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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黑衣人在大帐内显出面目。
“季弘、王义!”
两人跪拜行礼:“叩见大人!”
“能顺利攻取杭州,你二人功不可没。唐王登基之事,没有打探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翟哲这句话是在夸赞,但也带有责备之意。
季弘和王义两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起来吧!”
两人并肩站了起来。
“你二人都是随我从塞北到了江南,熟悉山西及塞北。”翟哲背着手站起来,问:“还记得塞北的风景吗?”
两人异口同声,“记得!”
翟哲从案桌后面走出来,站在两人面前,说:“我需要有个人替我往山西和塞北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都拱手道:“末将愿往。”
翟哲打量两人片刻,说:“季弘只有单臂,山西人有熟人能记得你的摸样,行走不利,这件事还是要王义前去。”
王义立刻答应道:“遵命!”
这趟路危机四伏,他其实并不想去,但语气不敢有一点犹豫。
“我这里有四封信,一封给大同总兵姜镶,一封给大盛魁的东家范永斗,还有两封分别送往塞外,给察哈尔人大汗和土默特的大汗。这些信都是密制,需在火下烘烤才会显示字迹。眼下各处兵荒马乱,从杭州走到山西路途遥远,你可带三四个心腹随从,乘舟从海路到江北,扮作客商由河南入山西。”
“遵命!”
翟哲踱了几步,又说:“见了这几人,他们要问起来,你就把浙东的实情相告,不要夸大,也不要自贬。”
“是!”
翟哲又看了他几眼,“你往江北,这个头不剃怕是不行了!”
王义瞥瞥嘴,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神情。
两人出营的时候,像入营一样神秘。有巡逻的兵士见到他们,但除了方进没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送走两人,大帐内,翟哲摩挲着卢象升送他的腰刀,“一切才刚刚开始!”
次日,左若从萧山行营中挑选了一千新兵,凑齐了一万人马,再次攻占了海盐,兵锋直指嘉兴府,牵制清虏聚集在杭州城下的大军。
战局持续一个月似乎又回到起点。
清虏大军到来杭州后,方国安自动放弃临安,驻守在钱塘江上游的富阳城,背靠浙东连绵群山。多铎不攻下杭州,担心被截断粮道,不敢派兵马深入浙东山峦腹地,倒是让他得了几分清闲。
富阳往西处州府,处州府再往西就是徽州府和宁国府。剃发令后,这两府的义士起兵,夺取了徽州六县,宁国府也重归大明,义军向福州唐王报捷,黄道周的率军正是朝这里进军而来。
第411章 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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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叠嶂的皖南和波澜广阔的大海从两侧包裹这江南这片沃土。
皖南的义民起事稍晚,但势头迅猛。徽州府全境,宁国府南境全归了大明,义军甚至向宁国府的府城宣城进军。
头顶上的白花花的太阳辐照的大地,道边树木的翠绿的叶子被晒的好像快要滴下油来。
一千步卒经富阳北上,在徽州府附近拦住黄道周北伐的大军。黄道周出发时有三千人,一路收集义士,到了徽州地界,竟然有了九千多人。
浙东前营军士一直走到黄道周驻营地三里开外才被发现,信使拿着翟哲的名帖往里通报。
小半个时辰后,里面传来消息,命翟哲前去拜见。
翟哲穿了一件便服,与张煌言和方进同行。
黄道周的近万人马分左中右三部驻扎一片山脚下,翟哲三人进营,一路往中军大帐,没有人出来迎接。
门口的兵丁先拦住去路,又往里通报一遍,让翟哲入内,张煌言和方进留在了门外。
大帐两侧立着两排威武的士卒,翟哲见黄道周一脸严肃的神情,脸色肌肉像是被刀刻的石雕,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一直走到黄道周十五步开外才停住脚步,躬身拱手,道:“拜见阁老。”
“为何不跪!”
如同从冰山中蹦出来的声音。
翟哲愣住了,他此来是本是从抗清大局出发,不是来吵架的。皖南的义士拥了唐王无可厚非,皖南山多,易守难攻,经营好了可以威胁芜湖和南京等重镇,能够让浙东减轻些压力。在这种危于累卵的形势下,大明各派当求同存异,而不是要像这样相互敌视。
他用很平和的语气说:“末将是受鲁监国封绶的越国公。”
他努力让消除自己语气中的情绪,没有不高兴,他是怕黄道周不高兴。
黄道周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翟哲的鼻子痛斥:“唐王已经登基,鲁王为何不退监国位?你收复了杭州,为何不向唐王报捷,而是拥鲁王割据浙东。”
翟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浙东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鲁王见了他也客客气气。
黄道周这一腔愤怒是从福州积攒到现在的。郑芝龙拒不北伐,只给了他三千弱兵,连粮草补给也是沿途的府县提供的。这个翟哲也不是好东西,收复了杭州,竟然就要开府的权力。在他看来,武将粗鄙,一个个都是心存私利,没有一个忠心为大明。
翟哲唏笑一声,说:“末将此来是为了与阁老商讨宁国府战局,不是为了争执。”
就是这一声笑,更让黄道周怒不可遏,说:“徽州府和宁国府都是大明的疆土,不劳你费心。”
道理是说不通了,翟哲压制心中的不快,还是决定多说几句,道:“徽州和宁国群起兵的义士一腔热血,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事,不懂战阵,不可与清虏正面为敌。这些地方山势连绵,义军可据山而守,据城而守,逐步消磨清虏的锐气,最好不要野战,不可冒险攻打清虏的大城。”
黄道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在他眼里唐王是正统,鲁王是割据,他能容他翟哲站在面前说话已是难得。
他冷笑一声,说:“侥幸打了一次胜仗,也该在我面前指点!”
翟哲才发现,眼前这个隆武朝的首辅真是不可理喻。
他暗叹一声,说:“阁老如此说,我只能告辞了!”
“不送!”
黄道周看翟哲离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自以为挫败了翟哲的图谋。
他之所以这么快率军北伐,正是受柳随风向唐王商讨的那些条件刺激。徽州府和宁国府就在浙东附近,福州的朝廷不北伐,难保不会投入鲁王的怀抱。看着翟哲灰溜溜的出帐,他暗自庆幸自己行动的快,一路上行军没有耽误,才没让鲁王占得先机。
翟哲带张煌言和方进出营,走到一里外,他回头指着藏在树荫下的兵营,忍不住说:“立的这样的兵营,如何能不败?”
张煌言劝道:“请越国公为大明计!徽州毕竟关系到浙东侧翼。”
翟哲摇头,“我倒是想啊!可惜黄道周看不上我。”
黄道周痛斥他,毫不掩饰对浙东胜利的轻视,他到了这里,再去经营徽州,弄不好要兵戎相见了。
一千兵马原路返回,十几天前道路两边黄灿灿的稻子变成了翠绿的嫩苗。
这几日夏粮全收完了,晚稻也插上秧了,但原本计划的皖南会战胎死腹中。战局的变化波谲诡异,哪能事事都在预料之中。
皖南的战局很微妙,微妙到唐王着急派出首席内阁大学士黄道周北伐。
如果没有翟哲在杭州的胜利以及兵进崇明岛的刺激,唐王可能不会感受到鲁王的威胁。
在福州的柳随风把唐王和黄道周的心思摸的透彻。就像他之前所说,鲁王打了胜仗,唐王当然不能等缩头乌龟。黄道周要是稳住了皖南的局势,翟哲也就没那么多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
杭州城下。
几匹快马从北边飞驰而来,近日来长江中水寇猖獗,这些人在南京地界渡江,马不停蹄直奔杭州。
多铎在中军大帐内跪拜接旨。
这封诏书名义上是大清的皇帝所发,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出自大清摄政王摄政王,他的哥哥多尔衮之手。虽然预想到诏书的内容可能不好,但听完后,多铎也没想到兄长会这么严厉的斥责自己。
多铎手里拿着诏书,立刻在大帐中召集诸将。
近来战事不利,军中各将都知道今天圣旨来没什么好事,看多铎的脸色小心翼翼分立两侧。
看帐中将领都到齐了,多铎把诏书放在眼前,阴涔涔的说:“我知道最近有些人攻城很小心,小心到舍不得死一个兵卒,但是…”
他突然狠狠用双拳砸在案桌上,铁制令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但是到此为止,限期一月,攻下杭州城!否则我就要借几颗人头来平息摄政王的怒气了。”
无论是八旗女真的甲喇额真还是新降的汉人总兵,都被他的动作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博洛!”
“在!”
“杭州城是你丢的,明日由你主攻北门!”
博洛才从松江回来,在酷暑中急行军的兵士还没得到休整,丝毫不敢忤逆,答应道:“喳!”
“张存仁!”
“在!”
“立刻回南京城,把那三十门城防巨炮给我拆下来运来杭州!”
“喳!”
多铎一摆衣袖,厉声说:“各部兵马今日回去休整,明日攻城!不要让我动手了才知道后悔。”
江南的战局的局点就在杭州,不能攻取杭州,清虏大军无法进入浙东。要想在漫长的海岸线和长江岸严防死守,那是不可能的。江南百姓的头上的辫子都剪了,但只要杭州城还在那里,这些人看见清虏的眼里都暗藏着火焰。
只有攻下杭州,彻底断绝这些人的希望,才能让他们心里也默认了这个辫子。
这天晚上,清虏没有炮击。
杭州城难得享受了一夜的安静。
次日辰时,北门外数十门铁炮齐鸣。逢勤才用完早饭,听着动静就觉得今日不太寻常,传令让各部兵马早作警惕。
东、西、北三面城门早就不见了,城门内侧堆积一些土房,以阻挡清虏快速冲入瓮城内。
炮声轰击不停,了望的士卒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