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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使了这招,登时身子也似虚脱一般,浑身乏力,他正要去把那少年扶起,忽听得一
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喝道:“你这小子胆敢伤害我儿!”
声到人到,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掌风已是迎面扫来,耿照听这掌风,已知对方功力奇
高,远远在己之上,即使自己功力丝毫未损,也是决汁不能抵挡对方这凌厉的一击。耿照心
中一惊,心道:“我命休矣。”但习武之人,防御敌人攻击,乃是出于本能,所以耿照明知
不敌,也仍然出掌防御。
就在这性命俄顷之间,忽听得一个女于尖声叫道:“妈,手下留情!他,他是……”声
音尖锐颤抖,显得无限惊惶。那女子飞快奔来,一面跑,一面叫,但亦已是迟了些儿,她那
个“妈”字出口之时,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已是碰在一起。
还幸那妇人的武学造诣早已到了能发能收,随心所欲的境界,双掌一交,掌力未吐,便
立即收回,但饶是如此,耿照在力尽精疲之际,亦是禁受不起,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
冒。耿照一咬舌尖,提起精神,尽力维持自己不至昏倒。因为,他已听到了表妹的声音了,
但他心里也在惊疑:“为何表妹叫这妇人做妈?难道只是声音相似的女子?”他要亲眼再看
一看,究竟是不是表妹。
那老妇人道:“他是谁?”那女子道:“他,他是我的表哥!”耿照抬眼望去,只见那
女子已跑出花径,看得清清楚楚了,果然是他的表妹秦弄玉,那支洞萧也还在她的手中。
那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叫道:“什么,是你的表哥?我只道是仇家呢!”
那老妇人松了口气,说道:“霆儿,你没受伤?”与此同时,秦弄玉也在问道:“表哥,你
有没有受伤?”
那少年同时听到这相同的两句问话,心里不禁酸溜溜地想道:“你只是记挂你表哥有没
有受伤,唉,尽管你把我的娘认作干妈,与你的表哥相比,我毕竟还是外人!”耿照这时,
惊喜交集,心中就如波翻浪涌,也不知想的什么,只是本能地叫出了“表妹”二字,眼睛一
黑,就晕倒了。
迷迷糊糊中,忽听得有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好了,醒过来了。你不用担忧啦!要不
然我的罪更大了!”粗豪的声音中也明显地带着几分妒意。秦弄玉道:“霆哥,这是误打误
撞,我又没有怪你。你别多心。”她口中向那少年说话,双手则把耿照扶了起来,显然她的
注意力还只是放在耿照身上,故而虽是与那少年说话,却没有面对着他。
耿照慢慢张开眼睛,秦弄玉喜道:“好了,果然是醒过来了。表哥,你看你眼前是
谁?”她要试试她的表哥,神智是否已经清醒。
耿照张眼一看,只见自己是处身在一间雅致的房间中。除了表妹与那少年,那老归人也
在房内。正是:乍醒几疑身是梦,风霜历尽又重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狂侠天娇魔女》——第四十九回 欲逞强横凌弱寡 偏工心计骗红装
梁羽生《狂侠天娇魔女》 第四十九回 欲逞强横凌弱寡 偏工心计骗红装 耿照道:“表妹,我想得你好苦,我正是因为听得你的萧声,冒昧闯来的。在下耿照,
这位大哥高姓大名,适才我是多有得罪了。”耿用于人情世故,不甚通晓,又因情不自禁,
一开口便是向表妹倾吐思念之情,然后才是向那少年赔罪,那少年更不高兴,哼了一声,冷
冷说道:“我姓孟名霆,耿大哥你本领非凡,我很佩服。以后还得多多请你指教。”
耿照听出有点不对,怔了一怔,心道:‘这姓孟的外貌粗豪,气量却似有点浅窄。”正
诅说几句客气的话,那老婆婆忽地盯着他说道:“你可是桑见田的徒子徒孙么?”耿照不禁
又是一怔,连忙说道:“不是。”那老婆婆道:“既然不是,你何以又会桑家的大衍八
式?”耿照满面通颜,讷讷说道:“是我无意中与一个、一个朋友切磋武功,练上手的。
我、我开头实在不知道这是桑家的大衍八式。”耿照与桑青虹的一段纠纷,是他生平最引为
尴尬之事。故此吞吞吐吐,不敢和盘托出,但他说的。却也是实言。
那老婆婆哪肯相信,淡淡说道:“大衍八式是武林绝学,桑家秘传。你那位朋友倒很慷
慨啊,肯把这等上乘的内功心法传了给你。你那位朋友是男是女?姓甚名谁?你和桑家当真
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么?”耿照心道:“表妹正自疑我用情不专,我与她之间的裂痕也尚未弥
补,如今一见面又怎好再提青虹的事情?纵然我是问心无愧,只怕她也不能见谅。”但他又
不擅于砌辞说谎,张大了口,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回。
秦弄玉也确是有点疑心,但她不忍表哥受窘,更怕孟家母子对耿照有所不利,心道:
“表哥想是有难言之隐,不愿说与外人知道。”忙替耿照解围道:“我与表哥自小同在一
起,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他的武功出自家传,什么桑家,我是连听也没有听过。”
那老婆婆似笑非笑他说道:“你可从来没有和我提及有这一位表哥。”秦弄玉杏脸飞
霞,说道:“妈,我不以为这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前几天我的精神也还未好,所以就没
有提及了。”
那老婆婆对秦弄玉很是疼爱,不愿令她太过难堪,当下便笑道:“我也不是想探人隐
秘,既然耿公子不肯说出贵友名字,那也就算了。好了,你们表兄妹意外相逢,我老人家可
不应打扰你们,你们就先叙叙吧。”
秦、耿二人经那老婆婆这么一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耿照见秦弄玉颜容惟粹,果是像
久病初愈的模样,终于还是他先开口间道:“表妹,你的身子可是有点下太舒泰?”秦弄玉
道:“这位孟老大是我干妈。我正是病了一场,多亏干妈给我医好的。”
耿照道:“你们是怎么相识的?”秦弄玉接着说道:“干妈于我不但有治病之德,还有
救命之恩呢。那日我偷渡长江,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小般肯渡我过去,不料那又是一只盗船。
幸好巧遇干妈,也是同乘这只盗船。”孟老大笑道:“那梢公瞧我这老大婆没有油水,不肯
渡我。是你的表妹好心,给我出了十两银子的船钱,他才肯让我上船的。”耿照道:“钱财
不可露眼,想必是强盗见财财意,船到中流,就来谋害你了。”孟老大笑道:“你表妹长得
如花似玉,强盗还要将她献给什么大王,作压寨夫人呢。”秦弄玉面上一红,说道:“那日
大风大浪,盔船上有一个掌舵的梢公和一个撑船的助手,那梢公刚一露刀指吓,就给干妈抢
过他的刀来,一刀劈死。那撑船的助手却已跳下水去,将小船弄翻。”耿照道:“这是水贼
惯用的伎俩,那日柳女侠汲江,也曾着了道儿。”秦弄玉道:“哦,你与柳女侠已经会面
了。珊瑚姐姐呢?可是与她一起?”耿照道:“不在一起。嗯,还是先说你的事情吧。”提
起珊瑚,耿照心里就不禁一片烦乱,即使没有孟家母子在此,他也不知如何与表妹说珊瑚之
事才好。
孟老太似乎很为注意,忽地问道:“这位珊瑚姑娘是不是姓玉的?”秦弄玉道:“不
错,妈,你识得这位姑娘?”孟老太道:“如果是玉珊瑚,那就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女儿了。
她很小的时候。
我见过她。”珊瑚的父亲生前是著名镖师,交游广阔,孟老大的丈夫生前也是江湖上的
成名人物,识得玉家父女不足为奇,秦弄玉也就不放在心上,接着说道:“船翻之后,幸好
干妈精通水性,把那水中的强盗也杀了。她把小船翻转过来,将我救起,亲自掌舵,渡过长
江。我喝了几口水,又经不起大风大浪,船未上岸,已病倒了。后来我就住在于妈家中,亏
得她给我尽心调护,今日方始病好。”
秦弄玉说了这段遭遇,便即住口,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她藏在心中,不便说的。她在孟
家养病之时,孟老大的儿子孟霆,日日在她病榻之前服侍她,向她大献殷勤。秦弄玉不是个
糊涂的姑娘,早就看出孟老大的意思是想要她做媳妇的了。
耿照连忙向孟老大道谢。孟老大谈淡说道:“我对你毫无恩德,你向我道谢作甚?我救
的是我的干女儿。”耿照本是替表妹道谢,给她这么一说,底下的话已是不好意思再说出
来,不觉满面通红。孟老大忽道:“弄玉,你有几个表哥?”秦弄玉愕然道:“就是这一位
表哥。妈,你这话是——”盂老大道:“好,那么现在来的不是你的表哥了!”陡地喝道:
“咄,我孟家又不是客店,什么王八羔子,也在三更半夜闯来!”
孟老大这句话颇有指桑骂槐之意,耿照听在心里,满不是味儿,心道:“你这不是怪我
冒昧闯到你家里来吗?”心念未已,只见孟老大已抄起一根拐杖,嗖地窜出,身形如箭,越
过栏秆,便从楼上跳了下去,兵器碰击之声,随即也从楼下传了上来。
孟霆吃了一惊,心道:“妈居然要用起她那根龙头拐杖,敢情当真是劲敌来了。”瞬即
之间,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有如鸣钟击霉,震耳欲聋。孟老大的拐杖是重达四十八斤的铁
杖,听这碰击之声,对方所用的似乎也是金属兵器,发出的声响甚为古怪,比钟声更为清
越,但每一下的金铁交呜之声,又令人感到十分沉重。就似敲在心上一般。孟霆武学已有相
当造诣,听了一阵,心道:“毕竟是妈占了上风。”他本想下楼助战的,也就改了生意了。
心道:“那人能抵挡妈的铁拐,我下去也擂不进手。听来妈已占了六成以上的攻势,大约也
无须别人帮忙了。”
孟霆耳朵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