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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苍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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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还以为遇到好人,破啼为笑道:“哥哥,过了河到我家,我让我爹给你打酒喝。”朱三一口回拒说:“酒我不喝,我要和妹妹做那事。”乡里娃娃懂事早,常看见牛羊驴马寻娃娃。女孩子胆小,正眼不敢瞧,偷看几眼的事是有的。今听朱三说要做那事,她立刻明白是啥事。顿时羞得滿面通红,半天不敢吱声。可是再抬头看天,低头看水,心里越发慌乱。不想办法赶快回家,爹娘在家着急不说,到了晚上还不喂了狼吃,女孩儿左思右想,没了主张。朱三见有机可乘,不由分说,三两把扒了女孩的衣裤,在山坡草丛里成就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男人的壮举。事后朱三意犹未尽,几次三番找那女孩重温旧情,女孩被逼无奈,脸色一变,指着路边一头正在吃草的驴说:“你给我学几声驴叫,我就给你做那事。”朱三知道,此时非彼时,女孩绝不会轻易上钩,因此也就暂时熄了邪念,不敢再胡思乱想。

    又过了几年,父亲为他娶了媳妇就是宋秀珍,人长得丑是丑些,毕竟是有了女人有了家,两口子不算美滿,也算幸福,小日子顿时添了不少起色。可自打见了董传贵的媳妇以后,他的思想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时候他才知道,世上的女人啊,原来有如此多的奥妙。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女人。女人不但是女人,而且还要有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叫啥他说不上名子,反正是他老婆没有,那个让他学驴叫的女娃也没有,但凡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没有,唯有董传贵的媳妇有这样东西。没念过书的朱三不知道女人的这样东西叫女人味,反正是总让他心里痒痒的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董传贵咋就那么有福气,他躺下不比他短两分,站着不比他矮半寸,他哪儿也不比董传贵差多少,怎么好事就让他占全了,他就这样命苦哩?

    不说朱三躺在炕上怨天怨地。却说朱三媳妇宋秀珍看着男人这几天碴口不对,从打在董传贵家吃喜酒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是冲着墙角发愣就是说话前言不对后语,别说下地干活,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宋秀珍本是粗人,都能看出男人的这些变化,说明朱三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这样想着,宋秀珍试探着把手伸进朱三的下身,不摸犹可,一摸不由气不打一处来,遂恶狠狠骂道:

    “你个驴怂,有了老婆了,还干那事?”

    朱三没小心被媳妇发现了短处,嘴张了几张,半晌没找出合适的词出来。他不甘心,一翻身坐起来,拍拍被子借题发挥说:

    “你懂个球!如今非比往常,搞坏了肚子里的娃娃,你让我绝后哇!”

    宋秀珍听着似乎有理,哼哼两声,赌气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照理说,朱三真不该打董传贵媳妇的主意。他们不但是好朋友,而且还是好得不一般的朋友。朱三真要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是坏了良心。朋友不朋友不说,董传贵还救过他的命哩!

    朱三、董传贵还有一个叫侯志国的,他们仨人年岁相仿,志趣相投,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掏鸟蛋、一块儿挖松鼠。稍大一点儿,上前山拾糞,一泡驴糞分三份。三个人的背斗全装滿了,才兴高采热地回家。再大点,他们进后山打柴。先堆成一大堆儿,再分成三小捆儿。背起柴火,三个小伙伴说说笑笑,你啃我一口洋芋,我抓一把你的炒面,快活得忘乎所以。下了山临分手各回各家的时候,还忘不了叮咛一声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转眼之间他们已长成半大不小的汉子了。三个愣小伙,不知天高地厚,要学猎人的样,后沟里寻野物去哩!开头无非是打个山鸡撵个野兔挖个獭子洞什么的。渐渐,人也大了心也大了,小打小闹不过癮,要进深山打岩羊、捉小鹿、猎獐子去哩!然而,种田的人不知狩猎的危险,而且还是三个初喑人事的浑小子。有一次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朱三性急头前开路,侯志国胆小夹在中间,董传贵办事稳妥断后压阵。正当他们刚要转过一处山弯拐角的时候,朱三和一只大狗熊迎头撞了个滿怀。躲闪不及而又无处逃避的朱三只好趁势将大狗熊拦腰死死地抱住,头顶着大狗熊的下巴颏儿,滿地打起滚来。

    侯志国见状,三魂早去了六魄,哆哆嗦嗦退到董传贵身后。董传贵也没见过此等阵式,他要再往后退已经没地方可退了。由于害怕,董传贵变腔变调地喊了声:“志国,别怕!”

    侯志国说:“哥呀,我们、咋办?……”

    朱三被大狗熊压得半天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抽个空,带着哭腔哀求道:“你们俩人可别扔下我不管哪!”

    董传贵紧张得头晕脑涨,手忙脚乱,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个主意来,只好在原地打转转。侯志国哭咧咧地站在一旁,浑身抖得像是打摆子。

    朱三虽说是有些蛮力,但和大狗熊相博,毕竟不成比例。朱三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体力不支,逐渐处于下风。大狗熊仗着身高力壮,压根就没有把朱三放在眼里。几个回合下来,朱三连出气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见大狗熊前腿一推正好推开朱三的头颅,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住朱三的头脸……

    说时迟那时快,董传贵情急之下灵机一动,迅速解下腰间的炒面袋儿,里面正好还有半袋干干的炒面,顺过口儿,对着大狗熊的头脸鼻口眼一阵乱抖。狗熊虽勇终归兽类,不知董传贵的炒面袋子为何种武器,白花花的细面儿扑面而来,眼睛鼻子以及张着的大嘴里顿时钻进许多白面粉,又痒又呛又难受,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无奈之下,顾命要紧,大狗熊只得丢下朱三,直立起身,抱头抓脸,嗷嗷怒吼,犹如小儿啼哭一般。

    董传贵他们见状,拉起惊慌失措的朱三,没命地狂奔下山。走出好远,回头去看,那只老狗熊仍然站在原地未动,还在用爪子揉眼睛着哩。

    朱三捡回一条命,自然忘不了董传贵的好处,非要和他结为异姓兄弟不可。开头董传贵是死活不干,认为朱三是小题大做,说他们早就是好兄弟了还要拜什么把兄弟?最后经不住朱三死缠活缠,董传贵看朱三也是一片赤诚真心,拗不过,只好点头应允。侯志国是个老实人,从不肯主动发表意见,一切都是董传贵和朱三他们俩人说了算。哥仨找了个好日子,杀了一只鸡,打了半瓶酒,跑到凤鸣山上的三姓庙里,磕头烧香,拜了兄弟。仨人同岁,按生月算董传贵为大、侯志国为二、朱三命里就是“仨”的命。

    末了,朱三怀着十二万分的感激之情,信势旦旦地对董传贵说:“大哥,今后你就是我亲哥,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动他的脑袋。”

    别人倒是未动董传贵的汗毛,朱三却动起董传贵媳妇的念头。细细想想,朱三自己也脸红。可是没办法,朱三最管不住自己的就是在“色”这一点上,以后的吃亏占便宜统统都在这一点上。

    朱三这阵就在想啊:董传贵搂着天仙般的女人睡觉,可能“嬲”(方言:快活)得都要昏过去了。自己吃不上肉,听听别人喝酒,过不了嘴癮过耳癮,也就等于是自己享受了。这样想着,他就趴出被窝翻身下地,宋秀珍劳累了一天,睡着就像休克一般,踢她一脚都懒得哼哼两声。朱三摸索着悄悄穿上衣服提上鞋,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子里。他知道平时爹妈睡得就早,两个哥哥更不用他放在心上,所以他就大着胆儿打开大门,回身再掩上。然后像个夜蝙蝠一般,一溜烟儿直奔董传贵家。

    董家和朱家比邻而居,相去不过几十米,以泉水为圆心,朱家离泉子近些董家离泉子远些。一家在坡上一家在坡下,说是坡其实就和塄坎差不多。中间隔着不多几户人家,乡间本来就有早睡的习惯,何况现在差不多是小半夜了。夜深人静,月明星稀,万赖无声。这一小段路,朱三走过何止成千上万次,唯独这次走得最艰难。有道是做贼的心虚,天上飞过一只鸟,他缩在墙角里猫一阵,路上跑过一只猫,他躲在树后瞅半会。谁家的男人打呼噜,他都要立马站定仔细辨别清楚了到底是真拉呼还是假打鼾他才敢迈开下一步。他花了比平时多十倍的时间才捱到了董传贵家的大门口。董家的院墙不高,这让他省去不少力气。

    朱三不知此时是啥时辰,好在月光当头,照得滿院子亮光光的。朱三颤颤抖抖地摸到董传贵和他媳妇住的小屋窗口,窗户纸头几天闹洞房撕碎了不少,这为朱三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他屏住呼吸往里瞅:咦,怎么炕上只睡了一个人?不对呀,还有一个呢?……朱三正纳闷着哩,屋里头传出了说话声:

    “哥,你还没睡着?你到炕上来,咱俩换换吧。”这是赵春莲的声音。

    山里人习惯,夏天有时也烧炕。夜里冷,寒气重,不加把火,关节容易出毛病。

    “别管我,你快睡吧。明天还有事哩!”

    顺着说话声朱三这才发现董传贵打了个地舖就睡在屋地上。这世上的怪事偏偏都让他朱三碰到了,叫男人不叫名字叫哥倒也罢了。人还以为他董传贵搂着俏媳妇、流着涎水嬲得当神仙呢,谁知叫化子偏就是要饭的命,拾上个金砖头还当是烂瓦块哩!

    老郎中的雪莲花配的中药发生了奇效,父亲董万山已经拄根棍儿可以下地走路了。老人家有起夜的毛病,刚一开门就看见儿子的窗口蹴着一个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谁一个?”

    “我呀,我一个,大叔。”朱三吃了一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赶忙站起来往前走两步,压低嗓门说,“我老三哪,大叔。”

    “好你个狗日的,半夜三更不睡觉,听你哥的窗户根?”

    “不,不是,大叔。我爹病了,拉肚子。我想请我大哥给我做伴去请先生。”

    “那还不赶快把传贵叫醒?”

    “不了大叔,我大哥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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