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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大概一直守在我床边,听见我说话,立刻给我掖紧被子。
“冷,冷……”这被子也是冰冷的,我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想书华姐姐,还想念……
恍惚中我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回到了十八岁的江边。他转过身来,披着夕阳的余晖,眉间眼底全是笑意。
“河中间那岛上没人和咱们抢地方,我陪你去那儿放。”
“恩,可是天快黑了,我有点儿怕……”
你在哪里?我仿佛听见“噌”的一声响,那是风筝的线断掉的声音……我挣扎着:“冷,冷,我怕……”
我忽然觉得身上一轻,被子被掀开了。我冷得浑身打颤。紧接着,瑞秋从背后搂住我,重又把被子盖在我的身上。瑞秋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背心,把我整个人都圈在她的怀抱里。她一只手抱紧了我,另一只手温柔地拍打着我。我终于感到了温暖,这拥抱也安抚了我的恐惧,我渐渐安静下来,抱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瑞秋还搂着我,躺在我的身后。我已经好些了,至少已经不再发冷,人也脱离混沌状态了。我感激的回头看她……
“啊——”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你、你……”我用颤抖的手,指着罪魁祸首的鼻子。
惨叫声惊动了瑞秋,她三步两步从外间赶进来,捂着我的嘴:“格格,你轻点儿,要把人都招来么?”
我怒火中烧:“你还敢说!他怎么在这里,昨晚上你去哪儿了?”
瑞秋委屈的看着我:“奴婢在外间。”
“我叫她出去睡的。”罪魁祸首——胤祯——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补充道。他只穿着贴身中衣,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我转而向他低声咆哮:“你!你!——你凭什么睡我的床?!”我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心里一阵后怕。虽说胤祯还只是个小破孩子,可毕竟男女有别,要是他在这里过夜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永和宫的主儿非宰了我不可。我的一世清名呀,眼看就付诸东流,还居然毁在这么个任事儿不懂的小破孩子身上!
胤祯根本不理睬我的指控,他满不在乎把我按回被窝里:“这也是我额娘的地方,为什么我不能睡在这里?”说完又给我掖好被角。他跳下床,瑞秋赶紧取过外衣给他穿上。他摸着我的额头说:“好多了,不象昨天那么烫手。”
我被他的回答气得发昏,拍开他的手,不依不饶的嚷道:“你别打岔!别以为你是阿哥就能胡来,你叫你妈怎么想?叫别人怎么想?你居然敢……”我猛地住了口。只顾着气急败坏的控诉,我倒忘记了胤祯是个好奇宝宝,年纪又小,如果他问我“想什么”,那可把我难住了,叫我怎么跟个小破孩子解释。出乎我意料的是,胤祯这次不发挥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了。他站在我身边,目光游移不定。半晌,他才迟疑的挤出半句:“我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这小鬼又想到什么了?我的好奇心差点儿大过了愤怒。可我忍住了,我在他的话里嗅到一丝异样。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不答话,用沉默表示我的愤怒,只从睫毛底下偷望他。
胤祯又站了片刻,吩咐瑞秋:“小心伺候着。我出去一下。”
我听他的脚步声去得远了,这才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瑞秋!”
瑞秋眼珠骨碌一转,伶俐的答道:“奴婢知道格格要说什么。可十四爷是主子,他的话奴婢不敢不听。”
刁奴!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伶牙利齿了?但她说的也是实情,何况是摊上了十四霸王。我泄了气,半晌才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四爷来看了格格,叫添了火盆,又看了格格的药方子才出去的。格格还跟四爷说话来着。四爷走了以后,格格一直在睡。四爷后来又叫了太医来瞧过格格,十三爷也来了,格格都不知道。”
“我问你他什么时候来的?”我莫名的一阵烦躁。
“十四爷先头就来过一次,格格正睡着,后来给娘娘叫走了。晚上十四爷又过来了,一直守着格格,奴婢请十四爷回去,爷不肯,把奴婢撵了出去。”
我又闭上眼睛。
“瑞秋。”
“格格?”
“我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和膳房的人说。”
瑞秋刚站起来,就听到胤祥在外间轻声唤道:“瑞秋,瑞秋。”
瑞秋急忙迎出去:“奴婢给四爷,十三爷请安。”原来四阿哥也过来了。我赶快坐起来,抓了外衣套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胤祥也住在南三所,他可知道胤祯一夜没有回去。胤祯刚从这里出去,不知道给他们碰上没有?还有,胤祯说“我并没有”那时的神气,怎么那样古怪呢?
“小齐儿可好些了?”胤祥的声音透着担忧。
“回十三爷,好多了,这会儿正嚷饿呢。”
“哦?那我可送对东西了。”胤祥松了口气,和四阿哥一前一后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在床上欠了欠身:“四爷,十三爷。”
胤祥走到我床边坐下,仔细端详我一阵:“才一天,人就憔悴下去了。都是我不好,叫你去雪地里疯跑。”
我赶快说:“不相干。是我自己湿着头发就睡了。”
他摇摇头:“那些太医真是废物,竟让你病得这样厉害。”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宫里的小角色,太医肯来瞧也只是碍着德妃发话了而已。我还没说话,四阿哥坐到我床前的椅子上,插话道:“兰齐,说你嚷饿了?”
“正是呢,”胤祥接道,“光顾着说没用的话了。”说着把手中的食盒子递给瑞秋:“还是热的,盛过来看格格喜不喜欢。”
瑞秋去把东西盛上来,一碗香米饭,一碟溜菜心,一碗冬菇鸡汤,表面的油珠儿已经被细心的撇去了,都腾腾冒着热气。我昨天中午就没怎么吃饭,又饿了一夜,这会儿肚子直唱空城计。瑞秋说去传膳,我知道传来也不过是一些清粥小菜,现在看见这些东西,不由得喜出望外。
“谢十三爷。”
“呵呵,是四哥府里的厨子做了送进来的。”
四阿哥淡淡的说:“是十三弟想得周到,菜也是底下厨子做的,我不过吩咐一声罢了。”
“呃,那……谢四爷——府上的厨子。”
我顾不得形象,端起碗就狼吞虎咽。我嗓子还有一点疼,可已经不碍事了。兰齐的身体倒是比梁诗华壮呢。吃完饭瑞秋又打来水给我漱口擦脸。我精神好多了,就歪在床上和胤祥东拉西扯,四阿哥在一旁喝茶,偶尔插上几句。
正聊得热闹,外间传来一阵响动,接着门口飞进一个人来,“扑通”一声掉在我的床前。胤祯跟着就从外面走进来。
我和胤祥都住了口,诧异的看着那人。他穿着太医服色,一从地上爬起来,就跪在我面前磕了一个头,颤抖着说:“奴、奴才、给格格、请、请……”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刚抬到一半儿,他忽然惊恐得脸都变形了,“扑通扑通”一个又一个响头的磕下去,一边磕一边哭喊着:“饶命呀,饶命,奴才该死,奴才无能,求格格大发慈悲,饶奴才一命……”我更加莫名其妙:看胤祯,他拧着头望着窗台;看胤祥,他只是笑。
四阿哥冷冷的说:“并没人要你的命,你来干什么?是瞧病的吧,那你好好瞧瞧。”
“喳。”那人趴在地上,浑身哆嗦。
胤祥催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
“喳,喳。”那人几乎是爬到我身边,抖索着伸出手,“请,请格格、的脉。”
他抖成了一个筛子,让我既不明白又同情。我把手伸给他,安慰道:“我已经好多了,就是嗓子还有点儿疼,有些没力气。你瞧瞧,我该用点儿什么药?”一面说,一面拿眼神责问胤祯。他那个霸王性子,准是让这太医吃足了苦头,看把人吓得这样。
这太医把着我的手腕儿还在抖,脑门儿上全是汗,又不敢去揩。四阿哥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平板着声音向我说:“兰齐,你先歇着。我们出去了,回头再来看你。”
胤祥跟着站起来,临走拍了拍太医的脑袋:“这回可知道好好瞧了……”说着向我一笑,跟着四阿哥出去了。胤祯向他们欠欠身,站着没动。等那两人都出去了,他才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用靴子尖儿点了点太医的肩膀:“别抖了。爷说了,好好瞧,瞧过了就让你回去。”
太医擦了把汗,深呼吸了几下,终于止住了抖。他给我号好脉,瑞秋过来带他到外面写方子。我瞪着胤祯,等他给我解释,他却低着头不说话。一时瑞秋进来,说药方子开好了,已叫人去煎药,那太医不敢走,跪在外头等示下。
胤祯不耐烦的说:“叫他滚吧。”
瑞秋出去传话,只听见那太医连滚带爬的抢出门去。我想起他昨晚上撵走瑞秋,今天肯定又去恐吓了太医,这个霸王,霸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我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刚去哪儿了?”
胤祯转向我,把我按到枕头上,给我搭上被子,自己抽身坐到椅子上,只管看着床顶的帐子发呆。他若有所思的把玩儿着自己的辫梢,看起来和平时大不一样。
“我和你说话呢!”我被他气怔了。
他把眼睛移到我脸上,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我刚去太医院了。”
“你怎么去胡闹了?你……” 我翻身坐起来瞪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胡闹?你也看见了,他可不是见着我才叫饶命的。”
“啊?”
他又把我按到枕头上,笑嘻嘻的说:“十三哥昨晚上就去了太医院,太医院里的家什全被他砸了,嘻嘻。四哥也去了。我去的时候看他们跪的那一院子,说是四哥发话儿了,说你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叫他们起来,若是瞧不好你,就把昨儿瞧病的都杖毙。”
“什么?!”我一骨碌爬起来,“杖毙”两个字震得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