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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在了妹妹的夫府上。
第七章
朴有仟才进屋坐定,随后的夜桐公主也跟着进来了,正准备起身行礼,毕竟面前的不但是新进的妻子,更重要的身份是天下的公主,可这夜桐公主进了门,却一把按住他在贵妃榻上,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巾子,拾过朴有仟的手,仔细的为他擦拭,一点也没有因为昨夜洞房失踪的事怪罪自己的意思。
“公,公主!还是我自己来吧!”
“附马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附马是君,我是妾,就由妾身经后来照料附马,这也是应该的!”
“公主,臣罪该万死,昨夜……”
“你又臣不臣的了!我不是说了么,我是人是君,我是妾,妾从君行才是正道理,昨天不愉快的事就当做是个小插曲吧,妾身不会在意的,只要附马经过好好行事,好好待妾身就满足了!”
“公主……”
“莟,让下面备热水,附马累了,要先浴个身!”
“是……”
这屋里的丫头如今全是清一色的陌生面孔,多半都是由宫里带过来的体己仕女,公主面上温柔,只是依然尊重,不敢半点得罪。
“附马,往后无人的时候,你不可再公主来公主去的叫了,明白么?这样倒是生分了,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附马只需唤妾身的小名晨儿便可,妾身定会努力服侍好附马的……”
说话间,底下的丫头们已把洗澡水打好了,公主便起身道:
“附马,请便,说着,唤人把屏风移了过来隔在卧房的一角,丫头们都下去了,朴有仟方才安心的宽衣解带,入桶沐浴。躺在散着花香药香的热水里,心里却仍然回味着昨天晚上的那个美梦:
俊秀娇羞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胸襟,细细碎碎的一路吻下去,很柔很柔,这样任他摆布原来也如此的舒服,接着,却深深的将自己坐进了体里,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像秋水一般,一遍又一遍喊着“少爷,少爷……”,皎洁的月之光华,环着他的身体,就像生出一双银色的羽翅,离去,留恋……
这个梦如此的真实自然,又如此的遥远,如果,如果是真的该出好啊!
“附马,可好了?让妾身为你梳头吧!”
朴有仟匆匆的系好衣结,披散着乌黑的飘发,已褪去了早上荒唐的模样。夜桐公主走了进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各色用品,开始细细的为他梳冠。
朴有仟一边看着镜中的公主,笑意盈盈,不觉换上了一张脸:
“少爷,好了没有,俊秀坐着很累了!”
“不许动哦!还没有完呢,谁让你的头发这么滑溜溜的,在动都跑掉了!”
“那俊秀不动了,少爷你快点!”
镜中的自己变成了幼年的俊秀,一边吮着手中的芽糖,一边认真的端坐,身后的自己,仔细的用木梳给他环上一个小小的少年髻,镜子里的俊秀看着自己,甜甜的笑着,真可爱……
“俊秀,好了没有?”
“嗯?附马,怎么了?”
朴有仟不觉的脱口说了什么,方才回过了情来,痴痴的看真切了镜中的,原来不是自己与俊秀呀!
“俊秀?俊秀是谁?附马过去的贴体丫头么?”
“他是名小厮…。。”
“原来是这样,以后,这样梳头的事情就由妾身来做吧,附马要学会习惯呢。”
俊秀,俊秀为自己梳过头么?记忆中,只有小的时候,两人一处儿玩,抓乱了头发,俊秀个子还小,手短短的够不着自己全部的头发,怎么样也使不上力,又担心春会责罚,于是自己每每闹完后,就会递给他一支最爱的芽糖,他便会静静的坐在镜子前,让自己给他梳头,原来,自己曾帮俊秀梳过头呀!
……
公主倒是个体贴的人,一点也没有宫里娇生的习惯,不多一会儿,便和各房的掌房丫头们见了面行了礼,相处的十分融洽,只是她不知道,在远远的西厢,还藏着一个寂寞的人儿――金俊秀。府上的大大小小的仆人都纷纷称赞公主的温柔大方,真真配的起这天下第一公主的名号,就连西厢的留守丫头也都在纷纷的传说,只有这金俊秀听了这样的话,倒像是后悔自己做了那晚那样的事,好像真的对不起公主了一样,自己究竟何去何从呢?
晚膳也十分的丰富精致,都是公主从宫里带来的厨子,花色儿也变了,口味也合适了,朴家老小的伙食,一越从平凡的家府人家菜式变成了豪华的宫廷菜式,不但长房享受,还吩咐的做了许多的可口果子给各房的主人丫头送去,也讨不得下面的下人们纷纷自叹有口福,除了从长房厨房被迫调出来的厨子们,但终究技不如人,也没有其它的话了。
“小哥儿!给!这是刚才长房厨送给各房的桂花糕!”
“我不饿的,珠儿,你吃吧!”
“小哥儿不喜欢么?小哥儿不是很喜欢桂的气味么?”
“太甜腻了,这会子有点吃不下!”
“小哥儿为何这几日都不太吃喝,越发的不开心了呢!”
金俊秀不再理睬珠儿,一个人独自走进了房里不言不语。
……
说话间便到了晚上,朴府的提灯都点明了,朴有仟却像极了热窝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烦着心。他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因为昨个儿自己落了跑,未能与公主洞房,看来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他朴有仟阅人无数,对于情爱,有了俊秀的经验也并非新手了,只是不明所以的担心,想想自己一夜之间有了妻子,而这位妻子来头可真是不小,乃是天下的公主,料想也不能向面对俊秀一样放的开来,若是惹怒了公主,这如果是好,而且,自己似乎更害怕接近公主的触碰,自己是生病了么?正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不想公主已换了宽松的便服进了门来。
“附马,夜深了,该歇息了,不可操劳过度!”说着走上了前,执意的接过他手上的书卷。
“公,公主,臣还有部分公文未处理,明日早朝恐怕不可躭误……“
“这便都是父皇的不是,如今附马与我大礼之日,怎可再度派下许多事情……!”
还是请公主回房先歇下吧。
……
一连数日,朴有仟不是借顾公事便是与朋友相邀,醉卧别馆,不曾与公主真正的合过房,圣上当然明白大礼之月不可太过负担了他,也并无更多的公事指派,只是这朴有仟,并未从一个独立的少爷转变为一朝附马的决心,这适应期也太长太牵强了吧。
金俊秀自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有见过朴有仟,只夜夜的暗做打算,大概决定鼓足了勇气,辞别了朴家,离开这样的伤心地。
愁苦自然无法与人说来,只得成天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里,无心的舞舞墨,抚抚琴也罢,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出头自由的日子,心情结郁的很,珠儿在一边,虽不识半子听懂半个琴音,却很是明白小哥儿心中的悲伤,也无法解劝什么,就这样,一日度一日的受着折磨。
这日,夜桐公主带着侍女莟散步至洒汀园,隐隐听见凄楚动情的古琴声,音符间,摧花凋零,引人落泪,情真意切,就像把灵魂付在了琴弦之上的倾心之奏,好美好真,好悲好彻。夜桐嫁至朴家也有几日,却从不曾闻得这样的妙音,也不曾听人说过府中有这样的抚琴高人,很是好奇,寻音至踏,不绝来到洒园与西厢间连的小门,远远的向院内望去,槐叶纷飞,人丁稀少,一位少年,正坐在东屋外的石几前,忘我的抚弄面前的九弦琴,原来,妙 音出自这里!
一曲毕,夜桐公主不竟拍手,从远处走近了,这倒吓坏了一直投入抚琴而未观察外物的金俊秀,见来者是位衣冠华丽,珠圆玉润的年轻丽人,又不曾在府上见过这样面目温柔气质高贵的小姐,大体也猜得三分,这八成便是如今朴府的新女主――夜桐公主了,想到这里,便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沉沉的低下了头,又不得确定自己的猜测,只是干站着,竟也忘了行礼。
“好琴!妙,妙!公子真是天生的乐材!”
金俊秀只低头不语,一手抓着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过这位久闻大名而素未谋面的天下第一公主呢。
“你是何人,为何见了公主殿下还不行礼!”
一边的莟先发质人。
“莟!不得对公子无礼!你退下!”
“是……”
这夜桐公主素是爱才之人,见他生疏的样子,大概也明白,许是并不十分了解自己的身份,便上前说开道:
“敢问公子何人?为何在朴府的西厢后院住着?”
金俊秀一听果是夜桐公主,立刻下跪道:
“小人不识!请公主恕罪!”
夜桐一把扶住他,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相打扮,玉脂肌肤,星眸含水,小口樱唇,一袭素净淡雅的白衣,好不俊俏,真真儿自己也快要被比下去了,好讨人喜欢的模样儿!又听自称下人,这朴府哪里来的这般造化,竟有这么出色的仆从?就是有,为何一直住在西厢老屋,自己不曾见过,这倒是奇了。
“公子倒有趣了,我只问公子是何人,为何在西厢老屋里,何罪之有?为何上前便请求恕罪呢?”
这时,雨墨打这儿经过,远远的便看见公主与侍女意外的立在西厢的院子里,站在她跟前的,竟是那俊秀小哥儿,担心有半个差迟,便上前帮忙解围道:
“公主吉祥!这位不是什么公子,只是朴家的家生小奴,名唤金俊秀,小哥儿的母亲是大爷的|乳娘……”
“原来是雨墨丫头,是这样,那为何前几日都不曾见过在前院走动?不是为奴的么?”
“回公主,小哥儿原是大附马爷身边的贴身仆从,只因为大婚,但将身边的人,除管事的管家,小厮可不都换退了!只是小哥儿自小与附马爷一处儿长大,恩情自然不同其它的下仆,不能说打发便打发的,又没有应急的差事,便先放在这老屋里,有了差事再使唤的。”
“原来,我说为何一个小小的家奴,竟然这般的出众了,原来是附马从小长的小奴呀!你叫金俊秀么?”
“是……”
“金俊秀,金俊秀!我似乎几日前替附马梳头时,听他念过这个名字,看来你们主仆感情颇深。”
唤了自己的名字?在公主的面前?从公主的嘴里得到这个消息多少有些意外,心里的阴晦也晴朗了不少。
“少爷,哦,不,附马爷还记得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