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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一个激灵,扭转身子就要回去,被苡琳拽住,又被后头的尼姑催促,再细看,那妖道已经不在,只能满心恐惧的离开。
回到前殿,冯氏被丫头扶出来,见春晓被苡琳拘着,当即脸色一变,道:“这是怎么了?”
苡琳冷笑:“大太太管的了?大太太能管,奴婢才肯说。”
冯氏见苡琳阴阳怪气,不由扫了眼春晓,见春晓面色恍惚,便皱眉道:“素日里看六娘知书达理,你这小小婢子怎地比你主子脾气还大,只你撒野也要看地方,这里是太师府!你们范家的太太奶奶怎么被蹬鼻子上脸我管不着,我这里却轮不到你摆脸色!”不管怎么说,当家主母的威严不容许下人侵犯,先不管发生什么事,苡琳一个小婢,敢说这样的话就别怪她不留情面的踩回去。
苡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哆嗦嘴角说不出话,倒是一旁的尼姑阿弥陀佛道:“范施主受伤昏迷不醒,还请冯施主派人请郎中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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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逼婚
冯氏这才预感到不对,忙问怎么回事。
回话的是那尼姑正是如今上云庵的庵主,也是范六娘的师叔,虽是方外人,但见六娘受伤哪能不焦急?说起春晓约了范六娘去见面,有苡琳与四娘打证实,后头苡琳与四娘又都同时看见范六娘跌撞在廊柱上,此事这样叙述出来,完全就是春晓有计划的谋害。
冯氏一怔,心想春晓也太沉不住气了,不到最后关头何必害人?即便将来六娘进门,她有那三分卖酒的利,还不是与正室平起平坐?怎地如此想不开……
春晓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忙道:“是一个小姑子过来送口信,范六姑娘请我去偏殿小园子见面,当时是范六姑娘拉扯我,自己没站好跌倒的。偿”
庵主皱眉,“不若把庵里所有尼姑叫过来,施主辨认是哪个给您送信。”
春晓迟疑一下,这尼姑怕也是中了邪,叫过来也不能作证,但庵主既然提了,不应也不对。
她这一番迟疑看在别人眼里成了心虚的表现,冯氏越发确认是春晓做的,庵主慈和的眼底微微带出恼意,苡琳更是横眉冷对。
到底把庵堂的尼姑都叫了出来,春晓伸手指认其中一个,那尼姑正如春晓预料的,摇头说并没有传信,但又说中午是见过春晓,“这位施主喊我过去给另一位范施主带口信,约在偏殿园子见。”
苡琳道:“就是这位小师傅来给我们姑娘送信,我们姑娘才单独去见她!”说把眼睛狠狠看向春晓。
春晓有口难辨,且再说当时是范六娘撕扯没站稳便更无人相信了,她这时才从那妖道身上转移视线,回到眼前该面对的,惊觉事情变复杂了,只怕不能善了。
冯氏的脸冷下来,瞪了眼春晓,似她给自己丢脸了一般,随后叹气道:“这孩子一时想差了,等我回去教训她,如今还是先看看六娘如何了。”
苡琳不依不饶,“您教训还不是包庇,她必须跟我回去见老太太,由我们老太太处置。”
冯氏皱眉,虽然气春晓糊涂,可她当时把宝压在春晓身上就是看重卖酒的三分利,不管发生什么,只要龚三儿护着春晓就行,但听要将春晓拿到范老太太跟前,不正是打太师府的脸么?这时不管春晓是不是她压的宝,也不能容许外人踩太师府的脸,当即冷笑:“这件事还要查一查,没查清楚之前,你想把人带走,是太把你们范家当回事,还是太不把我们太师府不当回事了?”
苡琳到底只是小丫头,见识并不高,只觉得姑娘伤了,就该惩治凶手,太师府要包庇,那就应该有他们老太太出手,如今冯氏这样说,她才隐隐意识到,要想处置春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自己能想怎么样就怎样的,一时红了眼睛,很快哭出声来,又急又怒的道:“太师府欺人太甚,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说罢抹着泪跑了。
冯氏冷眼看着,“没有规矩,也不知范家是怎么教出来的。”又看向春晓,怒其不争的哼了声,“把人带回去,事情总要查清楚再说,没查清楚哭爹喊娘都没用。”
就这样,春晓被带离上云庵,回转太师府,登云醒来后人有些恍惚,在车上与春晓反复说:“我回来寻姑娘,就在屏门那里见到一只猫妖,吓的我魂不附体,真以为吓死了,如今每想一回都要浑身发抖。”
春晓已知都是那妖道所施邪术,却不好与登云解释,只拍着她的手安慰道:“许是前些日子你见过那些被杀的婢女,脑子里始终没忘,这才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是么?”登云迷茫,“可死人的样子与那猫妖也不同啊。”
“都是秽气所化,什么样子都有可能,大抵是你怕猫,所以才见到猫妖。”春晓若有其事的说。
登云点点头,“许真是如此,思晨说寰表姑娘走时给您留了只猫儿,我害怕就没接过来给姑娘养。”
“这就是了,都是自己吓自己。”
过了半晌,登云才渐渐接受这个说法,缓过一些神来,随即想到范六娘的事,皱眉道:“当时我该拦着不让您去,只咱们再有理,到底是范六姑娘伤了,这会儿也不知如何了。”
春晓从车窗往外瞅一眼,范六娘就在前头马车,这会儿想不明白的是,那妖道怎么知道依心依意的存在?难不成妖道也是前世里的人?
回到太师府,范六娘那里请郎中、通知范老太太,一阵忙乱。春晓与登云也去了冬晴园,被拘在厢房,桂菊陪着她们,冯氏则迎来范老太太后,一道进了范六娘的屋子。
很快到了傍晚,随大老爷去墓地看修建进程的几位爷陆续回来,护卫春晓的随从立时来见龚炎则,将女眷那头发生的意外说了,只随从并未跟着春晓到女眷休息的内院,也只是打听到旁枝末节。
龚炎则立时往外书房去,进了外书房没见春晓和登云,喊人来问,小厮道:“不曾回来。”
他又在院里喊那几个随从,“不是说一道回来了么?人呢?”
“在冬晴园。”随从回道。
龚炎则原本还没当回事,这会儿沉了脸,“伤了请郎中,春晓过去有什么用。”
随从斟酌了一下,小声应道:“回来到现在统共请了三位郎中来,均说范六姑娘脉象平稳无碍,只人昏迷不醒,范老太太那里怕是要问姑娘话。”
“于妈妈呢?”于妈妈跟着去的,办事稳妥,该知道的更清楚。
随从听三爷问起,随从回道:“于妈妈身子不适,比姑娘先一步下山回来,并不知情,这会儿也在冬晴园。”
龚炎则点点头,大步朝冬晴园去。
郎中都证实了范六娘无大碍,头也包扎好了,只在炕上养着就是,范老太太端坐在明堂里,苡琳立在身侧抹泪,老太太面无表情,端着茶在吃,冯氏陪在一边,也端了茶,只茶什么味儿一点没品出来,范老太太不表态,她也不好领着春晓走。
就在这时龚炎则来了,进屋先给范老太太请安,又给冯氏施礼,冯氏点点头,开口才要说话,一直不说话的范老太太开腔了,“春晓是你屋里的人,虽然犯了错,但我也不好越过去直接处置,如今你来了,就在这里给老婆子一个说法吧。”
“老太太别着忙,我也是才进府,听说这事直接就过来了,什么事也要先问清楚再说不是。”龚炎则微沉着脸,不疾不徐的说道。
范老太太瞅了眼龚炎则,片刻后,缓缓点头,“则哥儿打小就恩怨分明,问清楚再处置也是常理,另外妙安师太也知道些内情,她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老婆子想问则哥儿一句,若是你那妾侍发错,你打算如何处置?”
龚炎则道:“她犯错是我没教好,回去我自会惩治,您这里就罚我吧,怎么消气怎么来。”
范老太太素闻春晓受宠,却不知已经宠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微感诧异后,深深皱了眉,“那要看六娘的意思,毕竟受伤的是她,则哥儿也莫因六娘心慈就不顾她的感受,想想你如今能站在这里护那个妾侍,也是因为你还活着。”
龚炎则沉默起来。
范老太太也静默片刻,摆手让他去,“等你问清楚再说。”
龚炎则一出门就皱了眉,这件事处理不好,倒是自己忘恩负义了。
来到春晓所在的厢房敲门,于妈妈自里头开门,见是三爷,忙侧身让开,同时面露惭愧,“老奴年纪大了,身上小毛病不断,这一回就让姑娘吃了暗亏,老奴没脸侍候姑娘了,三爷还是辞退老奴家去吧。”
“人吃五谷杂粮,不分年轻年老,生病也是常事,于妈妈不必过于内疚,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完了。”龚炎则让于妈妈退下,进了屋。
春晓站起身,龚炎则瞅了眼登云,登云便也退了下去。
“伤着没有?”龚炎则走过去上下端详春晓,见春晓摇头,皱眉道:“你和六娘都不是惹祸的人,怎么你俩个还对上了,说说怎么回事?”
“您倒是了解范六姑娘。”到底是心里忌惮范六娘的存在,春晓一听就冲口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忙道:“确实是误会。”
龚炎则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
春晓坐下后,伸手给两人倒茶,自己不喝只是捧着,厢房里阴冷,虽然临时烧了碳盆,却是手脚都冰凉。
龚炎则也在外奔波一天了,早想坐下歇歇吃口茶,见春晓贴心,脸色缓和下来,端茶吃了几口,就听春晓道:“是那妖道搞的鬼。”接着把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了。
龚炎则第一回听说春晓前世的事,惊奇不已,道:“你是说,你并不记得前世,但在梦里见过,怀疑自己是双胞胎姐妹的其中一个,叫做依意,而你今天看到的是另一个,依心?”
春晓点点头,说这番话却将范六娘与范梓蓉长的一样隐瞒过去,只拿依心依意说事。
龚炎则沉吟道:“那个妖道也不知什么来头,看意思似与你没完没了了,爷去查查。范六娘那里伤的不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