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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伸手撩起额头上的短发,转过身说道:“这里一会还有重病号。。。。。。”
就像被人捂住了嘴一般,她的话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面前的杨越满脸都是徐如清风的笑容,那张脸,那双坚定的眼神。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了。
“真的是你!”
杨越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的没有想到,山杉爱居然回到了凤凰山!
“杨大哥!”
泪水一瞬间就涌出了眼眶,山杉爱做梦都想看见杨越。只是她跟着反战联盟医疗队来到凤凰山之后,就赶上了行唐战役。杨越在前沿指挥所里埋头部署整个战斗。而她,却只能在昏暗的坑道里为一个接一个地重伤员做手术。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杨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山杉爱
几乎就在一刹那间被幸福填满了。
“杨大哥!”
山杉爱几乎是在欢呼,两手一圈。紧紧地抱住了杨越。目瞪口呆的李广阳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他张着嘴,好半天都忘记了呼吸。
司令员就是司令员啊。。。。。。
娇小地身躯就在自己的手掌中颤抖着。杨越如何能忘掉山杉爱,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是第一个认识的人。他们之间所产生的感情,完全不是他对许晴和刘香玉的那一种。他还记得山杉爱甩着水袖为他做下地第一顿饭。也记得在石家庄为了掩护自己。
这个女人是怎样和父亲决裂。要不是她为自己解毒,恐怕现在的杨越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山杉爱地眼泪滚烫地淌在了杨越地胸膛上,充满怨气的话语让杨越一个激灵。
“爱子。”杨越推了推死死不放手的上山爱,轻轻地说道:“我在你面前呢。你先放手,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不放。。。再也不放手了!”
山杉爱死活不依。不但不松手,反而还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靠了上来。杨越老脸一红,苦着一张脸转头看向李广阳。
李广阳赶紧挥挥手,大声地申明:“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
杨越眼巴巴地看到李广阳掀开门帘就冲了出去,门外一阵“听令哐啷”的声音过后,听到李广阳大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老杨,担架进来了!”
“你看,有人来了。。。”
杨越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推开胸口地山杉爱。女人梨花带雨的脸上,充满了不甘。
“你等着我,我做完手术就来找你。”
“好。。。。。。”
杨越看到门口两个浑身带血的士兵挤了进来,连忙一边答应着山杉爱,一边闪身避开了跟着进来地担架。
“大夫。救救我们连长吧。。。。。。”
山杉爱戴上了口罩,再也没看杨越一眼,她指着急救病床,急切地说道:“快,放上来。怎么受得伤,哪里受了伤?”
“手榴弹炸伤的,”带着哭腔的士兵一脸懊丧,“都怪我,把手榴弹挂在树上,部队转进的时候忘记取下来,结果。。。。。。”
杨越默默地站在一边,他看到了一个血人。头上、胸口,还在汨汨地往外冒着血泡。被炸烂的迷彩服翻起,还有几块触目惊心的弹片就嵌在了他的皮肉里。新换上去的床单,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连长,连长。。。。。。”
豆大的泪水从士兵们的眼角滑落,看得杨越的心里针扎一般地疼痛。
几个护士搬着新的药品和器械进了急救室,山杉爱抬起头,抱歉地看了杨越一眼,转而说道:“我们马上进行急救手术,无关的人请立即离开。”
“你们先出去,别妨碍大夫做手术。”
杵在门口的李广阳一手一个,把两个士兵拉出了急救室。杨越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出来。
“第一阶段的战斗总结,你想好了吗?”
杨越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是还没结束吗?”李广阳的脸色也不好看,边上两个摊坐在地的士兵丝毫没注意眼前的是司令员和参谋长,他们仍然在默默地流着眼泪,抱着头相对无言。
“你和我,必须作出深刻的检讨!”
杨越一想到四营,一想到一、二营还被鬼子夹在中间地带不能动弹,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自责。有多少人是因为自己的指挥失误而断送了生命,还有多少伤员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忍受着伤痛的折磨!
。。。。。。
杨越没有等到山杉爱就离开了救护所,甚至。他连刘香玉都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
一、二营地突围行动在凌晨一点打响了。按照计划,三支队在北面佯攻上介的第一大队、第二大队,以吸引住敌人的火力和视线。李双洋在经过杨越的许可后,把一、二营分成两部分,从日军重重的包围中强行挤开了一条通路。骑兵营拼了命杀入了契合点。一阵马刀翻飞,砍翻了前来追击地鬼子兵。军分区直属队分三路在一、二营撤退的路上设下伏击掩护点,顺利地把他们接应回了己方阵地。
终于合兵一处的三个大队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战斗,已经完全丧失了战场的一切优势。追击部队跳进了八路军挖下地散兵坑,被手榴弹、土地雷、竹刺、木刺敲了闷头一棍。到处都是枪声。随时都有子弹往他们的身上射来。此起彼伏地呐喊声,喊杀声震耳欲聋。机枪疯狂地火舌吞噬着一切他们能看到的目标。
八路军的骑兵机动性能超绝。熟悉地形的支那人。从南到北,从东往西想飓风一般地刮过。雪亮的钢刀挥舞着,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赔了夫人又折兵地上介康夫失去了最后的保障,凤凰山八路军的夜战能力相当不俗,千军万马地乱战之中。那些被包围的支那士兵甚至还能组织有效的攻势,三番数次地粉碎了皇军再次合围的企图。最后,居然完美地全身而退。
已然是强弩之末的上介康夫大叹命运的无奈。大日本皇军可以毫无条件地抛弃他,让他和他的部下去为了所谓的荣誉而毫无意义地战死。他发誓要效忠天皇,可到头来,上介却感觉自己效忠的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皇陛下,而是那些蠢驴参谋和只知道看地图的多田司令官。
第二大队被八路军冲地散乱不堪,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充满了鲜血刺鼻的腥味。硝烟被风吹来,刮在脸上,火辣辣地干涩。
可等上介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却找不到参谋长井上了。
等北面的枪声和炮声停歇的时候,有人拖着井上布满了弹孔的尸体回到了上介的身边。那身佐官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死死拽紧的拳头里,还握着他最心爱的军刀。
八路军停止了进攻,停止了炮击。鬼子们终于找到了时间,默默地把战死的同伴从战场上捡回来,在联队指挥部的掩体边的一处凹地里,这些尸体被堆在了一起。战败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包围圈内的日军,悲伤和恐惧夹杂在无尽的黑暗里一波一波朝他们涌来,痛哭声、呻吟声、惨叫声此起彼
绝于耳。在这一刻,上介和士兵们的心理防线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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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洋在第一时间内,就被小兔崽子带到了杨越的面前。
杨越也没管他身上还带着伤,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个通透。一、二营在进攻当中被敌人从背后切断了退路,如果上介康夫孤注一掷想要吃掉他,杨越就算是千手观音,也决计救不回他。满面鲜血的李双洋犹如一颗松树般,任凭杨越如何尖酸刻薄地咒骂,都不皱一下眉头。在凤凰山,从来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被骂趴下的狗熊。
鲜血一滴一滴地从他背上滴落,李广阳悄悄地掀开了他的迷彩服,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翻卷着皮肉,看得他心惊肉跳。
“赶紧送下去包扎。。。”
杨越挥了挥手,等在门口的担架把李双洋送进了救护所。
在李双洋之前,被手榴弹炸晕的孙戈已经被送过去了。而手里一直握着大刀片子的顾平,则还端坐在了前指的门槛上。任凭小兔崽子教他如何放松,他的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他娘的!”
顾平吐了口唾沫,看着自己手里被鲜血染红的大刀,“小鬼子还真能打,老子一共砍翻了他七个,才冲了出来。这些***杂种就像抽了鸦片一样不要命,妈妈的。老子现在还在心惊肉跳。”
“去休息一会吧,你总不能一直拽着你地大刀片子吧!”
小兔崽子担心这样一直下去,顾平的手会废掉,心里火燎一般的急。
“睡觉不管用,他这幅怒火冲天的模样。怎么会睡得着。。。。。。”李广阳看了看顾平,说道:“去,给他洗个热水澡,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了。”
。。。。。。
一二营成功突围的消息传来,左副参谋长也立刻起了床。前沿指挥所里。此时依然是***通透,电台“滴滴答答”地声音正在传递着每一个新情况。杨越和李广阳两人把烟头都抽完了。最后不得已。只好向左权伸手。
屋外一阵鬼哭狼嚎,左副参谋长扭头看去,被从头到脚淋了一桶滚水的顾平大喊着跳了起来,手里大刀片子脱手飞出,“噌”地一声没土三寸。
大骂声和笑声同时传来。让杨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凌晨四点半,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白。在五点中即将发起的总攻行动,也在悄悄地临近。经过研究决定。杨越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了孟庭贵。新兵营从两个侧翼压制敌人,给上介施加压力。三营不动,继续坚守既有阵地。
仗打到这个程度,一支队算是被打残了。
从无名高地随着三支队撤下来地四营,所剩兵力无几。一、二营经过117号山口一战和连续遭到鬼子前后夹攻地浴血奋战,战斗减员和非战斗减员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相比较而言,在北定顶住了筱原、吉川中队的强攻以及鬼子第三大队恶扑之后的三营,在一支队参战的营队里,算是最为“齐整”的。
全营“只”牺牲六十七人,重伤二十人。
惨胜!
所有人都在摇头,就连左权,都在默默地叹气。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