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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闪过几抹期许,叹道“皇帝和王丞相都说小姐聪慧,惟有眼界狭小之人才会以貌取人。绿娥并非真心不想让小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人心险恶,我不原意小姐被那些世俗之人的碎语玷污了…”
一怔,感觉到她的手指滑过我的眉心,柔软温暖。我捏了下她的手,这是我对亲近之人的习惯“让我去吧…绿娥…。只远远的看一下下就好了…”
她无奈的笑了,纵容道“真是那你没办法…去吧…。大不了回来我替你挨顿板子…”
我笑了,难得笑得真诚,不管未来的路是怎样的我都十分稀罕现在的生活,与前生只有爷爷的疼爱相比,今世有更多让我好好活下去的理由。至于外貌,美丑不过是欺人的皮面,没有了爱情的纠缠,反而让人轻松许多。
我很少出北苑,走着走着已经是偏僻之地。遍植翠竹,幽静雅致。忽而一阵筝音,从竹林深处传出。那筝音,初始轻柔细碎,转瞬又高昂起来,如万马奔腾,雨中行军。
“谁?”
一愣,三名少年一起转头看向我。其中抚琴的是一名看起来14岁左右的少年,他一身绸缎白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尤其是那双清澈悠然的眼眉,竟不带一丝鄙视。倒是其中最矮的少年,大惊道“你就是那个爹最疼的丑妹妹…?”
白衣少年双眉一陇,超然一笑,打断他道“人不应分美丑,因为美丑并不长久,始终会随着年华的流逝让人淡忘。”
我看着他,有些怔忡,这种完美的人是应该让人讨厌的,因为他拥有了我没有的东西。但我却被他面庞上那种光亮至美的气息感染了,因为我知道,那双清澈的眼眉正透露出真诚的微笑。
“我叫冥念玉。”忍不住扬起嘴角,在这世上,有了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莫测高深,淡淡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嗯?”我扬眉。
他缓缓回道“皇帝的赐名,身为臣子怎会不知。”
“那你叫什么?”
“小姐…。”绿娥拽了拽我的衣角,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如此不矜持。
惊讶只是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思索着看着我。
“念玉从没出过北苑,性格率性天真,范大人不要怪她”张口的是一名黑衣男子。他很高大,也很黑,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点点发光,但他的眸子却泛着一股蓝光。他应该是巴地人。但那张刚毅面容却越看越觉得熟悉,竟然有几分爹的轮廓。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嫌弃,却带着一抹让我战栗的冷淡。
“大…大殿下,奴婢立即带小姐回去…。”竟然是他,冥念尘,我的大哥。那个矮小的男孩应该也是二娘之子,冥念世。当初,巴王以联姻作为联盟的条件,在政治的面前,爱情显得可笑。众人皆知巴王仅有一女,此女阳刚烈性,面容一般,却生性洒脱,见冥玉眠即使在自己为其孕育子婿后还无法真心相待,一气之下独反巴地,陪伴父亲。并且带走大哥,立为巴国太子。
“臣范悠然拜见公主殿下。”他微笑着,一字一字说的清楚。
我眨眨眼睛:“你跟哥哥看起来一般大,怎么就担起出使的重任了?”
他一怔,“皇帝让臣年轻时多走些地方,见多才能识广。”
我的脑袋转得飞快,故意道“姒国的皇帝就不怕你没经验,谈判失误嘛?”
他无奈的笑了,声音还是那么的轻轻柔柔,“臣回国后一定要告诉皇帝和福玉公主,虽然外界都传长公主的女儿是薄命的,但我看倒是个机灵的娃娃。”
一愣,呢喃道“福玉公主?…”出生时的少女便叫做福玉,看来她带着那个可怜的孩子成功回到了大都。
“嗯景玉公主的妹妹…。你的姨娘…。”
我点头应声,我磕磕巴巴的试探道“那个…我表哥…是叫风赐吗?”对上那双深邃的明眸时,耳朵有点粉红。
他的笑意淡淡逝去,波澜不惊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说“嗯。吾国太子殿下确实名为风赐。虽然他眼有恶疾,但与公主一样是个好学的孩子。我八岁时也不及他现在博识。”
我长吁口气,那个孩童果然安好,还被立为太子。回去告诉母亲,她可会觉得欣慰。
“小玉儿在这里做什么?”混而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急忙撒娇的扑进父亲的怀里。
“我听到好听的筝声,就寻到了这里。看到了两位哥哥和年轻的范大人。”
父亲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笑着问道,“你觉得范大人可好?”
我想了想,说“范大人除了长得过于脱俗,其它哪里都好。”
“呵呵…”父亲忍俊不禁,看着范悠思的眼神莫测高深。我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竟改变了他的一生。
“长江后浪推前浪,范大人是青年才俊的典范,连念尘都特意回来只为听你一曲。”
他急忙下跪却被我爹扶了起来“没有外人,不必拘礼。”然后,转过头,冲着我笑道“我女儿也弹了一手好琴,你可愿听下。”
我脸色微红,哪有这么夸人的。在冥玉眠眼里,我哪里都好。不过既然是爹提出来的,即使他们不想听也不会说出来。我扫视了下眼前的人,二哥念世完全是一幅不屑的样子,大哥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品着茶点,范悠然倒是睁大了双眼鼓励的看着我。他的皮肤像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眼睛如同最清澈的潭水,让人忍不住凝视。
我轻轻拨动着琴弦,调整音节,构成一种特殊的软套,然后拖指滑音后倚音,韵味悠长,又以重颤音偶尔点缀一下,色彩清淡。
音调古朴,风格淡雅,一首出水莲长久悠扬。正是想送给那个喜着白衣,洁身自爱的俊美公子。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满脸的诧异,就连无所谓的大哥也凝神闭上眼睛,随着筝声游走。那一年我只有八岁,史书上记载,如果没有这首出水莲,冥念玉与范悠然的命运本是不会交际的两个人。
一曲作罢,长吁了口气,像个孩子等着老师的点评似的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范悠然首先开口唤我:“公主殿下。”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干净而文雅。
“此曲何名。”
我淡笑,望着他的眼意味深长,轻声是“出水莲…范悠然。”
一怔,“臣蒙公主抬爱了…。”他的脖颈有些发红,与我这个多活了几十年的人相比,他还是个孩子。可是我却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人世间,女子都要嫁人,我的身份决定了早婚的命运,所以我倒是希望遇到一个像他一样的君子。也只有君子才能透过粗陋不堪的表面看到我的心底。我不过是一个寂寞许久的女子。
丑女念玉 第一卷 吾家丑女初长成 赐婚
赐婚
春天过去了,一切也都要回归原点。范悠然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姒国,我站在城墙之上,目送着他的车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喜悦。几日下来,他与我十分亲厚,总来北苑找我研究乐谱。我明白他把我当作幼童,所以放任我时不时的亲昵和撒娇,但每当此时大哥的眼神都会变得模糊不清,冷峻的嘴角微微抽动,弄的我万分心虚。
“三妹喜欢范大人?”
一怔,努力扯出稚气的笑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阿兄怎么上来了。玉儿不懂得何为喜欢,但却愿意与范大人亲近。”
冥念尘一只大手沉沉地放在我头顶,淡然道“我在北域求得一味养颜药膏的配方,已经呈现给父皇,兴许对三妹有用…”
我感激的一笑,心中却想着,如果真是为我为何不直接给我,兄妹情深的戏码怎会出现在皇家,不过是为了让父亲高兴吧。
他不再言语,牵起我的手往回走。我本能的捏捏他的手心。粗糙的皮肤经过风吹雨晒后更显得黝黑。如果说范悠然是天山上的雪莲,任人采摘,那么冥念尘便是黑河上的孤鹰,不容别人靠近,他同父亲一样是居高临下的人,注定做不了林中燕雀。
人的外貌看惯了都是一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对于不懂审美的少年更是如此。二哥不再叫我丑八怪,反而时常跑来北苑找我玩耍,似乎只有面对我时,他才有比较强的优越感。比起巴氏,二哥更喜欢我的母亲,如果我也有一个总拿自己与大哥比的娘亲,自然是不欢喜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都在长大,而我的心却随着南去的大燕,飘忽到那个陌生的南朝,姒氏王国。
“三妹…三妹…”平静了许久的北苑难得又有了欢闹的痕迹。在外漂泊一年有余的二哥回来了。
我将衣箱里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摊得到处都是,只要是女子便有爱美之心。或许大哥的药膏真的管用,我脸上的斑痕浅了许多,左脸几乎没有了胎迹。我希望让哥哥们见到我的变化,通过他们,告诉远在天边的悠然,念玉一直在蜕变。
远处一个粗犷的身影逐渐走近,与此不协调的是他的怀里居然是一只白色的小狐。
“二哥。。”我向前迎道。念世粗黑的眉毛越发飞扬,曾经圆滚滚的身材也变得更加壮实,他长高了,似乎比大哥还要高。我只能仰视这个老欺负我的玩伴。
他把小狐放进我怀里,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朗声笑道“三妹原本就应该是大娘那样的人,如今胎迹淡了许多也有几分模样了,比那秦淮河上的船娘还有韵味。”
我无奈的撇嘴,念世永远是这么粗鲁,不拘小节,也只有他敢把我和船娘相比,让爹听到了,又是一顿板子。
“哼,二哥哪里是去出使,分明是游玩去了…还秦淮河…”一怔,“可是范大人带你去的?”见我面露慌张,他眼中闪过捉弄,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生气把小狐塞回去,转身离去,却见他叹道“这是年初的贡品雪域白狐。我到时正巧下了幼狐,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