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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陈家平擦擦嘴,啧,味道真不错,他怎么买不到这么好吃的便当。
“去和我爸我妈见个面吧。”欧阳阳说,“你看,我都见过你姐了。……”
陈家平心烦气躁,什么都是问题,什么都不如意。“不见。真当我是丑媳妇啊?”
不见?欧阳业瞪他一眼。“没门,不见也得见。你吃慢点,鬼跟你抢?”
“欧阳业,咱不要搞得这么麻烦。你有空我有空,大家来玩一下,有些事……”陈家平笑两声。
“什么意思?”欧阳业一把抽回他手里的筷子饭盒。冻着一张脸,“你有空我有空?你当我吃饱撑的?玩?玩我谁玩不起,要找你个没姿没色的,召妓都还银货两讫,简单便利呢。”
“你少损我两句你会死。”没姿没色你还和老子倒一张床上去。
欧阳业看他吊起双眼,情不自禁伸出手,抚着他的眼角。陈家平的眼睛很漂亮,眼形好看,睫毛很深,眼珠子黑黑的,微仰着头看人时,眼光是从眼角流下来的,透着股说不出的轻狂销魂。他想象着这双眼睛在自己的指下变老会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心头就痛。
他是他的?
他应该是他的。
“陈家平,说好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嗯?”
我说出来。那就是真的,你懂吗?
陈家平半晌才说。“好。”
《断背山》里,恩尼斯的妻子看到丈夫和杰克拥抱只是隐忍地关上了窗。陈家敏从窗口看到弟弟和欧阳业深情相拥是火冒三丈地从三楼就直接把洒水壶砸了下去。方磊磊张口就问。“妈妈,舅舅和欧阳叔叔为什么抱在一起?”
“给我进去做你的作业。”陈家敏喝一声。把孩子委屈的什么似的。
楼下两个人滴着水上了楼,冻得直发抖,大冷天的一大壶水浇下来。“大姐,你看我不顺眼冲我来啊。”欧阳业说。
“你们俩还嫌不够热闹是不是?”不闹得人尽皆知还不肯消停了。“大白天的你们干嘛啊!”
欧阳业陪着笑脸乖乖按训。方磊磊拿大眼睛溜了几个大人一眼,自作聪明地说。“我知道他们在干嘛,他们在接吻。”
陈家敏脸上红绿交错。“方磊磊,你哪学的这些?是不是你爸爸教的?下星期不许你见他了。”
“不见就不见。”方磊磊嘟嘟嘴。
“小磊磊,下星期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欧阳业说。把儿子哄好了,妈妈也好说话了不是。
“幼稚。谁去那啊。”方磊磊不屑地说。
一句话轰得欧阳业灰头土脸的。你看,陈家的人天生就有一嘴毒牙,一口下来,血不见一滴却受伤惨重。陈家敏就老不咸不淡地刺他们几句,搞得欧阳业实在对她是恨之入骨,又不能太和她斤斤计较,不然也太没品,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和一个女的来劲,更何况还是陈家平他大姐。
“喂,咱俩私奔得了,省得烦。”
“你当我们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啊。我还殉情哩。”陈家平说。你当我不烦啊,以前他都自由啊,想去一夜情就一夜情,想勾哪个帅哥就勾哪个帅哥,现在和欧阳业接个吻都胆战心惊地以为陈家敏会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给他们当头棒喝。
还有就是欧阳业的父母。两老虽然现在都是按兵不动,难不保什么时候就出来思想教育。两律师啊,告他一个诱拐罪怎么办?陈家平想起就想弄死欧阳业,你跑跟你父母说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欧阳业比他更不爽现在的日子,特烦身边老有眼睛似地盯着他们。
“什么,你要休假一个月,别说门,连窗都没有。”林清叫起来。
“你吵什么啊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能那么惨,谁让你差点把我的事给搅黄了。”
林清真是有苦说不出。“欧阳业,你是不是看我特好欺负。”
“哪能呢。”欧阳业狡狯地笑笑,“谁让你是和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呢。有散的夫妻没散的兄弟。”
“你……”林清指着自己的脸,“别人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只会捅你兄弟几刀。”
“这不,我那位也不是女人。”欧阳业拍拍他的肩膀,“来来,兄弟我这向你赔罪。别放心里去,哪天你得空了,也可以过来揍我几拳。”
林清嘴角抽几下,心里骂他不仗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从小我就认识你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把钥匙。“这就是我老宅的钥匙。我说,欧阳业你还真能,别人拿金屋藏娇,你拿朋友的主屋偷情。”
“什么叫偷情?你见这么光明正的偷情?”欧阳业说。“那,这里的事也麻烦你了。”
“滚。”林清说。他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一地步。欧阳业走后,林清扯了一个人就在那边一通说,从友情一直说到爱情,从爱情再说到亲情,再在那边说两个人之间感情形成种种因素和人体激素的关系。反正他是受到了刺激。他不是没见过陈家平,也就一男人,又不像古时的戏子一样妩媚娇艳也没有一些温柔美好的感觉,相反还有点讨厌。上次就是那小子跑来餐厅寻了他半天的开心。欧阳业什么人不爱,喜欢陈家平。不是他不明白,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欧阳业是行动派的,把陈家平哄上车直驱林清乡下的老屋。
陈家平看着眼前民国初期格局的房子眼都直了。“这里这里……”
这里什么东西都是古董级的,是砖瓦都看似很值钱的样子。一个大院,主屋,还有侧房,偏房……
“真看不出,你那朋友这么有钱。”陈家平摸着雕花木床两眼放光,这卖了得值多少钱啊。
“少打瞎主意,就这张床,有人出价三十万,林清他爷爷还死活不同意。”欧阳业说,“看到院子里那棵大树没?别看这么大,最年轻的一个了,我和林清小时候种下的。二十多年了。”
是很不错,可是偌大的一个大院就他们两个人,因为只是定期回来打扫一翻没人居住,配着古旧的家具房屋着实阴森森的。
Zuo爱的时候,陈家平很是担心,万一这三十万的床架垮了怎么办。不成气候的家伙。
这日子的确很有赛神仙的味道,白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不远的小镇上吃东西,回来钓钓鱼晒晒太阳,陈家平搬一张躺椅往院子里一放,躺在上闭着眼听MP3,脸上一片斑驳的树影。笑道。“欧阳业,你他妈的真会找地方。”
人的色心一起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陈家平里面穿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羊毛衫,略隐略现,有那点情Se的意味,可他外面还穿着件厚厚的外套,就这样欧阳业还看出性感来,真是了不起。陈家平还在想,这人怎么半一不说话,一扭头就看到欧阳业很是下流的目光。这把陈家平给美的,感情他是越不定期越有魅力,就这样还能把欧阳业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天气太冷了,他肯定会很配合地脱掉一件衣服。
院子里的水缸让两人养上了金鱼,过个几天起床一看,全军覆没,没一条活的,全都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陈家平又跑去买了好几条,照旧没养活的,一气之下就买了好几只乌龟回来了,这下好了,全活了,可是把这东西养在老大的一个水缸里毫无乐趣可言,那些四脚东西爬在水底动也不动。一捞出它们又缩成一团,留个乌龟壳给他们。欧阳业把钓得拇指大的鱼也全扔进去养,这个倒好,养肥了还能吃,只是照旧没有观赏性可言。
这两俗人愣是过不来怡养天性的日子,避世避成这样气死先辈,吃着新鲜的蔬菜还怀念超市的便利。半个月下来,两人都嫌无聊了,没办法,城市里的寄生虫,吸惯了严重受污染的空气对新鲜的空气反而不受用。再说,事情也不能老这样放着。一个月没到,两个就乖乖地原路返回。
一回来才发现事情早就风声水起。欧阳业的父母这段时间一直没能睡好觉,为儿子的事情心烦。等这两人一回来,叫上陈家敏就来个三堂会审。陈家敏前夫方循以前还是挺照顾这个小舅子的,他是大场面上的人物,对于这事见怪不怪,恶心归恶心,但也不能让别人把前妻家给欺负了。
欧阳业的母亲一看到方磊磊,儿子的事也不管了,抓了一大把零食就往小孩子怀里塞。什么名字啊现在在上几年级啊喜欢吃什么啊……方磊磊嘴甜,一声声阿姨地叫,叫得欧阳妈妈心花怒放,恨不得把他抱回家去。
几个长辈,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气氛一直很是僵硬。陈家敏见不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