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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砚勋为白郡尧点餐,顺道请侍者开两瓶红酒。
一时间,白郡尧有种错乱的感觉,好似自己是杨文恭,而律砚勋是以前的自己,之前,只要是与杨文恭一道吃饭,都是他负责介绍美食与点餐。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白郡尧看律砚勋无微不至的为他着想,他反而有种无力感。
「律砚勋。」
「嗯?」
「这顿我们Go Dutch。」
「为什么?」律砚勋问,望着白郡尧的眼眸盈满受伤的情怀。
「因为我不想让你请。」
「可是……」
「我希望跟你站在平等的天平上,而不是由你来照顾我。」他受够照顾别人也被别人照顾的生活了!白郡尧愈说愈激动,声音也愈大声,终是引来邻桌客人的抗议,他回过神,忙朝他们致歉,压低声音:「我不想被你照顾。」
律砚勋闻言,反而笑了。
「笑什么?」白郡尧监于前车之监,虽然不悦,但也没吼叫。
「可是我会忍不住想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只需要你,其它的附加价值我都不要。」白郡尧翻白眼,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被律砚勋三两句轻易撩起怒气的他,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律砚勋拿他是什么?装饰的玩偶?高级瓷娃娃?帮帮忙,他有血有肉,有手有脚,不需要他养。
律砚勋呆了呆,望着白郡尧,露出个狂喜笑容,一脸梦幻、乐不可支的样子看了就让白郡尧想扁下去。
「你发什么呆啊?」白郡尧没好气的说。
「我太高兴了……」律砚勋捂住自己大张的嘴,发出一声低吟,「我真的……好高兴……」
「我说了什么吗?」白郡尧扬眉,努力回想,最后才发现他在无意间说了什么,霎时,他满脸通红,因过度紧张而拿红酒当水猛灌,两瓶红酒都被他灌完也不自知。
等到律砚勋发现,为时已晚,两瓶产自Cote de Nuits(夜之谷)的Burgundy红酒全入了白郡尧腹内。
「尧?」律砚勋捉住他拿酒杯的手,摇了两下,忧心地轻唤。
「我没事,我很有酒量,只是空腹喝酒不太舒服。」白郡尧还算清醒,有点想吐。
「还行吗?」律砚勋皱起眉头,「我不该让你喝酒的。」
「的确,酒会误事,少喝比较好。」白郡尧想喝水,但伸向水杯的手微颤。
律砚勋见状,忙拿起自己的水杯,坐到他身边的空位,喂白郡尧喝。「还要吗?」
白郡尧摇头,对律砚勋笑了笑,想起单身派对那时的情景,想讲中文,却吐出一串英语:「You just never forget and give up,didn';t you?」(你就是不会忘记也不放弃,对吧?)
「No;I never forget;never give up。」律砚勋知道白郡尧在问什么,也给了他明确的回答。(没错,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放弃。)
「那么,你愿意等我吗?先说……我可能会让你等很久哦……」
「Yes;I do。」许下承诺,律砚勋当着所有客人的面亲吻白郡尧。
一阵掌声响起,律砚勋抱着白郡尧,朝他们微笑示意。
而白郡尧,幸好他已有些醉意,并不是很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第十一章
律砚勋没有将睡着的白郡尧送回James House/Cartref House而是将他带回自己住的22 Jermyn Street。
律砚勋洗完澡,裸着上身,下半身只围条浴巾,手拿条大毛巾擦着湿透的发,走出浴室,坐上床沿,凝视着白郡尧的睡容,一抹笑意于嘴角凝聚,俯首吻着白郡尧的唇,发稍上的水珠滴于白郡尧的脸颊,他伸手拂去,动作轻柔像在呵护一项无价珍宝一样。
白郡尧偏开脸,往枕头埋去,整个人侧翻过身,蜷成一团,手在身边的床位摸索着,像在寻找着什么,这一翻动,使得他身上的浴袍衣襟松开,律砚勋见了,只是将毯子拉上,盖住他敞开的胸口。
由于律砚勋比白郡尧身形修长,因而他的裤子白郡尧都穿不了,衣服也许可以,但是律砚勋不想他只穿著衣服,只好在为白郡尧洗完澡后帮他穿上浴袍,扶他上床躺好,盖上毛毯,确定他安然沉睡后才去洗澡,只是他知道白郡尧睡觉会踢被子,因此洗好,头发还没干,就跑出来看看白郡尧有没有踢被子。
敲门声响起,「Lu?」
是蓓妮。
「我在。」律砚勋开了门,穿著休闲、脂粉未施的蓓妮就站在门口。「有事?」
「我只是来碰碰运气,我本来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蓓妮抬头看着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毛巾的律砚勋,「既然你在,那我跟你说一下后天的行程。」
「后天?」律砚勋扬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他要拍从湖里冒起来的戏,不是吗?难不成他记错了?
「我替你请了一天假,明天你就跟Yao好好玩一天。」蓓妮点起烟,微笑。
「不用这么麻烦。」
「不要嘴硬,我给你这一天的时间,是希望你搞定Yao,之后,你就得好好工作。」蓓妮一副「不要以为我很好心,请叫我势利经纪人」的嘴脸让律砚勋笑了。
「你很担心我?」
「当然啊,你可是我们公司重要的商品呀!」
「谢谢你,蓓妮姊姊。」律砚勋微弯唇角,弯腰亲吻蓓妮的脸颊。
「别叫我姊姊,我还很年轻。」蓓妮却不给好脸色的推开律砚勋,「总之,明天你休假,就这样。」
「后天呢?」
「后天拍水戏,早上五点集合,别忘了,你一定要睡饱,我可不想拖着一只猫熊上工。」
「嗯。」律砚勋颔首,蓓妮这才转身离去。
律砚勋合上门,回到床边,低头看着白郡尧,白郡尧突然睁开眼睛,黝黑的眼眸直视律砚勋,久久不语。
律砚勋一愣,感觉自己的心跳与脉膊都在白郡尧睁开眼的一瞬间激增,但没多久,他发现白郡尧的目光焦距涣散。
「尧?」律砚勋轻唤。
「嗯?」很久很久之后,白郡尧才回了一声单音。
此时,律砚勋确定白郡尧是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于是伸手合上他的眼,「睡吧。」
「我在那里?」白郡尧语带浓厚睡意的问。
「22Jermyn Street。」律砚勋因白郡尧朝他伸手而坐回床沿,握住他的手。
「哦。」白郡尧朝律砚勋傻笑。
他的笑容呆到让律砚勋怀疑白郡尧根本不知道22Jermyn Street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吗?」律砚勋不禁问。
「知道。」白郡尧点头。
「我是谁?」
「律砚勋。」白郡尧唤他名的同时,也开展一个笑容,「可是,我看不清楚你……」
「没眼镜当然看不清楚。」律砚勋因白郡尧没有认错人而开心地直笑。
「但是我有耳朵,我知道是你。」白郡尧反握住他的手,压上心口,「我找你好久。」
「你要是早跟我说要来,我一定去找你。」这样,他们也不会只有五天相聚的机会,虽然他不能一整天都跟白郡尧在一起,至少,晚上一定可以。
「这样就没意义了……」白郡尧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为什么?」律砚勋微眯起眼来望着白郡尧,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在他的下巴流连不去。
「因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你,给你surprise。」白郡尧的眼神迷蒙,打了个哈欠,「可是,我们好象都遇不到,我好怕在假期结束之前……还找不到你……」
「幸好你问我了。」律砚勋的手穿过白郡尧的手指,与他十指缠握,低头吻他。
「那是不得已……」白郡尧话还没讲完,眼一翻,又睡着了。
白郡尧都睡迷糊了对他还是这么不坦白。律砚勋闻言,也只能笑着摇摇头,抚着他的发,趁着他睡着,律砚勋低低倾诉不敢当着他面前讲的话:「其实我不敢说你找不到我,我会找到你的那种话,因为我知道,你找不到我,就会放弃,而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人在那里,就找不到你了。」
他一直在等,等着白郡尧失恋的那一天,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白郡尧注意他。
他对白郡尧的第一眼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是躲在杨文恭背后的跟屁虫,黏在杨文恭屁股后甩脱不掉的金鱼大便。
当然,这些话他只有表现在脸上,并不会诉诸言语,因为他知晓颜馨仪很喜欢杨文恭,进而对白郡尧也是爱护有加,他没那么笨说出这种让颜馨仪敌视他的话。
不说可以,但是别想他摆什么好脸色给白郡尧看。
之后,看到他对「健太郎」的态度,律砚勋才开始注意「白郡尧」这个人,而不是将他视作杨文恭的「朋友」。
他看见白郡尧为了救「健太郎」,丢开雨伞,淋着雨抱着牠跑过好几条街,身上的衣服都被雨与「健太郎」的血给染红浸湿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兽医院的白郡尧,在诊疗室里不停的询问医生「健太郎」的伤势,脸上的忧心与「健太郎」喷溅到他脸颊上的血相映,竟让律砚勋觉得好美。
瞬时,律砚勋胸口痛到他想大叫,但是他明白,这不是「心痛」,而是「心动」。
就跟讨厌一个人没有理由一样,喜欢一个人,也多半没有理由,而是一种感觉。霎那间,律砚勋对白郡尧的讨厌,渐渐移向喜欢,这种转变是他未曾料想的。
律砚勋从来不否认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他也知道在东方,「同性恋」并不是一个公开的「性向」,所以他从不言明自己是同性恋,除了颜馨仪,没人知道。不过,颜馨仪要跟谁讲,他很难去控制,也不在意。
然而,遇见白郡尧,乃至对他心动,律砚勋突然很希望自己有表明性向,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白郡尧,即使白郡尧是个「异性恋」、即使有可能被拒绝,也好过被他当成「恶心的同性恋」看待。
因为一开始没有言明,使得律砚勋不知如何追求白郡尧,他只能尽量抽空回台湾,而且出席颜馨仪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