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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敬远摇头,“没兴趣。”
刘振峰知道他舍不得什么,虽然滕敬远很努力少出席业内酒会,可是,杨慕谨不仅晚会会带着冷蔚然出席,连新品发布会都会带着她出席。而且,每次杨慕谨都会挽着冷蔚然来和滕敬远打招呼,他每次看到冷蔚然,心都不受控地痛,她过得好,他痛,过得不好,他也痛,只要是关于她的,都是痛。可是,见不到她,他更痛!冷蔚然,就是他心底抹不去的痛。
刘振峰劝过滕敬远许多次,他根本听不进去。
滕敬远放下酒杯,“你认识宋英绫吗?”
刘振峰点点头,“宋英绮的妹妹。”
“我听说,她和杨慕谨走得很近。”
刘振峰俊眉微蹙,走得很近,“什么意思?”
滕敬远若有深意地望他一眼,刘振峰立即懂了,“你是说他们有暧昧?”
“你帮我去查查。”
刘振峰按住滕敬远的肩,“这事你还是别掺合了,他们夫妻的事,谁管都行,你不行。”
滕敬远甩开他的手,“我只关心她的事。”如果杨慕谨在外面有女人,蔚然怎么能忍受背叛?她到时肯定会受伤,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
刘振峰无奈地点点头。
当滕敬远看着刘振峰递过来的照片,脸色慢慢愠怒。
全是杨慕谨与宋英绫的亲密照,宋英绫像小鸟依人一般偎在杨慕谨身边,喂他吃葡萄,和他共饮饮料,偎在他里承受他的吻,还有走进酒店的照片。
滕敬远用力将照片甩在桌上,愤怒一触即发。
刘振峰小心地将照片收好,“蔚然,好像还不知道。”
滕敬远知道蔚然找了份新工作,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平时几乎不出去,只是杨慕谨有应酬时,她会相随,其余时间几乎看不到她。
滕敬远思忖着,该不该提醒她?
杨慕谨根本不怕冷蔚然知道。
杨慕谨故意将宋英绫的来电按免提,一边打领带一边和她对话。
宋英绫嗲嗲的声音,清楚地由房间传到客厅。
冷蔚然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知道杨慕谨马上要出去。出去就好,不然,他在家,她更不自在。
宋英绫一直就喜欢杨慕谨,可是苦无机会,知道杨慕谨结婚后,更是哭断肠。却未料,有一天能陪在杨慕谨身边。
那天,杨慕谨应酬喝多了,回到家就搂着冷蔚然不放。
冷蔚然推他,却被他按在沙发上强吻,上衣领子都被他粗暴地扯破。
冷蔚然除了在外人面前,连根手指头都不让他碰,这天被他如此强迫,气急败坏的抓起一个烟灰缸就往杨慕谨头上砸。头破血流终于将杨慕谨砸清醒,冷蔚然将他用力踹到地上,从他胸口踩过,进房狠狠甩上门。
杨慕谨郁闷地草草清理了伤口,就彻夜未归。
那晚,宋英绫正巧和同学去酒吧,没想遇到杨慕谨,让她欣喜若狂。那晚,宋英绫陪杨慕谨开房,即使在他火热的吻中叫着蔚然的名字,她还是忍着泪紧紧拥着他。只要能得到他的人,她不介意当替身。
杨慕谨醒后,有点懊恼,说对不起宋英绫,他喝醉了。宋英绫却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只要能安慰陪伴他,她情愿他天天喝醉。
杨慕谨在宋英绫身上得到了在冷蔚然身边永远也得不到的温柔,他一边执念着冷蔚然心里始终挂念着另一个人,一边又享受着宋英绫给他的温柔。他会不知不觉让宋英绫学蔚然说话,学她的打扮,甚至她的头发都要和蔚然一样。宋英绫很听话,全都照做。
杨慕谨孤独冰冷的心在宋英绫这儿仿佛得到重生,甚至当他征服宋英绫时,口中仍唤着蔚然的名字,脑中幻想着她冰冷的脸也会如此动情。
冷蔚然在外见过一次杨慕谨拥着宋英绫,当她看到宋英绫头发和妆容,吓了一跳,旋即心里冷笑,杨慕谨却一边望着她,一边低头吻宋英绫,冷蔚然觉得好恶心,转身离开。杨慕谨到底在想什么,让别的女人假扮她,然后假装是在抱着她,真无聊,她一辈子都不会像宋英绫那样在他怀里软化。
冷蔚然又开始报瑜伽班,只要不需要陪杨慕谨出席晚会。她都会去做瑜伽,作练习可以让她定心。
每当遇见滕敬远后,她的心都久久难以平静,他淡定的外表下仍藏着一颗孤独的心,每次他望向她的眼神,都几乎让她忘记自己已婚的事实。她偷偷观察他身边的伴,宋英绮并不是唯一的伴,而且他与她们都没什么互动。他变得不像从前的他。
杨慕谨有时为了刺激她,故意说滕敬远身边又有了谁,她听在耳里,却在心里评判,这不是他喜欢的,肯定不是。
可是,知道他一直单身,她的心又好矛盾。她已经陷在这场无望的婚姻里出不来,如果他一直这样,叫她如何安心。她又禁不住期待有个好女孩能照顾他,别让他再这么瘦,再瘦下去眼睛都快掉出来。
他们总是在杨慕谨的眼皮下相遇,却从未单独相遇。
老天,总会来一两次意外,又或者意外根本就是有意。
当冷蔚然上完瑜伽课出来,刚走到街口,就看到滕敬远开着车停在她身边,冷蔚然看着他的朝她示意上车,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心里一慌,摇摇头,放弃过马路,转身沿着路边走。她根本没想着要往哪儿走,只知道赶紧离开就对。
可是,滕敬远开着车一路跟着,时不时按下叭喇,惹起路人侧目。
冷蔚然耳根发烫,背着包快步向前走。
滕敬远按下车窗,冲她喊,“蔚然,我找你有事。”
冷蔚然犹豫了半天,才停住脚步,隔着车问,“什么事?”
“先上车,这里不让久停。”
冷蔚然摇摇头,退后两步,她害怕和他相处,害怕看他的眼睛,更怕自己会流露出过多的关心。
滕敬远打开车门,再次喊,“快点,交警要来了。”
冷蔚然终于坐进他车子,门一关,车如箭一般驶离。
坐在咖啡屋里,冷蔚然仍不知该把眼睛定在哪儿。
滕敬远替她点了杯她最爱喝的咖啡,等服务员上完咖啡后,他才替她放糖放奶精,份量全是她的口味。最后,搅了搅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冷蔚然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滕敬远嘴角轻动,露出不显察觉的笑,他搅着自己的咖啡,安静地凝望着她。
冷蔚然被他的沉默弄得不知所措,只能打量咖啡屋的小包间,布置得很别致,很多手工艺品。
“最近好吗?”他轻声问。
“好。”冷蔚然轻轻答。
这屋子太安静,他们说这么轻,都能听得那么清楚,甚至他们不说话时,只要沉默超过三秒,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换新工作了?”
“嗯。”
“干得开心吗?”
“嗯。”
“又开始练瑜伽?”
“嗯。”
“他对你好吗?”
“——好。”
“你瘦了。”
“嗯——没有。”
“——”
她没听到他继续问,缓缓抬起头,正对他凝望的眼。
她一时别不开眼,他也瘦了,难道都没好好吃饭吗?
滕敬远重重叹了口气,“你幸福吗?”
“幸福。”她不能再让他担心,他该操心别的女生。
“那为什么看不到你笑?”他在她脸上搜寻幸福的痕迹,却只看到淡淡的忧伤,嘴角,眼中,全是苦涩。
冷蔚然脸上立即绽放一朵最美丽的笑容,那是由心底发出的笑,因为看到他,知道他仍担心她,心里再犹豫仍是开心的,她的笑映在他眼里闪闪发亮。
滕敬远望着她的笑,紧锁的眉头却未舒展,“你知道——”他有点难以启齿,“有时男人在外面难免逢场作戏,有些传闻也很——正常。”
她笑了,“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你是暗示宋英绫吗?敬远,你在偷偷关注我吗?为什么知道个消息,我竟会很开心,我已经结婚了,不该再霸着你的关心,不该再劳烦你烦恼,可是,听到你关心我,我真的很开心。她开心地笑得更甜。
滕敬远望着她坦然的笑,却误以为她对杨慕谨的理解与信任,心里那股酸劲一直冲到鼻尖,又酸又涩让他觉得咖啡也是这味。他低下眼,按住心底的冲动,告诫自己她是别人的妻子,她是杨太太,手却颤抖得将杯匙碰得叮叮作响。
滕敬远稳住心神后,再抬眼,她的笑已经慢慢敛去,眼神也少了许多光彩。
“有空和振峰他们聚聚,爱婷挺——想你的。”我想你。他露出微笑,有好多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以前以为你会懂的眼神,也再也读不懂了吗?
我懂,却要装作不懂,你从来都不会掩饰,即使你藏得再好,我依然能轻易地从你眼中读出你的为难。敬远,我很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可是,你为什么不试着了解我呢?读读我眼中的信息,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像从前那样自信傲然,希望你把我记在心底就好了。
冷蔚然用力点点头,“好,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滕敬远起身说要送她,冷蔚然婉言谢绝,“不太方便。”
滕敬远望着她走出房间,消失在门外,只能无力地坐回沙发上。
是不太方便。
在同一个城市,偶尔相遇,却只能点头微笑,偷偷享受一下擦身而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