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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利家见之,面上不好作色,但心底暗暗惊叹,李晓有如此强军,难怪可以横扫北陆,甚至争夺天下也有把握。
想到这里,前田利家随即冷哼一声,他立即明白了李晓的用意,分明将此强军的阵容,故意在他面前展示,以炫军威。
这手段真是太刻意了,前田利家当即怒哼一声。
当下前田利家目不斜视,策马直上小丘。
待来到朱色的阵幕之前,两名身材魁梧的武田军将士,拿起手中长柄横在前田利家面前,喝道:“主公御驾之前,还不下马。”
前田利家冷笑一声,他没有当即发作,而是默不作声下马,与大谷平马一同步行。
在阵帷之前,两名荷着重铠的武士,瞟了二人一眼。
大谷平马上前言道:“奉主公之命,携败军之将前田利家前来。”
那两名武士上下打量了前田利家一眼,之后鼻尖轻轻地哼了一声,伸手挑开阵帷一角,让二人进入。
前田利家昂然步入了,举目就看见阵帷之中一名男子正面向他而坐。
这位男子三十多岁,身前左右两侧十几员武田家的大将默然策立,犹如群星抱月一般。
此人穿着并非是竹铠或者铁制大铠,而是一身红色的棉布甲。
在众人屏息策立的场合,唯他一人正坐在马扎之上,双目正看着部下献上一副的首级匣子。
只听这人缓缓言道:“毛受胜照,也算一员勇将了,比之那没用的柴田好多了,让他身首一处厚葬之。”
“喔!”
那名部下当下首级匣子收起,之后退下与走来的前田利家擦身而过。
随即在场所有人,皆看向前田利家这里,那名坐在马扎之上的武将,微微笑道:“这莫非是大名鼎鼎的枪之又左么?”
前田利家不用猜,亦知道这位武将,就是武田军大将李晓。
前田利家一见,就跪伏而下行礼,言道:“拜见屋形公,在下正是前田利家。”
李晓点点头,双手虚托,言道:“阁下是织田家的重将,我早有耳闻,不必多礼。”
听李晓如此说,前田利家立身而起,言道:“屋形公,误会了,在下行礼,并非卑躬屈膝,苟全性命。而是念在阁下当初提议,将先主公之首级,不与糟蹋,送还本家之恩德,故而在下才作此一拜。”
前田利家说完,武田家众将皆是变色,有几名脾气暴躁之将,差一点当即喝骂出声。
李晓却当即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言道:“阁下真乃忠义之士,能有这样臣子辅佐,信长公真乃人杰。来人赐酒。”
见李晓赞及信长,前田利家这样的男子,亦露出几分伤感之色,接过李晓侧近送来的美酒之后,就是一番痛饮。
饮毕前田利家唏嘘不已,言道:“先主公两年前,中了阁下的计谋,武运不济,终于长筱。可恨,我不能杀贼成功,为先主公报仇,现在还有何话可说,只求速死而已。”
听前田利家之言,李晓为之一愣,他费尽气力将前田利家找来,可不是要杀他的。
不过前田利家这句话,可将他的肚子里话的全给堵了回去。
李晓当下笑道:“来,来,枪之又左乃是织田家勇将,今日战场之上,大家都已见识了。”
当下李晓一副岔开话题,将前田利家介绍给众将。
众将亦知李晓一副招揽前田利家之意,虽心底暗自不爽,但上前自我介绍。
“在下大和国岛氏胜猛。”
“在下尾张木下秀长。”
“美浓一柳直末。”
“来自佛朗机的鲁伊科斯塔,向你致意。”
“越中狩野秀治。”
“信浓国山本堪藏。”
“飞驒有山虎定。”
“越后宇佐美胜行。”
“甲斐土屋昌恒。”
“美浓土岐一族师冈一羽。”
前田利家眼见武田家一员员大将皆是龙行虎步之姿,亦不得不承认,言道:“屋形公麾下,真可谓人才济济。”
李晓言道:“又左卫门,良禽择木……”
前田利家当即打断李晓之言,言道:“屋形公,请恕在下身为织田家谱代,绝无降伏别家之意,要么放了在下,在与阁下一战,要么就杀了在下。”
好吧,一次两次。
李晓忍下气,不错,他要招降前田利家,并非是他是后来的权中纳言,加贺百万石大名,亦并非看重他眼下的能力和才具。
正因为他是织田家谱代,当年信长提拔重用的之人。
前田利家对织田家内情了若指掌,又在织田家中人脉广阔,与柴田胜家,羽柴秀吉,池田恒兴等人皆是交好。
若他能降伏武田,会给织田家带来如何的轰动。
这样的人,不正是带路党的最好人选吗。
李晓绝不能放过。
李晓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言道:“又左何必如此坚决,也罢,再给阁下几日考虑,若不行,我就放了阁下吧。”
说到这里,李晓挥了挥手示意将前田利家押下,而这时却在思考,如何降伏这员大将。
第五百一十章
待部下将前田利家押下之后,李晓不再检视战功。
此战手取川之战,柴田军团惨败,前田利家被俘,毛受胜照被讨取。
从越前出阵的三万五千柴田军团,仅被俘的就有八千五百多人。
而阵前讨取的亦达到一千三百多人。
并还不算被手取川急流冲没的人,柴田军团这一战之后,元气丧尽,已不复与李晓争夺北陆道的实力。
所以李晓命部下打扫战场之后,只是考虑如何降伏前田利家,当下他屏退左右,缓缓踱步沉吟。
半响之后,李晓拿下决定,沉声言道:“立即命橫谷幸清前来。”
不久之后,横谷幸重进入阵帷,参见李晓。
李晓言道:“你立即在越前制造谣言,就说前田利家已降伏我武田家,并且还要如此……”
李晓低声交待了橫谷幸清几句,橫谷幸清听完之后,言道:“主公,如此对待前田利家,我担心即便他肯降伏,亦会暗中对主公心怀怨怼。”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没事,我只要前田利家就够了,至于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就不管他了。”
面对李晓如此,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做法,橫谷幸清虽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样子,但忍者只是在于服从,对于道义之上的讨论,只是武士的责任。
所以橫谷幸清立即决定照办。
李晓又言道:“此事,交给大目付与你二人,一同去办,不可出了差池。”
“喔!”橫谷幸清大声答应言道。
办完此事之后,这时物见前来禀报言道:“主公,少主从尾山御坊带来的大军已经到达。”
李晓听了点点头,言道:“知道了。”
再说李正率领从尾山御坊开来的一万军势,沿路经过激战灭掉柴田胜家布置下的几路断尾之军。
因此虽路程较近,但是反而还是比父亲李晓晚了大半日抵达手取川河畔。
李正一身荷甲骑乘在战马之上,看着一路之上押解的柴田胜家败军,不由暗暗感叹。
自己率领一万七千军势,以及一向宗的联军,在尾山御坊与柴田胜家激战。
却未想到李晓复出之后,前锋还未抵达,柴田胜家就不战自退,结果还在手取川畔,被李晓军团追上,遭遇惨败。
想到这里,李正心情十分复杂。
比起父亲李晓,他可是有着竹中重治,本多正信,虎哉宗乙三大军师的辅佐,自己舅舅神保长宪的协力,麾下还有藤堂高虎,马场昌房这样的勇将协力。
但是与李晓相比,柴田胜家就是一副不将他放之在眼底的态度,这令他心底变得几分不平衡。
而这时虎哉宗乙在一旁低声,言道:“殿下,屋形公亲自率军来迎。”
李正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在山丘之下,李晓军团旗本备,神冈备横列出迎。
在李字硕大飘扬的旗印之下,李晓与大将岛胜猛,木下秀长二人皆是坐在马上。
李正见了心底一喜,当下抓紧连抽两鞭,策马直前,而竹中重治,马场昌房,藤堂高虎等大将亦不敢怠慢,亦是策马跟从。
“拜见父亲大人(拜见主公)!”
众大将下马轰然下拜,李晓哈哈一笑,将马鞭一放,自己下马亲自扶起李正,亦对众将言道:“众位,不必多礼。”
李晓仔细打量起李正,两年不见。
李正看去确实大有不同,唇边已开始有着青色的胡渣,性格不似以往飞扬跳脱,反而隐隐有几分稳重,显然这两年替自己执掌飞驒越中军团,其压力亦是不少,催迫其成熟许多。
李晓微微点了点头,言道:“这两年你执掌李家家督,做得十分出色,我很欣慰,真乃李家之千里驹。”
李正得李晓如此赞赏,当下喜出望外之色,低下头言道:“多谢父亲大人称赞,我还学的还有许多。”
李晓说完,其两员大将岛胜猛,木下秀长亦上前拜见李正。
而李晓身边的次子李用,亦上前言道:“李用拜见兄长大人。”
李家人丁并非兴盛,李晓只有这二子,故而对他而言,李正,李用可谓手心手背。
对于他而言,将来李用是作为一门众的重藩所在,在本家之中的位次,甚至还要高于神保长宪。
说来这有几分任人唯亲,家族企业之说,甚至难免会有几分宗藩难以抑制的担忧。
但在这血脉之亲厚于一切的战国时代,这是一切通行的法则。
在大政奉还之前,日本没有文官制度,所靠者就是一个由一门众,或是谱代家臣来管理地方。
所以同样作为藩国,一门众的藩领,当然要较谱代家臣更可靠一点。
此例可比较日后的德川幕府。
所以李家的家臣团中,除了本多正信,岛胜猛等,已获得封地的家臣外。
就是神保长宪,李用二人,还有将来要继承小幡家家名的,神保长宪之子这三枝,作为一门众的重藩。
一门众亲藩,加上家主的直领,只要能对家臣势力,地方豪族保持一个比例上的优势即可。
如同股份制公司一般,董事长的股份,没必要占到百分之百,但却必须保证主导权在手。
不过这兄弟二人,一是自小在甲斐当人质,一个自小随李晓在越中长大,二人性格亦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