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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后裘皮大氅,腰间一柄金刀的男子抬起头,眉宇间尽显张狂和霸气。
“吴将军,坐。”
来人正是胡元帅手下,统领军需调度的吴将军,现年四十,年少时也立下不少战功,后来随着众人的追捧,他从一个小兵做到将军,在军中的微信与日俱增,心境较往常也是有了极大的变化。
吴将军对着苍冥太子弯了弯身,一跛一跛的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苍冥太子目光落在他跛着的左脚上,眼睛眯了眯。
吴将军笑容不减,心头已是生了不快。
往常,盯着他左脚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即便心头不快,吴将军也值得将这样的不快压在心底。
眼前的人,他动不得。
西夏苍冥太子,传闻中喜怒无常,嗜血如麻,惹恼了他,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要数生不如死。
最为重要的事,他现在与西夏苍冥太子乃是盟友。
他负责提供胡元帅这边的动向,苍冥则在战事结束之后,奉送他十万两黄金。
“吴将军,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苍冥道。
“不敢不敢,我与太子有约定,太子胜了,我的好处也就来了。”
苍冥大笑,“本太子就喜欢吴将军这样直来直去的人,不像其他的中原人,说话来来回回的绕弯子。餮翕众”
吴将军也跟着笑,“我也喜欢与苍冥太子这样直爽的人打交道。”
“吴将军,不知道深夜来访,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笑了一会儿,苍冥恢复之前的神色,问道。
吴将军点头,“我来此处,正是要告诉太子一件重要的事情。胡元帅已经做好了对策,打算用周将军为诱饵,除去太子在来时做好的陷阱,一涌而上,将西夏兵尽数铲除。”
“哼,”苍冥冷哼,眼眸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想要将我西夏兵尽数铲除,那也得看看他胡元帅有没有那个能力!”
“是是是,以苍冥太子的能力,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另外,我还要告诉苍冥太子一事,除了以周将军为诱饵,杨将军会带着人绕道包抄,只取西夏大本营。”
“砰!”
苍冥拍桌而起。
“好大的胆子!”
饶是在战场上见惯了杀戮的吴将军,此刻也被苍冥浑身上下的杀意给惊住了。
苍冥太子收敛情绪,看向吴将军,道:“吴将军,多谢你连夜相告,本太子已经知道了。”
吴将军点头,起身,拱手,“苍冥太子,我不便久留,告辞。”
“来人,送吴将军出帐!”
一队西夏兵立在帐外,吴将军谢过苍冥太子的好意,便是在西夏兵的护送下回了营地。
吴将军迅速的闪身,进入帐内。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人影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吴将军吃里扒外,元帅,老子这就去把这臭小子给剁了。”
“周将军,你别冲动,元帅自有计较。”
一旁的杨将军拉住他。
“走,回营帐再说。”
两人跟在胡元帅身后,大步的往帅帐内走去。
“元帅,这事怎么办?”
一进入帐内,周将军便是瞧着胡元帅,紧张的道。
“眼下,苍冥自然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对策,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胡元帅摸着下巴,眼眸里闪过着一股精光。
“元帅,怎么做?”
胡元帅对这两人勾了勾手指。
周、杨两位将军靠近他,摇曳的烛光将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三人凑近,低声的说着什么……
“元帅,好计策!”
杨将军佩服的瞧着胡元帅,心道:胡元帅果真是文武全才,除了领兵打仗,这诱敌的策略,也是叫人惊叹的。
周将军亦是一脸狂热,拍着胸脯,道:“元帅,你放心,老子一定会照着元帅的吩咐行事,绝不出半分岔子!”
杨将军一听他嘴里习惯性的蹦出两个老子,便是道:“周将军,元帅跟前,说什么老子?”
周将军闹了个红脸,尴尬的瞧着胡元帅,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此开开合合的,最后才来了一句,“元帅,老子……末将说粗话说惯了,还请元帅责罚。”
胡元帅笑着摇了摇头,“周将军,你跟着我二十年,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我不怪你,不过,往后到了皇上跟前,你这嘴巴得改改。”
周将军点头,将胡元帅的教诲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
西门离端坐在大帐内,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
燃烧的烛火在烛台上滴出了宛如婴儿手臂大小的一圈,有风吹过,火光便会摇曳两下。
忽然的,有人掀开了大帐。
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西门离抬了抬眼皮,看向来人,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逐月并不答话,只在西门离的对面毫不客气的坐下,倒了碗茶解了渴,才道:“你放心,你的岳母我已经看过了,瞧着凶险,并没有伤到骨子,吃了药,一个月内就会好。”
人后,逐月才不管那些虚礼。
他与西门离是同门,又是他的师兄,人后才没有比较计较面对皇上的礼仪,该干嘛干嘛,怎么舒服怎么来。
听他这么说,西门离心中松了口气。
颜霜最为担忧的就是母亲,逐月看过了,等他结束了这边的战事,收拾了西门意,去接颜霜的时候她也能安心了。
“对了,西门意这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剥了一颗花生喂进嘴巴里,逐月瞧着西门离道。
西门离扬了扬下巴,嘴唇勾了起来。
这模样逐月十分熟悉,西门离的整张脸都在说,“这小子压根就不是对手”。
若不是他被别的事情给绊住,后来点心和馒头又出了事情,暗夜背叛,他早就把西门意给收拾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尤其是将西门意幕后的仰仗,西夏苍冥给查出来之后,西门意在西门离的眼中就如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逐月笑了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走了。”
西门离想了想,“师兄,请你去一趟永州。”
逐月呆怔的瞧着西门离。
师兄?
他竟然叫他师兄?
西门离的个性,从师父收他入门,教他武功的第一天起,逐月就不爽的厉害。
因为西门离的个性实在是太恶劣了,从拜师到现在,他可是不曾教过他一声师兄的。
逐月以为,西门离这辈子都是不会这样叫他的了。
谁想,他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逐月半响都不大话,叫西门离皱了皱眉。
他看着逐月勾起的唇角,傻傻的笑,眉头皱的更深。
“你去不去?”
他问道。
逐月回神,猛点头,“去,当然去。”
这可是西门离头一次叫他师兄,也是头一次用师兄这个称呼来请他办事,足见这事在西门离心中的地位。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事一定是与颜霜有着莫大的关系。
逐月笑嘻嘻的走过去,拍了拍西门离的肩膀,道:“师弟,师兄走了,你好好保重,保重啊,哈哈……”
西门离眉头皱的更紧。
他实在是不明白逐月怎么会笑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这个问题他也无暇再顾及,因为手底下的人送来了西门意的最新消息。
“传信给苍冥,攻打漠北。”
西门离收了纸条,缓缓的开口道。
她的眉眼冷漠如冰,他的唇角挂着嘲讽的笑。
一身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低头不言。餮翕众
“去,告诉胡元帅,让苍冥胜。”
“是,主子。”
没有多问是为什么,在他们投靠主子的那一天起,便是发誓要将忠心和这条性命奉献给主子。主子说的一切,不问缘由,不问过程,立刻执行。
虽然有了暗夜的背叛,整个暗卫队伍损失惨重。
可幸运的是,仍旧是有一匹忠心耿耿的暗卫活了下来。
这些人中,就有红儿的哥哥,当年第一匹跟随着西门离的人。
他们的存在,便是连暗夜都不知晓。
暗夜虽然对西门离有过救命之恩,不过,西门离对他还是有所保留。
以他的性子,怀疑人已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根除和遗忘的。
检验一个人的忠心与否,靠的是时间和一些事情。
时间,让暗夜原形毕露。
也让西门离看清了哪些才是忠心耿耿之人。
西门离眯了眯眼睛,看向平遥城所在的方向。
是时候收拾他了。
平遥城内,睡梦中的西门意猛然睁开眼睛,惊恐的瞧着四周。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一股可怕的气息给盯住了。
浑身发冷,动弹不得。
“王爷……”
听到屋内的声音,有人在门外焦急的喊道。
“进来,掌灯。”
片刻之后,阴暗被驱逐,室内一片光明。
门外的丫头将室内的灯给点燃之后,便是退了下去。
室内只有西门意一个人。
他从床上起身,只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来到桌边,到了一大碗茶进嘴里。
“把诺芹叫过来。”
他对着门外吩咐道。
脚步声越走越近,一个女子推开房门进来。
女子的头发只用一支簪子挽着,身上也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衫,显然是听到了传唤之后,冲忙的从床上起来了的。
“诺芹参见王爷。”
女子跪在地上,道。
西门意低头,视线在她松开的领口处停留,往下,是一片白色的春光。
西门意双眸微暗,呼吸一滞。
诺芹感觉到男子靠近的步伐,心中吃了一惊,正打算问是怎么回事,男子却是猛然将她给抱了起来。
身子腾空,诺芹惊吓的挂住男子的脖颈,睁大了眼睛瞧着他。
“王爷……”
西门意将人给扔到床榻,随即便是将身子给附了上去……
室内一片春色。
漠北,苍冥太子也获得了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