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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近里厅门边,轻轻一推门扉,竟是虚掩。就即应手而汗,二人不由微感一愣。就即以掌护住门面,潜行而入,发现里面甬道一片漆黑,任是二人目光锐利,也难见到尺外之物。彭宗铭伸手摸上墙壁,触手冰凉,原来惧是用石块砌成,坚固非凡,甬道占幅只有二人并行相隔。
这甬道虽然没有梯阶,不过在走步的感触上,是顺着下坡而行。
这时,彭宗铭心里不禁一阵辘辘悄语颤声的对茶客于七道:“于伯父,顺着这甬道,咱们走向哪儿去?”
在目前这情形下,茶客于七虽列当今武林烟酒茶客痴颠僧之席,胆大包天,这时亦不禁心里有点发寒。
他听彭宗铭说后,只有轻轻嗯了声。
他们沿着这条甬道,摸索走下去时,就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茶客于七突然悄声问向彭宗铭,道:“铭儿,你方才吹奏的琼楼十二曲中子声枭鸣狼嗥,发挥出的威力,有多大?”
彭宗铭被他问得不由一怔,半晌才道:“听到这缕笛声的,如胶相粘,绝难逃脱一死,要是听不到的话,就没有用了。”
茶客于七接着又问道:“这缕笛韵,能传播多远?”
彭宗铭吟了声,道:“这要看吹奏时,丹田运气的强弱,还有就是当时环境如何了。” 茶客于七轻嗯声,似乎不厌其详的又追问道:“铭儿,刚才在山腰边吹的笛声,会不传播这里来?”
茶客于七问出这话,彭宗铭听得很难回答,半晌才喃喃道:“于伯父……这铭儿就不知道啦!”
她们在说话时,已隐隐看到甬道尽头,有死壁堵住。
茶客于七深感意外地道:“原来是条死巷子,铭儿,咱们转回去吧,找到烟翁与疯癫僧后,再作计较。”
这时,彭宗铭脑海掠过一缕意识,突然道:“于伯父,这幢大庄里,怎地会设下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死口甬道呢?可能还有其他用意,咱们走前看过再说。”
茶客于七,听彭宗铭说出这话,深感有理,是以应了声,挽了他直向甬道死口处走去。
就在他边走边沉思时,旁边的彭宗铭,似乎惊奇地说道:“哦……于伯父,地上一块石砖,怎地有点活动?”
他话刚说到这里,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豁啦声,由前面甬道尽头的死壁处传来。因着彭宗铭一语指出,茶客于七已杯弓蛇影,寸步小心,就在这缕豁啦声响过处,死口裂开。
茶客于七拢目过处,急得哎声激呼,千钧一发,危迫眉睫之际,臂挟彭宗铭揽腰,功提丹田,气回紫府,运用周天内家真力,灌注双足脚尖,仰身暴退,急若游电一瞥,斜刺飞过三丈。
茶客于七这套轻功使出,速似闪电走云,仅乎眨眨眼刹那间。
从死壁裂口处,射出的一团晶晶点点的寒光,就在离开他们身旁一二尺处,似乎震弹的劲力失去,而跌落地上。
茶客于七身形踉跄拿桩站定,俯身朝地上晶晶点点看去,骤然脸上神色大变。
彭宗铭惊魂甫定,颤声嗫嚅的问于七道:“于伯父,这些是什么东西?”
茶客于七惊奇而激怒地道:“这是江湖绝传已久的一种暗门埋伏设置,武林人物称作空谷飞翠,这种暗器不用人力操纵,乃是用钢皮弹性所震出的,所射出的都是剧毒熬炼过的棱角钢骨。”
茶客于七说到这里,喟然惊疑的又道:“想不到这宗邪门毒器,竟还有装设在这菩提门分坛的窝巢里。”
他话语声到此,沉思半晌,忽地喃喃自语似的道:“甬道里埋设暗器,而不是出于人手,难道石壁里层,还藏有其他珍奇东西不成?”
茶客于七说到这里,朝向彭宗铭道:“铭儿,你身佩那口飞龙游虹剑,借于老夫一用,咱们进里探看一番再说。”
彭宗铭解下宝剑,递给茶客于七,于七拉出飞龙游虹剑,顿时一泓青芒,照得肌肤森森泛寒,而无形中在乌墨漆黑的甬道里,添增了一盏指路明灯。
这时,茶客于七才发现自己两人,并非在甬道里走着,而已进入一条冗长的隧道里。方才喷射钢屑的,原来从隧道尽头的一座石门发出来的。
茶客于七小心翼翼,仗了飞龙游虹剑剑身反射出来的森森寒光,缓步走向石门前。
这石门虽刚喷射钢屑,裂有一条寸来宽的细缝,可是从这条细缝里看进去,还是一团漆黑。茶客于七睇看了半晌,找不着一点开启石门的端倪。
这时,旁边的彭宗铭,忍不住的道:“于伯父,这口飞龙游虹剑,据儒侠欧振天欧老伯说来,乃是断金切玉的仙家神兵,你何不用它来磕开石门呢?”
茶客听彭宗铭说完后,似乎惋惜似地朝手握的那口飞龙游虹剑看了眼,嘴里喃喃轻念了道:“仙家神兵,谅来不致会毁在区区石门上。”
说到这里,一手挡退彭宗铭数步,一手挥剑朝石门砍去。
剑身落上石门,仅是嚓嚓声中,竟把五六寸厚的石门,像切瓜似地切了一大片下来。
茶客于七用飞龙游虹剑,把石门捣了一个大窟窿后,生恐里面还有暗桩埋伏,是以剑走身前,先把飞龙游虹剑探入石门被捣开的大窟窿里。
剑身振出,一泓粼粼寒芒,把黑黝黝石室,撩起一团森森薄光,茶客于七见石室里未见动静,胆子一壮,从石门窟窿里跨进。
彭宗铭衔尾跟进。
茶客于七一手执剑,一手牵了彭宗铭缓步向前进入,原来石室里竟还有曲折狭道,转了二三个弯后,彭宗铭突然把于七掌指握了—下,悄声道:“于伯父听,里面好像有声音传出来。”
茶客于七经彭宗铭说后,凝神一听,果然有缕缕恍若人在病中呻吟似的喘吁,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他猛地被震愕半晌,心里暗暗嘀咕,道:“石门上置有绝传武林已久的空谷飞翠暗器埋伏,诚然这石室里,有极久时间没有人进来过,怎地石室里还有呻吟喘吁的声传出来?
茶客于七饶是一位武林前辈人物,当他想到这里时,亦不禁周身抽了一个寒噤。
这时心里不安地又思忖,道:“难道石室里,还蛰藏着山魈旱魃诸类东西?”
茶客于七心里这么想,牵了彭宗铭,脚步可没停下来。
呻吟喘呼的音响,因着二人步子的移进,听来愈是清晰,仿佛一个熬忍着极大痛苦的人,在惨啼哀鸣,而这缕凄厉的音韵里,又含着无比的激怒悲愤。
当茶客于七辨出这缕音韵成份时,胆子骤然茁壮起来,循着这缕音源响处找去。
又转了两个弯后,前面赫然现出一个极大的洞穴,而这洞穴的边沿,似乎凭这口飞龙游虹剑剑身的青青薄光,还无法照耀到。
突然,一缕抑郁、惊奇、激怒、诡异所掺和的叱喝声传过来:“是谁?”
这缕音响,诚然含有极大的威力,连茶客于七亦不禁亦震了下。
茶客于七这时他脑海里,很快有了一个判别,这人囚禁在石门重掩,设有空谷飞翠暗器埋伏里的,必然是走壁铁尸傅邦,或是菩提门中的仇家。
当他这缕意识掠过脑海里,便不亢不卑朗声应道:“在下茶客于七,与世侄彭宗铭来此,不知尊驾是谁,能否见告?”
茶客于七话未说完,突然暗处传来一阵穿门裂石,悲愤激厉的长啸,敢情这缕啸声,与方才呻吟喘呼的音响,听来极不相称。
啸声甫落,只听暗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说话声:“老夫是谁,你暂且别问,你等来此用意何在,先说来听着。”
这缕说话声音,虽然傲慢已极,可是在茶客于七听来,似乎这缕音韵,配上这说话的言词,并不显有刺耳过份。
就在这时候,乖巧颖慧的彭宗铭,哦的一声,已在旁边燃起火种。
黑黝黝的暗室中,虽然一缕极薄的光芒,它亦能发出无比的强烈,就像眼前彭宗铭燃起火种一般。
数丈方圆的石室里,顿时光亮起来。
眼前说话的这个人,除了能发出人声话语外,似乎从他的形相看,已无法来断定,他还是一个人。
蓬松凌乱的头发,像雄狮鬃毛似的,一直披在肩胸处,他这付瘦的形相,几乎任何人见到,不能再找出比他更瘦的人,可能在他身体上,除骨外面包了一层皮外,已找不到一块有肉的地方。
他蹲坐在地上,仿佛茶客于七与彭宗铭等在眼前出现,在他说来,是桩极不可能想象到的事,是以,身体微微颤动,凌光闪射的一对精眸上,几有二寸多长的二条银白垂眉,在抖抖的晃动。
这时茶客于七很快的对这位诡异离奇的老人,又有了一个新的估计,是以十分崇敬穆肃的对老人道:“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在下叔侄二人来此,并非恶意。”
彭宗铭在旁边听于伯父称这老人叫老前辈,心里一惊之下,一声不响噗的一声,在老人跟前跪下。
事实上,彭宗铭跪下,乃是因着于七称他老前辈,自己亦是一番敬意而已,可是他这么一来,似乎证实了于七向老人说出并无恶意的语意。
老人离奇地朝跪在地上的彭宗铭看了眼,脸上神情已失去一层敌意,而转得缓和起来。
老人惨淡幽怨,带了一份悲愤的神绪,喃喃自语地道:“老夫乙鸥子,囚禁此间石室,已足三十年。”
茶客于七蓦听乙鸥子三字,心里不由一惊,暗自思忖道:“自己昔年初闯江湖时,武林上就曾听到过乙鸥子之名号,怎地他会囚禁此地菩提门蜀地分坛的石室里?”
他想到这里,不禁惊奇不安问道:“老前辈怎会被陷此地菩提门蜀地分坛的石室里?”
乙鸥子听于七提说菩提门三字,显得困惑,迷惘地一怔,接着才缓缓地道:“老夫遭叛离师门逆徒所害,逆徒不愿负上就师罪名,将老夫双脚砍断,石门重锁,囚禁此地。”
乙鸥子说到这里时,于七才发现这老人蹲坐地上,齐股之处,二腿已经失去,可是他心里还是暗暗纳闷称奇不已,嘀咕的思忖道:“菩提门这门派还是近十年来,武林才有的