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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马辉盛言道:“李晓大人,我这次来仅是代表我江马家,对武田家在神冈城筑城一事,表示祝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允许在下告辞。”
说罢,也不等李晓挽救,江马辉盛就直接起身。
李晓微微诧异,这江马辉盛一向城府深沉,即使态度对自己有所不满,也不会如此明显的,并且还是三番两次地表露在情绪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摆出样子做给身边随从看的。
李晓揣测了一番,已琢磨到大概情况,很显然是江马辉盛与武田家内通一事,消息已经泄露,所以他才故意表明自己态度,来与自己划清关系。
李晓站起身来,言道:“江马殿下,何必如此匆匆,眼下风雪很大,请务必请留宿一晚再走。”
其实天守阁窗户外的雪并不大,但李晓这一副主人强留客人这一副强硬的姿态,令江马辉盛也无法拒绝,连他随从也无奈了,只能留下。
当夜,李晓与江马辉盛二人在天守阁中密会。
李晓出声言道:“江马殿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所有的话,出我口,即入你耳,绝对没有第三人听到。我再强调一遍,当初江马殿下,拜托在下,夺取江马家家督一事,武田主公和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李晓顿了顿继续言道:“并且我武田家的承若依旧,只要江马辉盛大人,能让江马家降伏我武田家,那么我武田家将全力扶助阁下上位,成为江马家家主。”
对于李晓的话,江马辉盛沉思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言道:“情形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好说,父亲大人,已经发现我内通你们武田家一事。我已成为众矢之的了,若稍有异动,说不定父亲大人,就行大义灭亲之举动。”
“果真如此,”李晓点了点头,“不过扶持殿下上位,对我武田家而言,并非难事,只需殿下答应,上位之后降伏我武田家,一切计划,如照旧进行。”
江马辉盛想了一下,反问言道:“李晓大人,请问若是我成为江马家家督,对你们武田家究竟有什么好处呢?请容我猜一猜。”
江马辉盛微微一笑,十分直白地言道:“我想这江马家家主的位置,对武田家而言,谁当家主都是一样,但最重要的就是态度必须倾向武田家。所以相对于父亲大人而言,我对武田家来说,实在是个非常好的人选。”
“原因很简单如果我上位,那么位子必然得来不正,家中肯定有家臣明里反对,暗中不服,那时我就必须更倚重武田家,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到时候信玄公就很有可能,以此来要挟逼在下作城下之盟,或者架空我,让我做一个傀儡,而由武田家来实际掌控这一切。”
“而到了最后,我江马辉盛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被你们武田家一脚踢开,谋夺我江马家的领地,使之成为你们武田家的地盘,到时候李晓大人,你就可以取得我江马家所有领地,成为半个飞驒国的大名,这就是你的野心。而我江马辉盛,最后的结局,只有被你们赐死。”
李晓哈哈一笑,这江马辉盛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窥破了武田信玄的打算。
江马辉盛亦然一笑,身子前倾,向李晓问道:“李小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面对江马辉盛的鄙视,李晓反而是略带愤怒地言道:“江马殿下,你真太令我失望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
李晓哼了一声,言道:“殿下,说句不恭敬的话,你若以如此角度揣测本家主公的意图,并无可厚非,但若是阁下,也是如此揣测我李晓的,那么我对阁下的能力和判断,无疑十分失望。”
江马辉盛目光一闪,问道:“怎么说?”
李晓却反问道:“很简单,若阁下站在我李晓现在的角度,而不是武田家的角度来思考,如何作为才能使得我的利益能够获得最大呢?”
江马辉盛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言道:“请阁下明示。”
李晓站起身,双手负后,然后言道:“飞驒国,虽然地利位置重要,对本家主公而言,是出击越中的要道,所以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中。而对于我李晓而言,飞驒国土地贫瘠,百姓穷困,整日对着高山,一年中有小半年在下雪,通路无法同行,若是我将来的知行地在此,你以为我会高兴吗?”
江马辉盛一愣,言道:“莫非李晓大人,你的意思是在越中?”
“不错,只要我能得到越中大片之地,那么区区神冈城送给你们江马家又有何妨,”李晓斩钉截铁地言道,“这五千石之地,还有神冈城,不过是奉主公之命才得到的。若我要获得知行地,直接向北去越中。越中国北面向海,并有广袤的平原,中部有庄川,神通川,黑部川等河流贯通,十分利于耕种。而越中国之石高,更是十倍于飞驒国。相互比较之下,我李晓不去富饶的越中,而守在这苦寒的飞驒之地,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江马辉盛听后琢磨了一番,然后十分欣喜地言道:“果真如此,我想以李晓大人之才具,怎么会甘于这飞驒国五千石知行,原来你的志向在于越中,阁下的志向实在令在下十分佩服。”
李晓暗暗嗤笑,拍马屁的话不要讲了,我不去夺你的飞驒,当然对于你而言是个好人了,我的志向嘛,难道只是区区一个越中,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李晓面上还是一副诚恳地言道:“江马殿下,能理解我就好了。不过殿下考虑也是没错的,飞驒国对于我本家主公的顾虑而言,势在必得,并非是贪图这里的石高,而在于这里的地利。”
“我武田家若要出兵越中,在越后未消灭之前,飞驒国是唯一联系本家的通道。所以完成对飞驒国的占领,建立向越中的通道,对本家而言是势在必行。我武田家绝不能允许类似姊小路家,这样沟通上杉家的势力存在,必须要消灭!同样的江马家若不降服,将来武田主公,也不会对江马家放心,将后路操之在别人之手,必有一日会进行吞并。”
听了李晓赤裸裸地将武田家的战略意图道出后,江马辉盛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武田信玄果真没安好心,真的要派兵铲除我江马家来着。
李晓向江马辉盛点了点头,一副大奸似忠的样子,十分诚恳地言道:“所以在下一直劝阁下降伏我武田家,并非是害了江马家,实在是从长远上替阁下打算,若是不降伏,绝对会招惹来我武田家的讨伐大军。这犹如纸薄的同盟关系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但若是降伏,就不一样了。武田主公,将视江马家,为第二个真田家,第二个小幡家,甚至第二个木曾家来对待。到时候,或许江马家失去了独立的姿态,但是将飞驒国一国之地,全数掌握在手中,完成江马家三代人之梦想,对阁下而言不正是一个将江马家重塑辉煌的契机吗?”
在李晓的胡萝卜加大棒之下,江马辉盛明显是动摇了,一副忧虑的样子,显然是思想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之中。
李晓沉声言道:“江马辉盛大人,你还犹豫什么,当断不乱,反受其乱。要知道你夺取江马家家督之位,是在挽救你们江马家,若继续让你那固执的父亲执掌下去,只有令江马家陷入毁灭之中。”
江马辉盛突然将头一抬,然后向前膝行一步,双目直直盯着李晓问道:“武田主公的意图,很好理解,但阁下如此操心我江马家的内政之事,所图谋的利益又在哪里?”
面对江马辉盛的质问,李晓心知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了,只要过了这关,江马辉盛就被自己拿下了。
若是江马辉盛上位,江马家降服武田家,对于李晓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李晓没有多想,反问道:“难道智慧如江马殿下一点猜测不出吗?”
江马辉盛仍是一动不动,静待着李晓的回答。
李晓叹口气言道:“原因是我实在已对阁下父亲,十分不满。之前,江马大人在我领地散步谣言,引起民众对我的误会,来阻止我征募民夫筑城。并且这次姊小路家来攻打我,江马大人居然一兵一卒不发,这点不仅是我,连本家主公闻之也十分震怒。所以我有理由质疑江马家所谓对我武田家同盟的承诺。这样的盟友对我李晓而言,有还不如没有。”
“仅仅是如此吗?”江马辉盛继续追问道。
“当然不止如此,飞驒,越中地盘太大,以我李晓今日在武田家的地位,本家的主公,不会将这么大的地盘,都交给我一个人,肯定还会封其他的家臣来管理,或者作为并行同为制约。那么这对我而言,无论换哪位家臣来越中,飞驒这个地盘,对我李晓而言,都存在着变数。”
“变数?”
面对江马辉盛的询问,李晓点了点头回答言道:“是的,阁下对我武田家今日的局势应该十分了解,嫡位之争并非是阁下江马家独有,而我武田家亦不例外,我是武田家哪一位殿下的人,阁下应该早已经知晓。”
江马辉盛点了点头,若是连李晓背后的靠山是谁,都不知道,那江马家真不要在飞驒国继续混下去了。
李晓继续言道:“义信殿下一定会对我武田家将来飞驒国,越中国的攻略插手,这就意味着,很可能将来我武田家在越中,飞驒拓展的领地中,有很大一部分,要纳入义信殿下麾下之人的手中,这对于我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而阁下的江马家不一样,你们是外样,参与不了武田家中枢之事,若是获得领地,对义信殿下,四郎殿下而言,都没有压力,是可以默许的。所以我李晓决定跟阁下合作,让江马家的势力扩大,这样就可以阻止义信殿下,对飞驒,越中的渗透。”
“而更重要的是,我与殿下的情谊,远非其他人能比,我相信殿下执掌江马家家督之位之后,一定会倾向我李晓的,对吗?”
江马辉盛这才终于恍然大悟,言道:“原来如此,李晓大人,连这个都顾虑到了,所以若江马家势力真要扩大,那阁下就能不能容许我的父亲,执掌江马家家督之位置了。若是我执掌江马家表面上看似中立,而实际上内对李晓大人你靠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