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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又戳了下饭粒,也不与他应声,看的龚炎则气都气饱了,把手里的汤仰脖喝了就起身朝外去,竟是茶也不肯逗留吃一盏,春晓捏着筷子的手,指甲都捏的发白。
登云在一旁看的心急火燎,这两个人有什么可拗的呢,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坐在一处吃饭不是最好的事了么?钻的哪门子牛角尖?
春晓也吃不下,勉强喝了几勺汤,待汤都凉了,登云要给她换一碗,她把汤匙放好,道:“不必了,我也没胃口,撤下去吧。”
“姑娘,奴婢想说这事您不对。”登云叹口气道。
春晓抬头,示意她说下去。
登云便把夜里三爷过来看她的事说了,又说:“您病了那几日,三爷一直守着,哪一餐都是随便吃两口就罢了,奴婢那时就想,等您醒了,该是好好吃一顿团圆饭。”见春晓果然神色动容,忙趁热打铁道:“三爷担心您担心的顾不上换伤药,每一回都是泉哥儿追着换,如今三爷的伤虽还没好利索,可团圆饭总要高高兴兴坐下一起吃,您……您就看在三爷对您这份心上,原谅他一回,三爷哪都好,就是嘴上冷了些,您该比奴婢了解的。”
春晓抿了抿唇角,想起一觉醒来,男人清瘦的双颊,心头一软,可让她立时落下气势去与龚炎则说软话,她还觉得别扭,一时低头不语。
登云细细端详,看明白几分,遂笑道:“不如这样,三爷这餐饭也没用多少,奴婢去灶上下碗云吞面给三爷送去,只说是姑娘吩咐的。”
春晓咕哝着嘴角,“谁管他饿不饿。”说完脸已经红透了,起身就往旁边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奴婢这就去。”登云笑着招呼外间的婆子进来撤桌子,又兴头的去了灶上要汤面。
春晓在窗口看着登云朝厨房的方向去了,也缓下情绪,想着不管怎么说,三爷对自己有恩,就是要走,也要等他真有了旁的女人,如今既是留在他身边,还是往好了过才对。
登云把汤碗放进食盒,拎着往灵堂去,有小厮认得她如今是外书房唯一的婢女,都很是高看一眼,主动指着厢房说:“三爷在里头,没别人。”
登云道过谢,往厢房门口来,敲了门,“姑娘让奴婢给三爷送汤面。”
屋里头静了静,龚炎则才道:“进来吧。”
登云规规矩矩的进了屋,把食盒放在炕上的矮桌上,又把茶具往一边挪了,捧出汤面。
龚炎则在一旁看着,等登云说话,登云却是再没动静,忍不住道:“你们姑娘怎么说的?她那头倔驴怎么想起给爷送吃食,该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姑娘说三爷吃的少,叫奴婢送碗汤面来,别的不曾说。”登云低眉眼,心道:三爷还真是把姑娘看的透透的。
龚炎则哼了声,虽还板着脸,却不那么凌厉了,之前仿佛整个人都在飓风当中,让人觉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登云暗暗松口气,退到一边侍立。
“三爷……”外头福泉的声音传来。
龚炎则才拿起筷子,闻听把筷子放下,道:“进来。”
福泉领着两个小厮进来,抬头见登云在,就是一怔,原本就是瞒着春晓姑娘的,哪想正碰上人家的丫头,一时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他稍作迟疑时,龚炎则问:“这些是什么?”
但见两个小厮捧着托盘,上头放着荷花、密合两个颜色的流光锦子,两匣子开盖放着满满登登的珠翠花钿,另有笔墨纸砚以及古籍孤本一套。
龚炎则目光只淡淡一扫,却在最后一个托盘上顿住,“怎么还送两坛子酒?”
☆、第383章 六娘示好
福泉回禀道:“听说是爱这杯中之物,且她自己酿的百果香曾被太后娘娘嘉许。是以小的折了两坛子新月酒。”
龚炎则有些诧异范六娘竟然还精通酿酒,世人皆知,当今太后娘娘是杯中君子,嗜好饮酒,什么好酒没吃过,能得她老人家嘉许确实有些高明之处了,又想新月酒虽稀有,却也抵不过救命之恩,便点头道:“送去吧。”
福泉领命,带着小厮退了出去。
登云眼见送的东西里有女眷用的,却也有士人爱的,倒看不清是送给女人的还是送给男人的,只知道是位贵人,能得太后嘉许,不贵也挨不了边儿不是偿。
就这一会儿功夫汤面就已是温的了,龚炎则吃的极快,却不见粗鲁,一时碗空了,登云忙收拾了要退下,龚炎则叫住登云,“你们姑娘身子乏,没什么事就别出屋子了,她喜欢经书,一会儿你去明松堂寻两本来。”想了想又嘱咐道:“她眼睛不好,针线不要碰。”
登云就知道三爷心里有春晓,闻言心里发笑,面上却还低眉顺眼的一一应了,三爷这才摆手叫她退下。
登云先把食盒拎回灶上,又去了明松堂,这里如今没人住,但有婆子看着院子,她说明来意,婆子便开了书房的门,登云进去本想挑两本佛经就走,结果看到了许多游记与地方志,心思一动,脚便挪不动,那婆子也不催她,大约也是不敢催的。
登云不知不觉的看了半日的书,等脚麻了才惊觉耽搁太长时间,忙捧着佛经离开。
春晓在屋里等不来登云,胡思乱想起来,或是登云没见到三爷,或是三爷有事忙让她候着?后来眼皮打架,困意涌上来,便趴在矮桌上睡下了。
也不知什么时辰,外头有小厮禀告:“姑娘,范六姑娘的婢女请见。”
范六姑娘?春晓迷迷糊糊的睁眼,一手托着下巴迟钝了一阵,姓范?那不是老太太的本家么?忙起身道:“请她进来。”
苡琳进来溜眼打量,但见屋里摆设正是男子用的书房,整洁中衬着肃穆,迎面墙上挂的也是硬朗笔墨字画,再一抬头,东屋帘子打起,一个姑娘微笑着请她屋里坐。
苡琳见她额上有留海,一面留海偏长,挡了小半面的脸颊,露在外头的皮肤光洁如羊脂白玉,眼眸清泠泠的,鼻唇精致,唇色嫣红,这样笑着,犹如长河落日,烟霞云涌,真真是貌美倾城。
难不成这就是春晓?不是说长的不好么?
苡琳愣愣的走过去,竟是忘了施礼。
春晓把人让到屋里,见她手里捧着两个漆红的匣子,立在跟前痴了般望着自己,春晓以往总能遇见第一次见自己的人这样瞩目过来,早养的不以为然,依旧微笑着道:“姑娘叫什么?你们范六姑娘是哪位?”
苡琳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复杂,早想过春晓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却不曾想真的比宫里的娘娘还好看,心里生起一股子郁气,便不如先头趾高气昂的精神劲儿,闷声道:“奴婢苡琳,我们姑娘是范家二房嫡女,这回陪着老太太来给先姨祖母送灵。”
春晓一听果然是范家的人,忙请她坐,登云不在,她亲自倒了茶给苡琳。
苡琳见春晓性子温和,长的又好,不难想象三爷如何爱若珍宝,咬了咬唇道:“不必麻烦。”把两个匣子放到矮桌上,“我们姑娘听说你喜欢经书,这两本是姑娘亲笔摹写,送给姑娘。还有这个匣子里,装的是香囊、络子、扇套,也都是姑娘亲手做的,一点心意,姑娘请笑纳。”
春晓虽心里发懵,不知这范六姑娘好模好样的给自己送什么东西,但不好往外推,打量着苡琳的神色,道:“我之前身子骨不好,常在屋里养着,你们打远来,我却不曾过去走动,正过意不去呢,如今却先收了你们姑娘的东西,这可真是,多谢你们姑娘了。”
说着站起身,往里头妆台端了一匣子未曾戴过的宫制堆纱的绢花给苡琳做打赏,又道:“回头我也叫丫头给你们姑娘送我做的针线,如今都在下院放着,这边没有。”
苡琳接过一匣子宫花,样式一见就不凡,心里就更酸了,能随手打赏丫头,可见春晓在三房的地位,直逼主母。随即才发现,春晓身边根本没丫头侍候,有些奇怪:“你什么怎么连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
春晓道:“都在下院呢,书房里不好粉脂气又闹哄哄的。”
苡琳深以为然,点点头,捧着打赏的匣子就要告辞,就这时登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尽量匀了气息掀开帘子往里来,见到苡琳愣了下,很快打圆场道:“奴婢是去的久了点,姑娘就又找了好看的姑娘陪着,这是嫌弃奴婢了,那奴婢如何是好。”
春晓也被她的机敏逗笑,“调皮,这是苡琳姑娘,在范六姑娘身边侍候的。”等两个丫头见了礼,又请苡琳吃茶坐一坐,苡琳哪有滋味坐下吃茶,想着要回去与六娘说话呢,便由着登云送出来。
登云送到门外才道:“我们姑娘没名没分,身子也不好,少与人来往,你们姑娘这是……”这话说的不客气,有几分试探也有几分讥讽,偏登云清清淡淡的,面上全无轻蔑的神色,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苡琳却没有登云的沉稳气度,年纪也小,立时立了眉头,幸好还记着这是在外头,脸色微冷着道:“别以为我们上杆子有啥企图,是你们三爷送了一堆东西过去,早前也给过咱们见面礼,姑娘过意不去,才让我过来回礼罢了。”却是故意不提那堆东西是救命的谢仪。
登云吃惊不小,因她一下想到小厮们间的传言,说是三房的主母人选已经定了,就在范家姑娘里头选,是早前老太太的意思,也是范家的意思,若照三爷的做法,那就是三爷也有这个意思了?
登云想起早上送汤面过去时,福泉领着人向三爷请示的那几样东西,显见是十分用心的,三爷看似也很重视,还问了六娘酿酒的事,对了,范六娘还得了太后娘娘的嘉许的。
一时就连登云也觉得,是三爷先向范六娘示好的,人家范六娘还能派丫头送东西给春晓,倒也显的知礼大度了,却也不排除示威的意思了。
那就是说,三爷与范六娘是都愿意的了。
登云心思飞转,面上却笑着目送苡琳冷哼着离开。
等回转屋内,避免不了的,春晓问起范六娘怎么想着给她送东西。登云见送的是亲手抄的佛经还有针线活,香囊、扇套的用料和搭配的颜色,倒是男女皆可用的。
这会儿春晓正与三爷扭着劲儿,登云思虑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