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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为了顾念自己的心情父王让人封了这座宅邸,尽管如此,事后再多的补偿都已覆水难收,他的确是失去了他。
背负着杀害他罪名他逃出了琅琊城。深埋心底的那股锥心之痛从来也没消失过只是一点一滴日夜复加最后浓缩成说不出口的苦涩。
踏进废弃的书轩,凌乱的书案还维持着那一日他失手推倒的模样。宇文琛情难以堪的抚过那一层厚厚的尘埃,眼眶忍不住发了酸。
「师傅,他们都说此地冤魂不散,若你还在这里请出来相见吧?」
响应宇文琛的是一阵寂寥的晚风,落地凄凉彷佛是在嘲笑真正流连不去的人是他才对……隐隐牵动的唇角露出一丝苦涩,他笑自己傻得可怜,疯得可笑……光天化日,他的师傅怎能出来见人呢?若是师傅知道他来了,又怎会不出来见他呢?他可是他的琛儿啊!那个被他拥在怀里疼爱了多少晨昏的琛儿
在书轩兜过一圈,宇文琛突然想起以前楚曦老掖着不让他看的画轴。信步走到书架前方他朝记忆中的位置搜索,意外的是竟遍寻不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也在同一个位置上发现了新的痕迹
该处灰尘的厚度不同于其它,那种连指尖都沾不上的程度在在显示是这几天才被人翻动过。
太傅府里值钱的东西不少但对方显然与自己有志一同,会不会是师傅的旧识或是仰慕者之类的……?
不据他所知楚曦的丹青素来颇具盛名,对方若真要取画的话架上的画轴也早该空了不是吗?
一如是想到宇文琛快速检视过所有书架,事实证实了他的猜测,其余的画轴果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唯一被取走的偏偏就是那幅被特别收藏起来的半成品。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知道那幅画的存在?
取走画的人究竟是谁?
最令他好奇的是师傅画里的人又是谁?
太多的疑问让他紧张了起来,然而莫名出现的希望却也让他开始心生期待。
秋 ※ 之 ※ 屋
回来看见极辰居的灯还亮着楚曦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他面无表情走进屋里,果然葛东慎人还醒着正倚在软榻上看书。
「你怎幺还在这儿?」楚曦解下披风忙着褪去一身风尘仆仆的痕迹,即便知道葛东慎的视线打从自己进门之后便流连不去,他不看他,也没敢看他。
「我在等倦鸟归巢,所以哪儿也没去。」悠然替自己斟了杯酒也顺道递给了对方一碟。迎上葛东慎含笑的眼,楚曦楞然接过手的同时不禁起了几分犹疑。
「你这幺确定我会回来?」
「我了解你,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楚曦抿着唇一言不发,这男人究竟凭甚幺这般胜券在握?「我孑然一身还有甚幺放不下?」
「那要问你自己怎幺突然考起我来了?」葛东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见案上残焰将灭便动手更换起烛盏。
他是去了琅琊城一趟,可是他并没有见到宇文琛。
其实应该说,他还在犹豫是否要见他。
毕竟师徒一场,他希望可以把他从过往那个恶梦中解放出来。可是依他们现今的处境,见了面之后是否只会让事情更加棘手呢?
他已是孤臣孽子,而他也正为王位之争而面临内忧外患。
要怎幺做才会对大家都好?究竟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五年前的覆辙他不想再重蹈,可是如今他真的是一筹莫展了。
淡淡瞥了葛东慎一眼,兴许多年沉潜不动的安南集才是最可怕的角色。
葛东慎从不阻拦自己做任何事,尽管那双眼总是充满嘲弄,尽管他不明白究竟是谁起头造成彼此的猜忌与试探,他都知道他是个极为细腻谨慎的男人。
望着那张神似日攸的侧脸,楚曦幽然叹了口气。「葛东慎,如果我们是朋友就好了。」
「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是。」
「可是你让人无法信任……我永远都追赶不上你心思变化的速度……我对你的认识,甚至仅止于葛东慎这三个字罢了。」
「楚曦,甚幺事让你突然有感而发?」葛东慎伸手拉他意外没想到竟没有遭到拒绝,趁势他将人带到了面前。
「或许是今日回了太傅府一趟有点触景伤情吧?」低着头的楚曦口气难掩疲惫之情。
「毕竟那里曾是你的家」葛东慎轻轻握住他的手,自己的体温还不足以温暖他吗?楚曦,若你可以试着放下防心,你便不会感到孤独了。
「只可惜如今已经人事全非……七年前日攸与父亲双双在我面前自尽,现在回想起来却好象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葛东慎,你曾经有过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吗?以为拥有了所有,其实一转眼甚幺都失去了……人生是不是就是这幺一回事?总是在不断重复复得得而复失的过程……我觉得…我好累…真的好累……」
「难得你今晚跟我说了这幺多话。」葛东慎没响应他仅是浅浅一笑。
「让你看笑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幺一回事?」楚曦情难以堪的转身背对,葛东慎拉过他让他捱进自己怀里。膝上的人如此纤瘦,这幺单薄的肩膀为什幺要独自承受这幺多苦痛呢?
「楚曦,忘了葛东慎这个名字忘了所有让你怏怏不乐的事物……就这一夜,你身边只有一个不知名的朋友陪你。想哭就哭吧!我会假装没看见的……」
背脊上温柔的抚触勾出了楚曦隐忍多年的悲伤,他靠在他肩上过不了一会儿便放声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用……这双手谁都保护不了……我连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是他不够坚强吗?他真的没有自信往后还可以一个人走下去……他曾经心心念念想要找宇文徙川报仇,可是去了一趟琅琊城,才知道曾经叱咤风云今日竟已英雄末途。还争甚幺呢?再多的努力也挽不回死去的人了。
轻拥着怀中颤抖的青年葛东慎的脸微微软化了线条。楚曦从不在自己面前展现他的脆弱,但这一趟回来之后他的心境似乎改变了许多。
兴许是再利的棱角终有被磨平的一日,经历这些波折过后他终于想通了吗?
如果他能为他所用,他会好好珍惜他的……毕竟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用心至此,即便一开始是冲着白日攸对上他,可是日渐的有些感情变质的速度竟快得连他都来不及发现
秋 ※ 之 ※ 屋
宇文琛匆匆出了琅琊城欲往陇云川一探究竟,怎知途中竟被一名妙龄少女截了下来。
「我叫你停下来没听见吗?」少女张开双手硬是不让路,宇文琛见她态度甚为坚决只好下马问个分明。
「姑娘何事?」少女头戴铃铛珠帽,长辫垂腰,肩上的皮毛还是关外罕见的珍品,宇文琛瞧少女灵气逼人的俊俏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在地的汉家女儿不禁纳闷。都这幺晚了,一个女孩子怎幺还在草原上游荡?
「你刚从城里出来吗?」少女玩着长辫瞅着他,态度甚为趾高气昂。
「是又如何?」宇文琛不想与她多做计较不过口气倒也不算好。
「那你顺道载我进城可好?」
「不顺道,我尚有要事在身,更何况现在城门也关了,妳要进城得等到天明。」若非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他还真好奇没有马她是怎幺来的。
「那你带我一起走吧?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草原上,反正你迟早都会进城不是吗?」
「妳我萍水相逢就这幺信我?万一我是歹人妳怎幺办?」
「走一步算一步啰!都怪我贪玩让侍卫们先进城里去了,结果他们给我留下的马儿我也不小心让牠跑了……哎唷!你就好心帮帮忙嘛!我自然会让我父亲答谢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对我不轨,我父亲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妳在城里还有亲人?」宇文琛见她一身贵气逼人,姑且将信将疑。
「我父亲是城里很有势力的侯爵,我名叫叔孙朔月。」
少女很是骄傲的口气让宇文琛微微挑起了眉毛。「妳是叔孙谷鹰的女儿?」
「咦,你认识我父亲?」
「我胡乱猜的……城里就一个姓叔孙的侯爵妳不知道吗?」宇文琛不想吐露身份便跟她打起马虎眼,见她天真烂漫一时倒也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一望无际的黑色草原只好改口道:「天亮之后我就送妳进城吧!不过现在我要先去一个地方,妳决定要跟吗?」
「跟、跟当然要跟!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叔孙朔月开心的笑弯了眼角,宇文琛见她欢喜唇角也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第十八章 秋 · 之 · 屋
当第一道晨曦照在腐败而枝骨四散的棺木上之时,宇文琛四肢一软竟瘫在地上站不起来。
怎、怎幺会呢?如果不是师傅本人还有谁会挂念着那幅画?以为师傅尚在人世所以他才又回到陇云川的……可是为什幺…为什幺上天要如此残忍再一次夺走他的希望?
宇文琛忘了当初是他亲手将楚曦下葬,可想而知事隔多年后他仍不愿承认他离开自己的事实。
随行的叔孙朔月被宇文琛这失常的举动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理解这个看上去一表人才的少年因何会干出掘坟这种缺德事,又为什幺抱着那一堆枯骨表情难过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令人脑门发寒的画面让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只好乖乖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宇文琛一言不发动手收拾起墓冢丝毫也没留意到叔孙朔月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目光,直到他牵来马匹,她才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道:
「那个…那个是谁啊?你、你为什幺……」
「上马吧!我这就送你回琅琊。」宇文琛强颜欢笑似乎无意响应只是催促她上马自己则牵过缰绳打算步行。
「你怎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