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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弄玉的剑法到底不及表哥,激战中忽听得“嗤”的一声,耿照一招削过,削去了
她的一段衣袖,秦弄玉尖叫道:“耿照,你好……”滑步一闪,退后数步,把手一扬,
两枚“透骨钉”电射而出,对准了耿照的太阳穴!
不知是她的手指临时发抖,还是在她的心底深处对耿照还有未了之情?本来她的暗
器是百发百中的,这时却忽地失了准头,两枚透骨钉在耿照的额角擦过,擦伤了一点皮
肉,但却并没有射进穴道。
这两枚透骨钉没有射进他的太阳穴,却射碎了他的心,在此之前,他虽然早已把表
妹当作敌人看待,却一直是只守不攻;这时被两枚透骨钉擦过额角,他又是伤心,又是
愤怒,蓦地大吼一声,剑法一变,着着抢攻;当真足有如惊雷骇电,暴雨狂风,把秦弄
玉杀得手忙脚乱!
“铮”的一声,秦弄玉的剑尖给削去了一段,秦弄玉忽地将断剑一抛,扑倒地上,
抱着她父亲的尸体,尖声叫道:“你杀了我的父亲,我也不要活了,你将我一并杀了
吧!”
耿照收势不及,剑光一绕,将秦弄玉的头发削去了一大片,秦弄玉已感觉到头皮一
片沁凉,但一瞬之间,她又感觉到那柄宝剑已离开了她的头顶了。在伤心、愤怒、惊恐
之中,她晕了过去了。
怎知道,就在这一瞬之间,耿照的心中也已转了无数念头,秦弄玉的性命实在是系
于转念之间;但不知怎的,就在那一刹那间,他也像秦弄玉刚才刺他那一剑一样,到了
紧要关头,竟然使不出劲来。
耿照茫然地将剑收回,呆了一呆,蓦地顿足叫道:“冤孽,冤孽!”心想:“她杀
了我的母亲,我如今也杀了她的父亲,算了吧,我就饶她不死!”他大叫道:“秦弄玉,
你我有杀父杀母之仇,从今之后,恩断义绝,望你从今之后,好自为之,重新做人。倘
若你定要向我报仇,我也由你。”他说了这几句话,便即拔步飞奔。他其实也是怕了表
妹那冰冷的眼光,不敢再对着她了。但他却不知道,秦弄玉这时正在昏迷,他所说的话,
秦弄玉是半句也没有听见。
耿照跑出了村了,好像是从一个恶梦中“逃”出来,神智还有点迷迷糊糊。晨风吹
来,精神稍振,抬头一看,只见朝阳初出,绮霞未散,一片广阔的田野,延展目的。田
野上到处是青绿的禾苗,艳丽的鲜花,一片生机蓬勃盎然!耿照心头的愁云惨雾。也给
这一片生机,稍稍冲淡了。
这正是春耕的则分,农家勤劳,在朝阳升起之时,田野上本来应该开始热闹了的,
可是今天却奇怪得很,耿照走过了两座村子,兀是未发现有一个农夫出来春耕。耿照心
中有事,对这个奇怪的现象,却没有注意。
耿照走过了第二座村子,这三座村了是在一个山墩包围之内,与外间隔开的。走出
了这座村子,就是东往蓟城,南往阳谷的大道。耿照将要走近十字路口,忽见村子里走
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李家骏,他仍然挑着那副箩筐,但从他那轻逸的步履看来,这对
箩筐的重量,显然已是大大减轻了。耿照心中正自奇怪:“家骏怎的却还在这儿?”忽
见村子里又有几个人追出来。
耿照暗自猜疑:“莫非是家骏做了什么坏事,给人追赶。”“不对,他挑了两大箩
绸缎银子,却怎的有闲工夫到村子里串门?”疑心一起,便躲到一颗大树面,察看动静。
只见一个老大娘拖着一个约摸十二三岁大的小妞儿,气呼呼地跑来,叫道:“骏哥
儿,慢走,慢走!”李家骏道:“老大娘,请回去吧,不必再送了。”那老大娘道:
“我不是送你,我实是感激秦大爹。唉,你个知道,你们是帮了我多大的忙。我家欠了
前村王百万的田租,利上滚利,前年欠的一萝谷子,到今年折算,整整合十两纹银,明
天若无这笔银子还他,我家的黑妞就要给他拉去作丫鬟啦!想不到今早一打开门,就是
天降福星,秦大爹他惦记着我们,差你来送银子。他又不许我们道谢,你叫我们两母女
怎能安心?”
李家骏道:“我师父说,份属乡亲,本来就该彼此帮忙,些须小事,何足挂齿。他
这时只怕早已在路上了,你们就是要去向他边谢,只怕也找不着他了。还是请回去吧。”
那老大娘道:“秦大爹不许我们道谢,但我们总要表一表心意,这对棉鞋,是我给
老伴儿做的,还没有穿过,麻烦你带给秦人爹,务必请他赏面收下。”李家骏道:“哦,
这个——你还是留给黑妞她爹吧,”那老大娘道:“我得了秦大爹的银子,我会给老伴
另做一对新的。这对你务必给我带去。秦大爹也上了年纪了。出远门,行远路,这对棉
鞋正合他朋。”李家骏大约是怕那老大娘纠缠,只好将棉鞋收下,放入箩中。
跟着一个粗眉大眼带点傻气的小伙子上来,问道:“秦大爹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路?
是有人欺负他吗?你告诉我。我别的没有,气力倒有几斤,可以帮他打架。”李家骏笑
道:“多谢了。我师父正因为不想和别人打架,所以才要走的。”那愣小子问道:
“这却为何?”李家骏道:“小牛哥,你快回去服侍你爹爹吧,这有,这半升炒蚕
豆,是送给秦大爹路上吃的,不成敬意,却是本乡土产,好坏请秦大爹赏脸收下。”李
家骏怕他纠缠,把那一口袋炒蚕豆也倒进了箩中。那愣小子这才满意走汗。李家骏似是
想起一事,忽地叫道:“小牛哥,且慢。”那愣小子道:“什么事?你还要送我银子吗?
我爹说已经够了,我不能再贪心多要。”李家骏道:“秦大爹给乡亲送钱的事情,你千
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对你们有祸,你记住了!”
那愣小子道:“我记住啦,你在我的家里已经说过两遍了。”李家骏笑道:“我就
是怕你转过身又忘记,不知轻重,乱说出去,所以吩咐你第三遍。”那愣小子道:“你
放心,这次我牢牢记住,倘有胡言,就罚我嘴上长个大疗疮。”
那老人娘道:“妞妞,你磕一个头,谢秦大爹的大恩。”李家骏道:“这,我怎么
敢当?”那老大娘道:“这是给你师父磕的头。你师父不在,你代他受礼。”待那小妞
几磕过了头,她才肯转身,和那楞小子同走。
耿照无意中偷听了这些说话,不觉疑心大起,好不容易等到这些入都散了,急忙从
大树后面闪出来,一把揪着李家骏,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家骏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了是耿照,也不禁大为诧异,问道:“咦,你怎么这样
快就回来了,你不给你姨父、表妹送行?”
耿照喘着气道:“家骏,先说你的。你桃了两大箩银子,原来是到村子里送人的
么?”
李家骏道:“不错,我是奉了师父之命做的。怎么,你见了你的姨父,他还未对你
说么?”耿照道:“说什么呀?”
李家骏道:“说昨天金国那两个官儿来拜会他的事呀。”耿照道:“我正想知道这
件事情。”李家骏更为奇怪,道:“哦,原来我师父还未对你说呀。他也太谨慎了,你
是他的姨甥,还怕你泄露吗?”耿照道:“我来不及问他。……所以,所以他没有说。”
耿照本来想说:“我未不及问他,就动手了。”话到口边,一想还是先瞒住李家骏的好,
否则怕他不敢“吐露”实情。
李家骏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虽然觉得耿照的神色有异,心里有点怀疑,
但仍是如实告诉他道:“昨天那两个官儿来拜会我的师父,我给他们倒了茶之后,师父
就要我走开了,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师父说了些什么;客人走后,只见他老人家背负双手,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很烦恼的样子,我就禁不住问他啦。”耿照连忙问道:“他说
了没有?”
李家骏道:“他老人家想了一会,说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待你有如家人,我明
天就要出远门了,你肯跟我走么?’我说,‘我但愿一生部追随师父,不过好端端的为
什么要出远门?’我师父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金国皇帝
的御前侍卫,他们是来请我出去做官的。他们不知怎的打探到我会武功,要聘请我当他
们禁卫军的教头。’我连忙问他:‘师父,你答应了么?’我师父道:‘答应了啦,你
瞧,这些都是他们送来的礼物,我都照单全收啦!’”耿照听了,不觉跳了起来,心道:
“果然我没有杀错人。”哪知心念未已,便听得李家骏哈哈大笑。
耿照怒道:“你笑什么?你师父有官做,你高兴啦?”李家骏笑道:“你想到哪里
去啦?我是笑你这副神气,这也怪不得你惊诧,实不相瞒,我昨晚听得师父他老人家已
答应出山,要去做什么金国禁卫军教头的时候,也是像你现在这样的吓得跳了起来的。
后来师父说:‘傻孩子,口头上的答应是一回事,你怎么就当真了呢?’我呆了一呆,
说道:‘师父,你老人家是从来不说谎话的。’我师父道:‘不错,我对正人君子从不
说谎,但对这些金狗,你也要我和他们讲信守义么?’我这才大喜道:‘那么,这是假
的,但这些礼物呢?……’师父打断我的话道:
‘傻孩子,这些礼物我还嫌少呢。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到来的,
我正好拿来散给贫民。你当我是贪图钱财,自己想要么?’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
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师父又道:‘你不想想,如果我当时不答应他们,马上就会惹出麻
烦,所以不如假意应承,再想办法。’我便问道:‘那么你想好了应付的办法没有?’
我师父道:‘明天咱们就远走高飞,你愿意跟我,那是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