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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梁上客廖清听她说这话,不由喉咙痒痒,忍不住的说道:“我说半老徐娘,以前咱们是冤家,现在已经是亲家啦,你的主意想得不错,不过,单是婉丽姑娘一个人伴送他们回欧庄,恐怕路上会发生意外。”
离魂魔娘听梁上客廖清这话,不胜厌烦似的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小偷儿,你有什么高见,说来听着?”
梁上客廖清朝离魂魔娘郑僖嘻的笑了下,接着耸耸肩,仿佛不值一谈似的接着道:“蒙半老徐娘夸奖、惭愧、惭愧,咱廖清胡乱出个主意,谈……谈不上高见……”
说着,朝床上榻上儒侠欧振天等人看了下,又道:“现在他们三人,一身武功无法展施,已跟寻常人一般,如果只是婉丽姑娘一人,伴同他们往鄂北欧庄,万一路上有所岔子,就难能应付了。”
梁上客廖清虽然话说得很轻松,却诚有几分道理,这时离魂魔娘郑僖听来,心里亦有所同感,可是并没显在她脸色上,还是落寞冷冷的问道:“小偷儿,你既想讨这份差使往鄂北,你就伴同他们一起走行啦。”
梁上客廖清听到这里,摇头不迭的接上道:“半老徐娘,咱话没说完呢,咱廖清福大命根厚,大小战役有咱廖清一份儿,绝对不会有错,咱怎能轻易离开这里。”
梁上客廖清说到这里,旋身朝丈二高的开山金轮崔明,和并排站立身仅五尺疯癫僧乙乙和尚,三人含蓄的看了眼,笑吟吟地道:“黑炭鬼,老怪物,这份美差就留给你们俩啦,你们伴了婉丽姑娘把他们三人送往鄂北三官欧庄,到时行功论赏,再来此地应卯报到了。”
开山金轮崔明、疯痴僧乙乙和尚两人,一个抬头,一个垂首相顾对看了一眼,似乎两人听来满不是味道。
梁上客廖清说到这里,突然脸上又显出一份循规蹈矩,仁义道德之色,仿佛婉转解释似的向二人接着又道:“咱廖清可没有多长了脑袋,敢遣兵调将差遣你们两人,说来还不是为着武林道义,就以咱廖清来说吧,只要替天下无辜苍生请命,荡魔除奸,助人于危,要咱廖清干什么事都行。”
梁上客廖清说得头头是道,开山金轮崔明和疯癫僧乙乙和尚听得脸有转色,乙乙和尚缓缓颔首的道:“小偷儿,你说得满嘴仁义道德,肚子里放的却都是见不得人的怪名堂,行啦,咱老佛爷认识啦。”开山金轮崔明见疯额僧答应下来,只有点头的接着道:“小偷儿,俺开山金轮就算你有一套。”
梁上客廖清粲花妙舌,说禅说鬼的把他们二人说得口服心服,一摸嘴唇上端一撮短须,显有一份得色的向离魂魔娘郑僖道:“半老徐娘,你是婉丽姑娘的干娘,看在这份干亲家份上,这下你该出个主意啦,如何把他们首途登程。”
离魂魔娘郑僖吩咐彭宗铭找来一辆大篷车,众人就把儒侠欧振天、茶客于七和酒丐康武护送上车。
彭宗铭和欧婉丽别情恋恋,两人相视对看着一眼,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彭宗铭撩开了这层沉寂的气氛,在众人照顾篷车起程时,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婉丽姊姊……别难受……这里事情交清后,我会来鄂北三官集欧庄来看你和欧伯父。”
离魂魔娘郑僖含笑向梁上客廖清道:“廖英雄,你的来历师承……”
她话尚未问完,梁上客廖清正在掀开酒壶盖,看壶里尚存多少酒,听离魂魔娘郑僖此问,倏地旋首看了她冷冷地道:“咱廖清是父母生的。”
梁上客廖清回答这话,连旁边的彭宗铭、吴碧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离魂魔娘郑僖举杯自己啜饮了口酒,漫声缓缓地道:“江湖上能冕称神偷二字,早年是震撼天下武林的莫不婆婆金傲霜,远在二三十年前,金傲霜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后,乃由她师弟苍松睡客罗奇继之,身手之绝更愈他师姊—筹,叱咤江湖,天下正邪武林之侧目。”
离魂魔娘郑僖说出这些话时,廖清一手拿了酒壶盖,本来看着酒壶里盛酒多少的眼睛,这时转首愕愕地直看着她。
离魂魔娘郑僖抬头风眸朝他看了眼,含笑揶揄似地道:“廖英雄,今日你要与他们两位老人家—比,可说大巫见小巫而已。”
梁上客廖清听得不服气的大声分辨道:“他们两人本来都是咱廖清的师兄嘛!”
说着,指着吴碧影道:“影儿的师父是苍松睡客,咱廖清是影儿的师叔,这点渊源你还分不清楚。”
离魂魔娘郑僖故意显得一怔的朝吴碧影和他看了眼。吴碧影贝齿咬着樱唇,忍住了笑,把螓首垂在胸前。
梁上客廖清接着道:“咱廖清在江湖上打出梁上客的名号,这难道还有假的。”
离魂宽娘郑僖听他说话的口音,知道他还在怀恨方才这件事,是以,含了解释的口吻,对梁上客廖清道:“廖英雄,人之相处,贵在知心,须知老身郑僖闯道江湖至今,从未有人敢在老身面前言语莫落,现在老身知道你平素个性如此,是以,过去的事亦不要再紧记心上。”
说到这里,不待梁上客廖清插嘴,接着又道:“咱们现在趁着乙鸥子和苍松睡客罗老英雄尚未到这里前,再往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去一次。”
三人听离魂魔娘郑僖此说,神绪骤然一振,彭宗铭感到一份惊奇的问道:“郑老前辈,我等四人上去菩提门总坛,是否直上天池玉阙?”
离魂魔娘郑僖道:“不,当今菩提门三大掌门人,绝非我等四人所敌,而且还有云诡波谲,诡奇绝伦的朝阳三石怪阵。”
梁上客廖清瞪直了眼,诡异的道:“那么咱们去干吗?”
他在问话时,离魂魔娘郑僖从腰袋里取出六颗乌黑龙眼般大的丸子,抬脸朝三人看了眼,道:“这是雷霆子,昔年老身游侠异邦时,从一个番僧处重价换来,当时曾在大漠昆仑之麓试过一颗,其威力之大,可裂铁穿石。”
梁上客廖清听得眨眨眼,困惑地道:“郑老英雄,你准备用这些雷霆子,把菩提门总坛轰掉?”
梁上客廖清这声郑老英雄说得很勉强,可是因着心里惊奇之余,是以,在很努力下吐出了口。
离魂魔娘郑僖摇头含笑的道:“西倾山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周围近百里,这六颗雷霆子威力虽大,尚难达到这程度,老身伴同你等前去,可把菩提门总坛的几处重要桩口轰毁,以后我等再捣菩提门总坛时,亦可以少了一层障碍。”
这时,梁上客廖清听得不由点头激赞的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们正在说话时,房门外有脚步声走过。
离魂魔娘郑僖若有所思的半晌,倏地向彭宗铭道:“彭少侠,你去通知酒店老掌柜的,如果有人向他问起昨夜送来头脸蒙黑巾的三人,你就叫老掌柜回说,这三人已经死去,已掩埋入土。”
彭宗铭应了声,走出房门。
暮色初笼,傍晚时分,彭宗铭、吴碧影、离魂魔娘郑僖和梁上客廖清四人,用过晚膳,装扎一番,要登百拉峰菩提门总坛时。突然外间酒肆铺西,传来一阵粗暴、响亮的说话声音。
离魂魔娘郑僖仿佛某种意识上有种理会似的,微微地震愕了下,倏地朝众人递过眼色,俏声道:“咱们暂且稍待,外面吃喝的可能是菩提门中人。”
当她话刚说到这里时,外面乱杂的声音已息止下来,能分辨出他们说话的声音。
这时,一个粗重的声音,在大声说道:“天下丑八怪俺赵三儿见得多,可从没有见过像这么一个丑婆子,满头皤皤发,一脸的鸡皮疙瘩,穿的是一身大红衣裙,光了三寸金莲,拖了双没有后跟的鞋子。”
这赵三儿说到这里时,另外一个话声接上道:“赵三儿,你别看这么一个又丑又老的痴婆子,她来头可大呢!”
赵三儿接着不屑一说似的道:“李魁,你别在俺赵三爷跟前充内行啦,这话还不是俺告诉你的。”
外面大声说话到这里时,客房里的彭宗铭听得不由骇然一惊,他已臆测到外面这些汉子,所指说的是谁。
赵三儿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个声音接上道:“赵爷,李爷,这老婆子究竟是谁呀?”
赵三儿干咳了声,道:“说起这老婆子,乃是当今武林烟酒茶客痴癫僧中的痴婆子薛玲玲。”
彭宗铭悄声向离魂魔娘郑僖问道:“郑老前辈,外间这些说话的,是否菩提门中人物……”
彭宗铭话还没问完,外面那赵三儿的话声,又在说了:“这些自命为武林正派前辈人物,来到百拉峰菩提门总坛,还不是一个个到阎爷处应卯报到。”
梁上客廖清在客房里,听到外面这些汉子说出这等话,不胜困惑,迷惘的朝众人看了眼,喃喃地道:“这又奇了,烟翁任老儿伴同这老闺女往鄂北王官集欧庄治疗五毒砂,怎地她又会失陷在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呢?”
这时,彭宗铭俊脸满含着惊奇惊怒的神情,他抬头看了看离魂魔娘郑僖,似乎目前他零乱不安的神绪下,希望离魂魔娘郑僖能出个主意。
离魂魔娘郑僖稍作半晌的沉吟,颔首缓缓地道:“你等在此稍等,老身出去探听一番。”
说着,推开窗户,纵身飞出。
梁上客廖清看了她逝去的身形,微微纳罕的自语道:“这位半老徐娘,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却是破窗越出去,恁地怪。”
吴碧影嘻的轻笑了声,揶揄似地道:“廖师叔,这一点你就想不通了,在这些菩提门喽罗看来,郑老前辈必须还是要像菩提门中人物一般,要是她推门出去,这些菩提门中喽罗,见她在这家小店出来,以后行事就要困难多了。”
梁上客廖清边听边用手搔后头,吴碧影说到这里,他点头不迭,激赞似地道:“影儿,你比以前可要聪明多啦!”
吴碧影嘻嘻娇笑的道:“瘳师叔,咱本来就很聪明嘛。”
他们在闲聊,彭宗铭凝神贯注的在注意外间动静。
这时,突然外面乱嘈杂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听得他们一声声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