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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段意外的转弯下,吴碧影加入了彭宗铭与梁上客廖清,往陇山西倾山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天池玉阙的行列。
这日,三人来到蜀南,离新市三十里的双风镇。
沿途来,吴碧影对这位铭弟,好像胶漆般的,黏得又密又紧,可是对梁上客廖清,不但从没叫过廖叔父,更是二人唇枪舌剑,喋喋拌嘴不休。
三人在双风镇的一家酒楼里,息下用膳,吴碧影霍地似乎想起了一桩事似的,睁大了一对晶莹澄澈的美目,直看着彭宗铭,深感诧异地,道:“铭弟,咱跟你行了这么多路,还不知道你往陇地西倾山去干吗?”
在彭宗铭目前微妙的心理下,似乎很不容易把这件事给她一个极圆满的回答,就在彭宗铭稍作沉思,要向吴碧影开口说时,粱上客廖清仿佛怀了幸灾乐祸的想法,干笑了声,抢在彭宗铭前回答了。
他含蓄地朝彭宗铭看了眼,倏地向吴碧影道:“吴姑娘,咱把这事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迟早总该给你知道的。”粱上客廖清故作神秘的先向吴碧影说了这些话。
吴碧影睁了一对睫毛如荫的美目,怀疑诧异地滴溜溜地向二人看了一眼。
彭宗铭却是频频星眸示意,似乎在企求梁上客廖清别说下去。
粱上客廖清故意不向彭宗铭一边看,端起酒杯饮了口酒,接着道:“咱们这次上陇地西倾山百拉峰,是到菩提门总坛天池玉阙,营救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女。”
因着自然的趋势,吴碧影诧异的追问道:“那少女是谁呀?”
彭宗铭急得俊脸一阵青一阵红,仿佛极不幸的事,就要在刹那间发生似的。
梁上客廖清一摸嘴唇上端一撮短须,显出异常欣偷、满足的很快接着道:“提起这位美貌小女子,乃是饮誉当今武林,儒侠欧振天掌上明珠,婉丽姑娘。”
说到这里,指了彭宗铭道:“亦是你铭弟未来的如花美眷。
梁上客廖清说完这话时,一对怪眼闪烁不已的盯看着吴碧影,仿佛就要完成他一手导演成的趣剧,至少吴碧影会大发娇嗔,再痛哭一场,然后离彭宗铭而去,而在他说来,沿途上少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吴碧影微感一怔的,倏地朝俊脸通红坐立不安的彭宗铭看着眼,突地把手臂轻轻地撞了他下,悄声问道:“铭弟,他说的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彭宗铭不敢抬眼对视她粉脸,眼睛看了酒杯,嗫嚅道:“唔,是的,不是咱还没有下过聘……”
他话没说完,吴碧影很快地接道:“铭弟,这位婉丽姊姊,是不是长得很美?”
彭宗铭不敢欺骗自己,由衷的轻嗯了声道:“很美,跟你差不多。”
吴碧影不放松地又追问道:“铭弟,这位婉丽姊姊,是不是很喜欢你?”
吴碧影问出这话,诚然,彭宗铭会很快想到被菩提门所掳,这位为自己而遭难的婉丽姊姊,是以,他毫不犹豫的应声道:“是的,婉丽姊姊很喜欢铭弟。”
这时,梁上客廖清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二人,仿佛他在欣赏一幕就将演完的得意杰作。
突然,吴碧影听彭宗铭说完这话后,花枝乱颤,一阵格格的娇笑。
倏地又把粉脸儿一绷,圆睁了一对杏眼,瞪看了梁上客廖清一眼,而显出一份卑视轻看的神色,冷冷地道:“难得你有这份好心肠,把铭弟的事告诉了我,一个英俊倜傥的男孩子,当然会有不少的女孩子喜欢,所以这位姊丽姊姊喜欢铭弟,咱要更喜欢铭弟。”
说到这里,绽颜噗的笑了声,倏地又把粉脸儿绷得紧紧的,接着又向梁上客廖清道:“像你呀,干了一辈见不得人的小偷儿勾当,别说是姑娘见到你,捏着鼻子躲得老远,就是八十岁的老婆子见到你,亦会摇头走开。”
吴碧影莺啼燕啭似的说出这些话,把梁上客廖清挖苦得入木三分,淋漓至极。
梁上客廖清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在他意想不到的转变下,触了吴碧影一鼻乌灰,气得一佛出世,二佛上天,闷声不开腔的连饮了三大杯酒。
彭宗铭忍俊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可是他怕这位廖叔父,恼羞成怒,会闹出不愉快的气氛,是以,倏地提起酒壶,在梁上客廖清眼前的空杯里,又斟了满杯子酒。
梁上客廖清抬眼瞪了他一眼,闷哼声,忿忿地道:“小娃儿,你想把你廖叔父灌醉后,你们两谈贴己话啦!”
彭宗铭涨红了脸,正要分辩回答时,吴碧影樱唇一撇,不屑一说似地又接着道:“有没有你在这里都是一样,咱们要谈难道在这儿不能谈吗。”
梁上客廖清本想运用小儿女之间的弱点,挑出彭宗铭与欧婉丽一段经过,气走吴碧影,焉知弄巧成拙,吴碧影对彭宗铭反多了一份了解。
同时,彭宗铭亦不隐瞒的说出自己身世来历,与菩提门中的一段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吴碧影听他说到凄怨悲愤之处,亦不禁替彭宗铭洒下了一掬同情之泪,最后,吴碧影满显出英武挺拔,巾帼须眉之色,而向彭宗铭慰劝的道:“铭弟,事既如此,亦不必难受了,恁是菩提门刀山油锅,龙潭虎穴,你影姊舍命亦要伴同你一走。”
吴碧影说到这里,彭宗铭心内激动之余,呐呐找不出话来回答时,旁边的梁上客廖清,猛地把酒杯朝桌上一搁,朗声吐气的道:“吴姑娘,你今天说出这话,别说再碰你几钉子,甘心情愿,就是喝你洗脚水,咱梁上客廖清亦乐意。”
梁上客廖清毫无遮拦的嘴里说出这话,羞得吴碧影粉脸绯红,轻啐了他一口。
三人膳事已毕,离开那家酒店,这时街上朔风凛例,瑞雪纷飞,街上行人却不见减少,都携大包带小袋,在街上匆忙的走着。
梁上客廖清看得惊奇之下,拨指暗自算了下,蓦地大声向二人道:“小娃儿,吴姑娘,咱们仆仆风尘,连过年亦记不起来了。”
他说出这话,彭宗铭心头隐隐中涌起一股凄凉的味道,抬眼朝街隅看了眼,喃喃地吟道:“时逢佳节倍思亲。”
彭宗铭甫自吐出一句,已咽声说不下去。
这时,吴碧影赋于无限关怀般神情,向彭宗铭看了眼,突然向梁上客廖清道:“廖叔父,这里近处景色不错,咱们年节时分不必赶路,在此地耽留数天,如何?”
吴碧影破天荒的叫出这声廖叔父,梁上客廖清听得受宠若惊之下,周身骨骼熨贴得舒舒服服,应声不迭的道:“吴姑娘说得是,说得是,咱们就在双风镇上息过几天再赶路。”
梁上客廖清说到这里,摇头晃脑的曼声吟道:“天涯若比邻,海内存知己,小娃儿,吴姑娘,咱们背并离乡,此地共度佳节,相聚一起,说来亦是一桩缘份呢!”
三人客旅度岁,在双风镇直街闹处一家样和客店,租下二间客房,来过他们今年的新年。”
这时离隔新年尚有三天,吴碧影为了要解除彭宗铭旅途中的寂寞与幽思,这时她已很清楚彭宗铭的身世遭遇,于是向梁上客廖清说过后,伴同彭宗铭到双凤镇近郊处溜达玩玩。
两人离开祥和客店,并肩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这时风雪已止,似乎在祝福这对小儿女似的,天空洒下一缕暖阳,街道上,可能因着岁末的缘故,熙来攘往,买卖生意,显得十分热闹。
不多时,走出双凤镇,四周已没有喧哗嚣杂的人声,一片静寂清幽之下,伴同他们的只是崎岖曲折的山径,与葱郁茂密的树林。
吴碧影娇躯微微贴近他身沿,纤手指向树林尽处的一块绿茵平地,曼声轻吟地柔声道:“铭弟,咱们就在那边草地上休息,好不?”
虽然这是一缕音韵轻柔的声息,当这缕音声游进他身里时,似乎产生了莫大的力量,驱散了他心头片段幽苦的回忆,他没有应声回答她,却是双眸流露出由衷感激的眼神,侧首朝吴碧影看了眼。
因着他这瞥眼神的过处,似乎对身畔的这位影姊,这时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新发现。
他发现这位影姊,除了她平时天真、娇憨、颖慧、刁蛮.的特性外,更有一种潜藏着的内在美,这缕的美,并非出于轮廊外表,而融和了俊美的气质。
因着这瞥的发现,彭宗铭的一对眸神,似乎被一块强烈的磁石所吸引住。
这是一桩敏感而极微妙的心理,他们虽然还在走着,吴碧影面对了前面的路程,可是她仿佛感到有一股无形的热流,从彭宗铭一边的侧面辐射过来,使她一寸芳心,亦涌起无比的奇热。
吴碧影顽皮的侧首朝他瞟了眼,嫩红的二片粉脸,洋溢着少女青春的气息,噗的笑了声,轻语地道:铭弟,你看着我干吗?”
这时,彭宗铭才知道自己神态有点失常,蓦地俊脸通红,嗫嚅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沿着树林,走到尽头处时,眼前景色骤然一变,虽然寒冬季节,四周还长着不少不知名的山野花朵,不时地扑来阵阵幽香,遍地柔茵似的嫩草。
吴碧影紧贴在他身边,樱唇花绽,含了一缕轻盈的甜笑,热情的朝彭宗铭看了眼,悠悠地道:“铭弟,咱们就在这里息一会吧。”
彭宗铭微感局促的轻嗯了声,当他星眸接过她这缕轻盈的朗笑时,仿佛饮了一口浓郁的烈酒,微感沉醉地应声道:“好的,影姊。”
二人坐在柔软如茵的草地上,暖阳像一条轻软的棉絮,盖在她娇躯上,少女憧憬中的美梦,映涌在她心底,吴碧影香肩紧依在他身边,粉靥绽开,满带着春花般的笑意,眺看着远远的一方。
彭宗铭宁静的心河,就在这瞬息间,已涌起无数的泪花,情不自禁的把脸腮轻贴在她柔软的云发处,轻轻地唤了声:“影姊。”
这缕轻柔的唤声,像一曲美妙动人旋律,虽然仅二个单字,却绵长了无数的音节,缭绕在吴碧影耳沿。
她带了一份呓语鼻息似地轻嗯了声,倏地转过粉颈,洋溢春意盎然的甜笑,娇媚地应了声,道:“铭弟,你喜欢影姊?”
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