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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客于七接着又道:这次来扰白云山的,由菩提门四大掌门之一的血影怪客杜训带领,其中除了三怪四修罗外,尚有离魂魔娘郑僖,跟一位息影江湖多年的邪门魔头野山驼翁姜明,是以,此番菩提门出手势焰之盛,可说事无前例。
据咱于七从武林传闻听来,菩提门所以大肆进逼白云山,其中有几段恩怨纠缠,离魂魔娘郑僖乃是菩提门四大掌门中,珠蕊宫主卓英的师妹,而郑僖在豫西外方山鹿鸣峰离魂寨,遭了痴婆子薛道友一场奇耻大辱。
“菩提门蜀地分坛坛主,是武林四修罗中走壁铁尸傅邦,分坛被我等摧毁,傅邦一身武功被废,逐走西倾山,而走壁铁尸傅邦乃是菩提门四大掌门中,血影怪客杜训的弟子,而杜训却是落居在此 地的断腿老人乙鸥子的叛门逆徒。
“关于乙鸥子的行踪,菩提门爪牙遍江湖,早已传报西倾山,是以,血影怪客杜训要除这心腹之患,当然要倾巢来犯白云山。
“武林三怪来扰白云山,如果以江湖惯例说来,对方铩羽归去,断手断足,甚至断头都可以,却不该以他们自誉武林四怪的身份,将他们一身衣衫剥得精光,逐下白云山,这主意未免忒损忒缺德,难怪他们在恼羞成怒之下,舍命要再上白云山一拼。”
茶客于七说到这里,痴婆子薛玲玲不禁狠狠地瞪了梁上客廖清一眼,戟指大声的骂道:“都是你这见不得人的小偷儿,想出这等下三流的怪主意。
梁上客廖清听得一肚子的气,一摸嘴唇上端的一撮短须,分辩似地冷冷道:“老闺女,做人可不能恩将仇报,要不是咱廖清替你出主意解围,说不走你红裙内裤都要给人剥掉啦!”
梁上客说出这话,痴婆子虽在羞愤盛怒下,却是张口堵死,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旁边的酒丐康武、儒侠欧振天都不禁纵声笑了起来。
彭宗铭抿嘴在笑时,一边不住地星陈偷偷的看了躲在她父亲怀里,羞红满脸的婉丽姑娘。
这时,茶客于七脸肤穆肃而郑重地接着道:“菩提门不远千里,大动干戈来犯白云山,此地亦得须有一个周密的主意,防范才是。”
茶客于七说出这话,似乎把当前的气氛,顿时约束而窒息起来。
梁上客廖清仿佛对眼前的这般气氛,极不愿意熬忍下去,是以轻轻用鼻子哼了声,好象自语般似喃喃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茶客于七听得微微一笑,倏地转首朝向梁上客看了一眼,移蹲就教似地道:“廖英雄,于某愿聆听高见?”
梁上客廖清怔了一下,倏地耸耸肩,一摸唇上端一撮短须,含笑地应声道:“这桩事太大啦,几句话解决不了,咱们得从长计议,商量一番才是。”
敢情,他说出这话,并非故意搪塞,可能是由衷之言。
茶客于七同意似的微微颔首应了声。
痴婆子薛玲玲不屑一顾的瞥了梁上客一眼,大声不耐烦地向茶客于七,道:“茶缸子,别理他,要是让这么一个小偷儿,会想得出安邦定国的大计,天下可造反啦!”
梁上客被她挖苦得入木三分,淋漓至极,他仿佛吐出满肚子乌气似的,重重吁了口气。
儒侠欧振天带了一份慰问般的笑意,向梁上客道:“廖英雄,依你看来又将如何?”
梁上客廖清报复似地向痴婆子薛玲玲瞪了一下,接着,一边拨指计算,一边向在场众人看了一眼,颔首缓缓道:“这次来犯白云山的孽障,以菩提门四大掌门之一的血影怪客杜训为主,统率武林三怪四修罗、离魂魔娘郑僖,和一个息影多年的邪门魔头野山驼翁姜明,这批魅魑魈魉,牛鬼蛇神,算来就有十个人。
咱们这里呢,连同里面闭眼睛,打磕睡的断腿老娃娃乙鸥子算在里面,也只有八个。 “人数上,这些魔崽子占了优势,咱们现在只有运用奇兵突出之策,再加上以地利之宜,才能把这些龟孙魔头,杀得片甲不留。”
梁上客廖清一变往常诙谐成性,玩世不恭之色,而说出这等头头是道的话来,在场众人,莫不感到愕然一奇。
儒侠欧振天听得微微颔首,赞赏似地朝向众人道:“廖英雄此言甚是,我等如何取得地利、人和的优势,才是上乘之策。”
说着,又向梁上客含笑问道:“廖英雄,你既有此观点,谅来必有更妙的下文,不妨说来与我等一番研讨。”
梁上客廖清一摸嘴唇上端的一撮短须,带了一份含蓄的口吻,缓缓地接着道:“咱们这里几个人,来个大圈圈围小圈圈,再推出一位大将,来指挥三军,让这些魔崽子,来一个栽一个。”
说到这里,侧首向沉思中的茶客于七看了看,带了移樽就教的笑意,道:“茶缸子,咱廖清说到这里,接下去的,该是你的啦!”
梁上客说出这些话,可能除了茶客于七有所会意外,在场众人,莫不感到一片困惑迷惘。
茶客于七接过他递来的的一缕笑意,颔首不迭的道:“廖英雄主意不错,目前时间勿促,于某却无有此地形势的资料,似乎要费过一番周旋。”
两人对口说话时,儒侠欧振天已可能稍有领会他们语意外,痴婆子薛玲玲、酒丐康武与彭宗铭人欧婉丽二人,听来不解其意。
梁上客廖清听茶客于七此说,频频点头的从衣袖掏出一卷纸,摊在桌上,朝众人看了眼,倏地向于七道:“茶缸子,咱廖清早有这番主意,只是万事俱备,就欠东风,咱廖清对别的怪名堂都能理会一点,就是这河图洛书、奇门八封之学,却是一窍不通,只有望纸叹息,徒呼奈何。
“现在有你茶缸子凑上这一角色,东风有着啦,咱们合演一出火烧赤壁,把曹阿瞒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梁上客转弯抹角的说出这话,众人才听出,要在白云山痴婆子薛玲玲住的近处,设下奇门八封的歼敌阵势。
茶客含笑点头,细看梁上客廖清,摊在桌上的这一张形势详图,心里对他不禁暗下激赞了声:“好一个人才,想得居然这等周到。”
众人挨桌坐了四周,围观这张痴婆子薛玲玲居处的四周详图,梁上客一边指着自己所给的图上各地,一边解释似地道:“这里是悬崖峰腰,这里的一片树林,绕围着有一条深有四五丈,滑润无比的青苔沟,这是沿着峥嵘山势,深嵌在山隐处的曲径回道,这里是……”
茶客于七看了桌上那张图,凝神沉思,仿佛在思索一桩等待解决的事,半晌,才颔首缓缓地道:“廖英雄才智超绝,桌上所给测的这张图,如果我等善于运用,菩提门与三怪四修罗到此,势难占着一点便宜回去。”
在这一段时间里,茶客于七、梁上客廖清等,替白云山痴婆子薛玲玲的居处附近,作了一个完美的防范与布设,专候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下的应变。
茶客于七带来白云山的一辆驭风逍遥车,构造得别具匠心,精致绝伦,断腿老人乙鸥子闭门禅坐,精练太乙归禅功完峻,试用这辆驭风逍遥车后,满意非凡。
现在白云山众人所牵念的,一个是与茶客于七盂不离焦,焦不离孟,而突然分快的烟翁任九龄。
还有一个却是传授袁宗铭饿狗吃巴掌的疯癫僧乙乙和尚,果真二人亦这时来白云山,江湖上可以传出一段烟酒茶客疯癫僧,风云际会白云山的佳话。
为了要应付白云山将临的突变,本来寂静的痴婆子薛玲玲居处,突然显现出一份紧张的气氛。
梁上客廖清带了彭宗铭与欧婉丽二人,时常扮装穿着不同的服饰,来白云山山麓的广顺集小镇上,探听不速之客的来临。
这天,梁上客廖清漱盥一番后,照例的带领二人下白云山,来到这小镇上。
广顺集小镇直街南首,有一家铺面装置得颇干净的茶坊,梁上客廖清侧首向走在落后一步的彭宗铭、欧婉丽看了眼,含着征求同意似的口吻,道:“咱们这家茶坊息坐一会。”
欧婉丽螓首微点,含笑地轻嗯了声。
彭宗铭颔首笑了道:“廖叔父,茶比酒实惠,喝了不会醉,咱们多坐一会亦无妨。”
荣坊店伙手提大茶壶,见外面进来老少二个脸肤黝黑的庄稼汉子,与一个妙龄村姑,急忙上前,招呼道:“三位来啦……里面有干净座儿……”
梁上客廖清微微一笑,带了他们二人,跟店伙到铺里墙脚处的一张云桌边坐下,这天敢情是广顺集小镇赶集的时候,不但直街上热闹非凡,就是这家茶坊里,亦显得高明满座。
店伙端上茶水后,梁上客廖清朝欧婉丽看了眼,突地对彭宗铭道:“小娃儿,你还记得过去咱门上欧庄你欧伯父去处时,廖叔父曾跟你说过的一句话?”
彭宗铭听得星眸眨眨,半响应不出话,最后才摇头道:“廖叔父,你跟铭儿说的话太多啦,铭儿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话?”
梁上客廖清瞪眼哼了声,喃喃地骂了声没出息。接着才道:“你上欧庄时,廖叔父叮嘱过你—句括,要娶好婆娘,就得要胆大、心细,和厚脸皮,敢情你是忘啦?”
他出口无忌的说出这话,顿时把座上的彭宗铭、欧婉丽二张肤脸,羞得通红,欧婉丽螓首垂胸,敏感的少女心里,诚然很快知道粱上客廖清,他所指说的是哪一点,彭宗铭涨红了脸,轻轻往对座的欧婉丽看了眼,才结口呐呐地道:“铭儿还记得!”
梁上客廖清一摸嘴唇上一撮短须,满不在乎的,像说教似地接着道:“一样的一句话,用在什么地方都行,娶婆娘时,用得着胆大心细厚脸皮,此番咱们应付这些龟孙、孽障,亦可以用上这句话。”
彭宗铭听到这里,俊脸红色稍退,一对星眸却是张得滴溜滚圆,看着梁上客,似乎感到对方说出这话,忒以离奇而令人难解。
彭宗铭从壶里倒了—杯茶.喝了口,摇头晃脑,显得郑重、肯定地接着道:“胆大不吃亏,心细占便宜.至于厚脸皮嘛,遇着困难时,很快就解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