折磨。
张三丰不知道蒙赤行能不能撑下来。
但是他却不为蒙赤行担心，也不为蒙赤行难过。
所有的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八师巴选择了自己的道。蒙赤行亦如是。
他们都是真正的强者，知行合一，在漫漫道途中，不曾有丝毫的后悔和犹豫。
对这样的强者。没有人有资格同情他们。怜悯他们，他们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
他们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接下来，便轮到张三丰了。
喝下这碗孟婆汤，从此便是神仙中人。
即便是在强者辈出的所谓“仙界”，张三丰也有自信成为最顶端的强者。
只是，从此以后，便要忘记风光秀丽的武当山。忘记当年那个明眸皓齿的——襄儿。
张三丰闭上了双眼。
怎能忘记啊。
孟婆汤被打翻在地，孟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是淡淡道：“看来你是准备跳入忘川河了。”
张三丰轻声一叹。
他回转过身，看向后方的黄泉路。
那里，彼岸花在肆无忌惮的绽放，一路花开到荼蘼。
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的花。由于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曼珠沙华，彼岸开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看到这一幕，张三丰的眼中再次流出了泪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终究是不愿做出选择。
而八师巴和蒙赤行，又哪里来的资格，逼他做出选择？
破碎虚空而已。
若是他想，很早以前，他便可以飞升而去了。
蒙赤行和八师巴不惜一切追求的东西，在张三丰的眼中，却是唾手可得，甚至不屑一顾。
破碎级别的招式，对于张三丰而言，或许有威胁，但是绝不致命。
在交手的过程中，蒙赤行和八师巴都在进步，只有他一直在原地踏步。
因为蒙赤行和八师巴都在绞尽脑汁的提高自己，而张三丰，却在全力的压制自己。
现在，不需要压制了。
若是真的要破碎虚空，那也是他自己堂堂正正的进入那个世界。
又何须借助八师巴和蒙赤行的机缘？
又何须忘掉一切，转世轮回？
“破碎。”张三丰缓缓道。
顷刻间，所有的异象全部消失。
空中只留下了三个人。
张三丰仙风道骨，道袍飘飘，给人的感觉，便是随时羽化登仙而去。
而蒙赤行，则是身姿笔挺，渊渟岳峙，只是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神采。
八师巴手中指作莲花结，面现微笑，只是身上也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张三丰飘然落地，将蒙赤行和八师巴的肉~身牵引下来，对宋远桥道：“将他们厚葬了吧。”
而后，他的目光越过了原随云，越过了武当山的弟子，甚至越过了武当山。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身穿淡黄衣衫的倩影。
“真是不舍啊。”张三丰叹气道。
随后，张三丰的身上爆发出一阵白光。
天地刹白一片。
一代道门之尊，羽化登仙而去。
从此一步登仙。（未完待续。。）
ps： 这章4000多字，算是给紫星的盟主加更吧。这月实在是没法像从前那样加更了，因为一不小心就加完本了。感谢紫星的支持，这章也算是给老张了一个体面的落幕方式。武当山的剧情彻底完结，距离结局很快了，也就是10来章吧。能威胁到王宇的强者已经走的走，死的死，接下来就是王宇的天下了，也是结局的时候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毒王
在草原之上的一处高空之上，有十个人漂浮在半空。
他们每一个人的真正身份流传出去，都会造成天下的动荡。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宗师。
他们每个人，都足以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尤其是为首的两人。
王宇和李建成。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穿了一件明黄色的龙袍，也象征着他们的地位。
至高无上。
而现在的天下间，他们也的确是最为尊贵的人。
或许，还要再加上地面上的那一个。
蒙赤行和八师巴在武当山散发出的那种强大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既然蒙赤行和八师巴已经不在，李建成也不再迟疑，依约而来。
他带来了六个大宗师，还有五个宗师级别的随从。
只是那五个随从现在没在这里。
而六个大宗师中，有一个人是祝玉妍。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王宇一方的人。
这一次，按照双方的约定，王宇出五位大宗师，李建成出五位大宗师。
王宇这方的人，依次是王宇、石之轩、祝玉妍、婠婠和浪翻云。
而李建成这方的人，依次是李建成、李忘生、袁天罡、赵匡胤和姬悲情。
王宇这边，王宇和石之轩都已经步入天人之境，而李建成这边，李忘生和袁天罡也已经是天人级别的大宗师。
总体来说，两方这一次出动的实力确实是相差无几。
谁都没有敷衍谁。
王宇和李建成都心中有数。在互相见过礼之后，也都暂时的放松了下来。
铁木真的防御肯定很严密，但是想要监控到大宗师的行踪。那纯属是在开玩笑。
“王兄果然好手段，二桃杀三士，蒙赤行和八师巴就这么轻易的被你除去了，武当派也没有了任何的威胁，朕实在是佩服。”李建成道。
王宇淡淡一笑，道：“是张真人功参造化，朕不敢居功。”
李建成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也不再多说，转而将视线放到下方。
下方便是铁木真的营帐。
只是，这片营地太大。而铁木真最显眼的金帐，却足有两顶。
每一处金帐之外，都矗立着近千名勇士护卫。
即便是王宇看到那些护卫，也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凶煞之气。即便是隔了这么远。王宇依然能够感觉到。
尤其是在左边金帐之外的那些护卫，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你感觉到了几个大宗师的气息？”李建成问道。
“四个。”王宇沉吟片刻后答道。
李建成心中一沉。
他只感觉到三人。
李忘生和袁天罡在冲李建成点头，李建成知道王宇说的是正确的，内心明了自己和王宇之间的差距，神情也越发凝重。
“四个大宗师，再加上下方的这些骄兵悍将，有足够的实力将我们全部拿下了。”李建成道。
王宇淡淡的看了李建成一眼，道：“四个大宗师而已。只要没有蒙赤行和八师巴那种级别的大宗师，对我们的威胁就不大。至于这些大军。别告诉我你连接应的人都没准备好。”
李建成嘿然一笑。
他当然做好了准备。
这里虽然是草原的腹地，无论是李建成还是王宇，都不可能让自己的正规部队出现在这里。
但是带来几百个精锐作为接应自己的力量还是做的到的。
草原很大，蒙古虽然已经一统草原，但是终究也不能让所有人全部臣服。
这也就给了王宇和李建成下手的机会。
别的不说，李建成那五个宗师级别的随从，便是随时准备接应他们的死士。
“朕没有看错的话，左边金帐的那些护卫，便是‘毒王’扎木合的军队——巨灵毒奴吧。”李建成道。
王宇点了点头。
“毒王”扎木合，曾被誉为关外第一大夫，但当他屡遇毒症，束手无策之后，便开始钻研用毒之道。
毒能救人、也能杀人，当他毒功有成，自创《诛神毒经》，不论人畜、虫禽、花草，皆可为其施毒媒介，不知不觉间，其已由神医，被改称为——毒王。
对同胞、对病患，札木合会无比仁慈，但非我族类的，只会惨遭毒手，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