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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俯身,有意无意的贴近他颈边……「很晚了。明日,我们再找许承和飒哥一起讨论案子……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光磊?」
略哑的语音,搭上的却是让人无从拒绝,有些强硬却又带着些撒娇意味的语调。于光磊因而一阵莞尔,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老嚷着要和我一起睡?」
「没办法。我一路奔波,疲累至极。若是半夜不小心摔到地上,还得由你来把我叫醒。否则在地板上躺上一夜,受了寒,你又要对我生气。」
白炽予刻意用着一种正经的语调说着胡乱编成的话,如此情况让于光磊更是笑出了声。
无论如何是拗不过他了……「好罢,咱们赶紧就寝……你来回奔波,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见于光磊同意了,白炽予面上笑容转灿,而移开了双手,两人一同行至床边,解衣就寝。
虽说刚才仍是精神奕奕,但白炽予确实是相当疲累了,因而难得的比于光磊先一步睡熟。于光磊瞧着他那好看依旧,却藏不了风霜疲惫的睡脸,心下一分疼惜涌升,正待抬手轻触,腰际却突然为他的右臂紧紧拥住。
这才忆起:之前两人同寝时,白炽予好象也常这样抱着他的腰。
心思因这样的动作而微乱,却仍是不由得莞尔。
「真是不好的习惯。该不会是在青楼养成的吧?」
低骂的语句,音调却是温和。凝视的目光,亦同。
虽然刻下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实际上却是相当能信赖倚靠的。
而他,已决定要放手信任依赖他……「好好睡吧,炽……辛苦你了……」
最后的语音隐没在睡意当中。沉重的眼帘阖上,而终于是陷入了沉睡。
* * *
翌日,二人又同许承及白飒予在早膳时谈起有关案情之事。
「白兄……三庄主,先前只听你提说要去找一位对案情有极关键的影响之人,却不知那人到底是谁?」
许承首先开口。他刚唤了声白兄,却忆及现下的「白兄」有二人,只得改口称白炽予为「三庄主」。
白炽予微微一笑。一晚的安眠让他疲劳尽去,刻下精神正是大好:「许兄唤我炽予便罢。我这次去找的人,姓成名双,是个用毒的高手。」
「成双?我没听过哪个用毒之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朱雀于江湖上行走时从未提过本名,是以许承闻言一脸茫然。见状,一旁的白飒予立时出言作了补充:「成双是他退隐后所用的本名……他在道上的称号是『朱雀』。」
「朱雀?那不就是昔日天方四鬼之一的──他不是下落不明吗?流影谷一直想抓到他,却徒劳无功。」
神情瞬间从茫然变成惊讶万分,许承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白家兄弟。「莫非,是擎云山庄帮他……」
「不错。『朱雀』在三年前就死了。刻下的他,只是个行医济世的大夫……但是,六年前冯万里的死,确实是他下的手。」
简单一句证明了许承的猜想,白炽予神情一敛,又将话题拉回了正题。
弟弟道出的事实让白飒予神情一变:「好个西门晔!他一定早就猜想到了此事!如此一来,若是咱们交出成双,他们定然会给我们压上个『窝藏钦犯』之名。若不交出成双,这案子就无法解决,又将惹得光磊受害。这事刻下已是难以善了了。」
「这事儿我已有解决的方法,飒哥不必担心。你忘了吗?天方可是专门接受委托杀人的组织。冯万里,自然也是受人委托才去杀的。刻下我已从成双处取来昔年天帝纪录案子的册子,里头从委托者到牵线者都一一详载。只是一路上还无暇翻看,刻下咱们便来看看当年究竟是谁委托的。」
语声初落,白炽予已然自怀中取出了那本册子。将之翻开,只见里头依着年日密密麻麻的记下了天方从创始到覆灭前所接下的所有案子。其中,也包括了当年兰少桦的案子──只是让人吃惊的,是更早之前还有人出下重金委托天方去杀聂昙。而且当年接下的人,就是青龙。
「看来,天方也有成不了事的时候……」
白炽予低喃着,一口气将册子翻到了约莫六年前的部分。集中精神细细查阅,而不出所料的在其间找到了「冯万里」三字:「找到了。」
一旁的三人闻声忙凑上前去。只见册子上头确实写着「冯万里」三字,而委托之人,却赫然写着「左仁晏」三个大字。
于光磊瞧得楞了。「怎么可能会是左仁晏?他与冯万里是至交啊!」
「这三个字写得明明白白。我不认为天帝有去陷害他的理由……或许这之间有什么事是咱们不知道的。毕竟,朋友也有可能成为敌人。」
依理推断着,白炽予语声初落,便因想起昔年的往事而神色一沉。一旁的兄长知道他的心思,轻声一叹,代他道:「我想,这本册子是可以相信的。而如何找出证据以及原由,便是光磊你的工作了。」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只是这事儿太让人不敢置信。之前──就是燕成殷对我出手那晚──左仁晏还疾言厉色的要我务必秉公处理,查出真相。莫非,那是他故意作戏要引我不至于怀疑到他身上?」
心下也知二人所言不差,但于光磊实在很难相信如此事实。俊秀面容之上双眉结起,正待侧头同白炽予讨论,而在瞧见他仍旧冷沉的神情时心下一紧。
因而侧过身轻搂了下他:「别想太多。你答应了要帮我的不是?」
安慰的语音平和温柔,令人听得心下一暖。
「嗯……」白炽予面上的神色这才稍微好转。再度开口道:「如你所言,左仁晏是冯万里挚友,所以一般人再怎么怀疑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但天帝却写了是他所委托的。不论你信不信,刻下咱们都只有三种选择:一是交出成双二是找出左仁晏杀害冯万里的证据与理由最后则是放弃这件案……」
「当然选第二个。哪能让那流影谷称心如意?」
许承没待他说完便已抢先插口,「要证据还不容易?这册子便是证据,这册上的牵线者便是证人了。」
他心思单纯,自然也不会顾虑太多。如此方法虽然直接,实行的后果却是难料。
白炽予因而沉吟一阵……
「但这册子若让流影谷拿去,只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咱们在这儿谈个大半天也没用,还是先回京城再行商议。此外,冯万里与温玉松、温律行父子的信也有可能透漏些端倪,例如冯万里可能在什么时候开始与左仁晏交恶……既然他与温玉松是至交,说不定温玉松与左仁晏也是相识的。至于找出牵线者确实是可行的,只是得略费一番功夫,我待会儿便命底下的人去查。」
极有条理的将许承的提议作了番分析与修正,白炽予的话立刻引来于光磊与兄长赞同的点头与许承佩服的目光。
议事到此大概告一段落。见已无其它要事,白飒予主动站起了身:「那么,今日的议事就在此告一段落了。光磊和许兄请自便吧!我与炽另外有事要谈。」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兄弟二人谈话了。」于光磊目光转向许承,「许兄,咱们走吧。」
「好。」
许承一声应答,当下便陪着于光磊一同离开了。而被兄长留下的白炽予则是一脸不解。他不知道兄长为何突然说有事要与他相谈。
但见白飒予神色一改,隐约带上了些沉郁。白炽予一见兄长神情如此,便知不是什么好事。心下虽仍想不出个大概,但仍是抢先开口:「飒哥因何留我?」
「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光磊的?」
白飒予直接了当的丢出了问题,语调有些不善。
白炽予闻言登时脸色微变──兄长发现了?
见他如此反应,白飒予一声低叹,继续道:「以我的立场,也无法对你多说什么。只是一个是我的挚友,一个是我的手足。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我不会伤害光磊。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飒哥不会从中作梗吧?」
兄长的语气似乎没有太多反对的意思,这让白炽予松了口气,却仍是忍不住出言询问。
而白飒予只能无奈一笑。「做人应当要公平处事。我已许了冽予,又怎有立场反对你?」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是?没想到飒哥这般敏锐……好了,我得去帮光磊了。他一个人看信看得昏天暗地,一个不注意只怕就要弄坏身子。」
刻下问题既然算是解决了,白炽予也就不打算多留。一个起身恭敬一揖,而后便即转身离去。
只剩一人的白飒予因而扬起苦笑,心下无奈──弟弟们所恋上的对象居然都是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个作长子的又该如何是好?
第二十章
正午初过,炽热的骄阳便给一层浓密的乌云遮了个结实。天候因而稍微转凉,伴随清风徐徐,煞是宜人。
于光磊见外头天好,用过膳后便取了温玉松的信件到凉亭歇坐着看了。而白炽予则在一旁的空地练功。招式仍旧是气派,只是在出劲上却有了极大的收敛,因而不至于会对于光磊造成伤害。
一个刀落之后收了招,而雨点却也在此时倏地落下,雨势滂沱。正自看信的于光磊因而招了招手要他到凉亭里来避雨。白炽予会意上前,但衣衫仍是湿了。方欲运功,于光磊却已上前替他除下了上衣。
「别穿著湿衣服,会受寒的。」语音温和,并自褪下外衣披上了他的身。
白炽予因而一笑,拉下衣裳反披回他身上:「别忘了,我可是学武的人,没那么容易受寒。」
「这倒是。」
知他所言不差,于光磊这才重新穿好外衣,并回到原先的位子坐了继续研究温玉松的信简。谁知白炽予却跟进了,还一把自身后抱住了他,俊美的容颜靠上他肩际:「有何进展?」
「嗯……若要勉强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