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超朗声道:“今日得见韦英雄高招,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小人等佩服之至!他日韦英雄路过伏牛山,还请不弃,上山来盘桓数日。”韦小宝道:“那自然是要叨扰的。”
群雄躬身行礼,牵马行开,一直走到镇尾,这才上马而去。他们竟然不敢在韦小宝面前上马,实是恭敬之极。
阿珂终于服了:“这小恶人原来武功高强,每次假装打我不过,都是故意让我的。”
到此地步,郑克塽只得过来向韦小宝道谢。韦小宝笑道:“郑公子不必客气,我不过运气好,误打误撞,胜了他们,讲到真实武功,那是远远不及阁下了。”他这几句话其实倒是真话,但郑克塽听来,却觉得是极辛辣的讥刺,不由得满脸通红。
当晚一行人南到献县,投了客店。九难遣开阿珂,问韦小宝道:“白天跟你做戏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九难眼光何等厉害,风际中、徐天川那些人的做作,瞒得过郑克塽和阿珂,却怎瞒得过这位武学高人?韦小宝知道西洋镜已经拆穿,笑道:“也不算是什么朋友。”九难道:“这些人武功个个颇为了得,怎肯陪着你如此闹着玩?”韦小宝笑道:“他们多半看不惯郑公子的骄傲模样,想是借着弟子,挫折一下他的骄气。”九难心想此言倒也有理,说道:“你那几招般若掌、拈花擒拿手法,使得可也不错啊。”韦小宝笑道:“那是装腔作势唬人的,管不了用。”
说话之间,只听得人喧马嘶,有一大帮人来投店。一人大声道:“一间上房,定要最好的,其余的将就些也就罢了。”
韦小宝一听,心中一喜,认得是沐王府摇头狮子吴立身。
韦小宝问:“师父,咱们是不是去杀吴三桂?”九难道:“我这次所受内伤着实不轻,虽然伤势好了,内力未复,须得找个清静所在将养些时日,再定行止。否则倘再遇上敌人,我不能出手,老是由你去胡混瞎搞,咱们铁剑门太不成话。”说着也不由得好笑。
韦小宝道:“是,是。师父身子要紧。”从行囊中取出极品旗枪龙井茶叶,泡了一盖碗茶,说道:“弟子日后学会了师父的武功,遇上敌人,就可正大光明的动手了。师父,我去街上瞧瞧,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蔬菜。”走出房来,只见阿珂与郑克塽正并肩走向店外,神情十分亲热,登时心底一股醋意直涌上来,便跟在二人身后。
阿珂回头道:“跟着我干么?”韦小宝道:“我又不是跟着你。我去给师父买菜。”阿珂道:“好!郑公子,咱们向这边走。”伸手向着城西的一座小山一指。韦小宝妒火更炽,说道:“小心些,别碰上了山大王,我可不能来救你们。”阿珂白了他一眼,道:“谁要你救了?”郑克塽知他是重提自己丑事,甚是恼怒,哼了一声,快步而行。
韦小宝眼见二人渐渐走远,忽听得阿珂格格一声笑,激怒之下伸手拔出匕首,便欲追上去将郑克塽杀了,跨出两步,心想:“当真要打,我可不是他二人对手。”
当下强忍怒气,到街上去买了些口蘑、冬菇、木耳、粉丝,提着回到店中,见阿珂和郑克塽尚未回来,想像他二人在僻静之处谈情说爱,只气得不住大骂。
突然有人在他肩头轻轻一拍,一把抱住,笑道:“韦兄弟,你在这里?”韦小宝转头一看,原来是御前侍卫总管多隆,不由得大喜,笑道:“你怎么来了?”只见他身后跟着十余人,都是御前侍卫,穿的却是寻常小兵装束。众侍卫见了他,个个眉花眼笑,却不上前参见招呼。多隆低声道:“这里人杂,到我房里说话。”原来他们一干人便也住在这客房里。
到得房中,众侍卫才一一上前参见,韦小宝笑道:“罢了,罢了!”取出一千两银票,笑道:“众位兄弟们去喝酒花用罢。”
众侍卫早知这位副总管出手豪阔,只要遇上了他,必有好处,当下欢然道谢。
多隆低声道:“韦兄弟,自从你在五台山遇险之后,皇上日常记挂在心,派我们出来寻找你的下落。”
韦小宝心下感激,站起身来,说道:“多谢皇上恩德。却怎敢劳动多大哥的大驾?”多隆笑道:“皇上本来也没派我,只派了十五名侍卫兄弟,是我自告奋勇。一来做哥哥的也真牵记着你;二来也好乘机出京来玩玩,这是托了你兄弟的洪福。”
众人都笑了起来。多隆道:“这一下,我们几个算是立了大功,回京之后,皇上得知韦兄弟脱险,定是十分欢喜。我们一路上打听,韦兄弟的讯息没听到,却查到有一伙叛贼密谋造反,在河间府大举议事,我们就过来瞧瞧。”韦小宝道:“我也正为此事而来,听说这次他们聚会,叫作什么‘杀龟大会’。”多隆大拇指一翘,说道:“厉害,厉害,什么事都逃不过韦兄弟的眼去。”韦小宝道:“你们探到了什么消息?”多隆道:“这里两个兄弟混入了大会之中,得知他们是要对付吴三桂,各省都推举了盟主。好几个盟主的名字也都查到了。”
韦小宝心念一动,问道:“是哪几个?”多隆道:“云南是沐剑声,福建是台逆郑经的次子,叫做郑克塽。”跟着又说了好几个盟主的名字。韦小宝道:“那沐剑声、郑克塽等人的相貌,可认得出么?”多隆道:“黑夜之中,这两个兄弟看不清楚,也不敢走近细看。”
韦小宝道:“多大哥,你回京之后,请你禀告皇上,便说奴才韦小宝也在查访这件事,一等有了眉目,就回京面奏。”
多隆道:“是,是。韦兄弟如此忠心办事,这次立了大功,皇上必定又有封赏。”韦小宝道:“如有功劳,还不是咱们御前侍卫大伙儿的面子?眼前有一件事,要请各位辛苦一趟。”众侍卫都道:“韦副总管差遣,自当效劳。”
韦小宝道:“这件事说起来可气人得紧。我有个相好的姑娘,此刻正在跟一个浮滑小子勾勾搭搭……”
他刚说到这里,众侍卫已是气愤填膺,个个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哪一个小子如此大胆,敢来动韦副总管的人?咱们立刻去把这小子杀了。”
韦小宝道:“杀倒不必。你们只须去打他一顿,给我出这一口恶气,不过这小子是我朋友,却也不可打得太过重了,尤其不可碰那位姑娘。”众侍卫笑道:“这个自然理会得,韦副总管的相好姑娘,谁敢得罪了?”韦小宝道:“这二人向西去了。你们一动手,我假装上来相救,将你们打跑。各位可得大大相让,使得兄弟在心上人面前出出风头。”
众侍卫齐声大笑,都道:“韦副总管分派的这桩差事,最有趣不过。”
多隆笑道:“大伙儿这就去干,喂,个个须得小心在意,要是露出了马脚,韦副总管可不拿你们当好兄弟啦。”众侍卫都笑道:“韦副总管的大事,大伙儿赴汤蹈火,岂敢退后?”一名侍卫道:“他妈的,这小子调戏韦副总管的相好,好比调戏我的亲娘,老子还不跟他拚命?”众人一齐大笑。韦小宝笑道:“轻声些,别让旁人听到了。”众侍卫磨拳擦掌,嘻嘻哈哈的一拥而出。
韦小宝提了蔬菜,交给厨房,赏了他五钱银子,吩咐整治精致素菜,这才慢慢的向西城行去。走出一里多地,只听叱喝叫骂之声大作,远远望见数十人手执兵刃,打得甚是热闹,心想:“这小子倒也了得,居然以寡敌众,抵挡得住。”
缓缓走近,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众侍卫围住了七八人狠斗。对方背靠城墙,负隅而战,却是沐剑声、吴立身一干人。
沐剑声身旁有个年轻姑娘,手握双刀,已打得头发散乱,城头上却有人携手观战,正是阿珂和郑克塽。韦小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他妈的,打错了人。定是他们先看到了沐公子,见他带着个姑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即上前动手。”见多隆手握一柄鬼头刀,站在后面督战,当即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打错了,是城头上那两个。”说了这话,立即走开。
多隆喝道:“不对,喂,相好的,原来欠债的不是你们。
好,大伙儿都退下,放他们走罢!”众侍卫一听,纷纷退开。
沐剑声、吴立身等人少,本已不敌,先前只道自己露了形迹,这些清兵是来捉拿的,幸亏他们退开,正是求之不得。
吴立身一眼瞥见韦小宝,暗叫:“惭愧,原来这次又是蒙韦恩公相救。否则杀了我不打紧,小公爷落入鞑子手中,那可是万死莫赎了。”其时不便和韦小宝相认,与沐剑声等奔出城门,向北疾奔而去。
韦小宝走上城头,问阿珂道:“师姊,他们为什么打架?
都是些什么人?”阿珂小嘴一撇,说道:“谁知道呢?这些官兵是讨债来的。”韦小宝道:“咱们回店去罢,别让师父又记挂。”阿珂道:“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刚说到这里,众侍卫已奔上城头,一名侍卫指着郑克塽,叫道:“是他,欠我银子的是这小子。”韦小宝低声道:“郑公子,师姊,咱们快走。鞑子官兵胡作非为,惹上了很是麻烦。”
阿珂也有些害怕,道:“好,回去罢。”一名侍卫抢上前来,指着郑克塽道:“前晚在河间府妓院里玩花姑娘,你欠下我一万两银子,快快还来。”
郑克塽怒道:“胡说八道,谁到妓院里去啦,怎会欠了你银子?”一名侍卫道:“还说不是呢?前天晚上,你膝头上坐了两个粉头,叫作什么名字哪?”另一名侍卫道:“年纪大的那个叫阿翠,小的那个叫红宝。你左边亲一个嘴,喝一口酒,右边摸一摸人家脸蛋,又喝一口酒,好不风流快活,还想赖么?”又一名侍卫道:“你搂着两个粉头,跟我们掷骰子,输了二千两银子,要翻本,向我借了三千,向这位老兄借了二千,后来又向他借了一千五,向那一位借了二千两……”另一人道:“再向我借了一千五百两,一共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五人一齐伸手,道:“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