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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烟是江湖上著名的女侠,她的父亲云仲玉生前又与丐帮都有深厚的交情,所以丐帮
弟于识得她的人很是不少,但却不知她就是武士敦的未婚妻子。朱丹鹤说了出来,群丐都是
颇感兴趣,却又不解何以他们的长老节外生枝,叙此题外的话。
武士敦也是有点诧异,当下说道:“不错,云姑娘与弟子是有婚姻之约,而且这还是恩
师当年在弟子奉派人大都之前,替弟子作主定下的婚事。不知有何不对?”
朱丹鹤道:“我并非说你不对,我只是要问清楚这件事实。”
说罢又转身向蓬莱魔女道:“柳盟主,听说你和云紫烟是义结主兰的姐妹,是么?”
蓬莱魔女听他改了称呼,不称“女侠”,而称“盟主”,已知他心怀叵测,有意挑拨是
非,却也不但,立即回答道:“结拜的仪式是没有的,但我与云女侠的确是情如姐妹。你要
说我们是金兰好友,那也可以。”
朱丹鹤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各位都已听得清楚,来龙去脉既已分明,我也就不必再
问了!柳盟主,绿林中唯你马首是瞻,我们丐帮的事情,我们自己却会处理。请你也不必管
了。”
朱丹鹤的说话非常阴毒,言下之意,人人都可以领会得到,那是指蓬莱魔女乃是为了私
情,故而们袒武士敦,甚或企图要通过武士敦来控制丐帮,把丐帮变作绿林的附庸。但最阴
毒的是他没有明说出来,教蓬莱魔女无从分辨。
蓬莱魔女气上心头,心道:“事到如今,他们是迫得我非把公孙奇通敌的罪恶全都揭发
不可了!”但心念方动,眼光瞥处,见她师父公孙隐面色灰白似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正在
等她说话,蓬莱魔女又觉于心不忍。
其实公孙隐大义凛然,他是决不会包庇儿子的,但父子骨肉之亲,在这是非未决之际,
他当然也就不能不特别紧张,以至激动的心情在他面部表露无遗了。从蓬莱魔女站出来指证
公孙奇的时候开始,他已隐隐感到儿子与风、朱二人定右见不得天日之事,风、朱二人所说
的一切好话,只怕都是替他儿子文过饰非的。
蓬莱魔女尚自踌躇未决,群丐受了长老的挑拨,已是哗然叫嚷:“不错,不错,丐帮之
事,我们自己会管。柳清瑶,你还是回去管你的绿林吧。”“不管完颜亮是谁杀的都好,我
们的帮主必须是全心全意为了本帮,决不能让一个倚仗外人势力的人,来做本帮帮主!”蓬
莱魔女一咬牙根,正要说出。忽听得一声长啸,将群丐的喧哗压了下去。群丐抬头看时,只
见又来了一批客人,为首的竟是四霸犬之首的东海龙。东海龙的武功也许还不能算是顶尖儿
的角色,但他的辈份高,名望大,与丐帮的老帮主又是知交,身份远在宋金刚等人之上。群
丐见他到来,当然不能不恭恭敬敬地迎接。
蓬莱魔女暗暗欢喜,心里想道:“东海龙不属于中原武林的任何一派,但与各大门派以
及绿林丐帮又都有交情,尤以和丐帮的渊源最深。像他这样超然的身份,由他忠告丐帮,那
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不方便说的话,都可以让他来说。”
东海龙在海外称雄,足迹虽然也常履中原,但却从未到过黄河以北。朱丹鹤见他突如其
来,心中暗暗嘀咕,但却不得不装出笑容与东海龙招呼,说道:“东园兄,是甚么风把你吹
来了?同来的还有这许多朋友,真是令敝帮增光不少。”
东海龙打了个哈哈,说道:“朱长老,你嫌我们来得人多么?我们来的不过一小半而
已,还有一大半的人未曾进山呢!”
风火龙、朱丹鹤二人都是吃了一惊,心想:“东海龙出名的爱管闲事,他大举而来,难
道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要来兴师问罪?”
朱丹鹤不觉面色一沉,立即说道:“敝帮今日之会只是为了推定继任的帮主,不敢惊动
帮外的朋友,所以未曾遍发请帖邀请武林同道。但朋友们既然来了,我们也自当稍尽地主之
谊,不知东园兄的那许多贵友,为什么不肯进山?可是嫌我们礼仪不周了?”
东海龙道:“我们知道这是贵帮帮内之会,我们不请自来,先自失礼。但我们甘冒失礼
之嫌,却是为了一件紧要的事情来的。有些朋友未曾进山,也和此事相关。”
朱丹鹤道:“什么事情,请东园先生明告!”由称“兄”而改称“先生”,两人的说话
已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朱丹鹤的面色也越来越是难看。
东海龙朗声说道:“我是来给贵帮报个信儿的。不知各位知道没有,在大足峡之中,埋
伏有金国的数百武士,武士的首领就是金国的皇叔、前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
大足峡是首阳山对面的一个山峡,离他们开会之处,约是三十多里山路,可以封锁首阳
山的出口,群丐听得大足峡有金国伏兵,登时全场骚动。
东海龙道:“但各位不必惊慌,大足峡的伏兵已有我的二弟西岐凤和另外许多朋友监视
着他们了。他们监视你们,我们又在暗中监视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的人先就与他干
上。大足峡离此三十多里,即使我们的人敌不过他们,最少也得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来到。目
前最紧要的事情,恐怕还是要把混进贵帮的奸细先揪出来!”
此言一出,群丐大哗,都道:“什么?我们帮中有敌人的奸细?”朱丹鹤板起面孔,沉
声说道:“东园先生,你何所见面出然?”
武士敦忽地站出来说道:“我可以证明本帮定有奸细!”
朱丹鹤板起铁青的面孔斥道:“武士敦,你离开本帮十年有多,你知道什么?你能作什
么证明?哼,哼,你弄来了假首级冒功之事,我还没有治你以应得之罪呢,你又想在帮中兴
风作浪、挑拨是非么?”
可是因为东海龙带来的消息实在惊人,全场震动,群情汹涌,已非朱丹鹤的“长老”威
严所能镇压。在武士敦说了那句话后,群丐纷纷嚷道:“是谁?是谁?”“快把奸细指出
来!”朱丹鹤对武士敦的斥责,亦已淹没在声音的海洋之中了。
风火龙见这情形,不让武士敦说话已是不行,只好示意叫他上台。武士敦跳上了台,摆
了摆手,群丐的嘈声这才平静。
公孙奇心里捏了一把汗,想道:“倘若他敢公然指摘我是奸细,我就一掌将他打死,至
多拼着与他同归于尽。”继而又想:“但我身为郡马之事,我已‘辩白’了。除此之外,我
并没把柄捏在他的手里?怕他何来?且看他说的什么,要是我辩得过他,我也不必与他同归
于尽。”
公孙奇正自患得患失,惴惴不安,武士敦已经开始说话了。
只见武士敦的目光从未丹鹤,风火龙两人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公孙奇的身上,缓缓说
道:“潜伏在帮中的奸细是谁,我还未知得十分清楚。但各位想想,咱们来到这样偏僻的地
方举行大会,这样秘密的消息,身为金国皇叔的完颜长之怎能得知?不是本帮有奸细与他私
通,他会恰恰选择了今日的日期,来到大足峡埋伏吗?就凭这一件事情,便可以证明本帮定
有奸细!”
其实武士敦业已怀疑朱、风二人是奸细,但因为尚未抓到确实的把柄,碍于朱丹鹤的
“长老”身份,不便立即指出。不过,他说的这一段话,亦已暗示了这消息是本帮的重要人
物泄漏出去的。
群丐都道:“有理!有理!”“是呀,咱们在这里开会,金狗怎能知道,一定要把奸细
揪出来!”有的并且向武士敦要求:“武士敦师兄,你说你还未知得十分清楚,那么总是知
道几分的了。你猜疑是谁?”大家争着发言,嘈成一片。
武士敦尚未答话,公孙奇忽道:“这事不难查个水落石出,清瑶师妹,我间你一句
话。”
公孙奇的矛头突然移转来指向蓬莱魔女,蓬莱魔女十分愤怒,心道:“你要恶人先告
状,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揭发你了。”
公孙奇道:“清瑶师妹,你又何以知道丐帮今日在此开会的?”
蓬莱魔女按下怒气说道:“是武土敦告诉我的。我是为了替他辩白冤情而来。东园望前
辈与宋庄主等众位英雄,也是我发了英雄帖邀请来的。怎么样?”
公孙奇淡淡说道:“没怎么样。我不过是要想知道这消息是如何泄漏的而已。”
风火龙道:“武士敦,当时你不在本帮,这消息又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六袋弟子站出来,说道:“是我在路上碰见武师兄,告诉他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他
被逐出帮。好在他现在亦已重回本帮了。香主若要怪责,可怪责我。”
蓬莱魔女道:“一众英雄是我邀请来的,可都是自己人!他们绝不至于把消息泄漏给敌
人知道!”言下之意已是指出潜伏在丐帮中的奸细另有其人,这条线索不应该纠缠在武士敦
身上。
公孙奇道:“当然,当然。我怎能怀疑列位英雄?可是据我所知,却有一个不是‘自己
人’的金国贝子就在此山之中,此人名叫檀羽冲,外号武林天骄,听说柳师妹和他交情很
好,是也不是?”
武林天骄是反抗本国暴君的志士,此事一众英雄是知道的。
但丐帮的弟子知道的却非常之少,哪些不知道武林天骄底细的人,一听说他是金国“贝
子”都是不禁哗然。
蓬莱魔女气得变了面色,正想瓣明是非,但群丐哗声未已,一时竟不容她开口说话。
公孙隐忽地大喝一声“住口!”指着儿子道:“檀羽冲是我请来的客人,住在我的家
里。与你的师妹无关,你有话只管问我!”
蓬莱魔女松了口气,有了师父出头说话,这可比她开口好得多了。
群丐相顾愕然,公孙隐决不会私通金人,这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