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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武田军骑马备的冲击,柴田胜家本人也不免狼狈地,夺路而逃,连自己的马印金之御币,也在乱军之中被武田军夺去。
“柴田胜家败了!”
李晓哼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单目千里筒,土屋昌恒这次效仿武田赤备所建立的骑马备,果真是不违了自己的大力栽培。
想到这里,李晓转头看向川上山飘扬的织田军大旗,喃喃地言道:“看来信长是要完了,长筱就是你的本能寺啊!”
“本能寺?主公,你说是什么?”宇佐美奈美在一旁不解地向李晓问道。
李晓微微一笑,对宇佐美奈美言道:“本能寺在京都一所寺庙,不过我想信长,这一生是再也没有机会去了。”
宇佐美奈美听了李晓的解释,仍是不解,不过即便她再聪明,也不会明白李晓话中的意思。
当信长走出本阵阵帷之时,四面的喊杀之声,已是越来越烈。
从川上山上眺望下去时,犹如蚁聚一般,蜂拥上山的武田军足轻,正奋力攀爬着山顶,所望一片都是白色的日月双纹旗指物在飘扬。
见此信长面色凝重,一声不发地大步走着。
“这是信长!”
待走之间,一群十多人的武田军足轻,从小路绕上的山顶,正好遭遇了信长一行。
“杀了信长,就可以成为一万石大名了!”
“杀了他,杀了他!”
一群人相互鼓动着,看着织田信长,双目都是索索放光。
“该死的。这群乡巴佬,一点尊卑都没有吗?”
信长的侧近头目长谷川秀一忍不住,正要大喝斥骂。
而这时信长却暴怒了。
“笨蛋,李晓这个飞驒的土鳖!”
织田信长朝着这群武田军大骂,喝道:“我信长的首级只值一万石吗?我可是堂堂的织田信长啊!”
织田信长说的可是京都公家,常用的都话,而这群来自飞驒的足轻,可是一句都听不懂。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们杀掉信长,从一介平民晋升大名的决心。
这十几人手舞粗制的竹枪,一涌朝信长杀来。
“兰丸,我的铁炮。”
信长现在真的勃然大怒,从森兰丸手中接过一柄装填好的铁炮后,对着武田军足轻就是一枪。
近距离铁炮巨大的冲击力,将这名猛扑而来的武田军足轻,胸口洞开了一个大洞。
不过这名足轻之死,并没有让其他人退却,其余的足轻亦是脚步不停地杀来。
“可恶!”
信长又从另一名小姓小仓松寿手里,接过铁炮镇定地对准一名,几乎冲到眼前的武田军足轻的头颅,轰地就是一枪。
瞬间这名足轻被铁炮爆头,脑浆四溅。
信长从森兰丸换过一柄十字大枪之后,纵身投入战团之中。
“敌将泷川雄利讨取!”
山下突然传来一片欢呼声,正在与武田军厮杀的信长心底不禁一凛。
泷川雄利都战死了,那么把守山下要道的北畠军必然也被武田军击溃了。
“如此本阵就彻底被攻破了。”
想到此,信长不禁稍稍分心,而这时武田军一名足轻,一枪却正好捅中了信长的右肘。
信长吃痛之下负伤,失手将手中十文字大枪丢落。
“信长的首级是我的!”
这名武田军足轻猛然一喝,又再度挥动长枪向信长杀来。
“休想!”
就在这一刻,信长身边的小姓森兰丸纵然上前,用身体替信长挡下这一枪。
“兰丸!”
长枪穿透了森兰丸的身体,眼见心爱的小姓死在自己的身前,信长双目几乎欲裂,左手反握拔出腰间的太刀,砍死了眼前杀死森兰丸的武田军足轻。
双手抱起森兰丸的尸体,信长惨然笑了一声,目光散乱,大步继续朝山顶走去。
而陆续杀到山上的武田军,却被信长麾下的数名小姓,以及侧近长谷川秀一拼死抵挡住上山之路。
·“敌将太田牛一讨取!”
·“敌将堀秀政讨取!”
·“敌将长谷川秀一讨取!”
·一名又一名织田军将领的首级,被武田军高高挂起,川上山上三百多名织田军,几乎尽皆战死。
川上山山顶之上。
这场长筱合战已接近尾声,日已西斜,纵目所望,残阳之色如血。
现在已是枭雄末路的信长,将森兰丸的尸体放在一颗树下,在山巅向岐阜的方向极目所眺,陡然之间大笑而起。
而这时马场昌房,带领这武田军数百手持长枪足轻,从四面上山包围了信长,看着这位天下人在山顶之大笑。
长笑之声尖锐而刺耳,带着不舍与愤怒,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哀,壮志成空的怨恨。
第四百六十六章枭雄末路
川上山上,武田军足轻无数枪尖耸立。
所指方向皆是信长一人。
尽管此刻信长只是只身一人,但是无人不对其心怀畏惧,不敢上前。
织田信长长笑之后,之后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马场昌房,手指着对方,言道:“你是李但马守麾下那员大将,报上名来?”
马场昌房低了头,行了礼言道:“右府殿下,在下武田家大将马场美浓之子,马场昌房。”
织田信长点了点头,言道:“知道了,令尊是一员值得敬佩武士,而你也不逊色于他,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勉强了。”
马场昌房想了下,明知不可能,但是还是问道:“右府殿下,兵戎之事,并非两家所愿意见到,若有可能,馆主大人愿与殿下相谈,以谋求共同出路。”
织田信长听后,冷哼一声,言道:“胜赖那个小儿吗?不必了,这次奇袭川上山,应该是你主公李但马守的主意,武田家在信玄公之后,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恐怕此后天下的大名,日后要在其面前牵马了。”
“什么?”马场昌房身躯一震,织田信长方才的话语之中,不提武田胜赖,转而夸奖的是李晓。
天下大名在其面前牵马,这不是说李晓他日会登上天下人之位,该死,他难道不知道,但马守大人,是武田家家臣吗?
如此置馆主大人于何地?
不可能的,李但马守对本家,一片忠心赤诚之意,此长筱之战若非有他之协力,本家必然就灭亡了。
若是他有其他野心,如何会如此。
肯定是信长挑拨李晓与馆主大人之阴谋,对了,必然是如此,此人一代枭雄,真是好可怕的毒计,即便是身死之前,亦要颠覆本家。
想到这里,马场昌房目中看向信长,狠色一露。
而这时信长从腰间已缓缓取出了那把名刀,宗三左文字。
此刀当年为三好宗三,赠给武田信虎,而后武田信虎将女儿嫁给今川家时,又将此刀赠给今川义元,捅狭间之战后,今川义元被讨取,此刀到了信长手中。
“想不到此刀,眼下要回归武田之手了,真是不吉之物啊!”
说到这里,信长惨然言道。
而马场昌房,在此刻大喝一声:“杀!”
“主公,我军已夺回了丸山!”
本多正信向李晓禀报言道。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太慢了,这不值得高兴了。”
就在川上山激战时,而这时李晓亦已率飞驒越中军团,重新夺回了丸山阵地。
与其说李晓夺回丸山阵地,倒不如说明智光秀,羽柴秀吉二人主动让出了丸山阵地。
在本阵遇袭的一刹那,这二人就作出了主动放弃了丸山阵地的决定。
眼下明智光秀,羽柴秀吉这两位织田家的天王级大将,一面抵御着李晓三大常备的猛攻,一面交替掩护着向织田军中央军团靠拢。
明智光秀用兵堂堂正正,而羽柴秀吉则灵巧多变,这二人配合之下用兵滴水不露,李晓亦一时无机可乘,始终找不到击溃对方阵势的办法。
“信长一死之后,织田家中二人就是我李晓之劲敌,今日必须寻机除掉,否则他日是我心腹之患。”本阵之中,李晓左右踱步,缓缓言道,“川上山还没有消息吗?”
李晓向本多正信问道。
本多正信言道:“信长若是身死,竹中,马场两位大人,肯定是会将消息通报,以振奋军心,我看信长之命已不久了。”
李晓点了点头,看向川上山方向,笑着言道:“信长若死,织田家中枢崩溃,这战果更胜于柴田,明智,泷川,羽柴这四人皆授首于前,以织田信忠的能力,肯定驾驭不了麾下几个野心勃勃的军团长,到时织田家只是一盘散沙,再也不复今日之势,哼,布武天下做梦去吧!”
本多正信在一旁,直接言道:“主公,请恕臣下斗胆直言,不仅仅是织田家,此合战山县,内藤两员宿老战死,武田家元气大伤,眼下正是我们本家乘势崛起之时机。”
李晓看了本多正信一眼,当初在能登时,自己曾向他坦露自己有自立武田家之外的野心。
而眼下看着本多正信双目中烁烁放光的样子,看来此人的志向亦是不小。
李晓笑了笑,想起当初自己所言,要借助本家之力,铲除上杉谦信,织田信长之两个大敌,自己方有可能考虑自立之事。
眼下信长若死,大业已完成一半,而上杉谦信按照历史上,他此时寿命已经无多,就算他身体康健,凭李晓现在越中飞驒军团,亦可以与之分庭抗争。
想到这里,李晓看向本多正信,觉得眼下尚不是推心置腹的时机,言道:“正信,我受信玄公,胜赖公两代家主大恩,自立之念,还是缓一缓吧。”
正待本多正信准备继续向李晓进言的时候,川上山上传来震天的喧嚣之声。
李晓身子一震,全神贯注地望向川上山的方向,心道:信长死了吗?
“人间五十年,下天之事,恍如梦幻。既有生,焉有不灭!”
李晓脑海之间,陡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
“织田右府为我马场昌房讨取!”
“织田右府为我马场昌房讨取!”
“织田右府为我马场昌房讨取!”
川上山之上,一具首级被高高地悬挂而起,另外金涂唐伞的马印,亦被挑挂而起。
“信长公,一代人杰,可惜了。”川上山之下,竹中重治看见马场昌房,成就大功,心底却生出无限感叹之意,似为这样尊敬的对手逝去而可惜。
“大殿!”战场四周,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声。
“信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