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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董断红,设计自己的手下卷入这场血祸中。
“今年的殿试主考官是“平南王”朱维义?”
“是。”韦燕雪苦笑着,道:“正是和捕头令尊大人“靖疆王”,常在朝中对立的那个贼臣。”
柏青天哼了哼,嘿道:“姓董的这一手真是一举两得。”
不但免除掉柏青天的威胁,而且反过来弄一个大麻烦给他。
董断红的目的就是这样。
柏青天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不!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他看了一眼云玉观音,淡淡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林照阳的问题。”
“捕头打算怎么做?”
“你认为我们进入六扇门的职责是什么?”柏青天反问着。
“除魔伏奸。”韦燕云的眼睛亮了起来,道:“像林照阳这种狠毒的人,为官之后必定是鱼肉乡里的奸官。”
柏青天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姓林的明天什么时候到达?”
“午时左右。”
囗囗桌子是很平常的东西。
但是,挡在马路正中央,而且是挡住榜眼新贵的仪马队的桌子,那就很不平常了。
林照阳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桌子上有一座观音像。
云玉观音。
观音慈目微垂,是为人世间的无知悲悯。
观音像的后面,椅子上生了一个人,站着一个人。
坐着的是一个四旬五、六的中年人。
双目,利如鹰!
站着的人呢?好肃杀。
“是谁那么大胆敢挡林榜眼的路?”仪马队中当前那个带头的叫了,好威风道:“快滚!”
韦燕雪看着他,冷飙飙的没两个呼息,那个开口大叫的汉子双目垂了下去。
好可怕!汉子心里打鼓,大概弄错了威风。
“当今天下除了皇上以外……”韦燕雪冷森森道:“还没有人见了“千里侯”
敢说这种话。”
千里侯?
这个中年人就是天下三大名捕中,具有王侯身份的柏青天?
林照阳急急下了轿,恭敬揖身道:“小民林照阳拜见侯爷,小民不知,请侯爷赐罪……”
“你是该死!”柏青天冷冷一笑,道:“五年前做了什么事,没忘吧?”
林照阳全身一震,颤声道:“小民不知,请侯爷示告。”
“嘿嘿嘿!连你爹都说了三条人命的事,你却推脱不知?”柏青天冷恻侧道:“纵使你是榜眼新贵,也是饶恕不得……”
林照阳嘿的一昂首,朗声道:“侯爷岂可乱予加罪,若是要论小民之罪,就请本县父母官论断!”
“你说伍拾枫那小子?”柏青天冷冷笑了,道:“很好!”
“不!”林照阳淡淡一笑,回道:“小民奉皇上圣谕,从明天起新任此地县官。”
柏青天脸色真的难看了。
这个姓林的背后那位朱维义,是皇上赐予国姓的重臣。
自己可不能对待伍拾枫那般的对付他。
新官未任,只有在今天先杀了他。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出手?
又不将一干人全数一网击杀。
韦燕雪的脸色也很难看,甚至渗出了冷汗。
事情,比想像的复杂。
林照阳朗笑一声,已重新入轿。
轿起,仪马队便是要目中无人的踏向前来。
柏青天冷冷一哼,挑眉道:“姓林的,这座云玉观音你没有见过?”
“没有!”轿内林照阳大笑,道:“那是什么东西,本官不但没见过,也没有兴趣。”
轿子开始动的时候,柏青天身旁突然有人说话,道:“我说过,我想要这座云玉观音。”
声音大小,正好可以让柏青天和韦燕雪听到。
韦燕雪听得出这个声音。
三天前,他在镇城门口时,就从一辆马车内传出来听过。
董断红。
“反正这座观音已经是无主之物,柏大捕头又不能据为己有。”董断红缓缓往前走着,轻笑道:“不如成人之美?”
柏青天好像泄气了似的,对着董断红即将和轿子交错的身影大叫道:“你高兴就拿去!”
一一“最后两只金龙杯,藏在妙峰山西麓第四个山洞和第七个山洞内。”江别酒抚摸着李全文,缓缓的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董断红的对手。”
李吓天笑了,耸着肩转头看向阮六步和简笑山,道:“你们认为呢?”
阮六步没有这么肯定,他苦笑一声道:“董大先生是人中豪杰,你是天下捕头,势均力敌吧?”
简笑山也在轻叹,道:“你们为什么不交个朋友?”
“你认为我们可以交朋友?”李吓天淡淡一笑着,道:“据我所知,昨天他又作了件大案,杀了个人。”
案子是,从柏青天手中拿走了云玉观音。
杀的人是谁?
今年殿试新贵,榜眼林照阳。
“你想,我如何跟他做朋友?”李吓天问道:“前几天,天下知名的“有生玉女出浴图”也毁在他的手上。”
那时,败的是伊世静。
天下三大名捕,几天工夫便落败其二。
这个董断红大大不简单。
李吓天是个有疑问就问的人,道:“伊世静和柏青天当场怎会让你们那位“盗爷”如此随心所欲?”
这小子也知道“盗爷”的称号?
阮大步吓了一跳,却是忍不住回道:“盗爷作案,必然都是令人心服口服,甘愿让他取走……”
他之所以回答,是因为李吓天问。
一个像“天下名捕”这种人物虚心求教的时候,很少有人能不沾沾自喜闭口不说的。
“我看心服口服是未必。”李吓天皱眉的样子很认真,道:“不过,无力阻止或是不得不的情况下吧?”
简笑山笑了,大概想起以前作的那些案子。
很得意的,简笑山回道:“的确,盗爷有办法让人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走想要的东西。”
“这需要智慧。”李吓天笑了道:“而且在刹那透析目标弱点的智慧。”
江别酒重重一咳,嘿道:“我想,董大先生会很喜欢有你这种对手。”
李吓天看了儿子一眼,沉默了片刻才轻轻一笑,道:“智慧,总有一天会和另一个敌对的智慧见面。”
每一个人都同意这句话。
囗囗“智慧和智慧总会见面。”董断红淡淡一笑,望着遥远处的妙峰山,沉吟着道:
“伊世静和柏青天都太令我失望!”
因为他很轻易的完成想要做的事。
四月二十八,卓夫人喃喃道着:“我们五月初一子时就可以到想到的地方,他呢?”
“大概快出发了吧?”董断红抚摸着云玉观音,淡淡道:“最迟今天中午以前,该有所行动。”
今天中午申时由京城出发,在明日二十九号中午可到。
剩下的时间就是做一切的设计和估计。
董断红轻轻笑道:“如果我是他,一定这么做。”
“江别酒已经说出了那两只金龙杯的下落?”
董断红笑了,道:“如果江别酒没说,李吓天就不是李吓天。”
他是如此的相信,他的对手有能力能做到这点。
此刻,他们跨骑在骏马之上,徐缓悠闲的往目的去。
轻脆的马蹄响,卓夫人的思绪随着起落。
“我忽然发觉了一件事。”她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好像太多人都误解了你?”
董断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放马慢行。
“人们只知道你叫“阎罗王的爷爷”便以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事实上,我杀人从来不眨眼。”董断红大笑道:“而且想要谁的命,连阎罗王都不敢拒收!”
这一切,符合传言。
“但是他们错了。”卓夫人肯定的道:“你只是杀该杀的人,却不会对不该死的人动手。”
董断红讥诮的笑了,道:“你这话说出去,在别人的耳里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为她的男人辩解。”
“不!我肯定……”
“是吗?”董断红自嘲的笑着,淡淡回道:“那么,我作了那么多的大案,窃偷拐骗那些珍宝艺品,又怎么说?”
囗囗“这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种人,一直说自己是坏人?”何悦珏轻轻问道:“有这种人吗?”
“有!”
李吓天非常肯定的回道:“绝对有这种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想成为英雄。”李吓天的解释是:“英雄,是一个非常累人的辞句。”
如果你是英雄,在人们的面前就必须有英雄的样子。
英雄不能大口豪饮后,随便找个地方小解。
英雄也不能上妓楼、赌坊纵情声色享大乐。
英雄,更不能犯错。
无论是多么鸡毛鸟屎的小事,只要有人知道一定大大的渲染、大大的传开。
好像变成了不可思议的怪物,让人家指指点点。
“英雄是很痛苦的名称。”李吓天笑了笑,道:“就以名震天下的八路英雄来说,我想他们都不快乐。”
因为英雄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所以,他们没有自己的时间,没有自己的生活。
甚至没有自己的生命。
何悦珏突然提出一个问题,道:“那么:那位董断红是不是这样子的人呢?”
好问题!
李吓天足足思考了半炷香,才缓缓的回答道:“不知道!”
他缓缓抬头,看着庭园之外的阁檐,阁檐之上的偏西斜阳。
“你什么时候出发?”女人的声音有点急迫的问了。
“再过半个时辰吧!”他回答,缓缓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眸中泛有泪光,轻轻一叹,道:“别替我担心,我会回来的……”
他说着,就想转身离去。
不!不如说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