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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再觅华谷涵较量,今年恰好是第三年了。我的师哥他是改好了呢?还是依然为非作
恶?华谷涵会不会再饶他一次呢?”
要知蓬莱魔女平生只有两个心愿,一是找寻自己的生身父母,另一件就是劝师哥改
善回头,这两佯心愿,看来都需要华谷涵的帮助,否则决难完成。
她把那三件礼物一一放回金盒之中,最初拈起来的是那两颗相连的红豆。她从来没
有见过华谷涵,但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忽然浮出他的“影子”,这是凭着云紫烟、玳瑁
等人的描绘,想象出来的狂侠华谷涵。她所想象的幻影是个温文俊雅的书生,神情潇洒,
带着几分狂气,一片豪情,似乎正在她的面前,手拈红豆,向她微笑。“哎,他送我这
对红豆,难道只是因为他偶然拾获,知道是我的东西,才送回来的吗?是不是还有另外
的意思?”想至此处,蓬莱魔女的面上不禁一阵发烧。
珊瑚、玳瑁这两个丫鬟和耿照还在外面的客厅,等蓬莱魔女出来,等得已有点儿焦
急了。珊瑚、玳瑁窃窃私议,她们跟随了蓬莱魔女几年,从来未见过小姐今日这样失魂
落魄的样子,珊瑚道:“都是那狂侠华谷涵不好,送来这些古怪的东西,害得咱们小姐
神魂颠倒!”玳瑁噗嗤一笑,说道:“神魂颠倒?你这话要是让小姐听见,可不得了,
一定要掌你的嘴巴。”珊瑚道:
“这可不见得,我看她是着了狂侠华谷涵的迷了,也阵地正在欢喜呢,还会打我?”
玳瑁笑道:“那不很好吗?难得小姐喜欢上一个人,你为何反而怪华谷涵害她?”珊瑚
道:“谁知道那狂侠是否真心?你看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一片破布,一纸残笺,还有
一对红豆,红豆还可说是表示爱慕之忧,但那破布残笺又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有心和咱
们的小姐开玩笑吗?”
玳瑁道:“我也奇怪,小姐竟没有生气,反而似是坐立不安,倒令我担忧了。”珊
瑚道:“她今日的神态,大异寻常,对咱们也似乎显得生疏了。这都是狂侠华谷涵的不
好。”玳瑁不由得又是噗嗤一笑,说道:“原来你是在呷华谷涵的醋,埋怨小姐为了他
而疏远了你。傻丫头,真不懂事,难道为了咱们和小姐的情份,你就不许她和男子亲近
吗?等到你也有了意中人的时候,只怕你也要和我生分呢!”珊瑚嗔道:“好呀!开玩
笑竟开到我的头上来了,看我不撕破你的嘴。”
耿照被冷落一旁,甚是无聊。他是想等蓬莱魔女出来,向她道谢的,在礼貌上不方
便即行走开,正自发闷,那两个丫鬟的嘻笑声忽然静止,只见蓬莱魔女已经走了出来。
蓬莱魔女虽是满怀心事,却也未忘主客之礼,当下便与耿照招呼,问道:“你今日
觉得好了点吧?”耿照道:“好得多了,谢谢你。”蓬莱魔女看了看他的面色,说道:
“不错,是好得多了。但余毒还未全消,只怕你还得在这儿多耽搁两天。”又道:“我
有点事情,要到外面走一趟,请你不要责怪我怠慢了你,你安心在这儿养伤,伤好了再
走。珊瑚,我走了之后,你替我好好照料耿相公!”
玳瑁问道:“小姐,你上什么地方?要携带什么东西,要哪几个人跟你去,请你吩
咐。”蓬莱魔女道:“这次我是单独出门,不必你们跟随,行李我早已收拾好了。”珊
瑚忍不着问道:“小姐,你可是要去会见那位狂侠华谷涵吗?”蓬莱魔女脸泛微红,说
道:“人家送了礼物给我,我应该去回拜他。”珊瑚甚是不以为然,心里想道:“这不
是失了身份吗?人家只是遣一个仆人送礼来,你却亲自去回拜,纵然你真是私心恋慕,
也应该稍有矜持。”要知珊瑚与她的主人性情相投,都是骄傲惯了的,如今见小姐不惜
委屈自己,先去拜会人家,不觉一面是暗暗奇怪,觉得这不似小姐平素的行径;一面又
暗暗为小姐不平,觉得是狂侠华谷涵的骄傲压过了他。但她知道小姐的脾气,一决定了
什么事情,便是永无更改,因此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多言一句。
蓬莱魔女道:“我走了之后,玳瑁替我主持寨里的事情。待耿相公伤好之后,珊瑚,
你替我送耿相公一程,要送出河北境外方可。”
耿照甚觉不安,说道:“我伤好了自己会走,不必麻烦珊瑚姑娘了。”蓬莱魔女道:
“你忘了你是金虏朝廷的钦犯吗?你要是单独一人,再碰上什么北宫黝之类的敌人,谁
给你应付?到了河北境外,追骑莫及,方无可虞。你以前是官家子弟,现在则是江湖儿
女,江湖儿女素来不拘小节,这点你要学学。”耿照暗暗道了一声惭愧,自惭武艺低微。
蓬莱魔女又道:“耿相公,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取出一枝只有七寸长的短箭,
与寻常的箭大不相同,碧绿晶莹,触手生凉,原来乃是玉质。蓬莱魔女说道:“这是我
号令绿林的令箭,大河南北有点来头的绿林人物,大概都会认得我这令箭。珊瑚负责将
你送出河北,以后你就要单骑南行了。有这枝令箭,倘若遇上强盗,你拿出来与他们看,
使可无忧。要是他们不认得此箭,那就多半是本事平庸的小贼,你也可以对付得了。耿
相公,但愿你这枝箭只是备而不用,一路平安,抵达江南。”蓬莱魔女一番好意,耿照
只好郑重道谢,将令箭收下。
蓬莱魔女又吩咐了珊瑚、玳瑁几句,便即独自一人,离开山寨,去寻访那“笑傲乾
坤”狂侠华谷涵,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蓬莱魔女走后,耿照也很想早日离开,无奈他中毒甚深,伤还来愈,只得在山
寨里住下。晃眼又过了几天。当他初来之时,珊瑚、玳瑁都以为他是玉面妖狐连清波的
情人,对他甚为不满,也曾屡次冷嘲热讽;后来经过了那日的讯问,这两个丫鬟心里知
道他是受了玉面妖狐的骗(虽然他自己却还心存疑问,不敢完全相信连清波就是坏人。)
对他的辞色便大大不同。尤其那个珊瑚,因为受了小姐临行之托,对他更是细心照料。
这丫鬟有几分骄纵,也有几分豪爽,颇具小姐之风。与耿照相处数日,渐渐稔熟,说话
也很投机。
这一日耿照的伤已好了八九分,他仍然是住在蓬莱魔女那个书房,这日对着墙壁上
那幅张于湖所写的“六州歌头”,心事重重,思如潮涌,忽听得脚步声响,却原来是珊
瑚推门进来,端药给他喝。
珊瑚待他喝过了药,笑着问道:“耿相公,你刚才一个人在这里似是发呆,你心里
想些什么?”耿照道:“没什么,我想明天动身。”
珊瑚道:“哦,你明天就要动身?”忽地一掌向耿照拍去,耿照吃了一惊,叫道:
“你干什么?”珊瑚那一掌来势甚凶,学武之人,突然受到袭击,本能的会出手抗御。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耿照身形摇晃,跄跄踉踉地退了几步,珊瑚又再一掌拍来,
与耿照的手掌接触,却忽地轻轻一按,拉着他的手,扶稳了他。格格笑道:“不错,你
的气力已差下多完全修复了,我可以让你明天动身了。”耿照这才知道珊瑚这两掌,乃
是试他好了没有的。这时已是傍晚时分,珊瑚又笑道:“耿相公,恭喜你的伤好了。药
是不必再吃啦,我给你弄几样可口的酒菜,给你庆贺。”过了一会,果然弄来了几个精
致的小菜,还有一壶美酒。
耿照好生过意不去,他知道珊瑚是蓬莱魔女的心腹侍女,与小姐情如姐妹,他也一
向没有把她当作丫鬟看待,便邀她同饮。
酒意渐浓,珊瑚道:“古人以汉书下酒,婢子拙学寡文,不识汉书,给你舞剑助兴
如何?”耿照道:“妙极!”解下所佩宝剑,交与珊瑚。
宝剑挥动,只见寒光四射,花雨缤纷,端的是矫若游龙,翩如惊鸿。耿照禁不住击
节歇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狙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
如翌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几句是唐朝
大诗人杜甫,在长诗“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的几句,对公孙大娘的剑术,赞扬
备至。耿照歌此,即是把珊瑚的剑术,上比公孙大娘。
珊瑚嫣然一笑,说道:“谬赞了!”剑法一变,身形婀娜,柔腰贴地,宛如燕子掠
波,蝶舞花影,剑法顿然从刚健而变为婀娜。珊瑚说道:“婢子也给公子歌一阙新词佐
酒。”她挽了一朵剑花、剑尖指着对面墙壁悬挂的那幅“六州歌头”说道:“张于湖这
一首六州歌头苍凉沉郁,我给你歌另一首温婉清丽的六州歌头。”
只听得她曼声歌道:“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记年时:
隐映新妆面,临水岸,春将半,云日暖,斜桥转,夹城西,草软莎平,跋马垂杨渡,玉
勒争嘶。认蛾眉,凝笑脸,簿拂胭脂,绣户曾窥,恨依依。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
怨春迟。消瘦损,凭谁问?只花知。泪空垂。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人自老,
春长好,梦佳期。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花也应悲。但茫茫苍霭,目断武陵溪,往事
难追。”
这首词虽然也是调寄“六州歌头”,意境却与张于湖的那首大不相同。张词是直抒
志士胸臆,此词则是婉诉儿女情怀。词中是写一双痴情儿女,在无可奈何中分手,追思
往事,不胜凄婉。与珊瑚那妙曼温柔的剑舞配合起来,真是歌舞双绝。耿照听得心头如
醉,不由得想起表妹秦弄玉来,暗暗叹了口气。
珊瑚经缓收了舞姿,交还宝剑,问道:“公子何以脸有不悦之邑,敢想是我的剑舞
太坏了。”耿照笑道:“你歌舞双绝,以此佐酒,胜过汉书万倍。只是我多饮了几杯,
又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